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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入宮面聖(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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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鶴髮鶴須,眼尾帶褶,背脊微佝僂,六旬有餘,手持柺杖,儀表端莊,雖乃一老翁,卻自有一番氣度。

身後跟著兩名中年男子,一左一右護著老翁走入前院。

而三人之後便是十幾個隨從。

將軍府眾護院嚴陣以待,清風如風上前拱手,卻是將人攔在院中,不得靠近奠堂一步。

“老相爺,您這是做什麼?”清風問道。

“我前來,與我女兒奔喪。”老翁肅然開口,“還要靳大將軍交出真兇。”

此言一出,賓客譁然,連帶著交頭接耳。

梨初對於後宅姨娘出身瞭如指掌,靳無妄納她們之時亦相助趙熙悅甚多,雖不認得卻知道,這位告老還鄉的老相爺便是甄妍玉的父親。

而老相爺也曾是端王的太傅。

老相爺雖然德高望重,兩個兒子卻庸碌無為,相府便漸漸落敗至此。

如若不然,甄妍玉絕無可能入了將軍府為妾。

清風如風對視了一眼,如風上前,“老相爺,後廚的管事已經畏罪自盡,口供呈在上京府,真兇便是他。”

老相爺冷哼了一聲,怒意勃發,“那後廚管事不過是替罪羔羊!我女妍玉並非意外中毒身亡,而是太子府所送舞姬,買通後廚的管事,下毒毒害之故,將真兇交出來!”

梨初聞言心驚,老相爺說的是實情。

可是真兇已經被她所殺,若是將紫菱的屍體交出去,那她便岌岌可危了。

梨初暗暗扶住趙熙悅,面露驚恐之色。

趙熙悅睇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派人去後院請靳無妄,而後上前道,“請老相爺後堂續話。”

老相爺冷掃了趙熙悅一眼,長眉倒豎,柺杖重重敲擊地面,很是不屑,“將軍夫人不必多言,我今日必要為我女兒討一個公道。”

在這時,靳無妄從後堂闊步而入,聲音冰冷低沉,深不見底的寒眸,直直望著甄家父子。

“老相爺,上京府已將此案了結,您今日若是弔唁本將軍歡迎,若是帶人鬧事,莫怪我不留情面。”

靳無妄話音落下,眾護院隨即卸了隨從手中的利刃,將甄家隨從趕出府外。

老相爺見狀,吹鬍子瞪眼,“靳大將軍好大的威風!我前來好言相問,你竟將我隨從打出府去,你今日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便去敲天子聞登鼓上殿請皇帝陛下為老夫做主!”

梨初見老相爺一副誓不罷休的態度,心中敲起邊鼓。

人死了已有幾日,這才上門問罪,這父女情深來的可太晚了些。

這老相爺今日來根本不是為了殺害妍玉的真兇,而是鬧事。

他是端王的人,靳無妄也是端王的人,他為何要來鬧事?

梨初一直以為,靳無妄將紫菱拋屍亂葬崗,便是不想讓人知道真相,既賣了太子宣王的面子又除掉他們的耳目,處置了兇手紫菱也算給端王一個交代,明面上對於太子宣王與端王算是一碗水端平。

畢竟單一個紫菱死無對證,攀扯不了太子與宣王。

可老相爺竟不知紫菱已被處置,看來靳無妄並未告知端王原委。

靳無妄……根本不是端王的人。

殺後廚管事滅口,便是想將此事了結,卻不料沒有不透風的牆。

“老相爺,莫要胡攪蠻纏,妍玉與姿容皆是意外身故,並無所謂真兇。”

老相爺疾言厲色,目光如炬突然轉到梨初身上,“前幾日,將軍府又死了一個後妾,悄悄送至亂葬崗拋屍,那個姬妾便是宣王賞你的舞姬,她腹部中刀,身中劇毒而死。她便是殺我女兒的真兇!”

“來人抬上來!”

老相爺話音落下,一眾精銳護衛將紫菱的屍首抬入將軍府院中。

靳無妄瞧著這隊護衛,眸光越發幽暗,是端王的人。

“大將軍!”老相爺字字珠璣高呼,“你縱容宣王的人毒害我的女兒,如今又殺其滅口,掩蓋罪證包庇指使者宣王,是不是?”

梨初見到紫菱的屍體,心驚膽顫。

剛才老相爺說什麼?

紫菱腹部中刀,卻是身中劇毒而死。

梨初想起她捅了紫菱之後,紫菱七竅流血,雙眼翻白,頓時一命嗚呼。

這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狀。

梨初倏然抬眸看向靳無妄,除了他恐怕沒有人想紫菱死,他……為了確保紫菱死在她手中早在暗中做了手腳,卻讓她以為是自已殺死!

