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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黃威進京
齊格爾海一戰匈奴單于且鞮侯戰死，同時有資格繼承汗位的左賢王伊利目在北邊與荒族的戰爭中兵敗被殺頭顱都被送到齊格爾海和他的父親且鞮侯的頭顱放在一起了。
右賢王呼揭王和且鞮侯一同戰死，攣鞮氏大批貴族被殺或者被俘，攣鞮氏內部混亂，且鞮侯幾個不受寵的兒子開始爭權。
外部之前沒落的綦毋（qíwú）氏、須卜氏及其他一些部落也對單于之位蠢蠢欲動。
畢竟攣鞮氏單于的位置怎麼來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草原上各個部落又陷入漫長的內戰。
而黃威早已帶人返回鎮東城，這一戰再次斬殺匈奴單于，黃威完成了匈奴單于三連殺，同時消滅了匈奴士兵近三萬，俘虜過萬，繳獲牛羊三萬餘，戰馬過萬匹，陷入內戰的匈奴人短時間內無力再次侵擾大齊邊境。
正此同時，大楚與大齊的和平契約還有三年多，東境基本無憂，黃威就趁這個時候準備回京，總要讓某些人付出點代價。
匈奴人作為一把刀被折斷了，持刀的人更應該被“溫柔”對待。
大齊歷八十六年也就是大齊武興二十八年六月二十五，這是一個之後很久都鮮有人敢提起的日子。
那一日大齊京城祁陽城東城門大開，東直路淨水潑街黃土墊道，因為威名赫赫的大齊四王帥之首的鎮東王黃威要入京了。
作為曾兩次馬踏匈奴王庭且多次戰勝大楚大軍的鎮東軍大帥，黃威的大名早已經名傳天下。
雖說近十年大齊沒有大的對外戰爭，但提起鎮東王和鎮東軍大齊人都得喝一聲彩。
此次第三次馬踏匈奴王庭得到皇帝允許入京，東直路兩側都圍滿了人想要一睹這位名帥的英姿。
太子蘇玄、二皇子誠王蘇誠和三皇子禹王蘇禹在東城門口迎接，同行的還有禮部尚書裴禮、兵部尚書張繼以及一些其他官員。
在眾人的期待中，太陽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伴隨著紅日升起，有馬蹄聲從遠方傳來，馬蹄聲越來越大，漸漸地人們可以看清沐浴著晨光的騎士了。
為首之人面容剛毅，身材偉岸，正是黃威。黃威快到城門之時，三位皇子帶著眾官員上前迎接。
但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黃威看著迎上來的三位皇子和眾官員卻並沒有減速，嚇得眾人趕緊往旁邊躲閃，在黃威即將越過眾人之時，他突然抽刀出鞘，剎那間兩個頭顱飛上了天空，後方的騎士同樣抽刀出鞘，在他們經過之後，剛才的位置只剩下了三位皇子還站在那裡。
他們身上濺著鮮血呆呆地站在原地，跟著他們來的官員全死了，一個沒剩，兩位尚書級別的大佬，還有禮部五品之上的大半官員，兵部死的人少點，除了尚書以外就死了兩個主事。
一小會後三個皇子互相看了看，都從其餘人臉上看出了一點沉重。但此時也顧不得許多，趕緊向城內走去，快到城門時就有各自的隨從迎上來。
剛剛的場面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都愣了一段時間，現在反應過來的隨從趕緊迎上來檢視三位皇子的情況。
至於其他大人的情況，大抵是不用檢視的，都死得透透的了。
在檢查完三位皇子的情況之後，一群人也顧不得許多，趕緊騎上馬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城門口目睹了一切的百姓很多都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臉色發白，更有甚者直接被嚇癱在地上。
反應過來的城衛軍趕緊維持秩序驅散人群，而這一切跟黃威都沒有關係了。
黃威騎著馬直奔皇宮而去，隨行的鎮東軍騎兵則是轉道去了東大營，一般的邊帥回京隨行的親兵都是暫住在各個軍營，具體的就看自己的關係了，鎮東軍一般都是住在東大營的。
