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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城郊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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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預報上顯示A市的氣溫已跌至近期最低溫。

在出機場前,陶樂絨還特地換上了她最厚的一件羽絨服,季橋南替她整理了一下領子,又把自已的圍巾給陶樂絨繫上。

“你不冷嗎?”陶樂絨看著季橋南身上的單薄大衣,並不認為它能扛住A市的這波寒流。

季橋南聳了聳肩,還沒開口,就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迎了過來。

“橋南少爺,一路上辛苦了,季老爺子在老宅等二位回家。”說話的人是老宅的現任管家沈叔。

季橋南幾乎是在沈叔的看管下長大的,所以兩人的關係會親近一些,但季橋南每每試圖讓他放棄叫自已少爺這個稱呼,都是以失敗告終。

儘管走的是特殊通道離開,沒有別人在場,但季橋南還是對這個稱呼感到一陣惡寒。

陶樂絨倒不意外,她第一次去季家老宅的時候,每個人都叫季橋南少爺的場景,還讓她頗感新奇,暗自感嘆原來電視劇劇本真的源自生活。

“爺爺這是怕季陸北看我一回國就對我下狠手?”季橋南把手裡的隨身行李交給一旁的司機,另一隻手牽過陶樂絨,她的手還溫暖著。

沈叔對季家的細枝末節都瞭如指掌,當然知道季橋南話中有話,不過表面上還是笑著說:“先上車吧,橋南少爺,這幾天A城降溫得狠,著涼了可不好。”

季家老宅的位置在A城邊緣的一座山上,那一片都被開發成了別墅區,住戶大多非富即貴。

陶樂絨坐在後排,看著陌生又熟悉的街景往後掠過,她想起自已第一次去季家老宅時的場景,比起期待,她更多的是麻木和一點害怕。

只是從她和外婆居住的鎮上到季家的距離實在是太遠,她睡了一路,害怕早就被丟在了夢中。

“爺爺身體怎麼樣了?”季橋南上次回國的時候,季老爺子的身體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但也算不上健康。

季陸北對季家商業版圖的野心過於雄偉,甚至不惜拿季老爺子病危的事情做文章,為此季橋南還和季陸北在病房前打了一架,當然彼時正做著一場小手術的季老爺子是一概不知的。

後來季橋南又匆匆忙忙地回了英國,季老爺子得知之後,教育了幾句季陸北,但對方只是保持沉默,說這一波訊息放出之後,短短几天內,季家的獲利快趕得上之前好幾個月的利潤。

季橋南看起來並沒有掌舵的決心,也沒有領頭的天賦,唯一有的只是不合時宜的優柔寡斷和良心過剩。

季陸北對季橋南的評價在季老爺子聽來是有些痛心的,他倒不是惋惜季橋南在商業上並沒遺傳到自已,成績平平的這一表現,而是傷心季陸北和季橋南這一對從小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會堪比仇人反目。

現在一個為了贏不擇手段,一個為了輸煞費苦心。

沈叔坐在副駕駛上,從中央後視鏡裡看了眼季橋南,說:“老爺子如果知道橋南少爺這麼關心他,估計會很開心的。”

“不過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並不理想,上次手術之後,醫生建議老爺子不宜再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了。”

車裡安靜了一會,季橋南發出了一聲很輕的冷哼,說:“你這話和季陸北說過嗎?”

“我沒有太多的機會接觸到陸北少爺。”沈叔說得很平靜,對季橋南和季陸北之間的針鋒相對已經見怪不怪了。

“爺爺根本沒必要插手我和季陸北的事情,不管他做再多,季陸北都很難領他的情,他眼裡只有利益。”因為面對的是沈叔,季橋南才會放心多說幾句。

陶樂絨根本插不上話,她只是覺得季橋南似乎表面上很抗拒季陸北,但是內心可能還是希望季陸北可以及時止損,不要再和他互相折磨了。

“橋南少爺一向審時度勢,今天陸北少爺也會回老宅吃飯。”

季橋南並不意外,只是默默攥緊了陶樂絨的手,給她投去一個代表“別擔心”的眼神。

當然這一切也都被沈叔不動聲色地看在了眼裡,這對季老爺子來說,算得上是好事一樁。

上次來季家老宅的時候,陶樂絨拘謹過頭,對宅子裡的陳設裝潢沒有心思細看。

但這次不同,季橋南牽著她,去往暫住的樓層的路上,陶樂絨偷偷打量了幾眼,不是滿眼的金碧輝煌,而是相當低調的古風古韻,比起前者,後者要做到季家這種程度,或許要費更大一番心思和財力。

