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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郎君隨我入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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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良心被狗吃了?若這招親真能成,明天必有血案啊!”一戲法老叟於心不忍,勸道,“別聽他的,姑娘快下去吧!”

“招親使不得,比武總使得,這女俠還不定是那小子對手呢……”一奚琴樂師揣測道。

蘇君與雖然用不得靈力,但劍法卓然,只踏步一蹬,左臂如鶴翅,劍走如銀蛇,迅攻直擊,眨眼間已來到鳳玄枳跟前。

“來的好。”鳳玄枳贊喝一聲,側身壓肩,那劍鋒便險險擦過肩膀,然其勢不絕,後又反手平削至頸間,鳳玄枳則提劍一臂震力挑開。

圍觀的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劍光一閃,緊接著就聽到金石交接聲,兩人雙劍已然對上了,頓時群情激動,有讚歎女俠厲害的,有嘲諷男子竟沒有第一時間將之擊敗的。

然後,蘇君與轉足旋身,裙花如綻,笠紗螺卷隨身舞,劍劃出一道圓弧光再次劈下,鳳玄枳咬牙輕笑,松劍倒手一握提力反上劈,又是鏘鳴一聲,直將蘇君與震得順勢轉身,不得不卸力回撤。

接著鳳玄枳趁勢反擊,劍影如月,花哨凌厲,絞繞靈活,逼得蘇君與不停轉圈旋擋,後收勢貼上對方的劍,攪纏著對劍而轉……

他二人在劍霜峰,天天對練互砍的,彼此招式都很熟悉,此時打得隨心所欲,又開始了你追我趕,你刺我點,你撩我探,你截我抹。

眼看著似乎是鳳玄枳要漸漸不敵,迂迴閃避間,他突然貼近蘇君與,出其不意的向人頭上挑去。

於是在一陣驚呼中,蘇君與的紗笠竟然被挑飛,他只得心裡大罵著,躍起飛追那斗笠,卻與同樣要搶那斗笠的鳳玄枳撞了滿懷,毫不留情一掌將他打下去,提劍一刺挑回斗笠蓋在頭上,最後飄飄而落又如剛上臺時的樣子。

只不過此時他劍尖下指,地上的鳳玄枳帶著欠揍笑容叫道:“娘子下手好重啊,我只是想幫娘子撿一下飛了的紗笠。”

而在紗笠遮掩下的蘇君與難以忍受的翻起了白眼,鳳玄枳這廝不快點輸就算了,發瘋挑他斗笠幹什麼,他雖梳了個少女常用的雙掛式半披髮,但整張臉可禁不住細看的,而且這廝現在又在胡言亂語什麼東西?

“你瘋夠了,該幹正事了。”蘇君與捏著嗓子小聲道。

“幹,當然要幹啊!”鳳玄枳竟然無賴的衝他舔唇,看得蘇君與腦瓜子直突突,他刻意忽略了人話中的另一層含義,抬頭去看白微玉。

救命。

人群本來看二人你來我往,女俠劍氣凌人,美貌小郎君逐漸示弱,心中也隨之跌宕起伏,此時不禁爆發了一陣喧鬧。

他們只看見女俠柔順的頭髮,認出那嬌俏可愛的髮式,知道其年歲並不大,臉什麼樣完全沒看到,不禁扼腕嘆息。又想到女俠贏了,就要和那極美的男子成親,又都變得惋惜可憐。

白微玉看得只覺牙酸,這演的太久了點,且鳳玄枳這廝多此一舉僅是為了捉弄少棲,實在讓人討厭。他走到蘇君與跟前,抱拳問禮,客客氣氣,誠意十足的開口:

“這位女俠,敢問閨名,可對嫁娶之事有什麼要求,你說的只要我們能做到的,絕對不會糊弄敷衍,且尋常禮聘我們都不會差一樣。”

“在下蘇玉,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他不負我,我定情深不壽。”蘇君與繼續捏著嗓子,將一個一見鍾情,似被人外表蠱惑的單純少女演的入木三分。

“果然臉越好看,心眼越多,這美貌小郎君後面是誠心輸得,他準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一邋遢老漢嘖嘖唸叨。

“這比武招親妙啊,看上的就故意輸,還調戲人家挑人家斗笠,要看不上的肯定早就打下臺了……”一唱曲伶人嬌聲道。

“但既然招到親了,豈不是今夜就要洞房了?”一酒糟鼻醉漢咯咯笑道。

這會兒白微玉走到最前面,面對圍觀的人群,朗聲說道,“眾位鄉親父老,江湖弟兄,看來我兄弟姻緣已經找到了,比武招親就此圓滿,我們於鶯啼巷一百六十九號租院備上了酒席,還望各位賞光……”

