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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陽光下的河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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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葉姑娘哭訴著講完蘭蘭和她遭遇的全部經過,《一品坊》立刻炸了鍋。

蘭蘭媽嚯地從椅子上蹦起來,眼睛閃射出母獅般的兇光。她甩開蘭蘭,疾步跑入後廚旋即出來,手中竟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像朦上了一層紅紗,聲音也變了腔調。

“蘭蘭,等著媽,我要親手宰了哪個遭天殺的鬼三兒!”

她發瘋似的悶聲向外衝去。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她一隻腳已經跨出門外,還是周世傑動作迅速,搶先一步把她緊緊拉住,不容分說奪下她手中的菜刀,強行將她按在椅子裡。這一幕僅僅發生在十幾秒鐘之內,看的人眼花繚亂,直到巧翠坐在椅子上,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巧翠情緒一時內難以平靜,掙扎,怒吼,咬牙切齒的咒罵。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聖潔,最崇高,最無私,是無與倫比的純真。可見巧翠的內心是何等的痛苦!蘭蘭從沒見過媽媽如此悲憤的樣子,她的眼裡她的媽媽從來都是暖暖的甜甜的。她害怕了,緊緊摟著媽媽放聲痛哭,“媽……我錯了!”母女倆早已哭成了淚人。

一向做事平和低調的周世傑,再也平靜不下,敏感地意識到事態的嚴俊。鬼三兒、尹布正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迫他,目的就是亂他方寸。在危機時刻冷靜最重要,巧翠的激烈行為絕不可取,如何安撫好她們母女倆,急得他搓著雙手在地上踱來踱去。

門外突然傳來高聲叫罵聲,“狗孃養的鬼三兒,我非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泡踩不可!”隨話音闖進一高大的漢子,風風火火,滿臉怒色。“誰也不要攔我,讓我去把那鳥人收拾一頓,出出這口惡氣!”他瞪著大眼 聲若洪鐘,震的大堂嗡嗡作響。

此人張大壯,人稱張大炮,他性情耿直,嫉惡如仇,是河下鎮出了名的“猛張飛”。他是靠賣力氣換飯吃的碼頭搬運工。其實力氣再大也換不回一頓飽飯。搬運工是社會最底層的窮苦人群體,從早幹到晚,腰彎背駝也掙不了幾枚銅子,過著窮苦潦倒的日子。大壯身穿補丁摞補丁的土灰色粗布衣衫,腰間扎著一條灰色破布帶子,頭上破草帽已經露出了頭頂,腳上沒有襪子,穿一雙露出大拇指頭的黑布鞋。大壯身體健碩,黑臉膛,濃眉大眼,高鼻樑,絡腮鬍須一根一根看著就扎手。大嗓門,說起話來甕聲甕氣。

今天一大早,大壯就趕到白龍河碼頭上去上工。一條運海鹽的船剛剛停靠碼頭,貨主急著要卸貨,大壯等八、九個工人肩扛背馱忙了大半個時辰,汗水溼透了全身,大壯所性脫光著脊樑,汗水順著他黢黑的脊背流淌。鬍子拉碴的黑臉抹得黑一道白一道,像戲臺上的黑臉包青天。大壯放下一包鹽,用手背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汗水,剛巧就聽到有人在議論《一品坊》周老闆的千金被鬼三兒欺負的事情。大壯腦瓜子頓時嗡嗡作響,怒火立馬竄起來,他也顧不上手裡的活計,一溜煙兒跑來《一品坊》。

周世傑是大壯一家的救命恩人。十二年前,大壯的媳婦產下一個閨女,沒料到他媳婦產後大出血,不到半個時辰就死了。對於一個家徒四壁窮困潦倒的搬運工來說無疑就是世界的末日。剛剛降生的嬰兒失去了媽媽,意味著死亡。大壯束手無措,不要說撫養剛出生嬰兒,就連死去的妻子還躺在門板上無錢安葬。大壯絕望了,嚎啕大哭……奄奄一息的閨女他用破衣服包好,遺棄是他閨女能活下來最好的選擇。一條麻繩懸掛自家的屋樑上,他要去找媳婦相聚。正當生死抉擇時刻,周世傑聞訊趕到大壯家裡,先是尋覓了一位奶媽撫養他嗷嗷待哺的閨女,接下來操辦安葬了大壯媳婦。周世傑此舉,感動了鄉民,更感動的鐵打漢子大壯五服投地,長跪於周世傑面前,熱淚奔流,發誓:您的大恩大德,大壯我這輩子永不忘記,這輩子報答不完,下輩子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您。

大壯一腳踏進來,發現眾人臉色凝重,直直的望著大壯,卻沒有人與他搭話。他挺納悶,“這是咋了?……為什麼誰都不說話?”大壯犯了急,一把拽住周世傑,“咋還坐的這麼穩?……是不是被鬼三兒給嚇住了,你們怕他?我不怕,交給我,讓我去收拾那個王八蛋!這麼大的事不能連個屁都不放,以後還怎麼在河下鎮混。”大壯抬腳就要向外走,周世傑擋住去路,對他的說:“大壯兄弟,話不能那樣亂說。為這事大家傷透了腦筋,你先坐下,咱們一起想想辦法。”此話一出,大壯被驚得呆若木雞,一時間不認識他一樣,周大哥這是咋了,是不是被氣糊塗了?閨女被人欺負,居然不著急,還能坐得住?“周老闆!這有啥好商量的,找到鬼三兒狠狠教訓他一頓,討個公道,不就得了嗎!”大壯怒氣衝衝地說。