季橋南在老宅的日子是要比季陸北更多的,從他稍微懂事之後,就從父母身邊離開,搬到了老宅。

老宅裡的管家和傭人都和季橋南關係不錯,比起冷冰冰且沒有人情味的季陸北,季橋南這種表面上起碼還裝得很善良的少爺,是要好相處一些的。

沈叔沒把他們回國的住處安排在季橋南之前住過的地方,而是把他們帶到了一處客房,說是季老爺子特地讓人重新收拾了一番,原來季橋南住的地方有些潮溼,正在請人解決。

“他老人家一出院還有心思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季橋南倒不知道自已住的房間現在在重新裝修這回事,但也只能接受這處原先作為客房的住處。

陶樂絨只覺得有錢人的思維實在是和普通人差得有些多,畢竟前者追求精益求精,後者還得追逐吃飽穿暖。

她望著他們未來一週左右時間的住處,是要比電視劇裡演得還要誇張的精緻,就光是連一個客廳就趕得上別人的一整個房子大小了。

“他一直很希望橋南少爺你回來同住,老爺子常說提早準備總是好的,這裡如果住著有任何問題,請務必告知我。”沈叔讓人把季橋南和陶樂絨的行李放好,讓他們先好好休息,同時示意其他人先退出去。

“魏夫人也會趕回來的,老爺子還是希望一家人齊聚。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如果想去看望老爺子,他現在在休息,可能要等一會兒。”沈叔走之前對季橋南說了幾句話。

季橋南母親在和季橋南父親結婚前,是圈子裡小有名氣的畫家,季橋南的父親出手闊綽,她畫一幅就買一幅,攢夠了就為她策了不少個人展,這樣猛烈的追求攻勢最終贏得了少女的傾心。

儘管在外人看季父的行為或多或少是考慮了季母的家庭背景裡帶官的因素,但季橋南還是認為兩人決定結婚時的感情起碼是不錯的。

在季父去世一段時間後,季母才又重新拿起畫筆,雖然已經回不到當年的水準,心境也大不一樣,不過作為一種逃避現實的手段是再合適不過。

只是季老爺子和季陸北在這一點上是觀點一致的,魏女士實在沒有必要拋頭露面,說不定還會生出不少的問題來。

知道季老爺子對季母的做法的不認可,季家老宅裡的人也看著時勢見風使舵,稱呼也從夫人硬生生地加上了略顯生分的姓氏。

季橋南對老宅的這一套見怪不怪了,只是輕輕地皺了下眉,沒有出聲。

“你要休息會嗎?你在飛機上都沒睡著吧。”陶樂絨等沈叔離開了一會後才開口問季橋南,季橋南靠在沙發上,眼下有一些烏青。

季橋南把正襟危坐著的陶樂絨拉到自已的懷裡,示意讓她放鬆點。

“不休息了,我等會去見一下爺爺,你睡會吧,到時間了我來叫你。”季橋南的聲音從陶樂絨的頭頂傳來,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剛剛同沈叔對話時的語氣截然不同。

陶樂絨側了側頭,說:“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見爺爺麼?畢竟我現在是你的……,於情於理也該和你一起去。”

不知道是妻子二字是不是燙口,反正陶樂絨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季橋南並不希望陶樂絨過於勉強自已,但他也瞭解陶樂絨,只要是她說出口的決定,一般很難輕易撤回。

“只要你願意,我當然同意,”季橋南用下巴蹭了蹭陶樂絨的頭頂,“我在這裡生活了很長的時間,等有空了我帶你到處轉轉。”

“你知道嗎?我讀書那會兒,特別怕人來我家玩。我爸媽離婚後,我和我媽搬到了一個小小的出租屋裡,我媽當時天天在家哭,家裡也亂七八糟的,”陶樂絨想到了自已的過去,“所以你能這麼大方地邀請我參觀你家,我覺得特別……”

陶樂絨本來想說特別羨慕,但又覺得說出來有點變味,對於貧富差距的討伐並不是她這番話的重點。

“那你願意帶我去你長大的地方參觀嗎?”季橋南扣住陶樂絨的手,大拇指摩挲著陶樂絨的,語氣很坦然,已經是赤裸裸的主動邀約了。

“我當然願意啊,但是是在小鎮上,沒有商場,沒有星級酒店,你會不習慣吧?”

“你能習慣的事情,我怎麼就不能習慣了?”季橋南反問她,陶樂絨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之前季陸北來我們鎮上和我爸談事情,我爸特地選的最好的酒店,結果季陸北跟怕中毒一樣,愣是一口沒吃,他那個眼神,我到現在都忘不掉。”陶樂絨反握住季橋南的手指,說得很平靜。

“季陸北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他養尊處優慣了,我和他不一樣。”季橋南替自已辯解了兩句。

“為什麼你從小沒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呢?按理說父母不該都疼小的那個嗎?”

