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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想找妖族報仇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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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像當年尋妻那樣努力的尋找母親,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去當年闖進的那片森林。

這時完成建橋任務的父親,不得不忍受這種事情的痛苦,成天蝸在屋子裡,再也不象往常一樣和家人一起圍在飯桌邊吃飯了,他似乎已經喪失了食慾,每逢吃飯的時間,辛思都要照著母親的話把一碗大米飯與一碟菜放到父親房門口的石階上,她從來都未看到他出來取過飯菜,而且這些從來不動的飯菜都被叢林拿回廚房給家畜吃,下一頓她又讓辛思給他送去重新做好的。

有一次放學回家看到在廚房正為父親盛飯的母親辛思突然地說道:“他在屋裡呆了那麼久,了無聲息,你們得當心點。”叢林並不擔心,那些清晰有力地腳步聲足以證明父親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他在裡面都幹了些什麼,母親失蹤後,沒有一個人能敲開他的房門。

這個疑慮一直持續到一個倒黴的星期六,父親研製的火銃槍朝屋頂試射時掀翻了屋頂,家裡的人及鄰居都是聽到爆炸似的聲響而趕來的,辛宅的門口幾乎擁聚著一百來號人,父親的房門依然緊閉,只聽到屋裡瓦片掉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祖父敲了幾下門沒敲開,便去雜物間拿出一把大鐵錘砸開了門,一股屎尿味順著空氣竄了出來,令想走進屋子的人退到院內,祖父把錘子放到牆根,強忍著燻人的氣味走了進去。屋頂上的瓦礫全掉光了,剩下光禿禿的幾根斷梁懸在上面,正午的陽光撒滿房間,地板上全是砸碎的青瓦片,只有床上一些少量完整的瓷瓦在日後繼續為這間屋子遮風擋雨,屋內臭氣沖天,正是以前放到廁所內被父親拿來安置在牆角一個木製糞桶裡傳出來,儘管蓋了蓋。

祖父發現父親起了變化,他呆呆地立在瓦礫中間,右手握著一把黑色的火銃,頭髮蓄到肩上,鬍子蓋過上唇,活象一個野人。不等祖父開口,父親踩著碎瓦粒預備向門口走去,祖父及時的抓住他,卻被父親粗暴的甩掉。

“攔住他,”祖父衝院子裡的人喊道。人們看見拿槍出來的父親都嚇傻了,沒有一人敢去阻擋。眼疾手快地伯父辛圖一把抓住準備向外跑的父親把他拖到大廳內用繩索綁在一根粗大的基柱上,那個失去理智瘦弱的人永遠也比不上哥哥的力氣,他只能力竭聲嘶地狂叫:“放開我。”

伯父壓根兒不理會父親的叫嚷,把擠進院內的鄰人全部攆了出去,關上鐵門,他生平最討厭湊熱鬧的閒人。

伯母負責清理父親的房間,叫來伯父把一木桶糞便倒進廁所裡,再用沾著洗衣粉的稻草靶子使勁的搓洗,洗淨了仍舊放入廁所內。

清掃屋內一地的碎瓦,為了去除屋內的異味,她燻了三個多小時的艾草葉。與此同時,祖父正在大廳裡給父親鬆了鬆綁,讓他能夠輕鬆地坐上一把沒靠貼著柱子的高腳木凳,剛才的掙扎讓他精疲力竭,他把頭靠在柱子上喘著粗氣,臉色慘白,手裡的槍卻攥得很緊,祖父試圖把他拿下來,沒有成功。

“當心,”祖父擔心地說道,“作為銀辛村的居民,私藏槍支都已屬犯法,你膽敢製造武器。你讓我這個制定規矩的人該怎麼,親手把你送進牢房嗎。“依法治村,是祖父建村伊始便定的鐵律,即使當時什麼都不完善,但是牢房和相關人員的配備卻是相當的完善,他完全承襲了之前國家的那套體系,連村裡的獵槍在多年前就被他建立的安全部門收繳了,理由是農民有大量的農田可以墾殖灌溉,成群的家畜可以圈養與食用,完全不必再去亂殺一氣。實事上,有了法制,人人平等,都會擰成一股繩來搞建設,短短几十年便已經初具城市的規模了。只是因為它們與世隔絕,不受其它地域管制,銀辛村才保留著最初的名字。

父親毫無反應,似乎祖父是在與這個房間裡另外一個人說話,這種情形在父親把自己反鎖在屋內的時候祖父就能預見到的結果。

然而為了讓那個衝動的年輕人能恢復理智的思維他繼續說道:“你知道她在哪兒,對吧,為此還研製武器準備去營救她。你很清楚,我們根本鬥不過的,就像我之前失去記憶,完全以為自己的長壽是惡劣環境的產物,直到看到那兩個妖族,我才什麼都想了起來。我們唯一一能夠做的就是等待,要像相信你我好好的回到村裡照樣生活一樣相信他們會把祖炎活著送回來。”在沒看見一切之前,父親始終猜不破祖父長壽的秘密。

