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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叔無奈一笑，望著顧箐仙的神色柔和，就像是在看著一個自家的小輩。
他提起了拙巧劍。
無聲無形的劍芒如寒星，映照在被血浸染的祭臺之上。
“起！”他長嘯一聲，馭起了拙巧劍。
只見拙巧劍的劍身迎風就長，一下子就長到了兩人來高。
姚叔和顧箐仙靈巧地跳了上去。
顧箐仙在跳上拙巧劍之前，還留給了娰般若一個眼神，催動她識海中的因果，抹去了她的記憶。
他看著娰般若倒了下去，陷入了沉睡。
拙巧劍就像是一葉小舟，飄飄搖搖地載著他們衝上了九重天霄，衝上了淵麟界意識的沉睡之所。
一界意識所在，被稱為九重天霄。
至於九重天霄之外，那就是十四洲，也就是下界之人所言的上界了。
下界千萬不知許，每個下界都像是一個泡泡似的粘在十四洲之上。
那也就是說，放眼看去，下界和上界之間並沒有什麼天塹，有的只是一層泡泡似的薄膜。
但是，那也只是看起來。
在那層薄如蟬翼的膜中，卻是混沌的空間亂流。
如果你的修為不足，又沒有秘寶護身，那麼妄想穿過空間亂流，往返於十四洲和下界，那就痴人說夢。
不過一會兒，顧箐仙和姚叔就來到了九重天霄。
他們在落地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淵麟界的意識，一個毛絨絨的白團子，看起來毫無一界意識的威嚴，沒有什麼威懾力。
顧箐仙見過好幾個一界意識。
就比如顧界，顧族祖地的所在。
不過，那也只是驚鴻一瞥罷了。
顧界意識化形為人身。
雖然顧箐仙不認識顧界意識化形的人身，但他只是猜測，就知道那個身影，是顧族的先祖。
但是，這淵麟界的意識卻是奇葩，竟然選擇了這麼一個沒有什麼威懾力的形象。
這個形象，也不好打架鬥毆什麼的吧。
顧箐仙看著淵麟界意識蜷縮起來的小小的短手短腿，不由地陷入沉思。
他和姚叔對視了一眼，走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顧箐仙手中的銅釉小爐吸引了淵麟界意識，白團子輕輕地哼了一聲，翻了個身。
但是巧合的是，白團子在睡眼惺忪之間微微睜開了祂那雙卡姿蘭的大眼睛，卻正巧撞入了顧箐仙的眸中。
白團子怔了一下，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
也許是手腳太短了，自已的身體又太胖了，祂的動作很是艱難。
“該減肥了——”顧箐仙頗為無語地瞥了白團子一眼，不由地吐槽出聲道。
“你才該減肥了！”白團子身為一界意識，自然是能夠聽到他的低聲私語的。
“汝也不照照鏡子自已看看，一身白衣服，跟奔喪似的。”祂嫌棄地翻了一個白眼，大聲地咒罵道，“瘦得跟個竹竿子似的，是汝家裡少了汝一口飯還是什麼？”
堂堂一個小世界的意識，竟然出口成髒，罵聲連篇，都不帶喘氣的。
更何況，祂還是文白交雜著罵的，一口一個汝，一嘴一個吾。
姚叔和顧箐仙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顧箐仙並不介意白團子口中謾罵的是自已，還饒有興趣地品鑑起了祂的詞章之句。
好吧，在他看來，這些話語的文學性很強，侮辱性卻不高，不過爾爾。
但是，這些話語，顧箐仙自已知道就好了，是不會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的。
“你真的是淵麟界的意識嗎？”顧箐仙看著還兀自滔滔不絕的白團子，有些遲疑地問道。
在九重天霄之外，和界種子的共鳴……雖然這些都能夠證明白團子世界意識的身份，但顧箐仙還是多問了一句。
他到現在都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畢竟，白團子給他帶來的印象，可謂是真真切切的幻滅。
再加上和自已見過的顧界意識、綠綺界意識一比較，淵麟界意識就更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葩了。
“什麼！爾等凡人！竟然敢質疑吾！”白團子氣得跳腳，大聲地說道，“吾自然是淵麟界的意識，那還用證明麼？”
“汝所來打攪吾睡覺到底是何事？”祂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汝的所作所為，吾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汝還來打攪我做什麼？”
“你都知道？”聞言，顧箐仙微怔，不由得問道。
淵麟界的意識都知道？祂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吾剛剛知曉。”白團子矜傲地說道，“但那又如何，吾都說了，吾會睜一隻眼閉隻眼要的，不會追究汝的責任。”
“所以，汝到底有何事來打攪吾的清夢？”祂在“何事”和“清夢”兩個詞上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