“爺爺選了我作為繼承人,讓我從小接受他的單獨教育,父母欣然接受了。”季橋南隱去了一些細節,只挑了重點的講。

關於豪門繼承人的這一套故事,陶樂絨不出意外也是在偶像劇裡看來的,雖說可能和現實有差距,但也能夠腦補個七七八八。

“原來這一片還沒開發,每次我做了錯事,爺爺就會讓我去附近的村子裡替菜農幹活,懲罰一直持續到我高中畢業。”

從季橋南的外表上看,是很難把他和菜地掛上鉤的。雖然陶樂絨住在鎮上,見到菜地的機會更多,但她也確確實實沒下地幹過活。

“看不出來。”陶樂絨如實評價。

季橋南挑了一隻眉毛,笑了笑。

“萬一哪天我被掃地出門,起碼還有個餬口的技能。”

陶樂絨被季橋南的話給逗笑,腦內想象了一下季橋南挽著褲腳下地幹活的畫面,嗯,還是太違和了。

“現在哪有地給你種啊?你不如指望我上班賺錢養家呢。”

“行啊,做金絲雀是我老本行了,有你這句話,我可不瞎撲騰飛了。”季橋南被陶樂絨的笑聲感染,由長途飛行帶來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陶樂絨其實也知道,季橋南能把自已的辛酸事拿出來開玩笑,說明已經沒有那麼在乎了,但她還是覺得這個稱呼不太好聽,拿來形容季橋南並不合適。

“鳥擇良木而棲,你是隻有眼光的鳳凰。”陶樂絨伸出手指,戳了戳季橋南的掌心,笑得很燦爛。

季橋南在老宅生活的那些回憶裡,值得讓他反覆回味的並不多。那些被作為繼承人培養的日子充滿了問責和孤獨,被作為棄子放養的日子雖然自由但卻空虛。

不過還好遇見了陶樂絨,她就這樣嘰嘰喳喳地給他創造了一段無可替代的美好回憶。

兩人從童年趣事聊到青春期煩惱,直到沈叔來提醒晚飯時間要到了,才起身去收拾自已,換一身衣服。

陶樂絨換上的淺粉色的旗袍是季家給她備好放在一旁的,她倒沒想過尺寸會剛好合身,裁剪得恰到好處。

只是陶樂絨極少穿高跟鞋,哪怕這雙用作搭配的鞋的跟並不算高,她都覺得走起來十分別扭,只得辛苦季橋南伸出一隻胳膊借力了。

“你不要太緊張,這是很普通的家宴。”下樓的時候,季橋南用手摟住陶樂絨的腰,湊近她耳邊同她說。

陶樂絨現在全心投入在穿著高跟鞋安全地走到餐廳這件事上,便胡亂點了點頭。

季橋南去英國之後,季家就很少有全員到齊的家宴,更何況這次還有剛成為季陸北妻子的丁慈參加。

在進到餐廳之前,季橋南又察覺到陶樂絨在微微發抖的手,便握住了她。

“你如果不想進去,我們大可以轉身就走。”季橋南並沒有在開玩笑。

陶樂絨深呼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她並沒有抗拒到那種程度,調整好了之後,她才壓低聲音說:“我只是覺得這裙子太緊,都喘不上氣了。”

兩人正貼著耳邊說話,沒注意到身後的季橋南爺爺。

還是季老爺子咳了咳嗓子,兩個人才回了頭。陶樂絨的腰還被季橋南半摟在懷裡,意識到有點不得體,陶樂絨連忙站直了身子。

“你又要走到哪去?橋南,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哪也不許去了。”說著季老爺子從季橋南身邊走過,拍了拍他的一邊肩膀。

看到季橋南和季老爺子一起進了餐廳,季陸北才收起正在核對的報告,交給一邊的助理,和丁慈一起起了身。

“爺爺,好久沒來看您,您最近過得怎麼樣?”丁慈倒是落落大方,先一步給季老爺子問好。

上一次丁慈拜訪季家老宅,還是五六年前丁老爺子大壽的時候,這幾年過去,丁慈已經從當時還有些青澀小姑娘,長成為落落大方的大明星了。

陶樂絨在人情世故上的反應一向遲鈍,看著丁慈熱情問好的場景,她倒沒反應過來自已也該主動問個好,而是在心裡暗自感嘆了下丁慈優越的外表。

甚至比電視螢幕上還要好看,這樣的臉如果就像季橋南說的那樣要退出娛樂圈的話,無疑是娛樂圈的一大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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