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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陽光下的河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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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仁杰與周世傑兩兄弟說著聊著,時而神色凝重,時而開懷大笑。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升起很高,逛廟會的人川流不息從一品坊餐館門前經過。田仁杰的早點已經吃完,有福很麻利的收拾乾淨,又端來一壺新泡的茶,分頭給東家和田先生倒進杯子。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他們的身上,之前心中的憤怒、鬱悶一掃而光。

田仁杰呷了一口茶,連聲稱道好茶,地道的閩南安溪鐵觀音。談論起茶道,田仁杰滔滔不絕,他說,就以鐵觀音為例,能以觀音命名的茶,其中頗有意味,當品茶人品此茶之時,心中便湧出禮佛之意,祈福禳禍盡在其中了。所以自古就有禪茶一味之說。如何評價鐵觀音成色,其實很簡單,首先看其湯色,其次聞其味道,若湯色金黃透徹,味醇厚甘鮮,當屬上品鐵觀音。田仁杰說著雙手捧起茶杯,送至鼻翼,深吸一氣,又呷了一口,連連稱讚“好茶,上等鐵觀音。世傑,你品品!……品茶表面看似平淡無奇,其實蘊涵深刻的做人道理。小小葉片從採摘到製作,歷經數道工序加工製作,沸水沖泡,入口先苦後甘,沁人心脾,回味無窮。……世傑你說品茶是不是與人生有同樣的道理?”田仁杰正意味深長的談茶論道。

“大哥,經您一說,小小葉片蘊涵深刻的道理,每次跟您聊天受益匪淺。說實話您不僅是我的好大哥,還是我的良師啊。這鐵觀音是天津衛《四季春茶坊》馬老闆託人帶來的。大哥喜歡,過些日子再讓馬老闆捎兩斤,反正天津衛經常有人來。”田仁杰連連擺手,世傑說笑了,我只比你空長几歲,有的只是人生的教訓啊!兄弟倆從談茶論道接著轉到了今日的廟會盛景。周世傑頗有感觸談到了一件事。他在東城門下遇到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年齡大約有七十多歲,身板硬朗,一看就是好莊稼把式。聽他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一打聽原來是聖皇鎮的。聖皇鎮距離離河下鎮少說也有一百五十里,我納悶地問他,“您年紀這麼大,走這麼遠路也來逛廟會啊!”他捋著花鬍鬚樂呵呵的對我說,“以前天下不太平,日子過的忒難,誰還敢出門啊!如今好了,心氣順了,出來逛逛,散散心,到廟上燒柱香還還多年的心願,就是死了也值了。”大哥您聽這話說的多好。土改了,老百姓做了土地的主人,是該揚眉吐氣了!兩人聊的起興,忽然從後宅傳來一個女人的說話聲。

“世傑!你把我告訴你的事忘到北山去了吧?”巧翠似一陣風似的吹過來,她一眼看到田仁杰,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有點不好意思笑了,並放慢了腳步。

“原來大哥也在啊!”巧翠禮貌的向田仁杰打招呼。

巧翠是周世傑的夫人,一個精明能幹的賢內助,《一品坊》的老闆娘。雖已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身材保持的很好,膚色細膩白皙,唇紅齒白,秀髮烏黑,一雙大眼透著聰慧。

“大哥讓您見笑了。我不是埋怨他,您給評評理,昨天就千叮嚀萬囑咐,今天把田大哥,禾二哥請過來一起吃頓飯,過廟會嘛,也熱鬧熱鬧,您看都這個時候了,也不見他動,您說讓我著急不著急。”巧翠的話好似連珠炮,誰也插不進話解釋。周世傑光顧的和田大哥說話啦,的確把巧翠交代的事情忘了,他抬頭看看太陽已近晌午,對巧翠說:“要不改到晚上吧?晌午來不及了。”

巧翠皺了皺眉,稍加沉思後說,“也中,大哥您就不要走了,等過會兒把二哥請過來,晚上你們喝二兩。”

田仁杰連忙擺手制止,“你們聽我說一句,今天廟會客人多,從早晨忙到現在也不得休息,我看改日再聚吧,來日方長。”

“不中,不中.......大哥,這事兒沒得商量,今兒是廟會,再說你們哥仨也是好久沒在一起聚聚了,趁今兒好日子喝兩盅。咱老百姓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心裡憋得慌啊!好容易盼到了今天,咱吶!慶賀慶賀,高興高興!” 巧翠堅定的態度,田仁杰也不好再三推辭。雖然《一品坊》連續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也影響不了眾人的好心情。

“世傑,別忘了,把準備好的禮品給禾二哥帶過去。”巧翠提醒著世傑。她又轉過來對田仁杰說:“田大哥,過節了,給您和禾二哥每人各備了一份稻香村、桂順齋的點心,還有您喜歡喝鐵觀音。……說是正宗貨。”巧翠一一做出了交待。

突然,門外跌跌撞撞進兩個女孩子,一高一低,滿臉淚痕,兩人相互拽著撲向巧翠懷裡。這不是蘭蘭和金葉嗎,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啦?巧翠大吃一驚,把女兒緊緊抱住,女兒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渾身顫抖,哽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情景使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片愕然。

“蘭蘭,你說話,急死媽媽啦!”巧翠急促呼喚著女兒,淚水滾滾而落,一滴一滴落在女兒的黑髮上。

蘭蘭仍是泣不成聲,頭埋在巧翠的懷裡嗚咽著。

“金葉,你一直和蘭蘭在一起嗎?”田仁杰急迫的問。

“田大爺,是,我倆在一起。”金葉比蘭蘭小,小姑娘被嚇得小臉發黃,渾身顫抖,用手背抹著眼淚回答。

“那你說說,到底出了啥事兒?”周世傑追問。

“金葉,快告訴嬸子,到底遇到了啥事?”巧翠迫不及待追問。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金葉,焦急的等待金葉說出事情的真相。金葉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向蘭蘭看去,她是在徵詢蘭蘭的意見,蘭蘭只是哽咽默不作聲,金葉又把目光轉向巧翠嬸子,巧翠點點頭,“說吧,孩子,這裡沒有外人。”金葉用力抹去眼淚,嗚嗚咽咽說出了事情的前後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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