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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赤姬離去,收小柔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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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圓寨外,曹魏見馬龍等人勢如破竹,便轉身離開了。原來他吃過早飯之後放心不下,便趕過來檢視戰況,沒想到看起來不太聰明的諸葛大牛如此兇猛,第一狂刀殺人也如砍瓜切菜,再加上赤姬、馬龍、馬伕人,當真是虎入羊群。

“也許我是時候離開了。”曹魏想起赤姬對自己的態度,感覺自己說什麼她也不會相信,回到馬家莊,他洗了個澡,便往床上一躺睡了過去,昨夜他坐了許久沒有睡好,正困得厲害,正好心情煩悶,一睡了之。

正睡得迷迷糊糊時,一雙手將他推來推去:“曹公子,醒醒。”

曹魏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去,是馬伕人:“伯母,您......”他連忙起身,馬伕人微笑著遞給他一封信,道:“這是你赤姬小姨給你的信,你且看看吧。”

曹魏接過信,揉了揉眼睛,開啟一看,信上寫著:

曹魏親啟: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遲,君恨花開早。

十年殘花落,三十始逢春,殘香春已過,不敢應來人。

永不再見,閱後即焚。

曹魏如遭雷擊,手腕一抖信紙落到了床上:“她......她走了麼?”

馬伕人嘆息一聲,道:“她走了,報完仇之後,她回來給丁二哥道了別就走了,這信還是她昨晚寫的。”

曹魏掀開被子一邊穿衣一邊問道:“她走了多久,往哪個方向去的。”

馬伕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勸道:“她若是不想見你,你便是將天府翻過來也見不著她,聽伯母一句勸,你們不合適,現在斷了,心中尚且念著彼此的好,要是強行在一起,將來可能就只剩下埋怨。天下有那麼多好看的姑娘,你人才又是這樣優秀,將來會有比她更美更年輕的女子向你示好,你真能始終愛她一人嗎?她韶華即逝,必然心中焦慮,你的一絲一毫變化都會引起她的警覺,你騙得了自己,騙不了她,騙得了現在,騙不了將來,你要仔細考慮才是。”

曹魏聽她說了一大段,全是不看好自己和赤姬將來的話,心頭不由得無名火燒,道:“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我憑什麼不能喜歡他,憑什麼我就會變心?我做了什麼讓你這樣看我?”

馬伕人給他堵得臉色微紅,面帶尷尬,道:“我......我這話不是說你這個人,我說的是我比你多的十幾二十年人生閱歷,就算是同齡男女,那女子三四十歲容顏衰敗之後,人們便說什麼‘人老珠黃、年老色衰、殘花敗柳’,更何況你們年紀差距這般的大,你二人現在出門人家看著像姐弟,再過些年便要說是母子了,就算你不變心,就算你始終如一,你設身處地為赤姬想一想,她能承受這樣的眼光嗎?”

曹魏穿戴整齊,並不答話,只是問道:“煩請伯母告訴我她去了哪個方向?”

馬伕人搖頭嘆息,道:“我本答應了赤姬不告訴你,可你既然堅持,那便祝你們好運吧,她說她要周遊天下散散心,走的西北官道。”

西北官道,正是缺刀門的方向。

曹魏心中一喜,只覺得眼前的事情都是對自己的考驗,不然天下之大,為何要選擇跟自己一個方向呢?

他拱手道謝,道:“多謝伯母告知,恕晚輩無禮這便告辭了,其他前輩那邊請您轉告一二,對了,八陣圖我也放在了書房,告辭。”不等馬伕人回答,他便衝出了房間,直奔莊口而去。

馬伕人在他身後高聲喊道:“哎等等,我給你準備了些行李乾糧,還有代步的馬,你光靠兩條腿何時能追上她。”

曹魏轉回來嘿嘿一笑,道:“多謝伯母,晚輩卻之不恭受之有愧,等我回神刀峰,一定好好報答玲兒師姐。”

馬伕人翻了個白眼,道:“算你有點良心。”

