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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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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驢車悠然走在大道上,微風拂面,木辛夷躺在草垛上,嘴裡叼著一根纖細草莖,品著那點甘甜,愜意無比。

前方駕驢的南宮誠向前伸手,感受著落在手心的清涼雨滴,又看向還沒完全落下去的太陽,困惑不已。

有問題問師姐。

南宮誠扭頭脆生生問木辛夷:“師姐,一半晴天一半雨是什麼情況。”

“嗯?嗯……是太陽雨,你怎麼想起來問這……欸我靠!”

冷冷的雨絲胡亂拍打到臉上,木辛夷驚坐而起,杏眼睜圓滴溜溜轉,她左右張望,發現他們闖入一片雨幕中,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郎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憋著壞看她出糗。

木辛夷乾脆利落地給他腦門一巴掌,低頭擺弄辮子上沾的碎草屑,聲音嚴厲:“趕緊進鎮子躲雨,這裡有古怪。”

“啊?”

本來還在笑的南宮誠臉色僵硬抱緊手裡的畫卷,緊張兮兮地問:“是不是枯骨顏搞的鬼?”

七星門追殺枯骨顏到雲洲附近失去訊息,因為與百劍門相距不遠,遂求助百劍門,門主派了不少弟子外出尋人當做歷練。

木辛夷懶蛋一個,不想幹這種大海撈針費時費力的活,驢車拉著小師弟專門往偏僻地去,但南宮誠不清楚師姐的意圖,一路神經緊繃,如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問師姐:“是不是枯骨顏殺過來了。”

往日木辛夷會嚇唬他,在他真哭了後嘲笑他,但這次她停下拍打衣服的動作,停頓片刻後抬頭一臉鄭重對南宮誠說:“你倒是提醒我了。”

她坐到南宮誠身邊抓過硬皮鞭趕驢車加速,鬥志昂揚道:“就算不是枯骨顏也有大魚,我們快些進去,獎金有望!”

南宮誠被迎面的冷風一吹,慌的厲害:“師,師姐,我們還是先給宗門發訊號吧,萬一應付不過來呢。”

“哦,那你傳吧。”

注視著木辛夷神情專注的側顏,南宮誠取出包裡的一串鈴鐺,正要搖晃。

“不過我們既然已經入局,只怕不等這雨停,訊息是傳不出去的。”

南宮誠:“!!!”

木辛夷斜眼睨他:“你不信邪可以試試。”

南宮誠輕輕搖晃鈴鐺,鈴音清脆,但報信的傳音鳥遲遲不見蹤影。

南宮誠:QAQ

“師姐,我們怎麼辦啊?”

“不要慌,先找戶人家躲躲雨。”

因為雨多夜漸深的緣故,祈鎮歪歪長長的小巷上籠罩一次薄霧,南宮誠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哆哆嗦嗦,越走越感覺自己不在陽間,而是走在陰間路上。

南宮誠給自己的腦補嚇個半死,眼角開始掛金豆豆,他嗚咽一聲,一把抱住木辛夷的胳膊。

木辛夷稍微覺醒一點良知,揉腦袋安慰他:“別擔心,據七星門傳來的訊息枯骨顏應該是身負重傷,發動這樣的陣法對她消耗很大,我們未嘗沒有機會。”

“你也說了可能不是枯骨顏。”南宮誠沒有被安慰道。

木辛夷正在觀察周圍環境,這一路來不說十室九空但也沒多少人,許多房子院門大開裡面荒草萋萋。

她一臉凝重,對哭哭啼啼的小師弟失去耐心,冷酷地說:“那你就祈禱枯骨顏就在這裡吧。”

敲門無人應答,木辛夷直接進入一處廢棄房屋,找了避雨處點燃火堆,做出決定:“先休息,等明天天亮再打探情況。”

次日雨依舊不停,木辛夷晃醒南宮誠,兩人冒雨跑街上,敲開一對中年夫妻家的院門用銀錢換了兩把油紙傘。

婦人在做早飯,丈夫熱情留他們一道用餐,本就想打探訊息地木辛夷欣然答應,誰料婦人重重放下淘米的木盆,堪稱兇狠地瞪視男人。

南宮誠被嚇的躲師姐身後,木辛夷笑容僵硬看向婦人,婦人回以不滿厭惡的眼神。

木辛夷趕緊倒出幾粒碎銀:“我知道這米不易得,不白吃。”

男人先一步笑眯眯收下銀子,扭頭呵斥婦人:“沒規矩,去給客人殺只雞去!”

等婦人不情不願地走去院裡抓雞,男人笑呵呵對兩人說:“糧食雖然珍貴但也不缺你們這一頓,給錢什麼的實屬不必要。”

說著將手裡的銀錢塞進兜裡,木辛夷維持笑容當沒看見,拉著他說閒話:“今年估計難一些,這雨一直下著,只怕耽誤開耕。”

提起這個男人也是愁眉苦臉的:“可不是嗎,今年的天氣太邪門了,我都不記得上一次看見太陽是什麼時候了,頭兩天下雨心裡還慶幸著能躲個懶,現在人都快閒的長毛了,聽著這雨聲只覺得煩。”

雨已經下了很久。

木辛夷記下第一個點,笑著問男人:“大哥,我看著鎮子裡的房子好多都空著,他們人去哪裡了?”

“嗐,鎮子裡沒前途,年輕人都出去闖蕩了,在外地紮了根就又把老人接走,鎮裡的人是一年比一年少,或許再過個幾年這鎮子都該消失嘍。”

說著他目露期許:“我大兒子現在在綵衣鎮做廚子,等他站住腳了我們也就搬走了,我對綵衣鎮可是很嚮往的。”

綵衣鎮是遠近聞名的銷金窟,歡情場,男人提及它時,目光多了絲想入非非的邪念。

“綵衣鎮的姑娘,那可真是……”

“大哥,我們千里迢迢來這裡主要是為了尋親,近幾個月有沒有和我差不多的姑娘來到鎮裡?”

木辛夷出言打斷他,男人回神,道:“是有一個,和你什麼關係?”

南宮誠閉眼絕望地躲到木辛夷身後,聽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謊:“她……是我表姐,我們被仇家追殺,表姐為引開仇家與我們分開,失去聯絡,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裡?”

男人上下打量她,審視的目光自她的臉、脖頸、手、腰多處來回掃視,並伴以意味深長的目光。

在木辛夷快要忍不住時,男人道:“沒準她真是你姐姐呢,你看你們都長的一樣漂亮,一看就和我們這些當地人不一樣,她在醫館做學徒,不著急,等吃完飯我帶你去找她,幫你認親。”

他伸出粗糙的手似安撫般要碰觸木辛夷,木辛夷不動聲色地後退,笑:“那就多謝大哥了,大哥你人真好。”

南宮誠揪著木辛夷的衣服,用靈力隱蔽傳訊:“我覺得這人看你的眼神好惡心哦。”

木辛夷:“嗯,你可千萬不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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