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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新梅看著心都在滴血。
一塊表就要一百塊錢，又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水喝。
她拍了一下舒寧的背。
“要死了，一下買兩塊。”
“你有幾隻手戴啊？”
舒寧倒是想一左一右戴，土大款嘛。
不過想想又覺得像是手銬，意頭不好，便也沒有開這個口。
實則她也並不是買給自已。
“拿去給大哥和二哥。”
四哥娶媳婦規格比前頭兩個都要高，就算人家面上不說，但舒家人心裡頭都記著。
大嫂嫁進家裡多年，勤勤懇懇，家裡頭那麼多弟弟妹妹要養也從沒說過一個不字。
二嫂現在已經醒悟，人也不差。
舒寧是替家裡給兩位嫂子找補。
她時時刻刻都為家裡想著，方新梅鼻頭一酸，說不出話來，她看著自家小女兒歡天喜地地擺弄腳踏車。
舒寧老早就想買一輛腳踏車，每天來回都靠一雙腿真是太費事兒了。
二八大槓太大，她也把不住，二六大槓小了一號，正正好好。
到時候前頭坐一個，後頭坐倆，終於可以實現帶娃兜風的自由。
至於縫紉機，那是舒寧給媽媽送的禮物。
“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
“媽，你也知道我的針線活不咋地，以後我家三個娃娃的衣服都靠你和嫂子們了。”
“有了縫紉機幹活更快，保不齊您還能接點活兒，這錢不就慢慢掙回來了？”
方新梅被舒寧說得破涕為笑。
“就你花頭多。”
嘴上雖然還是念叨著“太貴了”，手卻不住地在縫紉機上摩挲著。
舒寧不懂貨，但她知道錢不會走錯路。
可著最貴的買就是。
有了腳踏車，買的東西拖回去也方便些，不過他們一行人大包小包的回家，雪兔子大隊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老舒家是發了財？買那麼多東西？！”
“我的天，那是不是縫紉機，還有腳踏車，那得多少錢啊！”
“嘖嘖，一看就是舒寧買的，花的都是女兒離婚的錢，一點兒也不心疼。”
一路過來，有羨慕的，也有說酸話的。
不過大家都沒往歪處想，只當是舒寧把離婚所得都貼給了孃家，背地裡還說她傻。
那可是帶著三個孩子的開銷，都給了孃家，他們喝西北風去？
舒寧對此充耳未聞。
關起門來，舒家的幾個男人已經把豬給剖好，約莫留了二三十斤的樣子。
“怎麼不多留點？”
“新鮮的肉放不住，到時候壞了可惜。”舒大智解釋道。
舒寧還當什麼情況，指著最鮮嫩的裡脊還有後腿部分比劃。
“再多喇點兒。”
“吃不完咱們就曬臘肉，灌臘腸，能吃好幾個月呢。”
“還有板油，都給撕下來，家裡幾個月都不用買油了。”
反正他們大隊只要肉，那板油不要白不要。
舒寧財大氣粗的模樣逗得眾人忍俊不禁。
他們倒不是沒想到曬臘肉，只是臘肉和臘腸還得下不少的鹽，又費肉。
年節不好，誰家有個肉不是剁成沫子全家喝肉湯？誰灌得起臘腸。
方新梅第一個站出來支援舒寧。
幾個孩子都在長身體，有肉當然要先可著自家人。
舒大智見狀也不再猶豫，拿出刀就開幹。
“板油還是留下一些，到時你送給你們大隊的幹部。”
舒寧對人情事故方面倒不如其他人在意，末世時人都快死光了，誰還講什麼人情，不互相殘殺就算是有人性。
她將舒向河拉到一邊，那神秘兮兮的模樣叫其他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三哥，這是五百元，你拿好。”
大采購後還剩下四百餘元，舒寧湊了個整，統統塞給了舒向河。
舒向河不肯收。
“你還要不要媳婦兒了？”舒寧柳眉一皺，“人參是你挖到的，賣了七百多，只給你五百算是我佔了便宜。”
“沒有你我可挖不出什麼人參，我就是幫了個忙。”
“叫你拿你就拿著，以後娶三嫂別忘了我的好就行。”
二人拉拉扯扯，最後舒向河臉憋得通紅，居然沒拗過舒寧的手勁兒，愣是被她把錢塞進了口袋。
舒寧扭臉就走。
“大哥，幫忙把肉運去我們大隊。”
舒向陽應了一聲，跟著幾個弟弟將板車推了出去。
先是走了小路去舒寧家，將防雨布一扯，正大光明地去了大隊辦公處。
有不少路過的孩子看見了，都興奮地朝著田埂跑去。
“豬，好大一隻豬！”
“舒寧姨送豬肉來了！”
“趙大伯，舒寧姨送豬肉來大隊了！”
自從舒寧答應用肉換工分之後，大隊裡的人都翹首以盼，等著吃肉。
一聽說舒寧送來了豬肉，手上的活也不管了，一窩蜂全都朝辦公點跑。
趙衛國到場的時候已經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各個的眼睛都在發亮，一個個像是要生吃了似的。
見到班車上的東西，他都驚了驚。
放眼整個公社，也就那麼一兩個大隊過年的時候能殺一頭年豬。
眼下不年不節的，舒寧居然抬來了一隻大豬。
“趙隊長，用肉換工分的話還算數吧。”舒寧微微勾唇，“你來驗驗貨。”
“舒寧，你這是幹啥？”
趙衛國將人拉到一邊，恨鐵不成鋼道：
“當初上你家要獵物我也知道不對，實在是沒辦法。”
“你跑去買豬幹啥？這麼多錢，你以後還過不過了？”
趙隊長是個好的，可畢竟還是要以大隊的利益為先，上回的事兒舒寧不怪他。
見他苦口婆心的勸自已省著點花，不要把錢花沒了，舒寧解釋道：
“這就是我打獵換來的，山上的野貨小，村裡人不夠分的，我就去黑市換了錢，再買豬，沒掏自已的口袋。”
輪到趙衛國吃驚。
“這麼賺錢？！”
那他們還種啥地？
“沒那麼容易，我三哥這回都受傷了，還是運氣好碰見了愛吃野味的，價格喊得高。”
舒向河得了五百塊，在家和父母商議，並沒有出現。
舒寧直接拉他做擋箭牌。
趙衛國深信不疑。
聽說上回清山行動來了幾個當兵的都掛了彩，就他們幾個，還不夠野獸塞牙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