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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夫人，您用力啊夫人！”
“這孩子怎麼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孩子的頭出不來啊！”
……
將軍楊府的正屋裡亂成了一團。
屋裡屋外的人進進出出擠作一團，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窩，亂糟糟的。屋外頭將軍府裡的郎中和宮裡請來的太醫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張芸的情況。
床幔外不停手的工作進行著，床幔裡的張芸也沒閒著。
只見她面色慘白，臉上的汗就像剛澆了盆水，正聲嘶力竭的喊著。一旁的接生嬤嬤們焦急的檢視著情況，試探著用手推揉張芸的肚子。
陣痛過去一陣，張芸神志清醒了些，忍著痛問到：“……覃姑姑？”
“奴在，奴在，大夫人有什麼吩咐？”覃姑姑擠進人堆裡心疼的握住張芸的手。
“官人……可回來了？”張芸用頭靠住床頭儘量給自己一個支點。
覃姑姑見狀更是心疼，但她家將軍老爺的事兒也是要緊的事兒，覃姑姑不得不回道：“沒有呢大夫人。大夫人且放寬了心，摺子已經交到了天上手上，奴親眼瞧著的。再說了，天上定是幫著老爺的。事情既已發生，天上免不了囑咐一二。”覃姑姑頓了下，思慮片刻，儘量小聲說道：“不然那曹御史是不肯罷休的。”
“善罷……甘休？惹是生非的東西。自，自天上登基以來，他前前後後，參了多少大臣？大多還都，都是當年和天上……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忠臣。這不知好歹的老貨……就像要把這朝廷變成，他曹家的天下。”
看著張芸痛的額頭都爆起了青筋，呼吸都不順暢，卻還是咬著牙斷斷續續的說著話，覃姑姑不禁開口責備道：“哎呀大夫人啊！您暫且不要再理會這些朝政的事兒了！接生嬤嬤說您這是有難產的跡象啊。您這都費力了兩個時辰了，還是沒有一點好轉。奴是擔心的不得了，您就別費心了！”
張芸的指甲要把被子抓破，倒吸著涼氣：“我，還能怎麼辦？有人……不想讓我們日子過的順當，我又能有什麼法子。他們，宮裡宮外聯手，要置，置我家將軍於不復之地。”
覃姑姑緊忙安慰：“好在天佑將軍老爺，今日也算是有驚無險。”
張芸吞了口氣：“已經……已經到了這種境地了，他們的事情估計也成了大半，想必，也不會再壞到哪裡去。”
眼看著床上的血浸透了被褥，紅色的血水也一盆一盆的換出去，覃姑姑已經慌張的手腳冰涼眼神飄忽，可是她還是忍著心性，拿了毛巾伏在床前，邊輕輕給張芸拭汗，邊小聲問道：“大夫人您說的……可是您尚書楊府那位？但這和宮裡有什麼關係？”
張芸用盡力氣偏過頭去，對著覃姑姑小聲道：“你…你沒看見那些人手裡的劍，和包在破爛外套裡的衣服……”
“那衣服和劍……他們是宮裡的人！”覃姑姑恍然大悟。
張芸將事情交代完後用力嘶喊了一聲，趁著又過去了一陣痛意，張芸長舒一口氣，立馬整理思緒爭分奪秒的分析：“那些人看起來像是市井小賊，可是若真是，就算借他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來劫楊府的車。除非，他們壓根就是衝著我們來的。而且，他們不僅僅只是要拿走摺子那麼簡單。看那個極力拽倒我的人，就像是得了命令。尚書楊府的那位，宮裡的和朝堂上的曹氏，他們老虎狐狸各有打算……啊！——”
陣痛又一次來臨，張芸的這一次叫喊於之前都不同。果然，叫喊聲還沒落音，那些接生嬤嬤們就臉色大變，也跟著嚷嚷起來：“孩子的手出來了！這……這是難產啊！孩子的頭怕是已經偏離了產道了。”
覃姑姑聽聞，雖然已經亂了心神，她握緊拳頭極力剋制著恐懼，厲聲斥責到：“沒用的貨，瞎叫嚷什麼？一個個的還不快拎著腦子想辦法！若是再胡言亂語小心你們的舌頭！”
眼看著張芸擔心起孩子來，她不再說些什麼，只一心用著力氣。
覃姑姑便匆匆到殿外，向一群郎中醫師彙報情況：“如今大夫人大出血不止，似有難產跡象。孩子是手先出來，情況實在是危險至極，太醫們快想想辦法！”
醫師們埋頭商議了片刻，而後其中一位大醫師開口：“看大夫人的難產跡象許是孩子偏離了產道，須得找穩妥的產婆來揉肚子，將孩子一點點揉正了位。然後我們再熬一副催產的湯藥讓大夫人喝下去，興許孩子一下就出來了。要快，不可耽擱。”
覃姑姑聽完立刻回到產房，一眼相中了幾個老練的接生婆子，令她們立刻揉肚子順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