梨初心亂如麻,一是靳無妄對她的倍加利用,二是他並沒有棄她不顧,讓她搏命。

“老相爺,您誤會了,這個舞姬不過一個妒婦,謀害本將軍的愛妾,愛妾自衛殺人,本將軍不想大動干戈,將事稟明瞭宣王,便就此了結。與後廚管事買錯蘑菇害了兩位姨娘的事並無干係。”靳無妄將梨初拉入懷中,緊緊護住。

甄老相爺的目光便死死盯在梨初身上,看得梨初心驚膽顫,意識到靳無妄牢牢焊在她腰間的手,他又將她置於火上烘烤,實在可惡。

甄老相爺突然從袖中取出一張狀紙,“這是你府後廚管事的口供供訴他乃被宣王所派舞姬紫菱收買,下毒毒害我女兒妍玉與另一個姨娘姿容,而你的寵妾梨初則是被誤傷。”

“大將軍,你還有何話可說!與我面聖去。”甄老相爺有備而來,伸手握住靳無妄的手,將一條繩索套入靳無妄手腕,也露出另一端套著的自已的手腕。

靳無妄目光瞬間幽暗無比,眸間殺意騰騰。

眾護院霎時拔出腰間長劍,而老相爺所帶的精銳衛隊亦拔出兵刃,場面一時劍拔弩張。

突然,大門外傳來一道尖銳喊聲:“端王殿下駕到,宣王殿下駕到!”

眾人自覺讓開一條道來,為首二人意氣風發、面若冠玉、眉宇間有幾分相似,一前一後走入院中。

眾人拱手或者作揖,恭敬有禮道,“拜見端王殿下、宣王殿下!”

梨初亦默默頷首,想掩入人群中,細腰卻被靳無妄牢牢擒住。

“無妄,老相爺痛失愛女怒火攻心必要求一個真相,還是依他老人家,上殿面聖吧。”

這抹聲音,溫柔似水,淡淡開口勸說。

是端王。

靳無妄與宣王對視了一眼,宣王看向端王,“二哥莫不是不信弟弟?此女不過就是我圈養的一舞姬,那夜太子府宴會帶著表演,見大將軍喜歡送了過去,料不到此女心毒,居然嫉妒成性,差點兒傷了大將軍的心上嬌。”

宣王說到心上嬌,梨初驀然感到三道視線落在自已身上,後背滲出一絲寒意,便將頭垂得更低。

“事情既然與她有關,便同去殿前受審!”老相爺瞬間發難,“宣王若問心無愧,為何怕到皇帝陛下面前對峙!”

宣王一時啞口無言,端王笑了笑,“六弟,走吧。”

“請宣王入宮。”端王漫不經心說著,可精銳護衛已然嚴陣以待,低吼出聲:“請宣王、大將軍入宮對峙。”

宣王蹙眉,對視了靳無妄一眼,唯有率先朝外走。

梨初依偎著靳無妄,抬頭對上靳無妄的回眸,嬌嬌弱弱地喊著,“二爺……奴婢好怕……”

走在後面的端王聞聲回眸,也想看看名揚上京城,讓一向視女色於無物的大將軍靳無妄荒廢軍國要事的女子是何模樣。

方才梨初垂眸低頭,端王並未看清,此刻看清楚了,詫異地皺起眉頭。

雖然有幾分顏色,不過也是平庸之姿,在將軍府諸位姨娘之中並不出眾,怎麼就讓靳無妄……痴迷到這種地步?

端王心中冷笑,拂袖離去。

梨初此刻心中害怕,並未發現自已引起端王注意,只是緊緊依偎著靳無妄。

“阿梨莫怕,爺會護著你。”靳無妄將梨初護得更緊,抬眸看向老相爺,“走吧。”

老相爺見靳無妄這般兒女情長,心中頗為不齒,帶頭離去。

“二爺!”清風如風衝到靳無妄面前。

靳無妄回頭看向趙熙悅,“府內諸事由二奶奶做主,切記不可驚擾老夫人。”

“是。”

趙熙悅帶著諸人應下,目送靳無妄帶著梨初出了將軍府,心底隱隱不安。

梨初與靳無妄、老相爺同乘馬車。

梨初緊緊依偎在靳無妄懷中,車窗的簾子被冷風吹開,馬車外圍著不少的百姓皆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街鋪與百姓漸漸在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曠野,而輾轉則是巍峨的城門,金雕玉砌、錯落有致的威武宮殿。

梨初萬萬想不到,她一介小小婢女居然進了皇宮,身旁之人不是將軍、便是王爺、相爺,若是放到從前,梨初連做夢都夢不及。

她忽然想起趙熙悅從前念過的一句詩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或許,有一日……

眼前雖然危難重重,可梨初又莫名的激動。

轉眼,梨初跪在威武大殿門外,身旁則是紫菱幾乎腐化的屍體,那燻人的氣味,慘死的面容,令梨初忍不住嘔吐了一番,緊接著便是與自已的嘔吐物位列。

梨初閉上雙眼,聽著大殿之內斷斷續續傳出的爭辯之聲,跪得手腳發軟之時,忽然聽到一聲雷霆震怒。

“宣王用人不嚴,致使妒婦逞兇,實乃大過,褫奪親王號貶為郡王。”