不多時,家丁牽著一匹黑色駿馬過來,背上掛著兩個包裹,馬伕人道:“去吧,路上小心些。”

“告辭!”這次是真的告辭了,曹魏牽著駿馬出了馬家,翻身上馬,狂奔出莊,一路向西北而去。

馬伕人送的黑馬頗為神俊,不比那晚從田家圓寨搶奪的馬匹差多少,四蹄翻飛,幾十丈的距離瞬息而過,更可貴的是跑起來平穩舒適,既不搖晃也不磕屁股,跟坐車一樣。

一路在官道上飛奔,傍晚時分便出了清溪縣境,進入了章安縣,見天色已晚,道路有些崎嶇,曹魏又行了數里地,在荒郊客棧停了下來。

“裡面請,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是個中年男子,長得矮壯,五短身材,臉上擠著熱情的笑容。

曹魏拿著行李看了他一眼,感覺自己眼神不禮貌,又移開了,道:“住店,幫我把馬喂一下,喂最好的草料。”

店小二朝裡面吆喝了一聲,便有另一個人出來從他手裡接過韁繩,店小二引曹魏進店,道:“客棧有三種房間可供選擇,最好的一晚上五錢,次一些的一晚上三錢,最實惠的一晚上一錢,客官您要哪一種?”

曹魏道:“給我來一間最好的客房。”他身上本就不缺錢財,馬伕人又在他行李中塞了一百兩,自然無須在這等小事上委屈了自己。

店小二笑容更加燦爛了,吆喝道:“好嘞,上房一間,客官是直接入住呢,還是吃點東西?”

曹魏跑了半天,肚子早已餓扁,道:“給我來兩個下飯招牌好菜,我吃些再去休息。”

店小二道:“好勒,你看麻辣鮮魚、香乾炒肉怎麼樣?這兩樣本店賣的最多。”

這空曠的大廳只有他一個客人,他便隨意找了個靠門的桌子坐下:“可以,再來一個湯吧。”

店小二連連點頭,又問道:“客官要喝酒嗎?”

曹魏搖頭道:“不了,就這樣吧,快些上菜。”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小二轉入後廚,不一會提著一壺茶水出來給曹魏倒上:“這是免費供應給上房客人的茶水,客官您先嚐嘗,飯菜很快就好。”

曹魏點頭,喝了一口,還行,一開始略有些苦,接著回甘。

不一會兒,飯菜上齊,店小二道了聲“慢用”,在他桌前柱子上掛了個燈籠,光線因此亮堂了不少。

曹魏餓得有些急了,不動聲色檢查了飯菜,確認沒問題之後便大口吃了起來,麻辣鮮香的香乾炒肉裹著大米粒,一口下去肉香飯香蒜葉香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動。

呼嚕嚕吃了大半盆飯,約有五六成飽腹,曹魏才慢了下來,喝了口茶,慢慢悠悠接著吃。

這小店雖然是在荒郊,可廚子的手藝當真不錯。

正吃著呢,忽然聽到外面馬蹄聲響起,從東南到西北,逐漸靠近,聽著一人‘聿’地一聲,馬蹄聲停了下來,店小二急忙跑向門口,道:“客官裡面請,打尖還是住店呢?”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住店,給它喂一下。”

曹魏抬頭看去,他是正對著大門的,只見一位老者頭戴斗笠,身披黑袍,臉色在黑夜中看不太清,只有褶皺的下巴和黑色的唇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老者也看到了曹魏,目光掃過他腰間的長刀,老者頓了一下腳步,手也伸向了腰間。

曹魏看這架勢也是心中一緊,一手拿著筷子,另一手摸向刀柄。

那老者目光幽幽,進入廳堂之後臉露了出來,只見他衣衫幾處破舊,袍子也被劃了幾個洞,主要是臉上,兩道鞭痕清晰可見,顯然是與人打鬥受了傷。

曹魏看到老者臉上的傷痕,不由得想到了赤姬,只是赤姬早已往西北而去,卻是跟老者所來的方向相反。

老者入座,似乎放下了防備,點了幾個菜,慢條斯理地喝起了茶水。

曹魏也沒管他,將面前的食物吃完,再喝一口茶漱口,便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回了客房。

