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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像是人人爭搶的鼎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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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過後,傳來姜靈靈喪氣的聲音。“師兄,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林若仙又看向潤墨,潤墨也苦著臉說道:“少爺,除了水氣多寡,其他沒有什麼特別的。”

“真是廢物。”林若仙煩躁的剛踹斷一顆鍾乳,就見頂上鍾乳發出轟鳴,石尖兒一陣一陣顫動似要落下來,就這麼聲音嗡嗡不絕,在洞窟裡傳遞,似乎是不論哪裡都在顫。

眾人又被這動靜嚇一跳,都蓄力戒備,但直到聲音停止,也不見其落下,便放下心來。

“師兄,我們要小心行事啊!”姜靈靈小聲道,讓林若仙一陣憋氣,但忍住了沒發作。

“你還有什麼發現。”林若仙氣沖沖的衝蘇君與道,蘇君與內心翻個白眼,面上只是搖頭,“也許我們該分開探索,依林師兄看如何呢?”

“不行,我要和蘇師兄一起!”姜靈靈急道,然後捂住嘴抬眼看了一下鍾乳,後鬆口氣繼續道,“分開之後遇到什麼危險也無處求救啊……”她還沒找到機會呢,這個洞窟想來隱密封鎖,正好成事,就是總有倆人礙事……

“那就走吧。”林若仙讓潤墨選擇水氣最重的洞窟,四人終於又往前行進。他們鑽進洞窟,踏著水,越往裡溼度越大,地形蜿蜒向下,繞來繞去,也不見終點,直到洞窟變得開闊,地上水則從漫過腳面,到越來越高。

“這個洞窟不會是通向水潭暗河吧。”姜靈靈看著漫到胸口的水,不禁皺眉,水下裹緊的衣服分外難受,“現在我們是不是該鳧水了。”

似是走到了盡頭,洞窟開闊前方只有絕壁,潤墨則沒入水中,往下潛游,片刻後出水,抹了把臉道,“少爺,師姐,我探到前方水下有個斷崖,深不見底,漆黑一片,恐怕需要再往下走。”

“可有妖氣波動?”林若仙問,就見潤墨搖了搖頭。

“那就奇怪,一路到此,有些過於順利了。”林若仙若有所思,且已經到達此地,哪有不下去的道理,遂無二話。“下水吧,都小心點。靈靈,你跟緊我。”

“蘇師兄快來!”姜靈靈轉頭招呼蘇君與,“我有水靈根熟悉水性,師兄要跟緊我哦!”

“……好。”蘇君與劃過到腰腹的水,沾溼的髮絲潤貼臉頰,水光給他增添一抹柔色,從黑暗中走近,他身材高大,眼神堅毅,火焰紅光又暈染上一層豔色,看得姜靈靈怦然心動。

跟到潤墨所說斷崖之處,隨後四人齊齊深吸了口氣,身上裹上厚厚靈氣殼,消失在水中。

水中果然漆黑一團,他們只能感覺到身邊人的靈力,然摸不清方向游來游去只是浪費時間和體力,就在眾人想游回去重新調整時,卻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是洶湧暗流。

水中壓力使得四人紛紛嗆出一口氣,他們被水流衝的七葷八素,旋轉著掉入崖底,慌亂中,姜靈靈竟然使勁抱住蘇君與,想要穩定身體,可仍無用,二人不知被這股暗流吸往何處,只覺得暈頭轉向快要窒息。

姜靈靈從水中汲取靈氣,只來得及給自已和蘇君與口鼻套上一個呼吸球,就昏了過去。

隱匿在水下懸崖的某處潭中石窟,窟頂是五光十色的鐘乳,水流包圍著連線洞壁的一小片石地,上面躺著身影交疊的一男一女。

小巧可愛的女孩率先睜開眼,迅速從少年身上爬起來,打量一下四周確定沒危險後,盯著地上無知無覺,身板挺俊的少年露出一抹笑來。不枉她關鍵時刻抱住蘇師兄擰轉了方向,才得來時機。

想到此處,她拿出那顏色幽紫的小藥瓶,開啟蓋子,冒出一小股神秘奇特的紫霧,然後香味傳來,她頭腦一熱,趕緊拿遠,再慢慢伸手把瓶子傾在還沒醒來的少年鼻端。

那股紫霧絲絲的鑽入少年鼻腔……

不知過了多久。

鍾乳尖端滴落的一顆冰藍水滴,正好砸在了少年飽滿挺實的額頭上,將之喚醒。蘇君與聽著四周水流湧動聲,睜眼便覺得身上有些重,抬首一看是姜靈靈趴在他身上。

他側身一起,將人抖落下去,抹了抹額頭滑膩水痕四處打量,隱約記得喝了好幾口水,還聞到了花香。

姜靈靈也隨之清醒過來,然後爬起跪坐在地一臉驚詫。

“蘇師兄,我們這是到了什麼地方,這些鍾乳為何在發光?”姜靈靈假裝環顧一圈,隨後換成擔憂的模樣,“林師兄他們和我們分散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少女怯怯的聲音在空冷的水窟裡傳蕩,虛弱發飄聽著楚楚可憐,蘇君與光看著石壁,依然是頭暈目眩的,隨口應付道:“沒事……若迷失在這裡,只要等到秘境關閉之日就行。”

