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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那奇妙的出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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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檔事過後,父親又恢復了已疏遠多日的親人關係,允許家裡的孩子、大人、畜生自由出入他的房間。在等待作坊製作瓦片的過程中,他搬進了靠西的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

從早晨起床至午夜休息的這段時間,他從不把門關上,並且常常顯得平平靜靜在屋子裡試著重新設計一款機械。實際上,他是經過多日堅持不懈的努力才練就了這副樂觀勁。祖父挺高興,甚至感謝那些可使人蛻變得堅強的倒楣事。

沒過幾天,他的高興勁還沒有完全消下去,就被父親在另一個房間尖聲驚叫弄得不知所措,那個聲音簡直震動了整座房子。

當他尋著聲源在炸掉屋頂的房間找到正驚奇地盯著躺在床上母親與我的父親時,責怪他不該大驚小怪。不到中午,左鄰右舍的居民都得到了這個訊息,再次擠進這個房間,慶祝這奇蹟的出現,為了能夠把那位懷著孩子的婦女找回家,每個人一直都在盡心盡力,人們看到躺於昏迷母親懷中的嬰兒正張大著眼睛專注的望著他們的時候,大家便不由自主地跟我與這個家族中的另一個孩子聯絡了起來。

他們猜測我是否會與辛魚一樣擁有與眾不同的能力。即便是翌日醒來的母親也不明白這個早產的孩子是如何出生的,因為離她的預產期還有將近六個星期,她檢查過腹部,沒有一點傷痕,肚子也奇蹟般得恢復做姑娘時的平坦,似乎她壓根兒就沒懷過胎。

父親要她談談失蹤這段時間內的那些細微情節,她卻什麼也想不起來,還得忍受整夜整夜惡夢的騷擾。

夜裡,父親都不得不抱著她睡,避免她被夢境恐嚇掉到地上,儘管如此,母親的回村及我的出生仍在這個家庭營造出了喜悅的氣氛。

伯母叢林把所有的房間都精心的打扮一番,每個房間放入一盆吊蘭(專用吸收空氣中的有害氣體),一盆孔雀捕蠅草(它是為了消除房間裡的蒼蠅與蚊子)。她把它們擺放適合人的最佳審美角度,甚至連動物們在這些房子踱來踱去時都覺得舒適愜意,她用水沖洗了院子、花壇、花壇上的盆花、種在花壇土壤內的桃樹。

要是以前,這樣規模浩大的家務是由她與母親共同來承擔的,不過,現在她必須要一個人來完成了。因為家內的男人們要按照風俗為尚未命名的我在花炮聲中舉行慶祝,主人用飼養的家畜招待聚擁在院子與門口前來祝賀的村民們,一連鬧騰了一整天。

母親顯得特別高興,掩飾了她的倦容,外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她睡夢中令人發顫的恐懼,那些幻化的鬼魅形象總是斷斷續續、反反覆覆來干擾她的休息,她正經歷著比父親更為嚴重的苦惱。

夜裡,她總在床上翻來覆去不敢睡覺,感到極度的難受,心情十分沮喪,隨後,父親改變策略,不再抱著母親睡。夫妻倆隨便的找著話題聊,一直聊到早該起床的時候,很快陷入半昏迷狀態。只有到這時母親才會不被打擾的睡了會覺。

我是在滿月以後的第二天被祖父正式命名叫辛月漓,我出生日月也是祖父對比母親失蹤到回村的這段時日而按老黃曆挑選出來的一個十分吉利的日期,我每年都會在這個固定的日子接受禮物與祝賀。

在那些惡夢沒有侵擾的白晝,母親象一個精神飽滿的主婦那樣繼續中斷了的家庭計劃,她想擴建住宅,因為不斷要生養孩子,房子已經不夠住了,她早就想這麼幹了,在辛聃與辛嗣兩雙胞胎兄弟出世的時候,由於她積攢的錢財全都供父親購買製作機器要使用的鐵料花掉了,以致她的打算被無限期的延長。

我十一個月大時,她終於又攢住了一批足夠擴建房屋的錢,全是惡夢折磨她無法休息帶來的好處,她整夜整夜地不眠不休便比別人多出了幾倍的時間來促使事業興旺,她又一次因捷足先登發現這個偉大的商機而顯得異常興奮,不等銀辛村的居民反應過來,一件時尚又奇妙的服裝讓辛思走到哪兒都成為焦點,過了不到一個月,全鎮的人都喜歡穿這種布料的衣服了。