“客官要洗漱嗎,本店供應了熱水。”店小二道。

曹魏想了想,這一去越發偏僻,不知道還有多遠,就洗洗吧,免得後面想洗只能下河裡洗冷水。

店小二道了一聲“稍等”便退了出去,將房門輕掩。

曹魏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明月,腦海中回想著馬家莊的遭遇,那神奇的八陣圖,心中竟然升起了一抹不捨,要是將那圖紙帶在身上,閒下來的時候多加研究,也許......

他正想著,咄咄咄,房門輕叩,一個女孩兒探頭進來,道:“客官,你的熱水好了。”

曹魏見她是個嬌柔女孩便問道:“你弄得進來嗎?”

女孩燦爛一笑,點頭道:“可以的。”她推開門,然後轉身出去,推著一個大水桶緩緩進入房間,這水桶腳下有三個車輪,能夠推拽而行,只是不知是怎麼運上樓來的。

女孩將水桶推到房間正中央,一番操作後將水桶從三輪車上放下來,嘭地一聲悶響,裝了大半水桶的水晃盪了幾下,女孩擦了擦額頭虛汗,笑著說道:“客官好了,你需要搓背嗎?”

曹魏眼睛一瞪:“你......你嗎?”

女孩臉上發紅,雙手在胸前連擺,搖頭道:“不不不,不是我,是我......是我朋友。”

曹魏問道:“朋友,跟你一樣大的朋友?”

女孩“嗯”了一聲,許是怕曹魏看不起她的朋友,小聲解釋道:“她的父母早亡,自己帶著一個弟弟實在生活不下去,我們老闆看她可憐,可店裡生意也不好,提供不了多少幫助,偏偏她弟弟有個很能吃的肚子,她也是沒有辦法,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才讓......才讓我來問問。她是第.......第一次,還是黃花閨女呢。客官要是願意的話,三五錢,不三錢就可以了。”她越說越沒底氣,磕磕巴巴地都要哭了出來。

曹魏揚了揚眉,道:“那你呢?”

女孩抬起頭來瞪著他,雙手護在胸前,像個發飆的小貓一樣:“我......我才不要那樣呢,我又沒有一個能吃的弟弟。”

曹魏笑了幾聲,道:“那你叫她來吧。”

女孩哼了半聲出了房間,為何是哼了半聲呢,她本是要哼一聲來表達自己情緒的,又擔心影響自己好朋友的生意,於是哼到一半便哼不下去了。

不一會兒,敲門聲再次響起,得了曹魏允許後,一個黑衣少女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刻意打扮過來,略施粉黛,不是赤姬那樣驚豔的美麗,跟小桃一樣,清秀乾淨,也算是個小美人吧。

少女看到曹魏已經脫了衣服在桶裡泡著,行了一禮,便挽起袖子來到桶邊,滿臉通紅地拿起毛巾在他身上亂擦。

曹魏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少女慌亂地看著他,他說道:“你這樣的服務只怕不是很好,你真的什麼都肯做嗎?”

少女咬著唇,自有一股青春莽撞的誘惑,她眼神在曹魏大理石一樣的結實身體上掃過,道:“公子要是有需要,小女子什麼都肯。”

曹魏抓著她亂動的手問道:“不議價嗎?”

少女眼裡閃過一絲羞惱,道:“我想公子不會虧待我的。”

曹魏感覺自己一時腦熱惹了麻煩,他搖頭道:“算了,你出去吧。我不要了。”

少女抬頭看向曹魏,淚水不禁滑落下來,目光悲傷絕望地看著他。

曹魏雙手一攤,道:“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我又不少你錢,只是不需要你的服務了而已。”

少女壓抑著哭腔道:“我都這樣作賤自己了,為什麼還要欺負我。”

曹魏好氣又好笑,道:“我怎麼欺負你了?”