“靳無妄寵妾無度,致後宅爭風吃醋,實則寵妾滅妻,耽於美色,已難擔當大將軍之職,但念你為鄴國立下汗馬功勞,從輕處置,責令卸大將軍銜待用。”

“老相爺痛失愛女,身心俱疲,孤膝下亦有子有女,深有體會,特旨,封甄氏妍玉為一品誥命之禮下葬,封柳氏為夫人之禮下葬。”

“甄老相爺,兩個兒子皆可入仕,輔助端王左右。”

“至於……將軍府的小妾……”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抬了抬眼皮。

身旁的太監對外宣道,“將軍府的小妾見見。”

殿外的公公上前喊話,“喊你呢,跟著奴才進去吧。”

梨初驀然驚醒,跪得手腳發麻,顫巍巍地站起來,這才看清楚眼前巍峨莊嚴的宮殿。

這就是皇帝陛下與百官上朝之地啊。

梨初垂下眸子,跟著這位公公跨過門檻,走入殿內,跪在殿中。

“奴婢拜見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奴婢低眉垂眸,聲音軟弱帶著一絲怯弱喊著。

皇帝陛下說道,“抬起頭來。”

梨初緩緩抬頭,雙眸卻是低垂,不敢對視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看了一眼梨初,皺起眉頭,小妾得寵無非以色侍人,這個小妾雖不貌醜,卻也不美,怎麼就令無妄這般傾心?

“你竟敢下毒害人,可知殺人償命?”

梨初嚇得身子骨一軟,匍匐在地,“奴婢……沒有下毒害人,奴婢只是……持刃傷人。”

“哦?”

皇帝陛下不由覺得好笑,面上不顯,“持刃逞兇致人亡命亦是死罪。”

“奴婢……奴婢……是自衛傷人,並非殺人!”梨初緊咬了一下後槽牙,大聲呼喊,“是紫菱知奴婢不會鳧水,將奴婢推入湖中,再以玉簪刺殺,奴婢只是反擊,求皇帝陛下明查。”

“自衛傷人,有罪卻罪不至死的。”自從出了此事,梨初自然惶恐不安,便將“自衛殺人”與趙熙悅問清楚。

趙熙悅話與她聽,鄴國的律例。

梨初此時知道自已並非自衛殺人,而是傷人,多少心安一些。

皇帝陛下蹙眉,看著跪在下端嬌小的梨初,皇后早已得到將軍府內耳目的訊息轉訴於他。

這丫頭被子嫣懲治之時,竟高聲吶喊,乃是無妄強取豪奪於她,膽敢控訴大將軍之過,要與子嫣魚死網破。

呵呵…

這丫頭看著膽小如鼠,實則膽大包天,膽識過人!

“罪不至死,又罪從幾何?”皇帝陛下來了興致問道,這一舉動倒令在場眾人頗為吃驚。

梨初膽顫低聲說道,“奴婢不知自衛傷人如何處罰,只知道自衛殺人,杖刑三十大板,貶為賤奴,發配寧古塔。”

“陛下,自衛傷人應當無罪開釋……而阿梨已被紫菱傷及胸骨。”靳無妄出聲相護。

皇帝陛下掃了諸人一眼,“那這毒……你如何證明不是你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只能以命搏命,奮不顧身,梨初剛想反駁,皇帝陛下如何證明乃是她下毒所致,卻聽靳無妄出聲相護:“陛下,恐怕這毒是毒蘑菇的餘毒未清。”

靳無妄目光掃了宣王、端王一眼。

宣王泥菩薩自身難保,自不想再節外生枝,牽扯出下毒之事。端王此局乃是全勝無往不利,不必再糾纏不清。

兩人一時沒有反駁。

皇帝陛下見眾人沒有異議,望著梨初又道,“死罪不及,活罪可免,可終究因你錯手,誤傷人命,孤就命你抄寫經書七七四十九日,日日跪在兩位亡靈牌匾面前贖罪。”

“是。”

梨初拜倒在地,大理石冷意滲入梨初身體,令她不覺後怕地發抖。

回府路上,梨初縮在馬車一角,雙眸通紅,淚水不斷自眼角滾落。

而她身前,便是一臉厲色的靳無妄,一貫冰冷無常的聲音,低聲相問,“阿梨,只認傷人,不認下毒,是打算拖爺下水嗎?”

“奴婢沒有,奴婢只是……”自保。

她只想自保!

“奴婢不知下毒之事會牽連二爺,那毒不是蘑菇的餘毒未清嗎?”紫菱中毒第二日便神采飛揚,據錢嬤嬤所說,不過吃了一口湯汁,紫菱裝模作樣罷了,怎能是餘毒未清之故。

靳無妄伸手掐著梨初的下頜,指腹若無似無摩挲著梨初的下頜線,聲音陰森恐怖,梨初害怕地發抖,清淚從眼角滾落。

“你既認為餘毒未清,你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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