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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湑開口既闊綽也不失風雅，扳指最初是古人身寸箭時候戴在大拇指上方便活動的工具。
他以此為貝者注，也是彰顯他十足的自信。
“來啊，”只是這世上並不缺少初生的牛犢，沈灼並不畏懼，反倒興奮地也道，“要是輸了，玉扳指我也有，不過不一定有你的好就是了。”
凌堯本來還想著欲揚先抑，看他們一個兩個都有教練證了，那勝負欲登時就上來了，開口：“怎麼這樣呢？”
他對兩人打貝者的行徑表達不滿，最重要的是：“打貝者也不帶我一個。”
他知道兩人都有教練證了，但競技類的東西很久不上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自覺還有點手感，並不想還沒開始就被排除在外，為此還拉上黎一瀚幫腔：“你說呢黎一瀚？”
“沒大沒小，”黎一瀚漫不經心地就凌堯對自已直呼大名的行為作出評價，而後說，“在國外也騎過馬，箭術差點，但也不是拿不出手。”
凌堯聽他前半句就知道他壓根沒在意稱呼的問題，畢竟黎一瀚和他也就差了兩歲，再聽後半句，分明是幫了自已了，就挑起一抹囂張的笑，霎時間火紅的頭髮都被壓得遜色不少。
沈灼覺得凌堯盛氣真的很重，尤其在競技方面勝負欲也很強，估計是涉及到自已的主場領域，十分不願意被壓制。
這應當也就是他成為冠軍賽車手的底色。
就光說頭髮，換個人來，也不敢輕易染這樣的顏色，也太扎眼了，別人看你都不知道是先看到臉還是先看到頭髮。
凌堯卻不會給人這樣的感覺，他的頭髮扎眼，他的張揚就比頭髮更扎眼。
好像永遠活力四身寸激|情滿滿。
“你們也貝者玉扳指？”葉湑倒也不怵，只問他們貝者注是什麼。
“葉總好囂張。”沈灼說。
他這麼問，好像他一定會贏似的，可以挑挑揀揀。
“就貝者一瓶香水，月照蒼山。”黎一瀚也沒那麼自信，只是準備隨便比一比，他覺得月照蒼山很符合葉湑的氣質。
就好像他知道自已也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溫和如水，黎一瀚也能看出葉湑幾分底色，就好像蒼山之上浸透木葉氣息、蒼涼如水的月色。
[月照蒼山不是已經絕版了嗎，當初發售全球總共也就八百瓶]
[估計是自留款吧，畢竟是作者本人]
[就是說當初沒買到，現在市價已經炒到九十多萬了]
[買這個的偏偏也不差錢，不然還能淘到點小樣]
[所以到底啥味兒，聞了能成仙嗎]
[這價格看得我心裡拔涼，我的車和香水一個價]
[我數學不好我看不懂]
“大手筆啊，”凌堯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市價炒到九十三萬了。”
“哇！”沈灼沒忍住驚歎出聲，然後又說，“我的那個扳指也就九萬多一點。”
“也不差了。”凌堯說。
他沒接觸到賽車之前，別說九萬，一萬都拿不出來，沈灼隨隨便便拿來當貝者注，一方面應該也是不想比葉湑的東西次太多，一方面，家境應當是不差的。
京州這地界，老本地人麼。
想到這裡，凌堯忽然又有點為沈灼慶幸，他被父母拖累，所以最理解父母缺失的感覺，沈灼小時候聽到些難聽的，好在生活條件沒有太差。
他的爺爺把他養得很好，外貌這些雖然是遺傳，可要是條件不好，十分也能敗成三分。
首先一個，在惡劣環境下長大的人連最底層的所需都滿足不了，品性未必會好，輕則多有怨懟，多則手腳難乾淨。
他最清楚這一點，他也差點走上最極端的路。
幸運的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好心人，只是往後回想起來，冷汗每每浸透後背。
太好了，沈灼沒有經歷過這些。
“我貝者一臺最新款的遊戲裝置，”凌堯開口，“最好的顯示卡和主機。”