蘇玄等三位皇子騎著馬緊趕慢趕地到了皇宮，剛到宮門口便被皇帝的貼身太監，太監總管高遠攔下了。
高遠傳皇帝的命令讓他們各自回府沐浴更衣，今日不用陛見，有什麼事明天早朝再說。
在聽完皇帝的命令之後，三人都從各自的臉上看到了驚異，他們過來的速度不比黃威慢多少，按理來說皇帝應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讓他們回府沐浴更衣，這說明皇帝應該是提前知道了黃威要幹什麼，聯絡到今天去迎接黃威的官員都是皇帝欽點的，三位皇子也是皇帝要求去的，那這一切都很明瞭，今天的所有官員都是皇帝讓黃威殺的，而且要讓他們三個看著。
不然迎接黃威這活只要太子去就行了。但是為什麼呢？這可是包括了兩位尚書啊，沒有任何審判直接讓黃威當街格殺，這是大齊建國以來甚至是有史以來最駭人聽聞的事情了。
想不明白的三位皇子依照皇帝的命令各自回府沐浴去了。而皇宮含光殿內，齊帝蘇明正在與黃威對坐飲酒，無人侍奉左右。
黃威身上染血的衣袍沒有換下，只是身上的鎧甲不知所蹤，臉上的血跡也是明顯清洗過了。
此時蘇明和黃威都有了些許醉意，正在聊著一些往事，閒聊之間又是一杯一杯酒下肚，聊天的氛圍也逐漸熱烈，聊到一些有趣的往事兩人都是哈哈大笑，彷彿又一同回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一起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模樣。
待到酒酣時，蘇明趁著酒意向黃威提起了最近的事。
：“參與了那件事的人，除了幾個我還有些用處，今天都在東門外了，他們的府邸我也讓人包圍起來了，明日早朝之後便可以公佈他們的罪行，然後抄家滅族。只是那幾個留下來的還不能處理，你知道的，他們還有些用處，再過幾年我會給你滿意的交代。”
黃威聽到這話沒有再喝酒，也沒有回應只是盯著蘇明。
蘇明苦笑了一下，：“二哥，你放心，過幾年我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的，言兒和煦兒都是我看好的晚輩，他們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很痛心，但是已經這樣了，現在殺了他們只能洩憤，他們還有更大的用處，二哥！不要忘了我們的目標。他們是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一旦成功了，我們離目標又近了一大步。”
黃威不再盯著蘇明，嘆了一口氣，：“昨日我收到了崔粲的訊息，葉兒他找到了，正在帶回鎮東，如果不是這個訊息，今天死的就不止那些人了。”
頓了頓，黃威繼續說到：“有些人是想讓我絕後，他們以為我絕後了，再過段時間我老了死了，他們便可以拿捏鎮東軍了，這些什麼都不知道的宵小留著也不是什麼問題，但是畢竟很礙眼。”
聽到黃威的話，蘇明心裡便是一喜，黃葉沒事是最好的，他們三兄弟中，黃葉雖然是最小的，但也是最優秀的那個，如今黃葉還活著之後鎮東軍交給他，蘇明也放心。
然後黃葉沒死，黃威這邊更好被說通，他的計劃也可以順利進行下去。
於是思考一會後，蘇明說道：“禮部尚書裴禮、兵部尚書張繼夥同禮部、兵部部分官員勾結外族，陷害忠良，曝屍城門五日，夷三族，家產抄沒充公，所有涉案官員頭顱皆向東擺放五日，已祭奠我那兩個侄兒與萬餘鎮東將士。那些礙眼的人先不管他們，先用這些人祭奠言兒和煦兒的在天之靈，也讓二哥你出一口氣。二哥你認為如何？”
黃威思索片刻，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蘇明已經給他很大的面子了。於是緩緩開口：“臣謝過陛下。”
蘇明擺擺手，說道：“你我親如兄弟，不用這些虛禮。”氣氛一下又緩和了下來。
二人又開始喝酒，不再說這個話題，重新回憶起往昔。從不到正午一直喝著聊著直到夜深，便在含光殿內抵足而眠。
