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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兩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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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天裴錦之回房,縮頭烏龜似地躲在被子裡,希望自已快點醒過來,結果反而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院子和平常沒兩樣,她開始相信那一切只是個夢境,因此連正眼也不敢看向凌隆。

恐怕他們之間的夫妻之實都沒這麼讓她羞怯呢!

至於凌隆,只要看到她懊惱地漲紅臉正襟危坐,正經八百地掩飾心虛的模樣,就偷偷笑到肚子疼。

這陣子房東大娘每晚都幫他們熬養肝補氣的補湯,這才沒讓夜間留守虎賁營的兩人太過勞累。

裴錦之的感謝就不用說了,凌隆雖然明白大娘是奉命行事,卻也對大娘和堂弟的周到感到窩心。

裴錦之作為隊長以上的將官,留守時多半在辦公堂內,有緊急狀況才需要出動發號施令。

規矩上每天晚上至少要有一到兩名隊長以上的將官留守在營裡,而且半夜人不多,外頭又安靜,常讓她有整個營裡就剩她和凌隆的錯覺。

裴錦之又想到那個羞恥的夢境,當下假裝喉嚨不舒服,躲到辦公堂後頭喝茶水與小憩的房間。

她想一會兒還是到處走走好了,反正堂上有凌隆這副參將在,虎賁營那麼大,她作為副尉不時巡邏一下也是應該的。

正這麼想,凌隆竟然也走進小間裡,裴錦之佯裝若無其事就要退出去,凌隆卻快一步以手臂按在牆上擋住她的去路。

“怎麼,有什麼心虛的事不好意思跟我獨處嗎?”他故意道。

“什……什麼心虛?”裴錦之不甘示弱,可被他困在牆角,他人高馬大輕易就讓她氣焰盡失。

但是,她心虛什麼?

就算那是她的夢境好了,他也不可能知曉。

裴錦之虛張聲勢地把下巴抬高,“不就是……付訂金給你嗎?”

她可是誠實交易!有什麼好心虛的!

或許就是,他的詭計迫使她把自已當訂金,讓他心裡不太爽快吧?

聽到她這麼滿不在乎地說出口,更讓他覺得刺耳。

可他又有什麼理由怪罪她?

默默壓下不爽,他決定今晚欺負她欺負定了!呵呵……

“是嗎?可我看你也一直用眼睛揩我的油呢!”他故意輕佻地捏了捏她的下巴。

“什麼用眼睛揩你的油?”聽起來是這傢伙覺得自已俊美到天天被她用眼睛輕薄……且不說她可能真的不小心在偷看他時被發現,更不說他也確實是很俊,俊得路上姑娘總是頻頻回視,但是本人這麼理所當然地說出口,未免臉皮太厚!

啊!她差點忘了,他的臉皮本來就天下第一厚!

“沒有嗎?”凌隆笑得邪惡又輕佻,“難道你沒有偷偷地在以為我沒發現時盯著我看?難道每次我沐浴過後就猛盯著我身子看的人不是你?”

他又嘖嘖兩聲,“我都懷疑你是不是連晚上做夢,都夢見我對你調情呢?”他一手還無恥地在她頸子上輕輕愛撫。

裴錦之刷地漲紅臉,“你……”

鎮定!

她打死不承認的話,就當他往自已臉上貼金吧!

“我幹嘛要妄想你這個嘴巴壞心眼也壞的大路痴光著屁股跟我調情?”說完她又心虛了,“我……我還怕長針眼呢!”

她總算拍掉害得她想縮起肩膀的賊手。

“別亂說話啊,當心真的長了針眼。”他逼近她,好像故意觀察她是否真長了針眼那般,“就憑你偷看我的次數……唉,我怕你眼睛長成了針包,我會心疼的。”

什麼眼睛長成針包?

可是他這麼一說,她竟然也擔心了。

“又……又不是我自已要看……”要是真的看一次就要長針眼,她會痛死吧?長成了針包,那還能見人嗎?

這丫頭總是在奇怪的地方特別認真,害得他差點又失笑,卻故意壞心眼地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我聽說,要看光別人卻不長針眼的法子也是有的。”

“什麼?”

“讓我看回來囉!”他的手已經探向她腰帶。

“你……鬼扯!”她才沒那麼好騙!