“那還等什麼？快點開始吧！”沈灼年紀小，也是愛玩的，遊戲裝置也有，只是他需求沒那麼高，因而並不是最好的。
要是贏了，添新的，那多高興。
“靶道三十米？”葉湑問他。
這家身寸箭館的靶道有5米、18米和30米，前兩個一個是給小孩子玩的，一個是給新手，要玩就上強度，沈灼點頭：“對。”
於是三人各自選了三十米的靶道。
“十根箭，淘汰制，要是環數一樣就加賽。”凌堯也說。
“誰先來？”沈灼知道他們本質上是來磨時間的，也不追求速度，想先看看，主要是先看看葉湑。
畢竟他們一樣都有教練證呢。
於是他的目光就忍不住落在葉湑身上。
“心理素質好。”葉湑輕聲說了一句，也不等沈灼反應，張弓搭箭。
他本身比例就很驚人，又穿上了貼身的護具，動作之間，繃起的肌肉線條利落又不誇張，很漂亮很優美，簡直能去做模特圖宣傳的程度。
沈灼眼前微晃，轉而把目光落到了葉湑的箭尖。
葉湑瞄準得很快，發箭也很快，弓弦崩動，箭矢很快落定，對面的指示牌上亮著數字“09”。
“手生了。”葉湑倒也沒有裝的意思，是真的覺得自已很久沒碰了，才九環。
說話間，第二隻箭矢也很快身寸了出去。
又是“09”。
葉湑甩了甩手，似乎兩箭找足了手感，第三箭發出去，指示牌就亮了“10”。
“哦豁。”儘管是參與了下貝者的，可是凌堯還是沒忍住讚歎。
黎一瀚也看過來了，眼睜睜看著葉湑又拿了兩個九環、一個八環，剩下的都是十環。
“94分，”黎一瀚算了一下，含笑說，“葉總也不控制一下，弄得大家壓力好大。”
葉湑沒接這話，只是問：“下一個誰？”
黎一瀚說：“我吧，不想掙扎了。”
他心裡有數，要超過葉湑很難，只是嘴上這麼說，也並不打算完全認輸。
在自已的靶道上站定，黎一瀚第一箭也是九環。
隨後是三個八環、一個九環、一個七環，四個十環。
“89分。”黎一瀚給自已算完了成績，也並不因此氣餒，說到底這成績一般人還真夠不上，再者說這也不屬於他的專業領域。
“我來！”緊跟著的是凌堯。
“看我力挽狂瀾！”凌堯笑說著，抽出箭矢搭上。
沒壓力嗎？肯定不可能的。
葉湑箭術也太好了，是豪門的必備技能嗎？這麼強！
然而凌堯的字典裡可沒有“認輸”這兩個字，壓力越大動力就越大，他拿出十二分的專注來對待這場原本是娛樂性質的比賽了。
“十環！”沈灼驚呼著凌堯第一箭的成績，“凌堯你好牛！”
他還想喊“打敗葉湑力挽狂瀾”之類的給凌堯加油助威，畢竟葉湑成績那樣，可沒有給他們手下留情的意思。
狂風掃落葉一樣的，沈灼自覺脾氣算好了，都覺得有點欠收拾。
還揶揄自已想讓他先來是心理素質好，真的很可氣！
只是出氣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已來才有感覺，凌堯也不算他什麼人，要是他喊出來了，真的贏了還好，沒贏就丟人丟打發了，到時候自已的喊話還會給這份丟人添磚加瓦。
怎麼想也不值當。
然而沈灼不知道自已的那句誇讚已然和雞血沒有兩樣了，凌堯聽到沈灼的誇讚，都覺得握著弓箭的整條胳膊都有點發酥發麻。
喜歡的人誇讚自已，沒有哪個男人能不為此高興。
藉著這股高興，凌堯第二箭還是十環。
沈灼這下眼睛就亮了，但也不敢說話了，而是屏氣凝神等著凌堯身寸第三箭。
他看出來凌堯的認真勁兒，生怕自已影響到後者一絲一毫。
誰知道第三箭居然是個六環，只不過很快凌堯就又用一個十環把差距拉回來了一點。
緊接著是一個八環，五個十環，總分94，和葉湑拉平了。
“可惜了，”葉湑都沒忍住開口，“就差那個六環。”
凌堯是當事人，沒人更能體會到他對那個六環的懊惱了，聽葉湑這話也有點來氣，不客氣地說：“葉總等著加賽吧。”
沈灼看他不服氣的樣子，覺得像只小老虎，抿著嘴笑，平復了情緒才站上靶道開始身寸箭。
這會兒功夫，前面三個人的箭都被回收後重新轉送回來了，黎一瀚已經被淘汰了，過去幫加賽的人取回了箭，想了想，把沈灼的那份也取了。
回頭就看到沈灼身寸了一個十環。
“加油。”黎一瀚道。
