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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營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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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齊東林內心裡的那些齷齪心思,時茗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他知道一點,那就是如今這鎮北軍,可是齊東林說了算!

齊東林是時家家臣這一點不假,外界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但那個時家可是時闖還在的時家,而不是時闖故去時茗做主的時家!

這一點,不需要其他人提醒,時茗心裡十分清楚!他萬萬不能在齊東林面前託大,更不能擺什麼世子殿下的架子!

因此在齊東林要為自己牽馬執鞭的時候,時茗果斷拒絕,他可不想在北境將士們的心中樹立一個紈絝世子的形象。

齊東林此舉是真的尊敬自己還是捧殺,時茗還需要琢磨一番。

時茗既擔心鎮西軍和鎮東軍不給自己面子,同時更擔心齊東林的鎮北軍藉機要挾自己!

且聽齊東林剛才說了什麼?說一旦他們二人有異心,自己便可一聲令下將其拿下!被拿下的人,會不會也包括他鎮國侯世子時茗呢?

人心都是難測的,人在時燒香,人死後是什麼情況,時茗馬上就會知道了。

時茗推開大營的帳門,裡面坐著的兩位統帥立馬起身向時茗行禮。

“參見世子殿下!”“參見世子殿下!”

“二位統帥不必多禮,請坐吧!”

時茗拉著蘇妲己坐在主位,而齊東林直接站在了時茗的身後,甘願當起了侍衛的角色,同時也是表明自己的立場和忠心。

鎮西軍統帥李義果神情莫名,看不出他什麼心思。

鎮東軍統帥郭岑面帶微笑,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這場會議的殺機。

時茗先是看向李義果,這位天元王朝皇室成員,也是當今聖上李義隆的親生弟弟。

在那場奪位之爭中,李義果和時闖都是站在李義隆這邊的,登臨九五後,李義隆沒有心慈手軟,直接幹掉了自己的所有兄弟姐妹,只留下李義果一個人。

所有人都會以為李義隆會把李義果封為一個安樂王爺,讓其遠離天都城,沒想到李義隆卻安排他前往天元西境,另起爐灶打造鎮西軍。

可以說,鎮西軍是李義果一手訓練出來的,比起是李家的軍隊,更像是李義果的私軍。

如今李義果至今都沒落得一個王爺的位子,只領了一個鎮西軍統帥的二品武將,和齊東林是一個級別。

時茗恭恭敬敬地稱呼了一聲“王爺”,李義果對此只是點了點頭,並未應聲。

對此一事,時茗其實心中早有疑問,為何作為李義隆親弟弟的李義果,會願意帶領自己的人馬投奔時闖,並在北境生活這麼多年。

李義果可是李義隆的親弟弟,並且逃過了李義隆的清算,更有從龍之功,按理來說該得到李義隆的重用才對,和李義隆一起來對付時闖,平衡武將勢力。

可事實不僅李義果站在了時闖這邊,李義隆還並未有什麼反應,還大力支援,不禁讓時茗懷疑,李義隆和李義果就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讓鎮西軍變成一根釘子,深深地扎進北境。

這樣一旦將來北境起戰事,或者時闖有反叛之心,李義果就能聽從李義隆的命令迅速行動起來。

可這樣的猜測實在太過淺顯,時茗一個毛頭小子都懂的道理,時闖不可能猜不到,他為何還要拉攏李義果,把李義果的鎮西軍引來呢?

這時,李義果主動開口,打斷了時茗的思緒。

“關於宮中事變一事,請世子殿下節哀,侯爺一生征戰未嘗敗績,如今死在了天都城,是皇兄糊塗,我李義果先替皇兄向世子殿下告罪,此事真相如何,待我回到天都城,必定向皇兄討個說法。”

時茗見此,只是深深地看了李義果一眼,並未多說什麼。

李義果此番言論,未免有點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意思,實在膈應人,但是人家這番表態,似乎又沒什麼毛病。

畢竟在這一屋子人中,就數你李義果的身份最尷尬,不為別的,就因為你是李義隆的親弟弟啊。

先不論其他人現在有沒有異心,但大家畢竟都是名義上的時家家臣,只有你李義果是外人,還是天元皇族,更是殺害鎮國侯侯爺時闖的李義隆的弟弟。

時茗沒上去捅李義果兩刀給父親的死洩憤,都算時茗識大體了。

當然了,李義果敢坐在這裡,也是有他的底氣,他有自己的鎮西軍,若真打起來,他也不怵。

話說到這裡,時茗奇怪,李義果怎麼沒帶著鎮西軍出走,反而繼續留在這裡呢?

