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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逝榆木川,重回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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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永樂二十二年(公元1424年)明成祖朱棣以安遠侯柳升、遂安伯陳英為中軍;武安侯鄭亨、保定侯盂瑛為左哨,陽武侯薛祿、新寧伯譚忠為右哨;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勇為左掖,成山侯王通、興安伯徐亨為右掖;寧陽侯陳懋、忠勇王金忠為前鋒發起了第五次討伐蒙古作戰,於四月二十五日獲悉阿魯臺逃往答蘭納木兒河(今蒙古境內之哈剌哈河下游),明成祖令全軍急速追擊。六月十七日,進至答蘭納木兒河,周圍300餘里不見阿魯臺部蹤影,遂下令班師。七月十八日,明成祖在回京途中病死於榆木川。病逝前這位偉大的明朝第三任皇帝哪怕病臥床前,依舊擠出一絲力氣手指綿軟無力的指著行軍帳篷的頂,嘴裡還在含糊不清的說著:“殺靼子嘞,此生無悔入華夏,來世還做好兒郎!明軍威武!”說罷,手直直垂下地面,長眠了。

時光冉冉不知過了凡幾,朱棣的意識宛如飄在茫茫汪洋的一片綠葉漫無目的的飄蕩著,恍惚間朱棣似有感應,他看到了秦皇漢武厲馬秫兵的場景,看到了隋唐的興盛榮辱,看到了宋朝漢民屈辱歷史,好似也看見了後世歷代明朝君王治下大明的逐漸衰敗,百姓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看見了宿敵入侵華夏中原之土,再起烽火百姓無以為生的日子,看見了蒙古治下的中原漢人如雞犬般的生活,看見了外夷入侵華夏燒殺掠奪的百年屈辱,見滿地漢人的斷肢殘骸,見應天數十萬子民被屠戮,見那被火炮洗禮下殘破的山河,這位執掌乾坤二十二載的皇帝不禁心頭一緊,心中無比憤恨,隨著憤恨越來越深,朱棣的自我意識也越來越清晰,當看見華夏民族再次光復河山之時,這位不可一世的大帝似乎也在微笑著。

“哇!啊,啊!”伴隨一陣嬰兒啼哭,吳國公府內一陣喧譁。奴婢僕從更是手忙腳亂著忙前忙後。

“孩……孩子,我的孩子……”躺在病床上的女子滿額虛汗但仍然關心著剛出生的孩子,即便因為生產導致肢體無力卻仍在勉強著說出了一句話,此女子正是大明第一任皇后馬皇后。

“主子,是男娃,恭喜主子,賀喜主子,喜得貴子,為公爺賀,為主子賀。”穩婆抱起剛剛出生的嬰兒用棉布包好遞到馬皇后身前說道。

朱棣此時剛剛出生,他努力的睜開雙眼打量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是啊,這是他誕生的地方,那佈滿蛛絲的房梁喚醒了他沉睡的意識。

此刻剛剛出生的朱棣內心驚愕萬分,沒想到他朱棣一生戎馬征戰,雖病逝於行軍途中,但是老天似乎待他不薄,給了他以第二次機會重新回到那個年代,這一次他朱棣保證一定要孝順自己的母親,保護自己大哥順利登基當上皇帝,去他孃的皇帝,老子不當了,老子要當徵北大將軍王!

稍作心態調整後朱棣便沉沉睡去了,畢竟他現在可不是那個頭角崢嶸的永樂大帝,只是剛剛出生的小奶娃。

在夢中朱棣彷彿又想起許多前世的記憶,想起了母親的諄諄教誨,想起了每次犯了錯太子大哥護在自己身前,想起了二哥給他掏的鳥蛋,想起了三哥為了解饞攛掇自己跟他一塊偷了老農家的雞被老漢追了四里地的狼狽。

前世每每想起過往這些,他都會暗自神傷好久,尤其是徐皇后死後,他心中的鬱結再無人能訴說,回想前世就蕃前夕,是大哥朱標給他置辦行囊,還與母后一起做了自己最愛吃的鴨血湯踐行,臨行前又拉著自己手嘮叨了好久依依不捨的送別自己。