“是真的。要不你以為為何偷看別人光屁股會長針眼,可夫妻每晚要行房,你聽過哪對夫妻因為行房長針眼的嗎?”這種鬼話,他從小說到大,簡直像喝水一樣容易。

“……”

好像真的沒有。

“是不是?因為他們彼此互看,就扯平了。”他扯下她的腰帶,在營裡不會穿上鎖子甲,正好方便他上下其手。

“等……等一下!現在不行!”裴錦之小聲抗議。

“當然要趁現在,打完更後他們才會巡邏回來,快讓我看看,免得你眼睛要腫成針包。”

“你一定在騙我!”她努力抵擋他的狼爪,卻還是被剝到褲子都滑到地板上。

“你要怎麼證明我騙你?”

裴錦之被堵得不知如何回應,因為緊張和羞恥,她的腦袋有些凌亂。

凌隆雙手探向她衣襟內,在觸碰到綁住她胸口的布巾時卻嘆氣道:“其實不用綁,應該也看不出來……”

話沒說完就吃了一記粉拳,“不,我意思是,我早上好不容易努力揉了半天,你又綁住,這樣我辛苦都白費了。看來我得再多揉幾次才行啊。”

原本對大娘胡說八道感到氣惱,現在他卻感謝大娘的胡說八道,嘿嘿!

“那也不要在這裡……”

“不在這裡要在哪裡?外頭嗎?”他拆開她胸前的布巾,把她抱到矮榻上,讓她坐在自已懷裡。

原本真的只想鬧一鬧她,逗她玩,這會兒凌隆可是欲焰焚身,恨不得把懷裡的裴錦之揉進身體裡,吃幹抹淨。

他雙手由裴錦之腋下環到她身前。

裴錦之只能將臉埋進他的頸窩,凌隆可不打算讓她躲藏,深深地吻住她的嘴。

但這一切終究只是火上澆油,渴望得到解放的慾望躁動得令他疼痛,他只好探尋她的回應。

“覺得疼?還是覺得舒服?”他笑得像狐狸,惡意地放緩愛撫的力道。

她不應該鼓勵他,可真的被撩得好難受,“……喜歡……”

“喜歡我這麼玩你是嗎?”他壞心眼地低下頭。

裴錦之喘著氣,緊繃地害怕錯過打更聲,在外夜巡的弟兄就要回營……

☆☆☆☆☆☆☆☆☆

在某些事情上一旦踩了裴錦之的底線,可是要吃苦頭的。

“公務在身時,別再做這種事。”當她冷靜而懊悔地穿上衣裳卻不再看他時,凌隆知道自已肯定踩到了那條底線。

他也許可以混賬地取笑她,身體比嘴巴還誠實。

不過,反過來說,認為身體比嘴巴還誠實重要過一切,所以可以胡來的他,豈不是比一個小妮子還不如?

連小丫頭片子都比他一個男人重視公私分明,他算什麼?

他沒有回嘴,只是看著她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可是也拉不下臉來道歉。

然後她就跟他冷戰了三天,除了沒有拒絕他依舊亦步亦趨地守護,也沒有丟下他讓他迷路以外,拒絕任何眼神交集與對話。

嗚——三天!

孤單寂寞覺得冷的三天,連陪睡的福利都沒了!

當然,他也想過,祭出他們凌家家傳絕學,男人跟自已婆娘道歉的絕招——猛虎落地式!

此招名稱威風凜凜,實則深含大義——男子漢大丈夫,當如猛虎驍勇,必要時也當如“萌虎”柔軟,四肢貼伏在地上磕頭認錯也就是了。

但是,對不住,這太可恥,他就是拉不下臉來。

當朝所有吃公家飯的基本上都是十天一休,然而不知道凌曦怎麼得知了他和裴錦之冷戰的訊息,第四天時,他發下一張公文說兩人過陣子有機要任務得參與,所以給三天假讓他們養精蓄銳。

