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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寧笑意更深。
江濯一句話把她們母子四人全誇了。
前院已經散學，舒向河和舒向山已經在劈柴燒灶。
時間緊，任務重。
舒寧乾脆連飯也包了，吃完之後稍事休息，繼續挑燈夜戰。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舒宇航攥著滿手的肥皂泡跑回來。
他雖說是面朝著舒寧，眼睛卻還是三不五時地朝江濯身上瞟。
“媽媽。”
“怎麼了？”
“這個叔叔陪我們玩了一個下午，也很辛苦。”
舒寧點頭。
宇航便更進一步：“所以，我們三個想邀請他留下來吃晚飯。”
江濯的薄唇微動。
還算有良心。
沒白辛苦一下午。
孩子都開口了，舒寧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舒向河就不大高興了。
他都把話說成那樣了，怎麼還死皮賴臉的呢！
院子裡臨時搭了一張大圓桌供大家吃飯，么妹正在分碗筷，舒向河見狀上前，故作大聲道：
“哎呀，正正好好十個，好像不夠分啊！”
“三哥你幹嘛呢。”舒向山抬頭，疑惑地看著他，“廚房裡不是還有……”
晚些時候大哥二哥也得過來。
舒寧備了許多碗。
只是話到嘴邊，就被舒向河惡狠狠地給瞪回去了。
江濯見狀，很是識趣的將裝滿玩具揹簍放在地上。
方才是小傢伙們搬去後院的，他便幫著拿了回來。
“今天來就是幫我媽送東西，既然你收到了，我就先回了。”
他半句不提吃飯的事，倒叫舒寧掛不住。
是孩子主動邀請。
她又答應了。
怎麼能趕客人走？
“留下吃個便飯吧，我還要給伯母回信，你正好帶去。”舒寧示意么妹去廚房拿新碗。
江濯目光移動，見到舒向河咬牙切齒的模樣。
忽而心頭起了幾分興味。
“可是舒三哥說沒有碗，我還是——”
“別聽我哥瞎說，他護食呢，看你人高馬大的，怕你把他的肉吃了。”
舒寧又剜了舒向河一眼。
三哥也不知道抽得什麼瘋。
俗話說來者是客。
況且江濯又是個軍官。
不好吃好喝地供起來就算了，居然還給人家臉色。
舒寧自顧自地帶著江濯落座，甚至還把他安排在了孩子們旁邊。
和她的位置緊挨著。
舒向河氣得七竅生煙。
他是為了誰？！
還有那個江濯。
他裝什麼裝？！
“三堂哥。”舒么妹輕輕喚了一聲，“筷子……”
細細的筷子在他手裡都快掐斷了。
舒向河深吸一口氣，唯恐自已的模樣嚇著么妹，只能硬擠出一副笑來。
“我來分，你休息會兒。”
只是他那樣子比不笑還滲人。
么妹緊張地嚥了口口水。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舒寧一直在旁看著，見舒向河那模樣，只好低聲詢問江濯。
“你會幹活嗎？”
“會。”
“那就好，也不真要你做，給我打打下手就行。”
舒寧是掌勺的，她怕自已扭過頭去，三哥就把人給得罪了。
只能把江濯給帶在身邊。
舒寧率先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江濯亦步亦趨地跟著。
他垂眸，便看見舒寧頭上的三個髮旋。
心口的跳動跟著舒寧髮絲的搖擺也顫動起來。
舒寧做起飯來也是全副武裝。
圍裙、袖套、口罩……
就連頭髮也一絲不苟地包好。
乍一看不像是廚師，像是做手術的。
舒寧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還被透色的眼鏡給擋住了。
眼下還沒有油煙機一類的東西，只有個視窗和排風扇。
屋裡又連著地炕，灶臺搭的低，那些煙油直往人臉上撲。
她只能做些裝備保護自已的臉不被荼毒。
還有手腳也得護好，不能讓油給崩了。
舒寧好容易把原主的身體養好，又貓了一整個冬天，護理的白白嫩嫩的。
可不能糟蹋了。
見她束手束腳的模樣，江濯幾番想要開口，最後都忍住了。
他要是主動上前，是不是顯得舒寧笨手笨腳的？
可要是不上前，看她那不熟悉的模樣，又覺得有些好笑。
“鹽。”
“再去拿兩個盤子，一個湯盆。”
“水壺在外面呢，得拿進來。”
江濯還在猶豫，舒寧已經開始“發號施令”。
約莫拿了三四樣東西之後，江濯已經漸漸地摸到了規律。
當舒寧再說出要糖的時候，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倒是默契十足。
等他們把菜全都端出去時，舒向陽和舒向城已經端坐在圓桌旁。
舒向河就站在二人身後。
身邊還跟著舒向山。
他得意洋洋地看向江濯。
就你小子會告狀？
我也會！
舒寧還在廚房“卸裝備”。
江濯只能一人面對四個人的審視。
到底還是舒向城先開了口：“也不知道你當了多大的官兒，我們該叫你江——”
“江濯。”
江濯簡單的自我介紹一番。
“小江，我比你虛長一些，這樣喊你，你不介意吧？”
舒向城笑得熱絡，“辛苦你還特意跑一趟，快坐下休息休息。”
江濯掃視一圈。
舒寧原本留給他的位置已經被舒么妹占上。
么妹和他眼神相交，打了個寒顫，想要起身，卻又想起舒向陽的叮囑。
只好低下頭去不敢動彈。
而偌大個桌子，只有祁教授身邊是空的。
“你可是貴客，要坐上席。”舒向城如是解釋，“別拘謹，就當到了自個兒家。”
江濯應了一聲，坐得筆直。
趁此機會，他和祁教授也打了個照面。
“祁伯父，別來無恙。”
祁樹人笑了兩聲。
他早就認出了江濯。
不過剛才忙著教學，出來又看舒家幾兄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他樂得看江濯吃癟的好戲。
“多年不見，難為你還記得我，你父親怎樣？”
“公事繁忙，身體也不如從前。”
“唉，江濯你有空也勸勸他，從前的事兒，和他無關。”
祁樹人和江濯一問一答，很是熟稔。
原本還沒開口的舒向山瞬間就啞了火。
江濯認識他老丈人？
那怎麼好為難人家。
舒寧一出來便看見飯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
江濯和祁樹人聊得熱火朝天，舒向山一臉糾結。
祁曼曼和舒么妹在照顧孩子吃飯。
至於另外三個哥哥，大眼瞪小眼，現下更是齊刷刷地向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