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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舒寧道：“山裡果樹結了果子，明天我們還去摘，你們想要的話可以一起。”
屋裡有那麼一瞬間很安靜。
當有這麼一個人符合他們的想象，不排斥他們，甚至釋放出了善意，說內心沒有波瀾是不可能的。
趙秀蘭：“你……你願意和我們走動？”
舒寧：“不然呢？我這附近不就你們一家鄰居麼，再說，幾個孩子也處的很好。”
她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莫名讓大家提著的心放下了不少。
“明天天亮就出發，路過這裡的時候我會叫上你們，願意去就提前準備好揹簍麻袋之類的。”
張瑞華也道：“哎，誒，好！”
這些堅果是能當飯吃的，還有營養，他們怎會不想要。
只是深山老林他們沒身手的人不敢進而已，舒寧可是打了豺狼還能打野豬的人啊！
再沒有比跟著她安全的了。
回想起前幾天吃到的野豬肉，雖然只是用清水加了鹽簡單煮了煮，還有一些羶氣味兒，可還是很香。
芸芸拍著巴掌道：“漂亮阿姨，我也可以去嗎？”
“當然，你不怕走山路累就行。”舒寧邊說邊喜愛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辮子。
她要有這麼個閨女，一定會給她留長髮，每天變著法的換花樣給她編頭髮。
又和大家解釋道：“前陣子上面派了人來清山，豺狼虎豹的要麼被滅了，要麼都被趕去遠山了。咱們這邊深山裡偶爾可能還會有野豬，我完全能對付，你們也不必怕。”
打完招呼，舒寧這才帶著三個小崽子回了家。
之前的肉放不住，五花肉一半兒做了紅燒肉當時就吃了，實在吃不了的被舒寧和黃豆醬一起做成了三大罐頭瓶肉醬。
沒肉的日子裡，這些肉醬成了娘四個的最愛。
舒寧炒了雞蛋，熬了稀飯，用饅頭夾了肉醬一起吃，一家四口吃的香噴噴的。
吃完飯，舒寧點了煤油燈，帶著孩子們給板栗和榛子去殼。
“等過幾天閒下來，咱們買些白砂糖，回來媽媽就給你們做糖炒栗子吃。”
軒軒：“板栗本身就很甜了，為什麼還要用糖炒？我們吃水煮的就行。”
舒寧：“水煮的有什麼好吃的，用糖炒出來更香更甜。”
三個小傢伙……看吧，他們媽在吃上一如既往的敗家。
兄弟三個對視一眼，憂愁著怎麼不快點兒長大，早日給媽媽掙錢花。
大山豬生產隊背靠的山上榛子樹尤其的多，有一小片大概得十幾棵。
舒寧想著她孃家也缺這些，早起出門先回了趟孃家，叫來了哥哥們一起。
農家人雖然不懂得堅果的營養高，但也特別喜歡榛子。
榛子去了皮可以磨成榛子面。
在開水鍋裡撒上兩把，就是可以果腹的榛子飯。
有條件的人家再加上點兒豌豆麵，就是榛子稠飯。
這都是能代替糧食吃的好東西。
等到再叫上牛棚的人，好傢伙，牛棚裡的九個人全都整裝待發。
大大小小湊一起十七個人，陣仗有點兒壯觀，啥野物估計也不敢靠近他們了。
有舒寧帶路，四個哥哥幫忙砍些荊棘，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的功夫，終於到了這片向陽的坡地。
大概是這裡陽光和水分都相對充分，小動物們活動也頻繁，因此無意間帶動了種子，繁殖了很多果樹。
光板栗樹就有四棵，再往上就是一大片榛子樹，高處裡還有兩顆山楂樹。
大都是些粗壯的老樹，這個季節，樹上掛滿了果實，看的大家心潮澎湃。
人們來不及感慨，已經開始上手收穫。
毫無章法的幹了一會兒後，舒寧發現這樣效率太慢了，建議大家像生產隊一樣分成小組來幹。
兩三人合作摘一棵樹，揚長避短，有負責從樹上往下打的，有負責撿進揹簍裡的。
大家覺得有理。
舒家四兄弟都是身手相對矯健的，尤其能夠到高處的果子，舒寧就把他們拆開了。
“大哥，你和吳叔趙嬸子一組。”
“二哥，你和祁叔張嬸子一組。”
“三哥，你和楊大伯、祁曼曼一組。”
“四哥，你和楊宏大哥一組。”
“軒軒、航航、浩浩、小遠和芸芸跟我一組。”
五組小分隊幹活兒明顯利落了起來。
兩個小時後，每人帶來的揹簍都裝滿了，舒寧就見大家又拿出麻袋來。
進深山的機會不常有，今天不把這片樹禿嚕完了，他們回去是絕不會甘心的。
就這樣，他們不顧舒寧的催促，從上午一直幹到下午，中間餓了大家就吃生板栗墊吧墊吧。
一直到太陽開始西沉，這片果樹硬生生摘完了。
舒寧看著十二個揹簍和四個大麻袋，頗有些無語。
“這也太多了，咱們怎麼弄回去？”這語氣，就差說他們貪得無厭了。
不過大家沒把她的埋怨當回事兒，小姑娘是個懶的，幹活兒一點都不貪多，他們已經發現了。
最後還是舒寧出的主意。
四個哥哥每人扛一個麻袋。
剩下的人每人除了背上的揹簍外，再兩兩合作共同提著一個揹簍。
等到下了山，天色黑透了，舒寧只覺得渾身被汗水浸透了，又累又餓，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起來了。
心裡想著，再也不和這些人一起上山摘果子了！
其他人罕見的精力充沛，正在興奮的“分贓”。
楊宏是最年長的，先開了口：“平均分成三份兒，舒家四兄弟一份，舒寧一份，我們一份兒。”
舒家四兄弟不幹了：“大伯，沒這麼算的，生產隊裡一個小組的工分還平分呢。按大人們的人頭分，我們四兄弟就要四份就行。”
吳秋實道：“不行，要不是舒寧帶我們過去，我們啥也摘不到，這道理我們懂的。”
祁樹人也道：“能分這些，我們整個冬天的伙食都有著落了，已經是我們厚著臉皮了。”
兩方都在謙讓，累劈叉的舒寧可不想再磨嘰了，乾脆做了主。
“那筐山楂我全要了，剩下的分成十二份兒，每人分一份。”
山楂是幫助消化的，越吃越餓。
在山上的時候大家都不摘，只有她稀罕，帶著孩子們去摘了一揹簍。
舒寧多要一揹簍山楂，顯得多拿了，大家心裡卻都覺得是舒寧謙讓。
其實還真不是，這東西只要配著糖就會很好吃，而舒寧恰恰是那個捨得買糖的。
她少吃了堅果還能忍，少了水果是真難受。山楂正好可以填補水果少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