“師兄……我的火符用光了。”姜靈靈聲音發顫,抱著肩膀小鳥依人的靠向蘇君與,“靈靈好冷啊……”

冷不丁被一嬌小顫抖地身軀貼上,他下意識的就想躲,可猛然驚覺自已反應很遲鈍,身體有些不受控,不禁甩手推開姜靈靈。

他眼前一時模糊一時清晰,但卻能將身體單薄的少女,那溼透衣服包裹出的玲瓏曲線牢牢印在腦海裡,並覺得那蒼白小臉,無端令人生出許多保護欲,又趕緊移開了視線。“我……我很不對勁……你別過來……”

“師兄,我來扶你吧。”姜靈靈嘴角上揚,她看著臉上水漬橫流的蘇君與,那俊眉輕蹙一副極力忍耐卻不時洩出悶哼的樣子,內心興奮,於是扭著身姿,妖嬈逼近。

蘇君與退貼在冰涼石壁,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了劍,他的靈骨彷彿失了控,乾渴的叫囂需要陽氣,使得自身純陽火勝,身體催發熱意,面板都開始發粉。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本能的抗拒姜靈靈的靠近,那本來哆嗦的手突然使勁握緊,向前一揮,一道劍氣刻在地上,阻止了姜靈靈的腳步。“不用,我會……自已跳進水裡……”

姜靈靈嬌呼一聲,看著眼前快神智不清還堅守著一派清正模樣,心裡更喜歡了,她鍥而不捨的再次靠近。

蘇君與腦中緊繃著的弦終於斷了,他害怕自已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於是靈氣暴漲,引動土壤中空氣中以及鍾乳中……幾乎他周圍所有能感應溝通的金靈氣,與他發出共振,霎時間,水窟開始晃動,鍾乳搖擺發出震顫齊鳴,一傳十十傳百,紛紛如雨落般墜向地面。

姜靈靈被這動靜驚嚇,誤以為地脈震動,窟頂塌陷,尖叫著向後躲避,最終退入水裡,索幸水流阻擋了尖石墜下來的速度,尚能躲避。

等聲音停止,姜靈靈從水中浮出,狼狽喘氣,就見石地上煙塵瀰漫,豎插橫砸著大大小小的鐘乳斷石,無處下腳,裡面的蘇君與不知是死是活。她勉強踩上斷石,尋找蘇君與身影,可未見其蹤,且一點血腥味也無,不禁懷疑是不是這裡有個其他洞穴。

蘇君與正是在最後關頭,用劍刺穿石壁,金質崩解岩石撕開洞口鑽了進去。他打從這裡醒來,乙木靈骨就感受到石壁內藏著的靈草氣息,本想慢慢探究,卻不料會以這種方式進來。

這石壁洞穴裡面,要比外面冷上千倍,越往裡深入越是冷,卻讓他歡騰的陰陽之氣慢下來。

他腦袋都清明許多,強忍著躁意向前,洞穴已經變成了冰穴,一時間,他像是回到了劍霜峰。這株奇異的靈草,看來是冰屬性的。

自冰穴而出,便來到了一處寬闊冰窟,中間竟然坐著個凍成冰雕的人,蘇君與一時防備,但越看越覺得熟悉,黑白金羽的歸鶴派校服,那冷豔絕塵的臉,此時覆著一層白霜,顯得沉靜和美,這不是鳳玄枳嗎?

怎會變成如此模樣?蘇君與慌忙走到跟前,仔細打量,卻判斷不出任何氣息,不可置信的搭上人的肩膀,如搭上了冰冷石頭。“鳳玄枳!鳳玄枳你聽不聽得到?”

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把冰靈根的鳳玄枳凍成冰?