少女道:“你看不起我,在看到我之前你就要,看到了我你就不要,白給我錢都不要,不是看不起我是什麼?”她說著哭泣了起來,蹲在洗澡桶邊哽咽道:“我沒辦法,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我和弟弟好幾天吃不飽,再不想法子,我們就只能吃樹葉樹根了,我爹媽就給我留下了一個弟弟,我不想他也死,他死了我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折磨我也好,只要你給了錢怎麼都可以,可你白給我錢,我.......”她說到這裡,興許是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又該說什麼,便說不下去了。

曹魏沉默,道:“我白給你,你難道不應該高興?”

少女揚起一張哭花了的臉,道:“我今天做好了準備,可以丟掉一切臉面自尊所有,你白給了我錢,我真不知道下一次餓死之前還......還能不能鼓起勇氣丟掉這些。”

曹魏雙手抓著水桶表演,下巴頂在上面,看著滿臉淚痕的少女,道:“所以你不是......”他本想跟少女爭辯一下‘欺負’‘看不起’這幾個字眼,可終究腦子裡還是轉了個彎,道:“既然你堅持的話,那就洗把臉進來吧。”

少女哭聲頓止,呆呆地看著他。

“怎麼,又不願意了嗎?”

少女咧了咧嘴,點頭道:“願意,我願意!”她跑到一邊的洗漱架前,掬了一把水胡亂抹了抹臉,然後跑回水桶邊上,好像怕曹魏反悔一樣,手腳麻利地褪去衣褲摺疊好放在一邊的凳子上,然後光溜溜地鑽進了水桶裡。

曹魏見她毛毛躁躁就伸手過來抓,連忙把住她的兩隻纖細手腕,道:“別急,先搓背。”

“哦~”少女傻傻一笑,待曹魏轉過身去,她雙手放在他的肩上揉了起來。

曹魏閉上眼睛,一會又睜開,轉頭看向少女,道:“你沒吃飯嗎?”

少女臉紅了紅,道:“沒,家裡已經斷糧了,我今天就煮了些野菜。”說著,她舔了舔嘴唇,好像在流口水。

曹魏閉上眼睛轉回去,心裡一陣嘆息,這點力道,按什麼摩啊,就是一雙手在身上摸來摸去,跟耍流氓似的。

“你叫你那個朋友送點吃的來吧,記我賬上。”

少女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來著,可她的肚子發出嚴正抗議,她只好順從,又從桶裡爬出來,擦了擦身上的水漬後,穿好衣服,走出門四處一望,角落裡一個腦袋伸出來,兩隻眼睛咕嚕嚕地看著她。

少女一招手,女孩跑過來,一臉驚訝地說道:“這麼快?我一點聲音都沒聽到,不是說第一次女孩子會疼得死去活來嗎?”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少女,似乎想要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麼身份的變化,

少女拍了拍女孩的頭,紅著臉說道:“客人讓你準備些吃的送進來。”

“他沒吃飯?”女孩歪著頭皺眉道:“可是我記得他吃了啊。”

少女輕輕地掐了一下她的臉蛋,道:“讓你送就去安排,廢話什麼,趕緊快點。”她本就餓得發慌,剛才又哭了一陣,現在更加地飢餓了。

“哦~”女孩嘟著嘴噸噸噸往樓下跑。

少女將門關上,回到浴桶邊,道:“待會水會不會有點冷,要不要再燒點水來?”

曹魏點頭道:“可以。”

少女又去安排。

過來一會兒,飯菜先好了,女孩端到門口,想要送進來,少女攔住了她,道:“給我就可以了。”女孩瞪著她,少女一步不讓,只是說道:“你快去看看水好沒好,待會水涼了當心怪罪你。”

女孩眼神故作陰冷地瞪了她一會,手指點啊點,像是在控訴這朋友見色忘友。

少女支走女孩之後,將飯菜拿進屋來,道:“公子,飯菜好了。”

“那你吃吧。”曹魏頭也不抬地泡在水裡,倒有些困了。

少女飢餓難耐,也顧不上推辭,拿起碗筷便吃了下來,只是她每樣菜只吃一半,剩下一半動也不動,叮叮哐當一陣響,少女吃飽喝足打了個嗝,正好女孩將熱水送到,她再次將女孩攔在外面,接過水,將門插銷一插,氣得女孩直跺腳,掉頭就走!