後來,他在河邊遭遇了那個東西,就是實驗室起火的那天晚上,他拎著水桶跑到河邊去打水,恰巧,那座橋也起火了,燃得正旺。他看見那架飛得很低的物體,它也看見了他,並向他投來一束白光。

許久之後,他都在夢中持久而耐心地努力回憶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一覺醒來完全忘記昨晚的片斷。

因此,他不得不在每晚的睡夢中從頭開始記憶,日日夜夜,反反覆覆。唯一的印象是,透過舷窗的玻璃,看到一張與人類不太相同的人臉,他對自己為何趴在河邊以及趴了多久毫不知情,等他把水提到試驗室門口時,它已燒個精光,只剩鋪在地上一層灰色的土。

這是父子倆在一塊交談最長的一次,他們彼此交換了自己的秘密,驚異於它的相似之處(祖父疑心父親也被妖族挾持到飛船上去過),只是一個恢復了記憶,另一個卻丟失了記憶。如果說父親沒有堅持去救回母親的打算,只是因為他覺得祖父比自己更瞭解那些人。

他聽從祖父的勸誡毀了自己研製的武器,銷燬了一切它存在的證據,避免給他的家庭成員帶來麻煩。

果不其然,過了不久,便有安全部門的警察上門來調查他私自制造武器的事情,訊息傳播的速度是驚人的。即使沒人舉報,因為這個訊息已經傳到村裡有關負責人的耳朵裡,那個草木皆兵的男人怕那棘手的事如果是真實的話自己不去處理,便影響他繼續任職。可又因為父親是這個村領導者的兒子,他相當為難,在沒有下決心的前幾個晚上,他通宵未眠,坐在床頭抽菸到天亮。

連續不眠不休地過度思慮弄得他焦頭爛額的情形下派了兩名警察去父親居住的河東摸底,囑咐他倆便裝去。

事實上,他倆一進銀辛村的東村就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大夥兒把他倆列作圖謀不軌的人監視了起來,也不干擾倆人在東村中來回走動。

弄了半天,倆人也沒發現那個據傳長髮披肩、鬍鬚蓋唇的人。當他倆試圖推開一扇硃紅漆大門想打聽一下的時候,跟蹤在他們身後的村民把他倆當作賊人抓住推到門後的院子裡,把正在院中吃午飯的一家人嚇了一跳,他們全部放下碗筷瞧著來人,斑冠鬣蜥與老虎同時朝著來人吼叫,被祖父喝住了。他讓村民們放開那倆個年輕人。

然而,他們早已被嚇得雙腿不停的哆嗦,當祖父讓辛務把斑冠鬣蜥與老虎趕到房間裡去時,倆人才恢復常態掏出上衣口袋裡的工作證遞給祖父,這種情況下直截了當要強過搪塞敷衍,證上的資訊足以證明倆人的身份以後,他倆便洩露了來此地目的(這已經違背了上級領導讓他們在事情沒弄清之前絕不洩露身份的指示)。“他就在這裡。”祖父對他倆說,然後轉向父親:

“你來解釋吧,希望你能說得清楚,不至於讓人誤會。”

父親把他倆領進瓦片還未補上的房間,轉手關上門,他覺得沒有必要讓外面的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兩個毫無工作經驗的人做了一個荒唐可笑的舉動:雙雙拿槍指著父親,他們誤以為自己正面臨著可怕的危險,他們從未見過在沒有屋頂下居住的人,而且認為父親那理短的頭髮、颳得乾乾淨淨的鬍子正是隱藏某種陰謀的證據。父親並不驚慌,平平靜靜地坐在一把椅子上問他們想知道些什麼。這時,他倆才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火,倆人顯然看出了父親的無害,便撩開衣角把槍插進被皮帶綁著的槍套裡,他們又成了一副農民模樣(他倆進村裝扮的樣子)。倆人用了十分鐘就在父親那兒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他們引以為傲調查取證來的內容全是父親胡編亂造的。但是他倆卻信以為真,並在沒有搜查證的情況下命令父親帶領他們屋裡屋外整個的檢查了一遍,最後,才放心的回去覆命了。

“要是讓他們查出一丁點有關你製造武器方面的蛛絲馬跡,你可能就要被起訴危害公共安全罪而投進監獄了。”等他們走遠祖父才敢對父親說道。

“如果讓他們知道,我製造武器是為了向妖族討公道,估計他們還會把我送到精神病院。”父親調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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