蘇君與半跪在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無助的溼潤了眼眸,就這麼會兒,蘇君與頭髮,睫毛乃至肩膀都結了一層霜,他下意識的運轉靈力,驅逐寒冷,卻發現自已的靈力融化了些鳳玄枳身上的冰。

於是他加大靈力,體內陰陽交匯,生生不息運轉不停,然後感受到了暖意,順帶著周圍靈氣不停湧入他的身體,這樣下去一定會突破,但也顧不得許多,也不能停下,因為他察覺到鳳玄枳的肩膀變得不那麼冷硬。

“唔……”體內靈氣已經吸收到飽和,他咬著唇死死堅持,覺得丹田撐的快要爆開,可鳳玄枳還閉著眼睛,身體卻越發柔軟。他便把鳳玄枳抱在懷裡,不要命繼續運轉陰陽之氣。

一寸寸的,經脈也要撐裂,但還是不夠,他只恨自已為什麼不是火靈根。他心中默唸,絕不能在這裡突破,洞窟會塌陷,說不定山體也會坍塌……

他只能痛苦的壓縮著靈力,壓縮的氣如流金,緩緩的在身體每一處流淌。此時,鳳玄枳睜開了清可照人的眼睛,面無表情的抬頭看著縮眉緊目的蘇君與,看那硬朗帥氣的臉上冷汗涔涔,嘴唇瑟瑟卻咬住痛苦。

無端的惹人。

鳳玄枳抬起冰涼的手,輕輕一拍蘇君與小腹,濃郁冰氣雖未完全阻擋陰陽交匯,卻能阻滯延緩交匯,只是外物入侵,差點讓蘇君與走火入魔,嘴角流出一絲血跡,斷斷續續道,“你……能慢慢來嗎……”

蘇君與恨不得一腳踹開鳳玄枳,雖然他醒了他是很高興,可他懷疑他是故意折磨他。

鳳玄枳嘴角噙著抹笑,緩緩輸送靈氣,就這樣緩解,凝滯,平靜著蘇君與體內失控的秩序,一直等到蘇君與也不再吸收靈氣。

此時蘇君與的奇經八脈乃至丹田,黃金如液,靈氣已經濃郁到了極致的程度,一旦築基,要比一般築基靈海龐大。

“沒事了?還不謝謝師哥?”鳳玄枳仍躺在蘇君與腿上,語氣輕佻。

“……我是因為救你才……”蘇君與話到一半停下了,他救了他,他也幫了他,於是換言道,“應該你先說謝謝。”

“嘁,你我師兄弟一體,不必言謝了吧。”鳳玄枳果然也不會道謝。

“那你快從我身上滾起來吧。”蘇君與冷著臉。

“喲,師弟如今看著,和之前不同了。”鳳玄枳懶洋洋起身,但卻突然逼近他面龐,嗅了一口道,“氣質很是特別,令人見之難忘,聞之……難捨。”

蘇君與一把推開他的臉,彆扭道,“你才不一樣,你都凍成冰疙瘩了,真丟冰靈根的臉。這裡本來的靈草呢?不會被你吃了?”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鳳玄枳刷了兩遍清心決。

“對。我一路於秘境沼澤斬殺妖獸,揍看不順眼的人,搶各大宗門的寶貝……直到幾夥人一起進入洞窟,打打殺殺,分散在千百個洞窟裡,然後發現這裡有個法陣,破陣後竟看到有株冰脊山薇,本是雪峰山脊才有的靈草,不知怎麼落進了這水窟裡……”

聽著鳳玄枳說他的經歷,蘇君與不禁內心嘆氣,這瘋人把能惹的不能惹的人全惹了個遍,以後豈不是人人喊打,最讓人難受的是,他活的還挺好,現在已經是築基三層了。

“所以,你就把冰脊山薇吃了,因為它能讓你的冰靈根更加淳實?”蘇君與沒明白,已經是變異靈根的冰靈根還能怎麼增強。

“你是否見過師尊的劍霜冰氣,與之觸碰的一切哪怕是天空都會凝結成凍。”鳳玄枳解釋道,“你也知道,水生萬物,富有變化,炙可生氣,意在無形,也所謂氣生萬物。我想做的,便是讓冰重新變成氣。”

蘇君與想起來宸澤殿前的那一抹冰白煙柱,他們冰靈根的事兒,他金靈根不懂,但他知道另一件事,“看來稍有不慎,就會變成冰雕遺憾萬年。”

“……”鳳玄枳挑眉反問,“說起來,你這身狼狽又是怎麼回事?”

蘇君與便嘆著氣將怎麼來到洞窟的事說了。

“這麼說來,姜靈靈很可疑,你體內的藥物極有可能是她的手筆。”鳳玄枳這廝敏銳的很,一把抓住蘇君與手腕子,皺眉道:“還是不對,你身體裡有股至陰之氣,又同時有至陽之氣……再之前呢?還發生了什麼?”

“……”蘇君與緘默,不打算說。

“你還能防著我?哼,也罷,反正回去之後師尊自有辦法。”鳳玄枳斜睨過來,笑容玩味。“不過你這感覺,像是人人爭搶的鼎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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