“臭小柔,壞小柔,拿你當好朋友,你倒把我當外人,等你被人折騰得動彈不得,看我怎麼欺負你!”她氣鼓鼓地走到角落蹲著,目光時不時看向那客房門口,眼中隱有擔憂。

一更時分,客房聲響停息,女孩心裡鬆了一口氣,小柔那壓抑的哭聲終於總算是結束了,她等了一會,卻不見小柔出來,於是再次將耳朵貼在門上,隱約聽見小柔的說話聲,那是她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語氣,好像小貓舔手指頭一樣,讓人心裡癢癢的。

她也沒聽清幾個字,只覺得臉紅耳熱,慌忙便跑回了房間,被子一掀鑽了進去,腦子裡全是那客人的模樣,想著想著,便有了些不尊重客人的內容。

天色麻麻亮,曹魏睜開眼睛,看著懷裡小小的人兒,不禁嘆息:“我這是食髓知味,禁不住誘惑嗎?還是說本性如此?”他前面剛與赤姬歡好,這還在尋找赤姬的路上,便勾搭上了別的女孩,或許算不上勾搭,可相比到床上去,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處理得更好?

小柔滿臉笑容地醒來,仰頭看到曹魏嚴肅的臉,頓時心中一緊,連忙低頭,然後小心地起身,道:“客人可還滿意?”

曹魏見她怯怯地模樣,心中不由憐憫,沉默了一會,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小柔驚喜地抬起頭來,希冀地看著他道:“可以嗎?可以帶上我弟弟嗎?”

曹魏對上這樣的目光,終究是說不出拒絕的話語來,問道:“你弟弟多大?”

小柔道:“他八歲,很乖的。除了吃得多一點,超級乖,無敵乖。求你了,帶我們一起走吧。”

曹魏習慣了孤家寡人,只是想起昨夜,洗澡桶上漂著的血跡,他還是狠不下心來:“你帶他來,我見見。如果他願意的話,帶上他也可以。”

“他願意,他願意的!”小柔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磕了兩個頭,道:“謝謝公子,我們姐弟一定給公子當牛做馬,報答公子恩情。”

曹魏將她扶起來,道:“當牛做馬就不必了,只是別怕跟我吃苦就是。”

小柔心想:“吃苦總比沒得吃好啊,能吃飽肚子就是天下最大的幸福。”她甚至不敢離開房間,跑到門口又將那女孩喚了過來:“小魚,你去帶我弟弟過來,先到你房間,我叫你你再帶過來。”說完哐當將門關上,小跑到曹魏懷裡。

“公子,讓我伺候你吧。”

曹魏本想拒絕,他還要去找赤姬呢,可小柔動作極快,已經蹲了下去,昨夜剛學的本領這就應用了起來,他只能忍著。

過了一刻鐘左右,小柔洗漱一下,開啟房門:“小魚,弟弟,快過來。”

小魚牽著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男孩走到曹魏房間裡面,曹魏衣冠楚楚地坐在椅子上,看到這男孩,他下意識挑眉,八歲?

男孩約有五尺之高,比許多成年人還要高大,只是曹魏捏了捏男孩的肉,鬆垮無力,仍然和小孩子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看向姐姐,小柔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男孩道:“我叫小烏龜。”

曹魏皺眉道:“你爹孃給你起這麼個名字?”

小柔解釋道:“我弟弟叫小武,小名小烏龜,爹媽希望他跟烏龜一樣活得長長久久,健健康康。”

“嗯。”小武點頭。

曹魏感覺這男孩有點像諸葛大牛,都是痴痴傻傻的,就是不知道身體是不是天賦異稟。

“姓什麼?”