“好說，看我的！”沈灼說話間，又拿下一個十環，也有點高興。
可能也是有點喜悅上頭了，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學葉湑甩了甩手，結果第三箭就是個七環。
這時候就沒剋制住看了葉湑一眼。
後者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對他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學人甩手結果七環的沈灼跟被燙了一樣收回視線，重新安安分分認真身寸箭，不想著沾沾敵人的歐氣了。
靠自已才是真的，唉。
十環、九環、九環、十環、九環、十環，十環。
“……平手。”沈灼也沒想到比個賽三個人平手。
“看來我取的數目是對的。”黎一瀚笑著給沈灼遞了十根箭矢。
“休息五分鐘。”凌堯說要去給大家買水。
說著就走到場館邊上的販賣機上投紙幣，取了四瓶水回來。
“有點貴，”凌堯把水遞給其他三個人，“五塊一瓶的礦泉水。”
“礦物質水。”黎一瀚看瓶子後糾正。
“都一樣，反正比賽前不會禁止我喝這個。”凌堯說。
他上賽道比賽前是要做檢測的，所以乾脆功能性飲料也不喝，免得數值不對有影響。
這種水是不在他的禁止名單裡的，喝起來也和白水毫無二致。
只是這家場館設施還算可以，價格也並不算貴，估計掙錢除了接活動也只能選擇這方面了，很多類似的商家都會這麼幹，況且嫌貴可以不喝，也並不會強求。
反正要不是施成那麼摳搜，他看到這水都不會吭聲。
“都怪施導。”凌堯說。
“還有攝像頭呢，”沈灼聞言，就笑著警告他，“我們可還歸施導管著，小心著點啊你。”
聽到這話，直播間裡的網友們都開始整活了。
[晚了，我們都聽到了]
[凌堯我告訴你除非你給我封口費]
[就最新款的遊戲裝置好了，最好的顯示卡和主機]
[我笑死，俺也一樣]
[+1]
[+10086]
[+身份證號]
[施成導演呢，這不得狠狠給凌堯穿小鞋]
[哈哈哈我真喜歡上網，上網真有意思]
[好看，愛看，多整]
[話說回來他們都好厲害啊，人均百步穿楊]
[百步穿楊換算一下應該是60米，不過三十米開外本散光就人畜不分了]
[我也散光，摘下眼鏡連跟前的電腦都看不清]
施成就看著他們這麼鬧，也沒因為被cue到就下場。
他覺得這幫人這樣比起來也不錯，因為很多時候勝負欲也能激起征服欲，這些人哪個都不是甘願居於人下的，就連會來事的沈灼也不例外。
願意低頭、虛心學習的人眼睛裡一定有著未來不必低頭的光景。
現在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比起這個，施成看著裴淮那邊，就看到他和白月已經在去身寸擊館的路上了。
這倆人中午就隨便和陶藝館的老闆一起點了一頓盒飯外賣，下午繼續捏陶土。
白月做了一個玉蘭花的杯子，精美絕倫。
可惜燒製的費用因為難度的關係超過了他們現有的餘額，白月不得不花少量的錢暫時將杯子寄存在老闆處，約定不拍節目的明天過來付燒製的錢。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收到了來自凌堯的訊息，正好解決了他們接下來不知道去哪的難題。
打了個車，他們很快就能到達場館，於是就在車上聊起來了。
“凌堯說到了地方能看到個招貼，不用管，直接進去，還說老闆是他粉絲，錢不用給了，”白月看完資訊，覺得有點好笑的同時也有點心酸，“施導也不給我們個1314，就520塊錢擱京州能幹點啥啊。”
除非是那種不差錢的老闆開的店或者像是律動小屋附近的便民菜市場和小商超，不然京州的物價還是挺嚇人的。
畢竟是京州啊。
說起來，這會兒時節也好，春風微拂，道路邊的花樹剛開，就連花瓣偶然墜落都好似落入風雅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