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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書璟設想過無數次變成“人”的場景。
比如去看看古代的市集，去嚐嚐傳說中的古早味糕點，或者去看看古代的美女帥哥。
原以為變成“人”她一定會很多想做的事情，符敘也是這麼認為的。
趁著沒人的空檔悄摸著去廚房給沈書璟拿了一些吃食。
誰知回來時，人已經睡下了。
符敘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放下床簾。
齊乘淵離開的時候再三囑咐，不能讓人發現她，符敘也不敢走遠。
撐著頭，在離床榻七八步遠的桌案邊上閉目小憩。
沈書璟睡得很死，顯身開始她就覺得困，有種在醫院連續上了三天夜班睡眠不足的感覺，甚至連哐哐哐的敲門聲響起都沒把她吵醒。
符敘倏然睜眼，瞬間坐直身體，然後慢慢轉頭看向門外，心生警惕。
“誰？”他低聲問道。
門外沒有回應，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停了數秒，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更加急促。
符敘頓了頓，起身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隔著門縫，稍稍提高了一點音量，問：“誰？”
“符大人，是我，李處。”
門外傳來李處的聲音，
符敘聞言立刻開了門，李處毫不猶豫地閃身進屋。
符敘倒是沒急著關門，嚴謹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才把門關上，疑惑道：“李護衛，是出什麼事了嗎？”
這個時間，李處不應該在這裡出現。
“殿下給沈姑娘準備了些吃食，吩咐我送過來。”李處邊說邊將手裡的食盒往桌子上一放，“殿下不喜油煙味，往常姑娘在床榻上進食都吃些乾糧。寺廟都是齋食，殿下怕姑娘不喜歡，讓我準備些有油水的吃食送過來。”
符敘點了點頭，目光掃過桌上的食盒，卻沒有立刻去動它。
“沈姑娘呢？”
李處環顧四周，卻不見沈書璟的身影。
符敘指了指床榻的方向，小聲提醒：“已經睡下了。”
李處恍然，點點頭道：“那便不打擾了，我先回去覆命了。”
說完就扭頭要走，沒走兩步，就被符敘出聲叫住。
“李護衛。”
李處腳步一滯，問：“符大人還有何吩咐？”
“那賊人怎麼樣了？”
李處聞言一怔，笑道：“有些事情，大人還是不問的好。”
符敘“啊”了一聲，沉沉地笑了笑，“是在下僭越了，李護衛慢走。”
“符大人，留步。”
李處走後，符敘坐在桌案前，目光停留在桌上的食盒上。
顯然，齊乘淵並沒有把他當自已人，即便他知道了沈書璟的存在。
於齊乘淵而言，自已仍然可有可無。
他得想辦法獲得齊乘淵的信任，儘快接近皇室。
只不過他現在有點摸不清齊乘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表面上如此不爭不搶的三皇子，又是誰想陷害他？
符敘皺眉沉思。倘若站錯了隊，別說給父親平反了，自已這條命都有可能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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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夜已深。
正當眾人睡得噴香酣熟時，山裡卻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有刺客！保護皇上！”
李處領著手下在齊勘王廂房附近大聲吼了兩嗓子。
“快，保護皇上！”
不多時，宮裡的暗甲衛反應迅速，訓練有素朝齊勘王的廂房衝去。
殿下公主們也不敢怠慢，吩咐自已帶來的親衛前往支援，萬一擒到賊人，便是大功一件。
齊勘王也醒了，穿著裡衣和容貴妃慌慌張張從屋裡出來，詢問刺客在哪，可抓到了沒有？
守在門外的暗甲衛統領急忙上前，稟報道：“回皇上，爾等已將蓮安山出口包圍，刺客定插翅難逃！”
齊勘王皺了皺眉，心中暗自慶幸自已這次出行帶了足夠的暗甲衛，否則今夜恐怕凶多吉少。他抬頭看向四周，只見寺廟不知何時已經燈火通明，人影綽綽，侍衛們都在緊張地忙碌著，或搜尋刺客，或保護皇室成員的安全。
就在這時，一名暗甲衛急匆匆地跑來，“頭兒！”
見齊勘王也在場，那名暗甲衛閉了嘴，連忙跪下行禮，“參見皇上，參見容妃娘娘！”
