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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蓮安山陷入了一片寂靜，偶有山風吹過，輕輕搖曳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待齊乘淵服下解藥後，四人才狗狗祟祟的沿著隱蔽小徑回了符敘的廂房。
屋子裡很黑，沒有一點光亮。
符敘掏出火摺子點了燭火，狹小的廂房瞬間就亮了起來。
三人圍坐在桌案前，面面相覷，氣氛一時尷尬。
李處站在齊乘淵身後，眼神忍不住地偷瞄坐在對面的沈書璟。
她身上穿著符敘那件寬大且不合身的暗綠色外袍，襯得她那張白皙的小臉只有巴掌點兒大。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沈姑娘，當真是好看。
難怪殿下這麼難搞的人，都這麼慣著她。
此時的沈書璟正垂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袖子，生怕突然就穿不上了。
察覺到面前有探究視線落在自已身上，沈書璟猛地抬起頭，迎了上去。
偷看被抓個正著，李處下意識地別開頭，眼睛飄忽不定。
沈書璟覺得有些好笑，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隨即意識到不妥，忙收斂了笑意。
坐在她身側的符敘一直在用餘光偷偷觀察她，嘴角不自覺揚起。
符敘擁有陰陽眼十餘年，長得好看的鬼他見了不少，表情如此生動又機靈的他是第一次見。
齊乘淵下頜緊繃，目光沉沉，視線在符敘和沈書璟身上來回逡巡，面上是明顯的不悅。
只覺符敘看向沈書璟的眼神算不上清明。
齊乘淵臉色沉得能結冰，等了好半晌，都沒人敢出聲，最後還是李處開口打破了沉默。
“殿下，今夜之事要不要稟告聖上？”
李處一提，原本平復下來的齊乘淵腦子裡又閃過同沈書璟相擁的畫面，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大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齊乘淵思忖片刻，反問：“蹲守的人可有發現？”
“回殿下，還未有訊息。”
齊乘淵淡淡瞥了他一眼，神情冰冷，“那就先別聲張，抓到人再說。”
“是殿下。”
“......”
話落，屋內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就是沒有人有動作。
齊乘淵皺著眉，語氣不耐道：“還不走？”
“啊？”李處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忙不迭道：“屬下告退。”
話是說給李處聽的，眼睛卻看著符敘。
符敘心下了然，這沈姑娘看來在齊乘淵心中的地位不低。
迎著齊乘淵的灼灼目光，起身朝他拱了拱手，“今夜就委屈殿下在微臣這暫住一宿了，若沒什麼吩咐，臣先行告退。”
不等齊乘淵應允，一旁的沈書璟見符敘和李處都要走，也跟著要走。
結果剛起身，就被齊乘淵叫住，“你去哪？”
沈書璟茫然地“啊”了聲，“你不是讓我們走嗎？”
齊乘淵乜了她一眼，淡淡道：“本王讓你走了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色沉冷，看不出絲毫情緒，但就是讓人感覺他現在很不爽。
沈書璟一噎，訕訕地坐了回去。
李處和符敘飛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幾分無奈和好笑。
殿下這是......吃醋了？
符敘見狀，忙朝李處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走。
李處會意，立刻轉身離開。
“慢著。”
兩人剛走到門邊，又被齊乘淵叫住了。
“李處，去給她找套男裝過來。”
齊乘淵眼神瞥了瞥，下巴微抬，指了指沈書璟。
末了，不忘補充一句：“要乾淨的。”
李處聞言怔了下，片刻才愣聲應了句，“是，殿下。”
話落，符敘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書璟，微不可察的朝她點頭，眼裡意味不言而喻。
沈書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待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徹底聽不見後，齊乘淵才收回視線，看向沈書璟。
沈書璟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心裡實則慌得一批。
意識到自已現在已經不是魂體，而是要殺要剮都很方便的實體人。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剛剛自已真的沒有在揩油。
明明自已沒有做錯，可心裡就是有些莫名的心虛。
齊乘淵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
沈書璟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率先開了口，“那個......剛剛我真不是故意的。”
齊乘淵抬眸，輕嗤了聲，眼神裡充滿了對她的懷疑，“難道你還能是有意的？”
沈書璟：“......”
這要怎麼接？
文字遊戲啊？
齊乘淵無意與她討論如此親密的話題，話鋒一轉，道：“我想喝水。”
“......”
空氣凝滯了兩秒。
沈書璟看了看放在齊乘淵面前的茶壺，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已：“讓我倒？”
齊乘淵看著她，眼神認真：“不然呢？”
沈書璟哦了聲，不情不願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水。
開啟杯蓋，提起茶壺，斟滿茶水。
動作流暢，毫無阻礙。
齊乘淵勾唇，輕飄飄道：“看來，已經可以拿東西了。”
“嗯？”
下一秒，沈書璟猛地反應過來，手裡的動作一頓，目光急切地在手和茶壺之間來回遊離。
確定了手中的重量確實是來自茶壺後，捂著臉原地蹦躂後狂跺腳，聲音裡難掩興奮，“我就說我不是鬼吧！！！”
齊乘淵起身，揶揄道：“說需要靈力的也是你，說不是鬼的也是你，真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眼前的人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
“謝謝你！齊乘淵！”
沈書璟心想，如果不是你，我真的要一直當一隻鬼了。
她撲得狠，齊乘淵下意識地抬手接住人後被撞得往後退了一步，直接被壓在了房門上。
齊乘淵愣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常，垂眸看著她，故作鎮定道：“這次也不是故意的？”
“......”
被他這麼一說，沈書璟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齊乘淵的手掌很大，隨意地放在了她的腰上，給予她一些支撐。
沈書璟神色窘迫，忙直起身，“真不是故意的，好不容易做個人，太激動了。”
氣氛尷尬又曖昧。
三番兩次的肌體接觸後，兩人之前比起曖昧又多了幾分尷尬。
就在氣氛陷入一陣微妙時，敲門聲響起，李處的聲音傳來。
“殿下，人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