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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弟子沒有嫌棄師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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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弦颯沓流星,瞬時移到露臺邊緣,通身冰白耀藍閃爍,伴有陣陣沉霜的本命劍澹雪一出,周圍溫度驟降,空氣中甚至凝結一縷縷交相纏綿的如煙冰線,延伸之處觸碰的欄杆地面皆死凍住。這是死亡極寒。

隨之,葉知弦直直走向空中,澹雪嗡鳴一聲馬上跟上腳步,卻毫不留情的被跺了一腳,於是它馬上收斂寒氣,知曉犯錯,恐怕又得幾十年出不了世了,剛剛不過是太興奮活動了下筋骨……

流光般帶著主人飛掠的澹雪,凝出的霜霧幽幽落下,悄悄哭灑了一路。

“師尊——”是蘇君與對著那天邊一線白呼喊,心馳神往的回憶剛剛看到的一幕,隨後與慢慢走來的鳳玄枳面面相覷。“師尊可是劍修。”

“是啊,是這整個羅浮界最頂尖的劍修。”鳳玄枳同樣看一眼上空,撇撇嘴狂傲道:“用不了一百年我也能做到。”

“……”蘇君與早就習慣了他說瘋話,只是翻了個白眼。

“說起來,你是不是該叫我師兄?”突然,鳳玄枳嘴角上揚,眸光閃亮不懷好意,但那張臉生動起來,依然美得奪人。

“做夢!”蘇君與堅決道。

“你可知道師尊名諱?”鳳玄枳轉而問道。

“凌霰……”蘇君與回想著門規中一筆帶過的介紹和掌門仙君的稱呼:“凌霰仙君嗎?”

“他還有一個名字,葉溫瓊,也就是溫瓊仙君。”鳳玄枳好整以暇,看著慢慢瞪圓眼睛呆傻掉的蘇君與笑得惡劣。

“溫……溫瓊仙君?”是微玉口中的和他結契的那個溫瓊仙君,現在竟然變成了他師尊。但是結契?是他想的意思嗎?“結……結契到底是什麼?”

“結契就是成婚物件,可別說你不懂。”鳳玄枳眯眼上上下下掃視眼前的傻大個子,眼底透著不爽。“你這樣,怎會是他的道侶。”

“這怎麼可能呢,師尊他天人一般,同月輝一般遙不可及……我一介凡夫俗子罷了,何況,何況我應當是喜歡女子的。”蘇君與慌忙搖頭擺手,在鳳玄枳看傻子的眼神中,紅了臉,然後他感受到了身後那瘮人的寒意。

原來是葉知弦突然想起來他剛收了兩個徒弟,須得靠他帶回去,所以又回來了,然後剛好聽見了那句話。

那天人一般的凌霰仙君,遮著眼睛窺不見一絲情緒,衣帶翻飛,腳踏寒劍如駕霧而來,正靜靜浮在空中面對著他們不發一言。

“師……師尊。”蘇君與不禁白了臉,他支支吾吾的解釋:“弟子,弟子沒有嫌棄的意思,沒有說師尊不好,師尊冰魂雪魄,是最驚才豔豔之人,弟子不配……哦不,想都不敢想……”

“……”葉知弦自然不會同他計較,他不會耽於情愛,一心只向大道,命運預言也只是預見了未來萬種可能的一種罷了,他根本無須在意,只是不想徒增因果。

葉知弦收回澹雪落於露臺,自袖間取出可容納多人的飛行法寶逐光綾,霞彩的長綾鋪展在空中好似雲席,他先一步踩上去,就見原本斑斕的綾子漸變為冰透的顏色,然後頭也不回的淡聲道:“上來。”

鳳玄枳緊跟著就蹦上去了,腳一碰到這條光綾,就覺得這玩意兒與他氣息相和,處處散發的冰氣讓他渾身舒泰,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凌霰仙君的背影,眼裡雪雲遮的尾帶飄飄揚揚,猜測大概他倆靈根一樣的緣故。

果然,哭喪著臉的蘇君與一上來,就見自他腳底蔓延而開的顏色是金色,縷縷朝輝顯得這綾子既尊且貴。

有趣有趣,居然是能測靈根的飛行法寶,可依據人數伸展自如,而且招搖晃眼,他很喜歡。

三人化作一道飛虹,直奔劍霜峰而去。

劍霜峰整個好似一座冰川,目之所及一片澄澈藍白,有冰柱成簾,嶙峋怪石,也有連綿雪河,曠達平原。看得蘇君與心中一片驚歎,不由自主說出來:“這真是清絕淨土啊。”

然後,他打了個哆嗦,就是太冷了。

三人停在峰顛,一處冰雕玉砌的洞府前,隨著葉知弦移步洞內,天下第一人的渡劫修士洞府展露在眼前。

只見這房間極大,是個通透的崖洞,一眼能望見崖口,廣闊如鯨吻,正對著遠方已經凍住的瀑布。崖邊砌成的露臺之上,擺著張直通山體的巨長冰榻,榻上中央矮桌擺著棋盤,左右各一個蒲團,其餘廳內物品皆玲瓏剔透,一板一眼的毫無紋飾。