“免禮，免禮！”齊勘王揮了揮衣袖，忙問道：“怎麼樣了？可是抓到那刺客了？”
“回殿下，刺客持利刃闖入了清泉居，如今下落不明，暗甲衛正在搜皇子們的廂房。”
皇子的廂房均在清泉居，刺客莫非是衝著太子去的？
思及此，容貴妃心下一驚，“可有人受傷？”
那名暗甲衛張了張嘴，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問你，你就回答！”暗甲衛統領低聲罵道，“還敢欺瞞聖上不成？”
那名暗甲衛嚇得一哆嗦，連忙回答：“回皇上，回容妃娘娘。那刺客闖入了三皇子的廂房，想趁三皇子入睡之際行刺，幸得三皇子只是淺眠，反應及時，將賊人擊退，但還是被利刃劃傷了手”
末了又怯生生地補了一句，“三皇子仁孝，不讓屬下說，怕皇上擔憂。”
齊勘王聽聞三皇子受傷還不願告知，心下對齊乘淵多了幾分擔憂，他皺了皺眉，沉聲道：“可有喚太醫？”
“回皇上，太醫已經為三皇子處理好傷口了。”
齊勘王點了點頭，立即吩咐道：“去！裡裡外外都搜一遍，把這蓮安山翻了都得給朕把人找出來！”
“是！”
暗甲衛統領領命，帶著另一批暗甲衛匆匆離開。
在暗處窺伺著的李處聞言，立覺不妙，慌忙通知齊乘淵。
“殿下！不好了，兩批暗甲衛朝寒潭居去了！”
寒潭居？
齊乘淵先是嗯了一聲，然後驚得騰地坐起來，“不是讓我們的人過去搜嗎？”
李處心虛道：“這是...聖上的安排。”
齊乘淵聞言，面色一沉，“走，過去看看！”
好在符敘告知了隱蔽小道，齊乘淵領著李處避開耳目，朝符敘的廂房潛了過去。
夜色朦朧，蓮安山中的寒潭居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暗甲衛氣勢浩蕩，一間間搜得哐哐響。
沈書璟就是這個時候被吵醒的，掀開床簾睡眼蒙朧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符敘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手輕腳地摸到窗邊，微微開啟一絲縫隙，快速地掃了一眼。
只見外面的長廊上，一隊隊暗甲衛舉著火把，嚴密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
符敘收回視線，轉身看向表情僵硬的沈書璟。
兩人無聲無息地對視了幾秒鐘。
似乎都在想著對策，外頭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卻越來越清晰，下一秒暗甲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暗甲衛奉聖上之命，搜查刺客，煩請符大人配合。”
暗甲衛作為齊勘王的親衛，在宮中權力一直很大。符敘不能拒絕，但也萬萬不能讓沈書璟暴露。
符敘沒開門，徑直走到床榻邊，一邊把床簾放下，一邊安撫沈書璟，“放心，有我在。你別出聲。”
床簾合上的一瞬間，門被一腳踹開。
暗甲衛們魚貫而入，舉著火把將屋內照得如同白晝。
他們的目光在屋內四處逡巡，最終定格在床榻邊的符敘身上，沉聲質問：“符大人，為何遲遲不開門？”
符敘心中一緊，面上卻儘量保持鎮定，沉默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盒，靈光一閃，訕訕道：“這不是在寺廟裡開葷，怕被發現嘛。”
暗甲衛微眯著眼顯然並不相信，重複道：“暗甲衛奉聖上之命，搜查刺客，煩請符大人配合。”
符敘微微一笑，強自鎮定，頷首道：“應當的。”
心裡暗自想好措辭，倘若被發現，就說是自已的相好。
如果因此丟了官職，沈書璟定會讓齊乘淵拉自已一把。
思及此，符敘淡定地側身，明晃晃地示意暗甲衛隨便搜。
暗甲衛統領點了點頭，原本靜候著的其餘暗甲衛得令紛紛上前一步開始細細地搜查起來。
暗甲衛統領站在符敘身側，目光卻沉沉地看向床榻。
床簾緊閉，很難讓人不懷疑。
暗甲衛統領思忖片刻，忽地拔劍上前。
此時房頂角落的瓦片被掀開一塊，齊乘淵和李處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見暗甲衛統領拔劍走向床榻，心中不由得一緊。
齊乘淵欲下去阻撓，被李處攔住。
“殿下，不要衝動，就算沈姑娘被抓了，她也能憑空消失。”
是啊，沈書璟不是人。
齊乘淵一噎，沒想到自已居然因為沈書璟亂了方寸，差點擾亂了計劃。
他沉默不語，將手背到身後，指甲用力嵌進掌心，直到傷口再次出血，才卸了力。
這種自虐方式，於他而言便是懲罰。
房間裡，暗甲衛統領沉著臉在床榻邊上站定，用鋒利的刀尖撩開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