“基。”

曹魏挑眉:“那個基?”

小柔想了想,道:“好像是地基的基。我叫基小柔,弟弟叫基小武。”

他聽得鬆了一口氣,道:“以後你們就跟著我吧,還有什麼東西沒帶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出發吧。”

“小柔姐你要走?”小魚瞪大了眼睛,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小柔看著好朋友,道:“是的,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你要保重。”

“可是~”小魚看了看曹魏,又看了看小柔,將她拽到一邊,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你就跟他走,也許他是行走江湖的大騙子,也許他是拐賣小孩的大壞蛋,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跟他走,一不小心這輩子可就完了。”

小柔笑著撫摸她的臉蛋,將她皺起來的臉緩緩撫開,道:“我做出這樣的選擇,也許比現在好,也許比現在差,可未來總有個盼頭,要是我不選擇,那就是一睜眼就能看到未來的死水,有的選,我不想在這攤死水裡過完這一輩子。”

小魚吶吶無言,低著頭道:“你們走了,我怎麼辦。”

小柔道:“你爹媽有這樣一家店,你的未來是很美很好的。不要傷心,如果我過上了好日子,就派人來抓你去當丫鬟,讓你給我帶孩子,嘿嘿。”

小魚白了她一眼,走了。

“道完別了?”曹魏問道。

“嗯。”小柔點頭,道:“公子,我們走吧。”

曹魏帶著小柔和小武下樓,結了賬,店小二牽來他的黑馬,他目光一動,問道:“昨晚那位老人,走了嗎?”

店小二頓了下,點頭道:“阿對對對,一大早就走了,好像急著趕路呢。”

曹魏又問:“他往哪個服方向走的?”

店小二笑著回道:“小店就這一條路,他從東南來,自然是往西北走的,至於去了前面岔路後選的哪個方向,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好,謝謝。”

“公子客氣。”

三人一馬走上大路,忽然背後小魚高聲喊道:“小柔姐,小武,你們要好好的啊!!!”

還有幾個曹魏不認識的人也在喊:“保重啊!”

小柔回頭,眼含淚花,揮舞著手臂高聲回道:“小魚,張伯伯,王叔叔,趙嬸嬸,再見啦!再見!!!”

小武有些不解風情地看著姐姐,道:“姐姐你哭什麼,你不是一直想離開這裡嗎?”

小柔笑中帶淚,道:“姐姐高興。”

走過岔路之後,那客棧的人便都看不見了,曹魏感覺有些彆扭,三人一匹馬,有點怪,這馬雖然神俊,可終究是南方馬種,犧牲了高度和長度,換來了耐力和多地形適應能力,三人一騎太擠,這馬也遭罪,可是不騎吧,也彆扭,讓倆小姐弟騎呢,又有些荒唐,哪有主人走路,僕人騎馬的。

可要是讓他帶著姐弟中的一個騎馬,那剩下一個地上走的也看著可憐。

怪哉!

“公子你怎麼不騎馬呢?”小柔好奇地問道。

曹魏轉頭看她一眼,道:“這馬騎不了三個。”

小柔愣了一下,連忙擺手道:“公子你騎就是了,我跟弟弟可以走路,我們走得很快,不會拖你後腿的。”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曹魏有些心疼,想著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伸手抓住小柔胳臂,一跳跳上馬背,對小武道:“小武你走走路,我帶你姐姐騎馬,好嗎?”

小柔羞得躲在曹魏身前,沒敢去看弟弟的臉。

小武撓了撓頭,道:“我也想騎大馬。”

曹魏道:“先讓你姐姐騎,她身體不舒服,等她休息好了你再騎。”

“哦~”小武點了點頭,跟在馬屁股後面走著。

小柔仰頭回轉,看著曹魏嬌聲道:“公子......”