既重活一世,這一世便由棣兒護著孃親與大哥!絕不讓上一世悲劇重現!朱棣內心如是想著。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距離朱棣重生已過四載。如今的朱棣已經四歲了,每天拎著小鐵鍬和一隻恭桶跟在朱標身邊耕作了。

沒錯,這一世朱棣憑藉著記憶中後世模糊的改良糧種方法嘗試著給大哥朱標提了個疑問,明明同在一畝田裡為何有些稻米顆粒飽滿香糯可口,而有些則口感欠佳,甚至於有部分整棵稻穗近乎顆粒無收。此問一經提出立馬就引起朱標好奇,朱標作為大哥比朱棣大五歲,正值年幼好奇心最甚的時候。求教老師以及母親無果後,便準備自己翻閱書籍檢視,結果翻閱諸多古籍都沒有明確的解釋。諸如各地肥力不一,所以有的長得好,有的長得沒那麼好,有些說是天災,有些說是稻種壞了,朱標一時也不能辨其真偽,所以打算自己動手親自耕耘一番 看看能不能得出論述,但是朱棣這小跟屁蟲就粘上了朱標不管他到哪, 朱棣就跟著走到哪,關鍵朱棣還很雞賊,每次趁他在鬆土的時候往地裡倒糞水,美其名曰什麼給土地增加肥料,弄的朱標是苦笑不已,自家這個四弟是真不省心啊,你好歹把糧種播撒完了再施肥啊,弄得臭氣熏天的還怎麼種糧。

“老四!別倒了,淨胡鬧,回來。”朱標搖了搖頭對著還在地裡“施肥”的朱棣怒斥道。

朱棣一聽大哥生氣了立馬“噌”的一下直起來腰,轉過頭笑嘻嘻的對著朱標說道:“大哥~咱這是施肥,不是什麼搗亂。”

朱標一聽這話,立馬就不樂意了,直接徑直走向自己弟弟,伸出手揪著他的耳朵旋轉一週,語氣中略帶無奈說道:“你還說不是添亂?你到底會不會種地?滿地荒草你給荒草施肥?還有誰教你種地前施肥的?咋?你想在這地裡種神木啊?”

朱棣被自家大哥揪著耳朵頓時吃痛的喊了一聲“哎呦”,手裡還在抓著大哥朱標的手說道:“輕點兒,哥,輕點兒,我是你親弟,親生的,不至於,不至於。有話好好說,你不是謙謙君子嘛?怎麼還動手了嘞?”

朱標被朱棣這話逗的“噗嗤”一笑,心裡想著,自家老四確實早慧,不說旁人,就說老二老三,這會兒估計還在屋裡睡大覺呢,要麼就是在府邸裡面到處亂竄,老四不一樣,他呢心思細膩,旁人看到一朵花,先想到的是這花漂亮,香氣撲鼻,甚至興起就把花摘了。老四則是一動不動的蹲在那看著,想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例如這花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花為什麼會散發這種香味兒,這花能不能入藥或者拿來咀嚼,老四這些問題乍一聽似乎沒什麼,但是細細琢磨吧,似乎也有一定道理,對啊,這花為什麼在這,是人把它種在這的?但這是一片荒地,誰有這麼閒在荒地上種花卻不種糧,這不妥妥的有病嘛?可沒人種的話,這又是從哪來的?

就在朱標還在“頭腦風暴”的時候,朱棣扮著鬼臉在跟前一蹦一蹦的。好不容易靜下心想一些事兒的朱標看見跟前這隻一蹦一蹦的皮猴子,瞬間繃不下臉,放聲大笑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朱棣也蹦累了,不管地上髒不髒就一屁股坐地上了抬頭望著天上的雲朵不知在想什麼。

朱標看弟弟一屁股坐地上立馬俯下身伸出手想扶他起來,說道:“皮猴子,別坐地上,地裡有寒氣,當心惹了風寒,趕緊起來。”

朱棣聞言並未理會,而是自顧自說道:“哥,你說咱爹到底是啥人?為什麼我這麼些年沒見過咱爹?咱爹也不說給我起個名,連面都見不上,哥,你說說這當爹的咋這樣?是我太醜了?”