這裡冷得像那話本里的廣寒宮,蘇君與不停的摩挲著雙臂。

葉知弦於冰椅上正坐,抬手間玉壺茶杯憑空凝聚出來,靈氣沸騰煮了兩杯茶,後虛空推遞給兩個徒兒,靜靜等待。

鳳玄枳捧著茶,端於頭頂,穩穩參拜,“師尊請用茶,弟子必不負教誨。”就這樣站起,參拜,站起又參拜,足三拜後端茶給葉知弦。

葉知弦伸手虛接過來輕抿一口,後自袖中拿出個藍玉飄花的鐲子隔空遞給了鳳玄枳:“這是藍玉虛納鐲,你的拜師禮在裡面。”

“謝師尊。”

接下來蘇君與有樣學樣的又來一回,得到了一個不同顏色的同款虛納鐲,“這是黃玉虛納鐲,你的拜師禮在裡面。”

“鳳衾年長,為師兄。”一碗水端平的凌霰仙君,今天說的話比一年的還多。“入我門者,只需記住一條,不可手足相殘,若犯必誅。至於門規戒律,皆為做人行準,不可明知故犯,否則後果自擔。”

“是,弟子謹記。”二人齊聲道。

事罷,他便背身送客。“我已將部分地形解凍,你二人隨心住下。”

“多謝師尊!”蘇君與激動道,本來以為師尊會生氣,結果是自己小人之心,看來師尊雖冷卻很細心。

二人退出房間,蘇君與慢慢鬆了口氣,卻見鳳玄枳身前虹光一閃,那條帶著他們來的逐光綾又出現在了他腳下,變得冰藍透底,隨後鞭甩而起,載著姿態狂狷,咧嘴獰笑的瘋美人呼嘯遠去。

……大概,這廝得了新寶貝,要去四處撒野,飛御長綾的姿態可比白衣如仙的師尊差遠了。

這會兒,蘇君與才不去管一會兒乖巧一會兒瘋癲難以捉摸的鳳玄枳,他要去尋個住處。於是他一邊遊賞風景一邊留意合適地點,終於在南方靠近溪流處,尋找到了一片平坦之地。

盡是冰雪初融的早春之感,化凍的細流涓涓而動,擊石聲響泠泠動聽,周圍還有松竹環繞,是個適合清修之地。先看了看師尊和各位師叔師伯的禮物,因為鐲子袋子認主,裡面東西不用數,靈力一探便知多少。

不到三萬顆靈石,應算是富有?其中師尊給了一萬,掌門三千,其他師叔伯各一千,哦廣宇五千。法器各種類別如髮飾法衣武器符篆陣盤各有不同,具體功能不得而知,但他懂得都是好東西。

此外,還有基礎心法,劍法,金系法術等著書,一劍一冰玉小球,都在師尊的鐲子裡,他從中拿出唯一認得的武器,劍。

看起來品質極好,亮白利刃,其上銀杏葉紋延至劍尖兒,晶黃把柄上串有銀杏葉的風鈴,風吹或者舞動,都會靈靈作響。

“這把劍這麼多銀杏葉,就叫商信吧。”商信劍的鈴葉輕輕鳴顫,似是回應。蘇君與愛不釋手的把玩了會兒,然後將法寶全部放進師尊給的虛納鐲裡,靈石都放進普通的芥子袋裡簡單分了類。

接著,他要開始建房子,這活他在行,在重絳山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跟著四哥溜出去,或是離家出走搭木屋,不過被找回來後,四哥就被以拐帶弟弟的罪名打屁股。

引氣入體的蘇君與,拿著商信劈竹砍松,後搗泥搓繩,忙忙碌碌沉浸其中,渴了捧把溪水,餓了啃把梁二哥備得乾糧,困了就躺在師尊給的飛行法器,也是武器的劍穗上……

沒錯,就是那個冰玉小球,能變大把人裹在裡面,敲起來槓槓響,且極有安全感。

蘇君與想著,既然要修行,就得建一個視野極好,通風透氣,參悟典籍的禪室,於是竹排圍合,四面留缺口,屋頂密實藤條固定。

陽光好時,能透過竹排縫隙及缺口進來,灑下有規律的影子,再加上小竹桌及竹葉編織的蒲團,真是怡然自得。建完禪室已過三天,緊接著是寢室,廚房……

總之半個月過去了,蘇君與一個人幹得熱火朝天的,從一個簡陋的禪室蓋成清新怡人的竹樓小築,如一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壓根兒是一點兒沒想起來修煉的事,他只覺得有種歸隱的自在,心境平和。

直到,鳳玄枳來給他送內門弟子的月例資源。

“你竟然荒廢這許久?”鳳玄枳站在竹樓小露臺上,看著就連欄杆都曲線優美的風雅小築詫異萬分,“每天就在這裡做些無用之事,竟然也能煉氣二層?這裡是什麼風水寶地?”

“你是在看我笑話麼?”蘇君與恨不得趕走這個擾人清修的傢伙。

“呵,我是來看看你死了沒。”鳳玄枳隨手將一芥子袋砸給蘇君與,後涼薄的勾出一抹諷刺笑容:“奉事閣的師弟託我給你帶的。怎麼,你不修煉,也不想去看看你那微玉好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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