曹魏伸出手指按住她的唇,搖頭道:“噓,別說話。”

曹魏小柔騎著馬,僅有八歲的小武跟在後面屁顛屁顛地走,只是小武身高五尺跟個大人一樣,旁人看去只會覺得是一對小夫妻帶了個僕人在趕路。

一路穿林過河,因為多帶了兩個人的緣故,趕路比曹魏一個人時慢了許多,整整一天才走到章安縣邊境,在往外就是大周國境之外了。沿途他多番打聽赤姬下落,可無論是賣茶老漢還是客棧小二,都說沒見過像她的人,後來仔細一想,是了,赤姬有意躲著自己,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裝束,說不定連方向也是反的。

想到這裡,他心中隱隱有些後悔,在小魚家客棧的時候就應該多問一問,可他卻過於相信馬伕人,竟將這事兒忘了。事到如今,他只好先去完成師門交代的任務,然後再慢慢找赤姬下落。

曹魏想著大周外面不知是什麼情況,就在邊境淳安小鎮租了個房子,將小柔姐弟安置於此,然後孤身出境前往缺刀門。

缺刀門門主無缺刀向真出自神刀門,如今在南蠻境內闖出了一片天地,適逢他將要過生,神刀門便有意派人去探聽一下他的虛實,是正是邪,是善是惡,主要還是看看他還記不記神刀門的情分,要是急著,那你來我往幾年,便算是一分情誼。

所謂拉幫結派,就是這個道理。

出了淳安小鎮後,是一大片的窮山惡水,道路不通,山巒疊嶂,蛇蟲鼠蟻橫行,瘴氣毒霧遍佈。這地方就是曹魏自己也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要是帶上小柔姐弟,保不齊半路就沒了。

走了一截路之後,後面的路便是馬兒也行不通了,曹魏看著面前的鐵索橋,嘆息一聲,翻身下馬,將馬具全都卸了,摸著黑馬柔順地鬃毛,道:“我們的緣分到此也就結束了,這窮山惡水的,你若是通靈就順著原路返回,要是不太聰明,那就只有祝你好運。”

馬兒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語,唏律律嘶鳴一陣,順著來時的路撒野了地跑,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曹魏搖頭笑了笑,心想:“這畜生還是畜生,我這還傷感呢,它已經沒影了。”誹謗了一會馬兒無情,他背起行囊,轉身踏上鐵索橋,向對岸走去。

這鐵索橋橫在二十多丈寬的江面上,上面兩根扶手,下面兩根定著木板走腳,風兒輕輕一吹它就晃盪了起來,幾十丈高的橋下面江水波濤滾滾,要是跌落下去立馬就能整個吞下。

也不知這鐵索橋是怎麼修建起來的,曹魏一個武林中人走上上面,都感覺自己的魂兒隨著鐵索橋在晃盪,一甩一甩好像要飛了出去。

走到江心附近的時候,晃盪幅度到了最大,他不得不扎著馬步前進,凝神靜氣,不敢有絲毫大意。一步一腳都小心謹慎,直到雙腳踏上對岸土地,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腳踏實地是這種感覺。”回頭一看,江風呼嘯之下,這橋就像一條跳繩在擺動,實在難以想象尋常人該如何透過。

正感慨呢,忽然他看見對岸一個老漢從山裡走了出來,挑著兩筐東西走到橋邊,絲毫沒有遲疑就走了上去。

老漢雙手要扶扁擔,自然沒多出來的手去抓上面兩根鐵索,只靠雙腳行走,竟如履平地,不一會兒就到了橋中心,那風一吹,他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可他步履堅定,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曹魏傻傻看著,等老漢走上岸來,他才鬆了一口氣,問道:“老人家,你這也太厲害了,有什麼秘訣嗎?”

老漢有些警惕地打量著曹魏,見他模樣周正,衣冠楚楚不像壞人,才以天府官話回答道:“這個沒啥子秘訣,多走走就有感覺了,有個成語說得好嘛,熟能生巧。”他說話時並未停下腳步,曹魏跟在他身後走著,又問道:“老人家,請問一下缺刀門怎麼走?”