凌隆再也忍不住了,兩人回到住所後,他就來敲裴錦之房門。

如果她態度沒有軟化,就會找藉口拒絕開門。但裴錦之終究開了房門,平靜地看著他。

“那個……”凌隆眼神左右飄移,還伸手搔了撓腦袋,“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他捧著個用方巾包住的柔軟包裹,裴錦之狐疑地接過,非常輕盈,像布料,一手掀開布巾來看,連原本打定主意故作冷靜的裴錦之都輕撥出聲。

裴錦之來到京城後,平日幾乎只能穿著虎軍的青色勁裝,回到家多半換上輕便的常服——當然她還是隻挑好看的穿。

對愛美的她來說女扮男裝其實有很多無奈,過去三年每到休假,她就戴上紗帽,穿上她最喜歡的漂亮衣服,出門買更多她穿不完也穿不到的漂亮衣服與首飾,京城市集裡女孩子家穿的用的,品項可比五稜鎮多太多了,簡直看得眼花繚亂,只可惜她一個月也就穿三天過過癮。

加上要把一部分的錢寄回家,若不是省吃儉用存錢買,就是隻能幹瞪著鋪子裡的名貴衣裳興嘆,還不時得提醒正在巡邏的自已,別看得太明顯,大男人老是對女人家的東西有興趣會被側目的。

躺在布巾裡的,正是這陣子她總會在回家時繞過去看兩眼的一套對襟齊腰襦裙。不知是哪家織坊起的頭,讓布料染後呈現深淺或色澤變化,染不好或顏色差了,可會乏人問津,但這家織坊染出來的織料色澤就是特別好看。

再加上他們的繡工比別家精緻,一套好看的衣服可能剛放上去就被買走了。

這件襦裙叫“天水碧”,顧名思義,四片裙呈現湖水倒映著天空的深淺色澤,深色的裙襬尾端染出了形似水波流動的濃淡,襯裡的部分在裙角繡上了菖蒲,是夏裝時興的圖樣。

上襦也是夏裝時興的輕紗,飄逸的廣袖上繡著彩蝶與流雲,搭配彩霞一樣的粉色披帛與淺金色絹帶,都不知道讓裴錦之眼巴巴地觀賞過多少回了。

除了衣裳,還有一支鎏金點翠蝴蝶步搖,是她沒見過的樣式,卻也讓她眼睛一亮。

配上這套襦裙,一定很好看!

“我想……應該很適合。”凌隆道。

說起來,凌隆其實很有挑禮物的眼光,而這要拜他們那老頑童爺爺之賜,每年總有一次孝親大會考,目的除了考核凌家男兒的武藝與行走江湖的能耐,還有就是考他們對家人的觀察與體貼入微,除了路痴毛病難以克服外,他的考核成績向來都是名列前茅。

“謝謝。”裴錦之有些彆扭,低著頭道:“我還是堅持你不應該在工作時那麼做……其他情況下,你高興就好。”

這丫頭也太好收買。這不是告訴他只要工作以外的時間,他想幹嘛就幹嘛嗎?

雖然在心裡吐槽,但也讓他瞬間慾望蠢動。

凌隆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喉嚨,“接下來三天休假,要不要到處走走?”

才剛被原諒,他表現得極有分寸,連裴錦之都上了當,心想他真的是認錯了。

其實就只是以退為進的手段罷了,跟他相處久了,就不應該有“他很乖”的錯覺啊!

裴錦之當然期待難得的休假,就算是過去,十天一休也是她難得能穿回女裝好好逛市集的時候,即便紗帽幾乎不能拿下來。

“還是算了,在家休息就好。”她一個人戴上紗帽,小心避開虎軍同僚勉強可行,有他跟在身邊,紗帽作用實在不大。

難不成兩人都得戴上紗帽嗎?

他是不介意在家休息啦,兩個人可以在家做的事多著!

光是想象都讓凌隆下腹抽緊,喉結因為強嚥下呻吟而滾動,差點想改變主意,三天都窩在房裡對她做各種刺激又邪惡的事。

對任何人他都不會有愧疚感,可獨獨對這丫頭不行,因此當下,凌隆終究還是道:“如果你是怕會被認出來,我倒是知道個好地方,你連帽子都不用戴。”

“要出城嗎?”三天的話,出城走走倒不錯。

“阿曦家很大。”他笑著否決她的提議。

“……”裴錦之瞪著他,半晌才道:“不太好吧……”雖然他們是堂兄弟,如果不是為了她,他本來就應該住在昭寧公主府,但哪有休假時把她帶到堂弟家裡閒晃的道理?

