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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路上。
江濯開得並不快。
路不平，開快了難免顛簸。
舒寧望著窗外，只留了一個後腦勺給他。
“抱歉。”
江濯主動開口。
舒寧支著下巴，盯著江濯近乎藝術雕塑般的側臉。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顏狗。
要說起來，江濯這姿色，絕對算得上她兩輩子以來見過的最頂尖的一位。
即便前世閱覽無數紙片人老公和熒幕美男。
但都不及江濯這種極具攻擊性的帥氣。
舒寧目光灼灼，江濯的臉都有些發熱。
他低聲解釋：
“我怕他們誤會你我的關係，倒不如這樣。”
鎮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摸不準在哪個拐彎口就被熟人看見。
舒寧是離了婚的，外人對她的關注自然格外多些。
尤其她的身邊忽然出現一個男人，旁人的揣測就會漸漸變味。
江濯心裡有幾分忐忑。
不過好在舒寧沒有繼續追究，反而是莞爾一笑。
“有你這樣的追求者，其他人怕是要望而卻步了。”
“這算是助教工作的一部分嗎？”
“沒了桃花，可以專心學習。”
江濯抿唇。
他說不過舒寧。
反倒是被舒寧說得耳根發燙。
見他呼吸都快了幾分，舒寧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吉普車疾馳在鄉間小路上，趕在天黑前把肉送去了給了大山豬生產隊。
江濯和趙隊長去打稱。
趙嫂子拉著舒寧好奇地問：
“妹子，你真能考上那啥，那啥大學不？”
“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好？”
舒寧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啊，反正知青都學瘋了，他們有知識有文化，我跟個幫肯定沒錯。”
“考的考不上，我也說不準，要考不上也沒事兒，就當學點墨水，肚裡有貨，以後教孩子啥的也好。”
趙嫂子似懂非懂地點頭。
舒寧倒不是想要欺騙他們。
只是事以密成，言以洩敗。
如果她太過高調，難保別人不會動什麼壞心思。
在外還是要藏拙一些。
趙隊長看了看江濯，想起那天從田埂上飛馳而過的軍用吉普，趁著他記數的功夫，把舒寧拉到一邊耳語：
“小舒啊，這人來頭不小，和你是啥關係？”
“他——”舒寧看了一眼江濯，他幫著把肉抬上案板，信口道：“是祁教授朋友家的，來幫幫忙。”
一聽是祁教授家的，趙隊長便噤了聲。
現在的祁教授可是香餑餑。
而且保不齊什麼時候就繼續回去當大人物了。
他可得罪不起。
“那你可得好好招待，我看他還有車呢。”
“可不能讓人覺得我們大山豬生產隊不行。”
集體榮譽感還怪強。
舒寧滿口答應。
天剛擦黑，四處昏暗，舒寧和江濯換了小路，又把剩下的肉背去了雪兔子生產隊。
頗有幾分地道戰等的感覺。
足足一整天下來，江濯也感受到了些許疲倦。
舒寧卻依舊是一副興致沖沖的模樣。
揹著趙隊長給其他生產隊送肉，讓她有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刺激感。
“媽，非得大晚上來幹啥啊，回去都不方便。”
“蠢，黃婆子不都說了嗎？看見有個開車的去了舒寧家，待會兒談好了，她不得開車把我們送回去？”
乍一聽見舒寧的名字，江濯就忍不住看了過去。
原來還有人摸黑走小道。
舒寧聽聲音覺得耳熟，餘光瞥見一條小巷。
她先是貓腰閃了進去。
手臂一伸，又把江濯給拽了進來。
江濯背對著外頭，寬闊的脊背將舒寧的身影完全遮住。
牆壁兩頭都有人家，天色已晚，屋簷的投影完美的遮住了二人的身形。
“你彎點腰。”
江濯愣愣地點頭，乖順的微微俯身。
舒寧踮起腳，一雙眼睛正好越過江濯的肩頭看向外面。
江濯眼觀鼻，鼻觀心。
見到舒寧雙腳不住的挪動，膝蓋也微微彎了一些。
舒寧的腳隨之放下。
閒聊的聲音由遠及近，直至出現在巷子口。
舒寧認出，那二人正是陶秀蓮母女。
行色匆匆，又專門走小路。
估計沒憋好屁啊。
舒寧眨了眨眼，微微偏頭看了一眼江濯那毛絨絨的後腦勺。
才來幾天啊，開車的訊息就傳到梅花鹿生產隊去了。
還真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陶秀蓮母女二人壓根沒有注意到，就在一步之遙，漆黑的巷子裡站了兩個人。
直等到腳步聲走遠，舒寧才開口道：
“走吧，我們也快些。”
“不用先趕回家？”江濯直起身，略微活動了一下手腳。
聽起來那二人目標正是舒寧。
舒寧嗤笑一聲。
“沒必要。”
“就晾她們一會兒，看看她們到底要幹什麼。”
話雖如此，可舒寧想著三哥和么妹還在家裡，不自覺地就加快了腳程。
饒是如此，待她們回到小院子時，陶秀蓮已然進了門。
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舒向陽已經送祁教授回去了，舒向城算是最年長的。
他將陶秀蓮和舒向河隔開，耐心勸道：
“先別急，你哭得話都說不清了，我們怎麼幫你？”
“向河哥，你救救，救救我媽！”
陶秀蓮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居然直愣愣地朝著舒向河跪了下去。
舒向河當時就彈了起來。
他躲閃不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你跪我幹什麼？！”
說話的時候還不住地看向舒么妹，大聲解釋道：“我和你不熟，我怎麼去救你媽？”
陶秀蓮“啪嗒啪嗒”地掉著眼淚。
“你一定有辦法的。”
“我知道你們都會進山，還聽說你們殺過狼。”
“我媽進了山到現在都沒回來，肯定是出意外了，向河哥你行行好，陪我進山去救救她吧！”
舒向城霍然起身。
他倒是明白弟弟的心思。
不想和陶秀蓮有糾纏。
只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可不能為了小事糾結。
“別哭了，我們同你去——”
“二哥。”
舒寧推開門。
她在門口都聽了許久。
不得不說，如果方才沒有在小路上偶遇她們二人，她真的會相信。
畢竟陶秀蓮演得太像了。
光是那眼淚掉的，就和不要錢似的。
她心底冷笑，快步上前。
對付白蓮花，她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