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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計與謀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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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看向將軍楊府,與尚書楊府的的園子相比,並不華貴,也不繁麗,但是很是精緻,令人清爽舒適。

將軍府裡的花草大多都是好養活的玩意兒:富貴竹、滴水觀音之類的,這些翠色在冬天是難得的色彩。偶爾有一兩株鬱金香之類的嬌貴花朵穿插在其中,雖然有些花不免衰敗,這樣的佈置卻讓人覺得有新意不膩味。

這園子的設計完全不像尚書楊府一樣,稀奇嬌豔的花兒只開一期,一入冬全都衰敗了,真是毫無生趣可言。

遠看池塘裡的水也是乾乾淨淨,天冷下來,魚們便都沉在塘底看不見了;不過水上漂浮著一些風信子和水仙,以至於水面不會結碎,真是別出心裁。

這園子才讓人覺得有家的安適。

可是此刻舒適的家,也並不安穩。

“夫人!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爺出事了!”

原本寧靜的將軍楊府,被接連幾聲的噩耗打破了。

一位身著花青色齊胸襦裙的婦人面色焦慮的拖著九個多月大的肚子,吃力的撐著圈椅的扶手起身,站穩後還不忘裹了裹身上縹色的大氅以免被風吹到。見她大氅上繡著金黃的菊花,明媚卻不奢華。但就算是這麼明麗的花朵繡在身上,也不能照明此刻張芸的心。

身為將軍楊府的大夫人,已是身懷六甲的張芸卻仍然不能安心養胎。

終於,巴望了半晌的張芸瞧見門口跑進來一個婢女,便趕忙步履蹣跚的迎過去。

“官人出什麼事了?覃姑姑你快說什麼事情!”張芸的聲音急的有些顫抖。

名為覃姑姑的婢女快速躬身後起來,伸手扶住有些站不穩的張芸附耳說道:“宮裡有人來報說是將軍老爺被曹御史參了三折。其他兩折不要緊,可有一折為環河兵變中結黨營私,如今將軍老爺人依然扣在宮裡了。來人說請夫人想想,兵變那年,秋起時,有沒有糧草來往記錄。”

張芸微微思考了一下,轉念先是問道:“來的是宮裡的人?”

“是,大夫人。是咱們在宮裡從沒見過的人,奴只知曉他身上是宮裡內監的服飾。想來二為等人也被扣在宮裡了。”覃姑姑答道。

聽了覃姑姑的話,張芸深吸一口氣,一手托住肚子,一手扶著覃姑姑,邊踱步邊仔細思量著:“不,不對,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既是能派人來救將軍,想必是不會把二為這等貼身的人也扣住。眼生……如果不是二為,那也不是天上身邊的內監或侍衛,更不是我姐姐天后娘娘身邊的人……”

張芸思量後,定了神,眼神堅定的說:“多事之秋,咱們萬事且得仔細著。有人想害將軍,難保這證物能到得了將軍的手上。”

張芸緊抓住覃姑姑的手對其道:“去,找將軍書房裡的申折帶上,我記得秋起時那陣子就只有一道申折。找好後再備上馬車,帶上府裡最得力的人手。我要親自去送。”

覃姑姑也沒立刻去,只是擔憂的看著張芸:“可大夫人您都是要即將要臨盆的人了……”

“快去!”張芸厲聲道,將扶著覃姑姑的手揮開,自己吃力的扶著椅子坐下喘口氣兒。覃姑姑瞧著手上空了,也沒法,邁著步子出門了。

作為都城的盛京自然是最繁華不過的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男女老少,沉浸在小商販們吆喝中。

這樣喧鬧的市井,被一輛掛著“將軍楊府”牌子的馬車劃開了一條線。人們紛紛退避著這輛飛馳在街道正中間的豪府馬車。車旁並沒跟很多人,只有一個婢女和四個小廝,而這馬車剛離開的地方就立刻重現了人潮湧動的景況。

這樣一片和樂欣榮的景象,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就在鬧市一旁不起眼的小衚衕裡,一群身著便裝看著像是街頭混子賊子的人盯著遠遠駛來的馬車。

為首的人抬起手,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霎時,那人手落下,所有人像得了訊號,一股勁的衝了出去,約莫著得有十來個。

這群賊子直衝著將軍楊府的馬車就去了。

剎那間,街市陷入了混亂之中……

將軍楊府的馬車被七八個人圍得嚴嚴實實,只見那些人各個拿著鋒利的劍,這劍的檔次與他們簡陋的衣服完全不符。

街市的人們見勢亂成一團,嚷叫著紛紛逃竄。

覃姑姑緊緊守在馬車前,衝著那些人大喊:“放肆!竟敢攔楊府的馬車!都不想要命了嗎?”

那群人一個也不開口,顯然是早就商議好的。他們相視後一點頭,紛紛衝向馬車,四個楊府的小廝也相迎了上去,只剩覃姑姑仍然緊守馬車前觀看著局勢。

不出意料,四個小廝完全不是對手,立刻就頂不住了。僅僅幾分鐘的時間,楊府的人就被殺的氣息全無。

敵人清理了手上的阻礙,便一刻不遲的向著馬車攻了過來。其中一個人提著劍就刺向馬車裡面,覃姑姑眼疾手快的抬腳踢開那柄劍,反手一掌拍開敵人。

這群賊人顯然沒有料到覃姑姑如此身手,紛紛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夫人!?”覃姑姑趁著空檔,試探性的向馬車裡問了一聲。

只見車裡的張芸絲毫沒有驚慌,正襟危坐的端莊的樣子盡顯風範。

不過那緊緊抱著肚子的手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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