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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憑空出現九個按鈕，分別寫著語數英物化生政史地，和她們猜測的一樣。
李家明向來是速度最快的，在他按下英語按鈕的那一刻，姜春禾發現她桌上的英語按鈕消失了！她驚訝地轉頭看向李亦航，見他也是驚愕就明白了，一科只能一個人。
李家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笑嘻嘻和她們說著到時候結束了一定要加微信。姜春禾還在猶豫的時候，就見物理按鈕消失了。擅長物理，還剛好是受學生喜愛的那波，李亦航不管從哪個猜測都贏了。
雖然初高中的生物姜春禾都學得蠻不錯，但是高考完再也沒碰過生物，她估計自已都忘光了。加上……她就要反骨一把！相信自已的直覺！選語文！
語文按鈕消失的時候，李家明好似才反應過來，問：“你們沒選英語嗎？”
李亦航搖搖頭，“你選了之後英語的按鈕就消失了。”
“啊？那我……”李家明忽然有些慌張，眼皮開始狂跳。
“沒事，萬一選了就結束了？而且這些老師看起來挺好相處，說不準很輕鬆就過了。”李亦航安慰道。姜春禾選了之後按鈕都消失了，所以李亦航也不知道她選的是語文而不是剩下的生物。
李家明隔著李亦航看向了姜春禾，姜春禾隨意笑道：“總不能給我們出很難的題，安啦！”
在聯想到選項可能是學科後，姜春禾就猜很有可能跟學科內容有關，比如說——考試。關於初中的知識點，即使看了一點教材聽了一點課，姜春禾也不能保證都會都記得，那她只能選萬金油語文了，只要看得懂題目就有機會！
下一秒，三份白花花的試卷從天而降，還有一根平平無奇的黑色簽字筆。
姜春禾翻了下，發現就九道題，每道題九個選項。
姜春禾：……
倒也不必這麼死心眼搞九個選項吧？
李家明看到桌上的英語試卷，眼前一黑，“完蛋了完蛋了！我看不懂啊！姜姐航哥救我！”
【請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試卷。】
【倒計時：01：59：59】
兩個小時九道選擇題，姜春禾覺得還是很輕鬆的，於是她看向李家明，“你念念題，我幫你看看。”
李家明正豎起卷子給李亦航看，聞言張大了嘴，而後陷入沉默，“……我不會念啊！”
姜春禾：“……”
李亦航一臉擔憂地看向李家明，“我完全看不清你的卷面，跟下午政史地的老師一樣，像打了很多層馬賽克。”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李家明癱在椅子上，掩面痛哭。
姜春禾和李亦航都沒再管他，開始做起了試卷，幫人的前提是有餘力，還是先看管好自已吧。
第一題：《濟南的冬天》作者是誰？
A．朱自清
B．老舍
C．劉湛秋
D．史鐵生
E．莫懷戚
F．冰心
G．魯迅
H．鄭振鐸
I．郭沫若
一眼掃過去，姜春禾隨手圈了個B，又接著往下看。
第二題：《泊秦淮》·杜牧中煙long寒水月long沙的long是哪個？
A．籠
B．攏
C．隴
D．蘢
E．壟
F．瓏
G．瀧
H．朧
I．櫳
姜春禾：……她都快要不認識“龍”字了！
沒多大猶豫，姜春禾又圈了個A。正當她看向第三道題時，李家明的慘叫衝擊耳膜，血腥味瀰漫的那瞬間，姜春禾震驚地從卷子抽身看向一旁。
那個她小時候常常幻想卻從未發生過的情景，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發生在眼前的情況卻出現在了此時此刻！
吊扇腦袋上掛著的線無限延長，垂落在她們眼前，與桌同高，而不知何時開啟的扇葉高速旋轉，快得看不清殘影，不時有幾滴血花被扇葉的高速甩開，落在地上，落在……她臉上。
姜春禾怔怔抬起手摸住右臉，即使隔著一個人，她都能清楚地看見李家明的慘狀。地上是一隻切口整齊的斷腕，座位上是捂著左手痛哭流涕連連哀嚎的李家明，驚悚窒息的感覺席捲全身。
涼意從腳底直往上躥，凍得她狠狠打了個哆嗦。
她的眼睛從未如此清晰地看見還在冒血的手臂，李家明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他慘白顫抖的嘴唇與臉頰，還有眼睛裡深深的恨意。
“人因工程”在一步一步向她們展示它的惡意，先前仿若小打小鬧的場面只是為了放鬆她們的警惕，為了如今做鋪墊！
從第一關的血池，到第二關直面的肉泥，再到如今的……虐殺！
“發生了什麼？”姜春禾開口時才發現自已的喉嚨幹得發疼。
過了好久，不敢再做題的姜春禾就快要沉不住氣時，李家明才平復下來，輕扯嘴角嘲笑：“它說我選錯答案了。”
虧他自以為在這裡運氣好，是姜春禾都羨慕的歐皇，卻不想隨意蒙的一個答案成了它揮刀而來的理由。
姜春禾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她連忙看向自已的卷面，圈起的答案是那樣顯眼，那樣……可怕，簡直讓人遍體生寒。
吊扇早就重新升起掛在它應該存在的地方，姜春禾抬頭，眼睛乾澀得想流淚，每一根神經都在告訴她，她害怕，她恐懼，她驚慌……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姜春禾無措地發現，捏著筆的手在顫抖，腿軟無力，就連膀胱也好似在像她宣戰。
每當緊張焦慮才會出現的翻湧的尿意和痙攣的肌肉，讓姜春禾握起拳，深呼吸，努力壓下想抽搐的感覺。
李亦航也失了分寸，焦急問道：“你是怎麼選的答案？你錯了幾道題？”
李家明木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低頭看著自已的左臂，不言不語，無論李亦航怎麼說，都不予回應。
“你要說出來我們才能想辦法啊！我們肯定不會不管你的！”
“你不要著急，我們現在有時間，不要放棄，跟我們說說發生了什麼好嗎？”
“你說話啊！”
“……”
這邊的李亦航努力哄李家明開口，那邊的姜春禾已經重新坐好看向試卷，一副不被外界所影響、“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顯得如此冷酷。
李家明僵硬地扭頭看向急切的李亦航，漠不關心的姜春禾，眼底的恨意漸漸轉化為惡意，李亦航被那雙陰鷙的眼睛震懾住了，囁嚅著竟不敢再開口了。
【倒計時：01：21：47】
她要活著，回去見家人，見朋友，見世界。姜春禾全神貫注投入試題中間，左手死死捂住被瑞士軍刀扎出血洞的大腿，疼痛是她此刻最好的麻醉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