其實在上一世,這個問題也曾經困擾了朱棣大半生,他爹洪武大帝朱元璋似乎在他生命中基本上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次跟他說過幾句話,平時就算碰見了也只是行個禮,朱棣也只敢離他爹很遠的地方偷偷瞟一眼這位大明開國皇帝,可以說朱棣對於朱元璋更多的是畏懼,甚至於對其他皇子皇孫而言,朱元璋在他們的刻板印象裡就是一頭兇狠的猛獸隨時要張開血盆大口吃人的。洪武大帝那強大的氣場時至今日,朱棣兩世為人了,依舊覺得是那麼的可怖,他爹把絕大部分寵愛都匯聚於朱標一脈上,朱棣心裡很清楚,他上一世之所以這麼拼命,就是想得到來自親爹的一句認可的話,可就是這麼一句話,他等了足足六十多年,直到薨逝前依舊在期盼著。他很想問問朱元璋,為什麼?為什麼最好的都給了大哥,為什麼我們這些藩王連得一句簡單的稱讚都是奢望,他跟朱標的感情從未變過,只是從小一直得不到父愛,以至於到了後來,加上朱允炆,齊泰等人一通削藩操作下,為了保命,才一路走上了謀逆篡位的不歸路。

“嗯?”朱標聞言一愣眉頭緊鎖著,沉思片刻後說道“咱爹是吳國公朱元璋,具體他是怎麼樣的人,為兄也不太清楚,為兄這麼多年也只是與父親見過幾面,也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小四,咱爹真的很愛我們,每次回來都給我們捎好玩意兒,好吃食。”

朱棣聞言鼻腔輕哼,心中想到那可不,整個大明誰不知道爹最寵你,就因為你是嫡長子,啥好東西都先可著你,咱們這幾十個兄弟姐妹就分點你喝剩下的湯,要不是父皇那麼偏心,咱也不至於聽了那些個臭和尚瞎編什麼天命在我了,咱踏踏實實做個藩王不好嗎?

朱標很明顯感覺到朱棣情緒低落甚至有點怨氣了,對此他也是毫無辦法,畢竟在他看來這個四弟生來就比旁人心思細膩,又早慧,但是仍然是個四歲多的奶娃子,當爹的又在外打仗常常不著家,四弟心生怨氣也是沒法子的事,想到此處朱標不由得嘆了口氣,只能強行轉移話題說道:“小四,趕緊的,起來,還坐地上幹啥,今天就剩一個時辰太陽就落下了,咱得把土地鬆開才好播種糧食,你還要不要做了,不做咱就回家,咱娘今天烙了大燒餅呢,還有燒雞,鴨血湯。回去晚了可吃不上了。”

“來啦,哥,趕緊的吧,咱今天挖哪?趕緊挖完回家吃娘做的飯,你剛剛說的我都要流口水了。”朱棣聞言臉色一喜,要知道他兩世為人最喜歡的飯食,一個是他孃親做的鴨血湯,一個就是現在還未曾謀面,命中註定的妻子徐妙雲做的燒鴨,那滋味兒,絕!

朱標俯下身子搖了搖頭心想,自家這個四弟就喜歡吃,尤其是娘做的鴨血湯,每次他都能喝三四碗,喝完還吧唧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活脫脫一隻小饞貓,經常惹得大家開懷大笑。“你左邊那邊還有十步左右的土還沒鬆開,去那邊吧。”

聞言朱棣抄起鏟子就往朱標指的方向手舞足蹈的鏟了過去。時間瞬息而過,太陽漸漸在西邊落下,只見那田間依稀可見一大一小兩小兒在田間忙碌的背影,顯得是那麼多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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