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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見上官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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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青走出上官慕宇房間,一個人開始在山林間悠閒的漫步。

林中空氣像清洗過一樣,其中還夾雜著不知名的野花和野草的清香,讓人覺著神清氣爽!

走著,走著,不覺竟又來到了洗澡的那個小河邊。

河水淙淙的流淌著,有密密的或綠或黃的水草從河底長出,在流動的河水裡搖曳著舞姬般婀娜的身姿;不知名的鳥兒,在林間穿梭飛行,發出清脆歡快的鳴叫聲;五彩斑斕的對對蝴蝶,在五顏六色的野花叢中翩然飛過;大的小的蜻蜓,不停的扇動著透明的翅膀,在河邊點水嬉戲……

快樂,原來竟可以這麼的簡單!

她此刻想著,如果自己是一朵野花,

一株水草,一隻鳥兒,或是蝴蝶,蜻蜓,也許此時也是這麼快樂無憂的生活吧!

她於是在河邊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好靜心的去享受眼前的這番觸動她內心的景緻。

突然記起小時候有一次,自己太頑皮,沒有好好留在屋裡背師傅交代的功課,偷偷溜出去,在河邊追著蝴蝶在花叢裡打鬧,結果被發現了,師傅拿著棍子打了她一頓屁股……

當時哭得稀里嘩啦的!

被打完後,屁股疼得坐立不安,只能趴在床上繼續哭!後來,還是師傅親手給她屁股上的藥呢!

還有一次,萬毒門裡有個孩子嘲笑她是個孤兒,她氣不過,偷偷給那孩子下了點毒,結果那孩子全身長斑,痛癢難忍!孩子的父母找師傅告狀,又挨師傅打了一頓屁股不但打,還被關了幾天思過!

不過,後來師傅把她拉到跟前,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道:“今天我玉蝴蝶要收青青做女兒!以後青青就是我的孩子了!日後誰若膽敢欺負她,決不輕饒!”

當時的玉蝴蝶在她眼裡,就跟天女下凡似的!又美又厲害!

她那時就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勤加練功,多學本領,將來要當一位像師傅玉蝴蝶一樣響噹噹的女俠!

這樁樁件件,回想起來彷彿還像昨天一般!可惜造化弄人!轉眼間就與師傅陰陽兩隔了!

如今,世上再也沒有那個又美又厲害又疼她的師傅了!剩下她孤身一人,今後,又該何去何從呢

師傅在上!一定要保佑青青,早日完成師傅所託!找到那個人,幫師傅了結前緣恩怨,重建萬毒門!

想至此,苗青青不由熱淚盈眶而出!

“姑娘何事如此悲傷?”

苗青青陷於過往太深,以至有人過來竟未察覺!

她扭頭一看,原來是秋石。

她連忙拭去了臉上的淚水,舒了一口氣。

“無事,感懷往事罷了!”

苗青青說完,本想站起身回去,誰料秋石已經走過來,在旁邊坐了下來,似乎有話要同她講。

她也只好繼續坐著。

“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

“不知閣下所指何事?”

苗青青想試探他到底知道多少事!

“姑娘此番前來,是替玉蝴蝶尋一個人的吧!”

“何來此說?莫非閣下知道家師所尋何人?”

“姑娘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話外之意!”

“哦?願聞其詳。”

“我家老爺有事相商,煩請姑娘移步一敘。”

苗青青心裡在盤算,這上官恆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有什麼事,為何上次見面隻字不提,只是寒暄?

如果他真是師傅所尋之人,又為何把自己兒子交到她手上?

今日,又為何非要見她?

真是越想越不明白!

“姑娘的疑慮,見到老爺,自有分曉!”

“姑娘請隨我來!”

“有勞!”

苗青青跟在秋石後面,在林間穿梭。

開始以為秋石要帶她下山找上官恆,誰料拐了幾道彎之後,竟然來到了山中一處密道!

這處密道,外面是個小土丘,覆蓋著茂密的野花野草,還長著幾棵雜樹,旁邊幾塊大石頭上,爬滿了溼滑的青苔。

秋石雙手用力扳開旁邊其中一塊大石頭,土丘中突然出現一道暗門!

雖然苗青青是睜著眼睛來到此處的,但是僅憑她一人,如果沒有沿途做好標識,斷難再尋來路!

這幾座相連的山峰原來暗藏玄機!

上官恆背景果真深不可測!

秋石雖然人在山上,但其實一直都和上官恆暗中有聯絡!

能深得上官恆信任,看來,這個秋石也不一般!

此去兇險未卜!