由於市場前景的巨大,母親便把它作為主要的事業精心經營起來,她已經很少再去照料吐絲貓了,這個任務很久以前就落到伯母叢林身上,自從母親事業興旺之後,伯母叢林也被母親應邀到她昌盛的生意中不斷把蜘蛛絲織成成塊的布堆在母親的房間裡,以便母親把它在縫紉機下變幻成各式各樣的衣服,滿足她想把它售往全國各地的願望,鑑於他們低效的勞動力,它只夠在周邊地區的商店內出售。

由於祖父家中一片忙碌,孩子的照顧就降到了次要地位,負責照顧我的是幾年前父親救下被偷獵者打傷的雄虎,自從腿傷被伯父辛圖治癒以後,它便在此定居了下來,自願幫助這家人幹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我正式命名的第二天就被母親扔給它照料,甚至在女主人忘記給女兒餵奶時,它便一天三次叼著我去牛棚讓不久前產下牛犢的母牛餵食,吃了半個月,可是母親根本沒發現這一點,因她製作贏利豐厚的服裝太忙了。

有一次,她把一塊裁剪好的上衣放到父親自制縫紉機的針尖下,決定去看看剛出生才一個多月的小牛犢是怎麼回事,因為它們的叫喚連續多天,到這時叫的嗓子都啞了。

在十秒鐘之內,她便看見了令她非常震驚的結果:虎保姆把幾隻小牛犢攆到牛棚的一角立在母牛身邊護著正在吃奶的我。

自從她那天把我抱起來帶到房間,她在徹夜不眠的痛苦之中又新增了一種心理上的痛苦——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但是這種痛苦只存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就被更加忙碌的生意消磨掉了,內疚一過,一切照舊。

所不同的是,我被放到她跟前竹條編成的長方形搖籃裡,由老虎時刻提醒她做母親的責任——給我餵奶以及換洗尿布。

我所展現出來的特性,讓他們把我定性為古怪的孩子,而這個古怪的我在成長的某一天治癒了母親不敢入睡的毛病,正在她進入十一個月的當天夜裡,平日裡任何時間都精神良好的母親忽然睏倦地手腳都無法挪動,不得不趴在縫紉機上睡著了,這是十一個月以來第一次睡得很酣。

往後天天如此,到了夜裡牆上的掛鐘指向十一二點時,她就不得不抱著搖籃中的我上床睡覺,她終於能象以前一樣正常的作息了。

儘管她在短時期內就掙來了丈夫花在製造機器上的錢,仍然覺得每天睡去的七八個小時浪費了她的工作時間,在某一次的早晨起床時她向父親無不苦惱地抱怨。“無用的睡眠讓我少掙了不少錢。”父親溫和地答道,“正常的休眠是必要的,不然,人的身體早晚都要垮掉。”

母親擺脫了惡夢折磨以後,與父親帶著十幾名泥瓦工和木匠有條不紊擴建了住宅,銀辛村建村時修建的這座已經破舊不堪的房子裡,堆滿了各種工具和建築材料,工人們累得汗流浹背。

把它建的極具現代化,是父親的主意,他把露天的院子修築成足足可以容納好幾十人在上面娛樂的場地,在它的左右兩旁建了一男一女兩個浴室,抽進浴室的水管埋到了河邊,拆掉院中央的花壇,父親只選擇種植了一棵桂花樹代替桃樹,因為他想讓整個房子都充滿桂花的香味,而且他還發明瞭一種使這棵桂樹一年四季都散發著香氣的辦法。

過了幾年,銀辛村變成一個熱鬧非凡城市的時候,在那修築一條條錯綜複雜的街道旁也種植著桂樹,同樣是父親讓它們永久活著並一年四季都散著香氣,整個城鎮都佈滿這種芳香,以致人們把這座城鎮命名為香鎮。

挨著廚房增加一個飯廳,連線著它們之間的牆壁開了一個三人可以並列進入的門,裡面擁有一張能坐二十人的桌子,二十二間臥室,包括一個織布機房、一個縫紉機房、一個試驗室、一個糧倉、一個雜物室、一個壁爐間、窗戶都面向庭院,客廳不變,三條走廊,邊上用水泥砌成低矮的欄杆,以便擺放一盆盆低碳植物和這家人坐在上面享受晌午的陽光。

而且母親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來了幾位臨摹高手復原了樑柱、牆壁和門窗上的星象圖案,還讓這些畫匠照著舊圖把它畫在新建的牆壁和門窗上(已粉刷過的牆壁)。松樹成片的屋後,母親吩咐全部砍掉,開闢一塊空地,建著寬敞的牛棚、豬圈、雞舍和貓屋,四周用紅磚壘起高牆,上面再圍一圈鐵絲網,網上纏著密密麻麻的青刺,除了飛鳥,誰也別指望從門以外的地方進去(主要防止來偷盜的野獸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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