“沒有什麼不好,阿曦也答應了,他會在家裡安排節目,你待在公主府穿回女裝不會被發現。”重點是,待在公主府比較安全。

裴錦之的猶豫沒有讓凌隆改變主意,她終究在隔日換回女裝,跟著凌隆乘上馬車,到公主府做客。

可以的話,她想三天都換不同衣裳。

難得的休假啊!難得能換回女裝啊!

這三年來她別的開銷能省則省,只有衣服首飾買了不少,還有好些都沒穿過呢!

但是到公主府做客,她又羞於帶太多行李,總不好表現得像要去長住似的,最後只好遺憾地揀了幾件貼身細軟帶著了。

“歡迎。”凌曦一身絳紅雨絲錦常服迎客,“把這裡當自已家,不用客氣,也不用擔心有外人,這座公主府除了奴僕之外,就只住了我一個整日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加上你們兩個也僅僅是從非常冷清變成很冷清罷了,所以千萬不用拘謹。”

凌曦說的是事實。

有時凌隆忍不住想,這小子愛湊熱鬧,貪冒險的性子,大概是太寂寞了吧。

父親長年鎮守東北,凌曦成年後這座公主府幾乎只有他一個主人,換作別的貴族老早納了好幾房小妾——母親那邊的親戚,還會管他的除了舅舅今川王,就是太皇太后了,這兩位長輩想盡各種方法塞女人給他,但他總是有辦法泥鰍似地推掉。

問他為什麼?

他說若要找女人,才智當然要匹配得上他,庸脂俗粉只會扯後腿;性格也要出眾特立,才能陪他一塊兒興風作浪啊!

更重要的是,他的二十八宿與好友蘭璽的下屬,就有不少在達官貴人身邊偽裝成小妾的眼線,女人能搞的破壞太多了,他可不會笨到自找麻煩。

父親那邊的長輩不管他,只希望他真能找到心靈相依的伴侶,凌家比較常做的就是讓他回翡翠山莊走走,或讓家裡的人來陪他住上一段時日。

“讓你回青陽城得三催四請,到北方去跟四叔住你又嫌悶。”凌隆忍不住吐槽道。

“你不懂啊,京城才有熱鬧看,青陽城等我養老時再搬也不遲。”至於回東北的將軍府跟父親住就算了,無聊會殺死他!

凌曦笑咪咪地道:“好啦,我不當電燈泡了,今晚我有個飯局,會在外面吃,但你們院落可以開小灶,不合胃口的話儘管再叫大廚房上菜,整座宅邸你們都能隨便逛,但是逛到我院子要小心了,機關很多,呵呵!”

電燈泡?

裴錦之曾在凌隆嘴裡聽過這個詞,以為只是凌隆胡扯,怎麼連凌曦也脫口而出?

“我已經吩咐商號的人過來。”凌曦笑得有些曖昧,“皇商的貨不只是最上乘,外頭千金難買,錦之看上了就儘管開口要吧,反正堂哥的田產多到他管不動,憑他的懶散也是遲早要荒廢,你替他多花一點還更實際。”

在裴錦之的錯愕與無語當中,商號的總管已經領著人進到公主府,照凌曦的吩咐,將號子和倉庫裡所有女人家的飾品衣服布料,全都搬出來——偌大的前院與偏廳都擺滿大箱子,後頭還有馬車在卸貨,這些還不是全部。

“慢慢看,反正有三天的時間,一件件仔細看也沒關係,絕不會有人催你,或是要你別擋著他們做生意。”

裴錦之漲紅臉,懷疑她過去逛那些鋪子,卻窘迫地碰了一鼻子灰時,都被看在眼裡。

凌曦這招讓凌隆有些佩服。

他相信光是這些貨,錦之這丫頭在看完前都不會想出城去招惹瓦西里的眼線。

商號總管眼色好,知道凌隆是貴客,總是鼓吹裴錦之看上眼的就試穿,還讓人取來一面玻璃鏡,喚來四個手腳利落的穿衣與梳頭婢女,幫她更快換好一套衣服並且做出搭配,這簡直大大滿足裴錦之愛美的心思——不管她有沒有錢買,更不打算如凌曦所說,理所當然地花凌隆的錢,只是看著鏡子裡久違的,自已扮得美美的模樣,很少有女人不開心。

當然這也讓凌隆在百般無聊中好歹能一飽眼福。

嗯,雖然他覺得這丫頭最好看是在他身下時……呵呵!