他話還沒說完,眾人都一副驚慌的樣子散去大半,熱鬧能看,但得在活命的基礎上。有人皮笑肉不笑的道著恭喜,有人滿目惋惜勸他們離開這裡辦酒席,但也有人為了一口酒真的表示願意捧場。

“你們既然非得要成親,還是請一名道士來坐鎮的好!這不是危言聳聽,是很可能喜事變喪事啊!”有人一再勸說。

“老人家放心,很多妖魔之事,都是人為設計,目的是為了掩蓋背後真相,那法師道人也大都是學藝不精,騙錢享樂,甚至有的和官府互相勾連,我等俠客看不上他們的行事,更不怕他們來找。”白微玉似是自信滿滿,沒把這些勸告當回事。

眾人見他聽不進去,只嘆了聲不再說話,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總之這一出大戲,持續到了鶯啼巷租院裡。這院落雖然不大,但乾淨整潔,稠花紅布,燈籠酒席,不算上好,但一樣不錯。

蘇君與外面罩了身紅色的紗衣,頭上斗笠換成了紅布。他和鳳玄枳就這樣一人拽著紅花綢布的一邊,在主屋中,在白微玉的主持下,在一眾閒漢的起鬨中,拜天拜地……

最後的對拜,蘇君與突然想偏,思索著若以後他有了道侶,會是怎樣一番情形,有些愣神。

少年哪有不慕艾的呢,他也曾幻想過,以後要夫妻合劍走江湖,喜歡哪個地方,就留在哪個地方,住膩了再換。

若他還是凡人,在遊山玩水之中相識了情投意合的女子,兩人可能就像今天一樣,在個農家小院拜堂成親,安家落戶,也挺和樂美滿的。但眼下,他倒是莫名其妙的又穿了一次嫁衣,已經沒了期待感。

至於以前白微玉說的和溫瓊仙君的結契大典,他越是跟師尊相處越是覺得天方夜譚,更何況,既成師徒,就說明已經無緣了,師尊仙人仙姿,如嚴如父,他敬重還來不及,又怎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見他不動,鳳玄枳便霸道的拽過他那端的紅綢,將人拉了個趔趄,靠近些許,一手扣住他後腦向下摁,二人便輕輕的碰了下頭,算是禮成了。

在眾人笑鬧聲中,蘇君與送入了新房,剛剛被拉拽是有點生氣的,但鳳玄枳最後撞頭的那一下,竟讓他覺得有些詭異的溫柔。

就這樣,他們省了三書六聘的繁瑣步驟,簡單的行了拜堂禮,省去了鬧洞房,只吃過酒席就散,也不知能不能引出那東西。

戲做都做了,雖然倉促簡陋但也算熱鬧,蘇君與又一次隔著紅布,聽著外面人聲喧譁,不禁握緊了拳頭,只希望戲不要白做。

可現在,他並無察覺任何異常,新娘會在新婚夜吃掉新郎,並且爆肚而亡,一切估摸著等鳳玄枳進來才會發生。

才剛剛這麼想,他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從床底傳出,還伴隨著啃噬木頭的雜音,他瞬間就能肯定弄出這聲響的東西必定是老鼠,看來那東西還是來了。

蘇君與屏息以待,只覺細碎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就在耳邊,而老鼠們好似順著床腳,衣角爬上,蜂擁而來到處都是,不大的屋子被老鼠的聲音埋沒,逐漸聽不見外面人聲。

他一動不動,感應到老鼠其實並沒有爬滿屋子,一切都是錯覺,這老鼠聲音能迷惑人的神志,所幸他神識築基,這攻擊對他無效,也側面說明,來的東西沒有他厲害。

他裝作想要起身檢視,卻受聲音侵擾,頭暈目眩搖搖晃晃且不受控制的樣子,果然耳邊又響起一道蠱惑的聲音:“紅燭淚,新婦血。棺中雀,躑躅枯。百香死,妖色生。千金磯,賓主歡……”

“嗚嗚……蕊白嫩填紅嬌粉,稜卷抽絲長流蘇。殘妝病夫花事好,郎君隨我入宮圖……哈哈哈哈……”