這件事稍後再議,時茗又看向另一側的郭岑,郭岑來自江南士族,屬於江南世家中出的一個異類,沒有走上仕途,反而從行伍中崛起,最後官至二品武將,成為了鎮東軍的統帥。

其中關係利害,時闖曾經為時茗解釋過,原因是當朝宰相於林的於家和郭家屬於敵對世家,派系不和,於林成為文官集團領袖後,便帶隊打壓郭家。

郭家這一代仕途無望,便尋了個武將的出路,沒想到還真被他們給走了出來。

皇帝李義隆想要平衡江南世家士族的力量,便大力提拔郭岑,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現在時茗要娶於絲竹為世子妃,時家和於家還要綁在一起,那麼郭岑對於時家來說應該是有敵意的。

“麻煩啊!”

時茗不禁在內心感嘆,老爹真是給他留下了一個大大的難題!

一邊是敵對的江南世家的代表,另一邊是李姓皇族!

這麼說來,他能依靠的還只有齊東林一個人了!

時茗故作鎮定,板起臉來,沉重地訴說著當下的形勢:“今日北境邊塞大營的三位統帥都聚集在此,本來小子輩分低微,沒有資格當這個主事人,奈何北原蠻子糾集大軍來勢洶洶,即將來犯,我父鎮國侯時闖亡故,我等更應該沆瀣一氣,共御外敵!”

“說得好!”

齊東林立馬出聲幫腔。

“世子殿下是老侯爺的嫡子,更是侯府的唯一繼承人,侯爺待我不薄,我齊東林能有今日皆賴侯爺一手提拔,世子殿下更是我看著長大!有世子殿下在,鎮北軍永遠效忠鎮國侯府!上下將士皆聽世子殿下調遣!”

齊東林率先表態,時茗不理會他,徑自看向李義果和郭岑,等待二人的答覆。

郭岑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李義果,這個舉動讓時茗很在意,難道二人在暗地裡已經勾結在一起了?

郭家被宰相於林打壓,已經難以喘息,如今李義隆清算宰相一家後,郭家會不會如雨後春筍一般在朝堂上生長出來?會不會代替於林成為新的文官集團領袖?

因此,郭家傾向天元皇室也是極有可能的,郭岑和李義果的聯合可能性更大!

想到這裡,時茗正襟危坐,更加警惕起來。

李義果一臉淡然,沒有看郭岑,更沒有看時茗,只是看著面前的地面,平靜地說道:“北原蠻子大軍壓境,來犯我天元疆土,我等作為天元將士,守護國土保衛疆域是我們的職責本分,世子殿下不必多言。”

郭岑聽完卻這樣說道:“既然如此,為何來自天都城的聖旨卻遲遲未到?聖心難測……我等實在難猜!不妨請王爺指點一二?”

時茗和齊東林聞言皆感到意外,二人都以為郭家已經傾向了李家,可現在怎麼從郭岑的話裡聽出了火藥味兒?矛頭直指天元皇室?

李義果這才抬起頭,正視坐在自己對面的郭岑,眼神複雜,解釋道:“天都城據此路途遙遠,皇兄的聖旨未到,耽誤不了戰事,我作為天元皇室成員,我在此向諸位保證!常言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北原蠻子進攻過來,我們必須反抗到底,也只能抗爭到底!”

郭岑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這可是王爺你說的,那郭岑可就當真了!”

可他話頭一轉,又丟擲一個關鍵問題。

“既是如此,我們三方又該誰主攻?誰衝鋒?糧草補給後勤一事,又該從何處出?”

利益,利益,說白了還是利益!

這也是時茗來之前一直考慮的一個重要問題,也是他今天來到這裡要處理的最關鍵問題!

如何能說服三方勢力聽命於自己共御外敵,就必須要拿出一個讓三方心悅誠服的方案!更要拿出足以打動他們的利益!

這三夥鎮關軍,都是他們的人,誰也不想令自己受損嚴重!

甚至時茗自己都有私心,想讓鎮北軍多儲存一點實力,又怎麼能讓其他兩方人馬心甘情願地賣命呢?

難道真要走上官婉兒的不抵抗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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