身為男人,在這種場合多半覺得無聊,不過為了裴錦之能乖乖待在安全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高興,這也就夠了,他只負責觀察這丫頭對正在看的東西喜不喜歡,然後給總管一個眼色,讓他記在賬上就夠了。

☆☆☆☆☆☆☆☆☆

到了用飯時,裴錦之總算覺得過意不去,訕訕地表示她看夠了,勞煩大夥人花大把時間卻只是陪她看這些女人家的玩意兒,讓她過意不去。

若不是真的太興奮,她早就該適可而止。

“我是無所謂,”凌隆更怕她想跑出去,就當自已在欣賞風景也不錯。“不過人家也是大老遠地把倉庫和店鋪裡的貨搬過來,你也不用客氣。”他這金主都沒在客氣了。

“是啊!”商號總管連忙道,“姑娘若想晚上或明後天再看也行的,主子給我們的任務就是這三天都待在公主府由兩位貴客差遣,下人房和食堂也早都備好了三天的份,除非宮裡的娘娘們召喚,否則我們也是在這兒待滿三天才走。”

凌曦的大方真讓裴錦之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她不知道這三年來,她其實一直都被默默護在羽翼之下。

“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有錢買,這樣讓你們白忙實在過意不去。”

總管看了一眼凌隆,後者輕輕搖頭,他便會意了,笑道:“您這是哪的話呢?我們皇商做生意,和外邊那些只求利潤的市井商人不同,目的是為皇親國戚和貴人們服務,有些貨其實在倉庫裡也放了一段時日了,姑娘您不穿穿看試試看,我們也是得一件一件搬出來檢視,總不能進到了宮裡,讓娘娘們發現貨有瑕疵吧?您這也是幫了忙的。”

眼色不夠利,怎當得上皇商商號的總管事?

光從貴客的幾句話和行為,就得揣度出她的性子與想法,然後不著痕跡地讓她放下心防。

裴錦之算是非常好應付的,宮裡那些娘娘聚在一起看貨時還明槍暗箭,你來我往一番,萬一不小心說錯話可要大難臨頭。

“這樣啊……”她不瞭解皇商生意,不過倒是放心了一點。

只是想起凌隆在一旁也無聊,便道:“那明天一早再幫你們看好了,你可以儘管挑那些放在倉庫裡久一點的。”

“好的。姑娘,您真是體貼入微又出得了廳堂,將來娶了您的可有福氣了。”

一番話誇得裴錦之雙頰泛紅,偷偷看了一眼凌隆,見他只是百無聊賴地支著臉頰發呆,心裡有些失落,卻佯裝若無其事地道:“我先把衣服換下來……”

雖然很捨不得,但過過癮也就夠了。

“不用不用!”總管又忙不迭道:“這件衣裳的布料來自廣延國,您瞧上頭的金流蘇和披帛上繁複的金線繡珍珠,都是廣延國宮廷時興的樣式,其實宮裡的娘娘們看了幾回,新奇歸新奇卻還挺猶豫的,說是這天氣穿久了不知道舒不舒適,在御花園裡活動會不會不方便……不如您就幫我們試試,晚上再換回來,順道告訴我們您試穿的心得,如果真的不好,我們也好教織坊的人想法子改進,好的話才能和娘娘們推薦。”

凌隆還真佩服這位商號總管,立刻就編出很有那麼一回事的理由來,但也替他省了不少麻煩。如果他直接說這衣裳他早買下來了,丫頭肯定又會跟他推拒老半天。

看上眼的漂亮衣裳能穿一整天,裴錦之當然歡喜,還能幫上忙,也就答應了。

“隆少爺和姑娘想在哪邊用膳?”公主府二總管見裴錦之打算休息了,上前來問道。

每餐在不同地方用飯,對豪園只住了自已一位主人的公子爺來說也是理所當然,凌隆也不知該替堂弟覺得心酸,還是覺得他沒事找事。“哪邊涼快舒服,就在哪邊用膳。”