一陣瘋笑,一陣嚎哭交替,直叫人頭皮發麻,蘇君與不禁手腳冰冷,面色微微發白,只是聽那嬌媚纏綿的詩詞,就叫他心頭沉重起來。

這麼兇厲,又這麼悲慘。聽得大概詞意,紅燭流下的是新娘的血淚,紅燭亦是新娘血製成,她如同養在棺材中的鳥雀,死後連骨頭都沒有,最後埋在棺中的只是一株凋零枯萎的白菊。

百花生香,正是最好最鮮嫩的時候,開到後面越來越妖豔,或被人採擷,或者最終都會凋謝死去。

千金購得的石頭,是賓客們拿來狎玩尋歡的樂子……蕊……蕊白……

蘇君與又臉色發青,已經想不下去了。

是誰會這樣對待剛入門的新娘子?是誰在她滿心歡喜和期盼時,把她送給前來觀禮的賓客?是誰在她受盡折磨後將她製成紅燭?又是誰在她死後往棺材裡扔下一株破敗菊花?

是她的夫君。

蘇君與雙手捏的嘎嘎作響,無端憤怒,卻又聽女子嬌唱道:“昏羅帳,又添紅,燭臺節節升,白骨冷照燈……”

這是個什麼禽獸啊?蘇君與暴怒不已,竟然還把人的骨頭製成燭臺,上面的血燭似乎不止是一個人的。

就在此時,房門突然被開啟了,聽得這“吱呀”一聲響,蘇君與轉頭就往門口看去,但他忘了自已頭上還有布,自然是沒看見人,但他聞到了一股蠟燭燃燒的味道,只是這味道中帶著胭脂香,仔細聞,又夾著腐血味。

他已經不在剛剛的農家院房了,因為他目光下垂,所見之地,是花團錦簇,金紅相間的名貴地席,所幸他身上還是自已那身衣服。

從門內進來的人,不像是鳳玄枳,氣息陌生且步伐沉重,只可能是這悲慘新娘的夫君。

蘇君與很想一把掀開蓋頭,然後好好看看這個禽獸男人長什麼樣子,再狠狠的打他一頓,但一想到這只是新娘造的幻境,便忍住了。

這新娘帶他回溯記憶幹什麼,難道是想讓他也體會到她的痛苦?大概她也是這樣對待劉家錢家的新婦,折磨逼瘋了她們,讓她們混淆了現實,再給她們借力,使她們能夠將‘恨之入骨’的丈夫拆吃入腹?

他不受影響是不可能乖乖任這禽獸折磨取樂的,但他不確定反抗會不會打草驚蛇,讓她再次隱匿。

“娘子,可是久等了?不要緊,夫君我偶得一妙方,今夜必不叫佳人失望……”那禽獸夫君聲音倒是溫溫柔柔,可蘇君與只覺得噁心,他在對方一步步靠近之時手背向身後,想要握住之前藏在被子下的劍,但摸了一個空,不禁無奈,想起這幻境是換了張床的。

但他早有別的準備,於是假裝害羞偏頭,似是拘謹的抬手遮擋臉頰,順勢取下頭上之前白微玉給的簪中劍。

“傻娘子,你頭上有蓋頭,還用袖子遮什麼?”這人低低笑了起來,裝腔弄調很倒人胃口。“你若害羞,夫君就先不揭了,就是這樣蒙著眼成就好事,滋味也是獨特。”

蘇君與覺得牙癢癢起來,恨不得立馬就給這混蛋腦子扎穿,但他仍不作聲,決定拖延片刻,等鳳玄枳進來。

“娘子,我要來了……”這廝的黑靴已經映入眼簾,蘇君與忍耐的身體顫抖,在對方眼裡卻是青澀緊張,發出低低輕笑,一隻手已經伸來,“今夜會很長,我們要做的事有很多……”

忍不了了!蘇君與一把抓下蓋頭,卻見是個文雅白淨的男子,眼神清澈不含欲色,跟他說話完全就是兩個樣子,於是就頓在了當下,然後心中再次湧上了怒氣。

這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樣,不知道騙了多少懵懂少女,害死了多少花季紅顏。

“哦?娘子還是喜歡面對面的親熱嗎?”這衣冠禽獸眼角彎彎,但笑不達眼底,給人假模假樣之感,然後他似是可惜的輕嘆,眼中毫不掩飾冷光。

“那就不好辦了,為了不讓你清醒的看著自已沉淪,只好用藥了……嘖嘖,蒙著眼睛誤以為是夫君我在跟你敦倫,那才是情趣啊……”

“禽獸!”蘇君與怒罵,一手快如閃電,握著簪中劍衝著那人喉嚨急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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