老漢回頭再看他:“你去缺刀門幹啥子?”

曹魏答道:“我家中長輩聽說缺刀門門主生辰將近,派我來祝壽。”

老漢嘿嘿一笑,道:“跑這麼遠,是不是有事情求人家辦哦?”

曹魏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負責送信過來。”

老漢於是指了指西北方,道:“從這條路過去,過一座鐵索橋,到一個叫觀音山的地方,轉東,翻過兩座山,再過一座鐵索橋,然後就到望漢城,後面的路你去城裡問,說多了你也記不到。”話剛說完,他已經走上岔路另一邊,曹魏道了兩聲謝,默唸了一遍老漢說的方向,順著道路向前。

這路的痕跡極淡,不認真看的話幾乎看不出來,顯然走的人並不多。他生怕走錯了路,這地方叢林密佈,人煙稀少,要是走錯了地方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缺刀門。

遠遠地,他穿過一座山,終於看到了老漢所說的鐵索橋,跟他之前經過的那座橋別無二致,只是短了些,只有個十來丈長。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小橋他倒不怎麼放在眼裡,毫不費力就過了橋去,橋邊有一塊巨大石頭,上面用紅漆寫著觀音山三個大字,不對,這字不是漆的,它分明有人刻下了寸許深的字跡,然後再點上紅漆。

“能在這樣巨大的硬石頭上寫字,想來是位高人!會不會就是缺刀門無缺刀向真呢?”曹魏其實還挺崇拜向真,聽人說,向真在神刀峰時也不是個出挑人物,學了些本事便入了江湖,不知有了怎樣的奇遇,竟創下了缺刀門這樣的勢力,就連神刀峰也高看他兩眼,專門派人來聯絡感情。

有時候曹魏也這樣想自己,在宗門時默默無聞,到了外面立即闖下大大的名聲,然後親朋舊友都來祝賀,都以自己為傲。

回過神來,曹魏繼續向東方走,一路仍然林深無人,偶爾遇到幾條蛇蟲亂跑,幾條豺狼尾隨,這豺狼倒是個玲瓏心思,似乎能夠感覺到他不好惹,跟了一陣便消失了。

再次翻過一座山,在山澗處喝了些山泉水,抓了兩隻螃蟹掰了它們一隻大鉗子來吃,休息一陣後,又繼續趕路。

他看到了又一座鐵索橋,橋後隱約可見一些煙霧繚繞,天要黑了。

曹魏加快腳步,走到橋邊,忽然竄出幾個人來,其中一個面板黝黑的精壯漢子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曹魏驚訝地看著他們,手指著鐵橋道:“你們......你們竟然,竟然是你們修建了這橋?”

這夥人有四個,都提著闊口短刀,那精壯漢子聽到曹魏打趣,厲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快點拿錢來,想要上橋,就得給錢,否則休怪我們倒下無情!”

另外三個也都附和道:“對對對,你要是敢反抗,就斷了你的手腳!”

“勸你老實一點,我們只求財不要你命!”

“跟他廢話什麼,幹他!”

三人齊齊看向最後說話的那個,瞪了他幾下,再轉頭看向曹魏,道:“你還不給錢,是不願意給嗎?”他們緊了緊握刀的手掌,大有一個回答不順心意便提刀砍人的意思。

曹魏微微一笑,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從哪裡來,又往哪裡去?”

“關我屁事,給錢!”先前那個說要開乾的瘦削漢子嘀咕了一聲,精壯漢子攔住了幾個兄弟,皺眉看向曹魏,道:“那你倒是說說,若你真有來頭,我們也不為難你。”

“大哥!”瘦削漢子急了。

那大哥一伸手,喝道:“聽他說!”

曹魏咳了幾聲,道:“那你們聽好了,小爺我乃是大周王朝武林名門子弟,奉師門之命給缺刀門門主他老人家祝壽的使者,你們還敢要斷我手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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