“鱗湖的荷花已經開了,銀光水榭能盡覽朱華園與鱗湖的景緻;如果嫌水榭旁的瀑布吵的話,碧竹環繞的晴風軒也清幽舒適。”

雖然凌隆喜歡晴風軒,那兒真是夏季午後打瞌睡的好地方,不過稍嫌無聊了點,“就銀光水榭吧。”

二總管立刻交代下去,然後道:“那就請隆少爺和姑娘隨我來。”

昭寧公主府的二總管,是洪福一手帶上來的徒弟,也是玄武七宿當中,負責護衛主上安全的斗宿一員。

斗宿隊長,代號木獬的洪福隨主上赴宴,徒弟自然要留下來招待主上的貴客,想當然耳也很清楚凌隆的路痴小毛病。

二總管領著他們稍微繞了一點遠路,走南側梧棲園,穿越綠樹成蔭的靜心齋前庭,來到木槿花盛開的文魁樓,再從鱗湖東側進入朱華園。

並非二總管存心讓他們繞圈子繞到頭昏眼花,一來是讓底下人有時間把銀光水榭佈置好,二來也是特地挑了有涼蔭的路走,偶爾還是有幾處沒有涼蔭的地方,則早有婢子等著幫忙撐傘,儘管凌隆不撐傘,他仍是接過婢女手中的傘,替走在身旁的裴錦之遮陽。

大概是為了緩解她的緊張,進到公主府後他一反常態地一直走在她身側,前頭的二總管也走得悠哉,不時替他們介紹府內一些有趣的看點,或告訴他們途中經過的地方是做什麼用,讓他們下午可以過來打發時間。

凌隆當然清楚公主府內能有什麼消遣,不過一來他自已不會走,二來主要是介紹給裴錦之。

在他們到達銀光水榭時,一切佈置就緒,就等他倆就座用餐了。

僅僅走這麼一遭,裴錦之可謂大開眼界。

一路上彎彎繞繞且不說,這朱華園根本看不到盡頭。她驚訝的是一直覺得擁擠的京城竟有這樣的豪園,原本以為像凌隆家那樣佔山為王的土財主,在京城難得一見,原來只是她見識太少。

天子腳下的富豪與地方上的土財主,擺闊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裴錦之真難想象,凌隆說過他們凌家祖厝——青陽城的翡翠山莊,比他在五稜鎮的家還大……凌家人到底多有錢啊?

每天省吃儉用才買得起漂亮衣裳的裴錦之決定還是別想這個問題比較不會心生感嘆。

關於寢房,凌曦將裴錦之與凌隆安排在凌家人每到公主府時使用的無拘苑,原本是公主府最廣闊的主院,但在昭寧公主薨逝後,凌和明也不願久住京城,凌曦自已又住慣了清涼閣,當家後索性便將主院拆了重建,主院該有的一應俱全,就是房間更多,加蓋了幾棟樓房和校武場,而京城裡一般的富豪之家也不過就是一個無拘苑的規格。

裴錦之的房間就在凌隆隔壁,要他安分個一晚倒也無妨,但這麼一來他今晚肯定睡不著,於是也懶得惺惺作態,把自已從頭到腳洗乾淨,披上一件單衣,便去敲裴錦之房門。

裴錦之都開始懷疑這傢伙不會有穿著整齊來敲她房門的時候了。

凌隆一手壓在門板上,吊兒郎當地道:“我來確認我的奴隸這幾天少了幾斤肉和幾根寒毛。”

“……”裴錦之額冒青筋,忍住沒賞他一記拳頭,終究讓他進屋。畢竟條件老早說好了。

裴錦之顯然已經梳洗完畢正準備就寢,凌隆大致看了一下這間房,許多東西是新添上的,並不是從凌家女眷住過的屋子裡挪過來。

裴錦之坐在床邊,“我先睡了,你負責熄燈。”她一派冷靜地上了床,不著痕跡地縮向床鋪內側,面向牆壁,因此沒看見凌隆狐狸似的賊笑。

這種反應更加誘引出他逗弄她的興致。

“還這麼早,”毫無預警地,凌隆已經爬到她身後,高大的身軀將她包覆在懷裡,“你已經想睡了嗎?”