相比起含光殿內的風平浪靜，皇宮外可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的人在宮外求見都被高遠攔下，但是事關兩部尚書被鎮東王當街格殺的大事，不是高遠說皇帝不見人便可以勸回去的。
一大群人在宮門口跪著、哭著、罵著，高遠也不管，只是靜靜的看著，反正他的任務只是把人攔在宮門外就行。
一直持續了很久見沒有什麼效果，人群最終緩緩散去，反正明天就是朝會的日子，也不急在這一時。
散去的人群各自串聯，準備一下明天早朝要如何做如何說。畢竟一下死了兩位尚書，禮部死了大半，有人就瞧準了機會，想要向上爬一爬，他們都太想進步了。
有些人則看中了鎮東王當街格殺官員這事，想要藉機打壓一下武人的地位，大齊太過於重武了，便有人想利用這件事來改變一下現在的局面。
還有的人直接去了太子與誠王的府邸，這個時候看看兩位在場的皇子怎麼說，探探口風，抱緊大腿才是明智之舉。
一時之間整個京城熱鬧了起來，各路牛鬼蛇神摩拳擦掌等待著明天早朝。誠王府中，蘇誠正在書房內，回府後沐浴更衣用完午飯後，便陸續有人來府上拜訪。
這些人都是明裡暗裡依附在他手下的。得到他這邊的人來得差不多了，蘇誠才開始講起今天的事和他的猜測。
等到蘇誠講完，吏部尚書祈善開口了：“這麼說這次是陛下與鎮東王商量好的？是因為之前鎮東軍三路征討匈奴被埋伏的事。看來裴禮和張繼與此事脫不了干係。”
祈善的話音剛落，工部尚書耿輝接著說道：“祈尚書說的有理。”
耿輝嘿嘿一笑，然後繼續道：“裴禮和張繼可都是太子的人，這事怕和太子有什麼關係。”
蘇誠聽到耿輝的話臉色稍變了一下很快便復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緩緩開口：“耿大人慎言，事關太子殿下不可妄言。”
在場的人就祈善和耿輝兩個尚書大佬，蘇誠也是為了等他們兩個人才拖到現在才講的。
祈善和耿輝之前去了皇宮門口，其實他們不想去的，他們想直接來誠王府。但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去皇宮露個面肯定是不行的，這是態度的問題。
一些小官無所謂，他們這些大佬無論如何都要去皇宮門口表明一下態度的。
在讓耿輝小心說話之後，蘇誠開口詢問眾人明日早朝該如何做？
祈善回覆道：“裴禮與張繼被當街斬殺，陛下與鎮東王必是有鐵證，裴、張二人死不足惜，我等明日不可以此事攻訐鎮東王，不然必有災殃，禮部尚書出缺，殿下可建議耿大人調任禮部，工部左侍郎張玉張大人可接任工部尚書，兵部尚書殿下可建議由兵部左侍郎曹昌接任。”
祈善話音剛落，耿輝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曹昌可是太子的人，如今太子那邊禮部尚書、兵部尚書都出問題，正好是我等取而代之拿下禮部、兵部的時機。為何要把兵部又還給太子？”
聽到耿輝的話，祈善微微搖頭。這耿輝搞錢專營是一把好手，其餘方面嘛就有些不堪了，不過畢竟耿輝是自己這邊的錢袋子，還是要和他解釋一下。想著祈善便開口說道：“兵部一直是太子殿下的地盤，經營的可以說是鐵板一塊，如今只是死了一個尚書，兩個主事，就算我們拿下兵部尚書的位置也只會是處處掣肘，無甚用處。”
祈善緩了緩又繼續說道：“此次禮部基本全軍覆沒，太子一脈在禮部的佈置幾乎全滅，正是我們拿下禮部的最好時機。我們只對禮部下手，想必太子殿下那邊也好接受一些。若是過於貪心，謀取兩部，太子殿下那邊反擊起來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祈善的話眾人聽得頻頻點頭，蘇誠也是笑著點頭，等祈善說完開口道：“祈大人還有沒說完的原因吧。”
祈善聞言微微點頭，誠王殿下就要聰明許多。於是他又開口補充道：“兵部於我大齊來說實是有些多餘的，在五王帥面前，兵部實權過於小了些，不如就讓給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