田仁杰聽不下去了,半路殺出程咬金,不問青紅皂白.....只道殺殺殺!“大壯,不要以為我們都害怕鬼三兒,只有你大壯一人不怕似的,你稍稍動動腦子,好不好!”田仁杰臉漲得通紅說,“你聽周老闆說說,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周世傑知道大壯誤解了他,並不責怪他,他理解大壯此刻的心情,他拉大壯坐下來,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對大壯說:“大壯兄弟,我和你的心情完全一樣,真想把鬼三兒痛痛快快臭揍一頓,以解我心頭之恨!......你想啊,蘭蘭可是我的獨生閨女,我們兩口子有多疼愛她,你是知道的。”世傑講到這兒停住了,心裡一陣發酸,眼淚就向外湧,他端杯子喝了一口水,調整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這裡已經沒有了外人,有些事也不想再瞞大家了。”接下來周世傑就把近來《一品坊》連續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原原本本講給大家聽,除了田仁杰以及一品坊的大廚、夥計之外,包括巧翠其他人聽後皆是瞠目結舌,噓唏不已,一片譁然。大壯啪的一聲丟下茶盞,蹦起來,攥著拳頭厲目大聲吼出:“這群該死的鬼,他們想幹什麼?”

直到此刻,巧翠才完全明白周世傑為什麼不顧一切地要阻止她,她淚眼婆娑的望了眼世傑,捋了捋鬢角邊的散發,她挺直了腰板兒,止住淚水,對蘭蘭說:“孩子,咱不哭!你爸爸說的那些事情了你都聽清楚了吧!原來那幫兔崽子想從我們手中搶走飯碗,我告訴你孩子,《一品坊》是我們周家幾代人心血換來的,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那夥壞蛋得逞,就是搭上我這條命,也要保住周家的這份家業!孩子,不用怕,暫時忍下這口氣,挺直腰板,,有跟他們算總帳的時候!”巧翠激動地把目光轉向大壯,“大壯兄弟,鬼三兒那醜鬼跑不了,這筆賬遲早要還,還要成倍的還!”

“嫂子,我懂,我都明白了,讓那醜鬼多活幾天。到時候算總賬。我有點急,田先生對不住了!”大壯不好意思的給田仁杰道歉。“大壯,沒關係,都是兄弟,不用客氣。不過以後遇事多動動腦子,不要動輒就是打打打,殺殺殺!”田仁杰說。

大家你一言他一語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品坊》大堂被推開,走進一個年輕人。

“禾濤!”眾人抬頭看到是風塵僕僕的禾濤,身後還揹著一個魚簍,兩條褲腿向上挽了幾圈,身材魁梧高大,站在那裡如同銅雕石刻。

“叔、嬸子....蘭蘭的事我聽說了,我爸爸媽媽惦記著,催我先過來看看,看有啥事可做。”禾濤只是十八歲青年,但是他成熟穩重,放下背後的魚簍交給有福,走過去扶著巧翠嬸子回到座位上重新坐下。蘭蘭站在媽媽的身旁,深情凝望著禾濤。蘭蘭本沒了眼淚,可是當她見到禾濤的身影之時,所有的委屈痛心一股腦又湧上心頭,頓時化作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串串滾落下來。“禾濤哥!……”禾濤不知所措,他多麼想給予她安慰,但是他不能那樣去做,只有默默無言相望。

“周叔、嬸子,田大爺,大壯叔,我們爺倆剛回到岸上,就聽到街坊王大媽說起蘭蘭的事,我爸媽被氣的半死,他們非要過來,我把他們攔住了。.....”禾濤是禾魚傑的獨生兒子,從小跟隨著爺爺、爸爸在白龍河上捕魚,風裡行浪裡鑽,雨雪嚴寒的洗禮,練就了一身硬本領。禾濤酷似他的爺爺,身材高大挺拔,細腰乍背,臉堂稜角分明,濃眉大眼,嘴角微微上揚,英機勃發。禾家從禾濤爺爺落戶河下鎮就開始了以捕魚為生計,傳到禾濤已是三代。禾家在白龍河兩岸上下游百里之內聞名遐邇,不單單是捕魚高手,更令人敬佩的是禾家人為人正直豪放,勤奮勇敢,行俠仗義,老百姓當中口碑極佳,堪稱風骨仗義之家。

如今的禾魚傑年近花甲,禾家許多事情逐步交由禾濤打理。今天雖是廟會,他們也沒休息,想趁廟會時機多賣幾個錢。天還未亮,禾家父子就披星戴月駕船出發捕魚去了,一直到午後日頭偏西才回到家裡,廟會上發生的事情他們全然不知。

“孩子,你先坐下,我們正和你世傑叔,還有大壯叔正談論此事.......”田仁杰的話被禾濤當即打斷。“田大爺,這事準備怎麼辦?”血氣方剛的禾濤急切的追問,讓剛剛平緩下來的氣氛又有些緊張起來,蘭蘭熟悉禾濤的脾氣,擔心他說出不恰當的言語,惹惱田大爺與她的爸爸,她對禾濤輕聲地說: “禾濤哥……,你沒來之前,田大爺,大壯叔和我爸爸媽媽一起談好了。等一會兒我再跟你說吧,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還餓著肚子吶。”

蘭蘭發話了,禾濤不再追問,餐館夥計們下廚準備飯菜去了。

西墜的太陽灑進大堂,映的大家的臉膛紅撲撲,大家的心情雖是沉甸甸的,但是他們並不氣餒、失望,相信正義必將戰勝邪惡,善良必定戰勝醜陋。明天會更美好。

“大壯兄弟,交你辦個事兒,你的腿長跑得快,把那位幫助蘭蘭大漢找到,我們要好好答謝人家!”

“好!沒問題,明天就把他領過來。”大壯說要邁腿要走,周世傑一把拉住了他,“吃完飯,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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