懷裡纖細的身軀明顯地一顫,雖然想故作冷靜,可迅速紅透了的耳朵與脖子洩露了她的緊張。

凌隆就像貓兒把老鼠困在牆角逗弄那般地樂。

“對!早睡早起不是你說的嗎?還有你好歹也把燈給熄了。”裴錦之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不肯示弱。

凌隆欺向她,以挺直的鼻尖在她紅燙的耳朵上磨蹭,“我怕黑。”

鬼扯!不說他的語氣沒有一絲害怕,在暗夜的深山野林裡摸黑也能安然無恙的傢伙說自已怕黑,鬼都不信!

“奇怪,你聞起來好香……”他更加大膽地在她頰畔與頸間嗅聞著。

啊……

那一刻他幾乎再也忍不住,不想再玩這種貓逗老鼠的遊戲,直接享受獵物了。

而那一刻,裴錦之得握緊拳頭,才沒讓身子的顫抖和嘴裡的呻吟太明顯。

“來玩個遊戲,你贏了,我任你處置一回合,我贏了,你任我處置一回合。”

“……”

真的假的?

裴錦之不相信他會把主控權交出來。

而且,他說一回合,就是不讓她耍詐直接結束的意思。

裴錦之清了清喉嚨,才道:“什麼遊戲?”

他的嗓音輕柔得彷彿真的打算和他懷裡的小傢伙玩遊戲,“你猜,我現在要親你哪裡?”

她對他太熟悉了,魔鬼的溫柔是裹著糖蜜的陷阱。

“這種遊戲,根本你說了算吧?”當她三歲小孩啊?

“沒錯啊。不過這回合你答錯了,我的處罰是,脫衣服。”他說著就動手剝光她身上所有礙事的布料。

“喂!”裴錦之根本無法抵抗。

“第二回合,”凌隆繼續好整以暇地將她困在身下,“我接下來想親你哪裡?”

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問出這種會讓她羞到想死的問題啊?

噢,或許這就是他樂在其中的原因,她答或不答都令他興奮。

裴錦之實在不想如他所願,可是此刻胸口悸動的原因並不是只有氣他的狡詐。

“額頭吧。”她故意不看他,臉頰泛起了紅暈。

呵呵!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啊!明知道他設下了陷阱,卻還是以最純情的方式和他抗爭到底。

“算你答對一半。”他果真伏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所以換我脫衣服。”

他根本是在玩她吧!

裴錦之都不知道這算不算她自已開口要求他親吻她的額頭?

她才不想承認,可是心裡確實有些開心,然而在她來不及品嚐這微不足道的勝利喜悅,他已跪坐起身。

燭火未熄,他健壯而優雅的身子比過去都更近、也更清楚地袒露在她眼前。

凌隆雙手撐在她肩膀上方,“那麼現在,我又想親你哪邊?”

該選哪邊?

裴錦之猶豫了,“嘴……吧?”

“嘴啊?”凌隆一手搓著下巴,笑得一臉興味盎然,“很可惜,但是為了安慰一直猜錯的你,我可以如你所願。”

什麼如她所願啊,這個混蛋!

裴錦之怒視他突然逼近的俊臉,雙眼一花,他柔軟的唇覆上了她的嘴。

光是被他吻著,她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

“我實現了你的心願,那麼禮尚往來,你也要實現我的。”

裴錦之被吻得有些迷茫,好半晌才會意過來。

他哪裡是實現她的心願啊?根本怎麼玩都是他主導好嗎?

凌隆往後坐在被褥上,雙腿大剌剌地對著她張開,然後一手指著自已比方才更加腫脹的男性,“如果你不想被折騰得明天下不了床看漂亮衣裳的話,就用你的小嘴伺候它一次吧。”

若是在平常,她只會賞他一拳,讓他做夢去!

但慾望的魔力會讓最高傲的人也低下頭來屈服,此刻他在她眼裡是主宰她的王,她任由情蠱毒遍她全身。

“對……”他的手指探進她柔軟的髮間,愛撫她的頭和頸。

他忍了多少年,如今的她正是最甜美的時候。

夜還很長,正戲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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