所以,她沿途悄悄留了隨身攜帶的蝴蝶鏢以做標記。

那是師傅的獨門暗器,形似蝴蝶,必要時還可淬毒,因其小巧玲瓏,可簪於髮髻之中當頭飾,亦可藏於袖中。

頭上少幾個裝飾品,秋石該不會發現。因為他從不直勾勾的盯著一個女人看!

如果她有何不測,上官慕宇應該可以找到她。只是她不斷定,上官慕宇會不會站在她這一邊!

不過,她若消失,上官慕宇應該會來尋她的吧!

畢竟師徒一場!

有人來給自己收屍,也總好過暴屍荒野吧!

苗青青這樣想著,感覺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山洞裡黑漆漆的,秋石點著火摺子在前面領路,苗青青跟在後面走,約摸過了十幾分鍾到了另一扇密門前。

這是一扇厚厚的石門,正中有個放鑰匙的孔,孔的形狀,並非普通的鑰匙狀。

秋石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掛件,插了進去,然後往右一擰,石門轟然開啟!

石門後面居然是一間精心佈置的大房間!床椅桌凳,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還有三個大大的書櫃,書櫃上放著一些書籍和古玩,旁邊還有一個兵器架,上面也掛滿了各式的兵器。

上官恆,端正的坐在正中那張書桌的後面。似乎正在欣賞著一幅畫。

“苗姑娘請坐!”

秋石從旁邊搬來一張紅木靠背椅子,放在了書桌前面中央,招呼苗青青坐下來。

上官恆抬起右手,向秋石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想知道這畫上畫的是什麼嗎?”

上官恆把畫展開,放在了苗青青眼前。

畫像上畫的是一對年輕的男女。

男子拉著女子的手,款款向前走去,倆人一身的紅妝,應該是在行婚嫁之禮。

男子眉宇間隱約與上官恆有幾分相似,當她的目光看向畫上的那個女子時,她登時驚呆了!

那女子髮髻上彆著數支翩然起舞的五彩蝴蝶簪子,腰間別著一塊潔白的蝴蝶玉佩,赫然是她師傅玉蝴蝶!

她絕不會認錯!

這幅畫畫的太逼真了!

彷彿下一秒,師傅就會從畫中走出來!走到她的面前,跟她說:“青青,別怕!有我在,誰也休想傷你分毫!”

“現在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上官恆一邊把畫收回去,一邊說道。

苗青青回過神來。

“你早就知道我的來歷?”

“開始只是懷疑。”

“但我已經刻意改變了容貌,你又是如何斷定我就是玉蝴蝶的徒弟?”

“你不覺得自己跟玉蝴蝶很多地方很相似嗎?”

“我從小就在師傅跟前長大,耳濡目染,相似有何不妥?況且,世上芸芸眾生,偶有相似也不足為奇!”

“感覺。”

“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以為只有女人的感覺才會如此靈敏。”

“你有真心實意去愛過一個人嗎?”

“只要真心實意的愛過一個人,把那個人深深的烙印在心上,這種感覺自然而然就能體會!”

“即使另外一個人易了容貌,變了聲音,但憑著那熟悉的感覺,仍然可以從人海中一眼就認出來。”

“就像關係最親密的人,如果一方逝去,另外一方冥冥之中會心有靈犀的意識到嗎?”

“差不多如此!”

“而且,我聽秋石說,你教宇兒的劍法出自《南疆劍譜》,故此斷定你是玉蝴蝶嫡傳弟子無疑!”

“原來如此!”

原來秋石在她午睡易容的時候,悄悄去聯絡過上官恆。

“但我不解,《南疆劍譜》是本門不傳之秘,門中也只有師傅與我二人知曉。秋石又是如何看出上官慕宇練的劍招出自於這本劍譜?”

“當年,我與你師傅曾一同練習《南疆劍譜》,所以,秋石一比劃招式我就知道了。”

“我還想請教上官伯伯,如果當初如你所說,是真心實意的愛著我師傅,為何這麼狠心的拋棄了她,轉身與另外一個女人共結連理!”

“你知道我師傅有多傷心入骨嗎?!”

“她終其一生,再沒有看上其他的男子!”

“直至臨死前,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這些,都是你口口聲聲的所謂的真心實意的愛所造成的!”

“而你!這個負心漢!在拋棄她之後,卻和另外一個女人郎情妾意!生兒育女!共享天倫!”

“多麼可笑的真心實意!”

“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薄情郎!”

苗青青彷彿玉蝴蝶附體,把上官恆罵了個狗血淋頭!體無完膚!

罵完後,她覺得此刻心中無比的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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