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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羞風無力白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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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煙縱殿,香篝蒸蒸而上,素牆薰染暖色,簾幕黑金挽軒窗,天井魔神萬窟形似開花之塔,千姿百怪邪紋環繞。

“人人說,凌霰幽似月輪,幻如涼夢,可冰聚天山,填海造陸,實是傳說之中的仙人。”亓臨安起身,眼中毫不掩飾驚豔之色,穿梭在透窗而過的柔和光線中,其百瀾衣一時隨著光影明滅迷離,仿然萬事萬物之影,都可成為他的裾擺。

“今日一見,果然君如懸月照我心,溶溶春庭盼多情。”隨著亓臨安走近,他腳底魔影突然如觸鬚兜卷狂舒,伸向葉知弦腳底。“如果我將碎片交給仙君,那以後就不能見到這般動人的月了……”

葉知弦微一跺腳,冷風喣刮,袖擺翻飛,一頭銀髮舞如吹紗,他腳下冰霜玲瓏鎖光,刺稜節節升起,截碎了襲來之影。

“不如仙君在魔界小住一段時日,我便將碎片無償奉上。”亓臨安被人那幽冷神秘的氣質吸引,更多的是被那攝人陰寒勾起了興趣。

因為甚少有東西能讓他感到害怕,雖然只有一絲,但陌生的情緒讓他有種難言的興奮。

“不必。”葉知弦說了到此處的第一句話,他竟將澹雪劍直接拿在手上,蔥根般的手指,流霜冰玉的劍鞘,一派瑰絕之色。“碎片拿來。”

只是這般好看的顏色,是要命的,因為劍意已經如山壓頂,如淵海之深,如降月之沉。

他僅僅是拿住了劍,就足以把尋常人嚇破膽。亓臨安已不見嬉笑之色,他知道如果自已再有冒犯,一定會魂消魄散。

這就是渡劫巔峰的劍威,生生將渡劫初期的他壓得抬不起頭來。

被這羅浮界第一人所殺,並不算丟人,只是這魔尊寶座就便宜了底下未成氣候的魔。

可以想象,他只要一死,屆時魔族必將陷入混亂,其他勢力也會趁火打劫。鬼族就更不必提了,他們本就是逢場作戲,有利則合,無利則分。

沒看見這小鬼王早就遠遠躲在一邊,眼睛雪亮的瞅著人家仙君不放了麼。

“仙君不必動怒,我也是誠心相邀,不日我魔族將舉行結歡盛宴,人魔兩族正好可趁此樂事締結盟約,修好百年。屆時仙君可同我暢飲盡歡,遊賞煙霞……”亓臨安仍是不放棄,舌燦蓮花想要打動面前這位冰冷仙君。

“此事你去找六宗掌門。”葉知弦語氣平靜,手毫不鬆懈。他向來不喜歡被瑣事纏身,他身上肩負的只有一件事——守護這片大陸的安寧。

他只管處理那些無人能夠解決的重大事務。至於其他瑣碎之事,自有宗門去處理。

葉知弦猶如一座沉穩的山嶽,默默守護著這片土地。他的存在讓大多修士感到安心,自然也是無數人敬仰和追隨的物件。

但於妖修魔修之流來說,葉知弦好比不可逾越的天河鴻溝,阻礙了他們種族的擴大與繁榮,心中恨不得其渡不過合體劫隕落,但平時還是要避其鋒芒小心行事。

但現在,亓臨安聽著人冰琅絕音,嘴角又勾出一抹笑,“仙君既然沒有興趣,那我也不再強求。只是為表友善,還請連同碎片一起收下這結歡宴才有的,花身繞春結歡繩。”

魔界結歡盛典,既是慶典也是儀式,在這個典禮上,有一環節就是群魔共舞,大家各自展示求偶之能,若兩廂情願,就會各拿著普通結歡繩的一端,結歡繩會自動將兩人纏得極緊。

兩兩結對後,便開始比賽闖關,一路上是互相保護還是互相扯後腿,都在這一場考驗中,奪得第一的那對會拿到魔尊親手送出的一縷花身繞春繩。

當然也有賽後因此分開的,魔基本上都比較爽快利索,打一架關係說散就散,不會糾纏,也不會你死我活。

再說這繞春繩,是屬於歷屆魔尊的法器,其一功效有助於雙修,當天獲得此繩的兩人往往會成為道侶,如膠似漆,從來沒有分開的,彷彿比月老紅線還靠譜。

“仙君放心,這繞春繩是剝離出來的一縷,僅有輔助雙修之能而已。此繩在我魔界有風月情不移,天遠心不變之稱。”亓臨安目光灼灼,笑容溫厚,“可以不用,就是當個好意頭留著也行,盼望仙君與以後的道侶琴瑟和鳴,恩愛不疑。”

葉知弦看著魔尊掌心那縷氣絲狀的粉色煙繩,不知怎的腦中一閃而過蘇君與目光含水望著他的那一幕。隨後他嘴唇微動,掐斷心念,寒氣凍住那縷粉煙磨成碎粉。“我只要碎片。”

魔尊快速的收回手,才不至於連同手也被斬碾破碎,他黑眸凝著不明的情緒,似終於收起了花花腸子,將碎片拿了出來。

只見碎片竟是嵌在一幅畫中的。

此畫為一男子背影,其身姿挺拔,衣帶風飛如舞,鏡片沿著衣衫線條拼擺,發出斑駁之光,所映紅塵百色,皆為此人添姿添彩。

葉知弦心中又動,只覺得畫中男子無比熟悉。

亓臨安不動聲色收回探視目光,捲起畫卷,用魔氣託舉著飄向葉知弦。“仙君難得來魔界一趟,也不拿上紀念之物,這繞春繩著實可惜了……”

葉知弦將畫卷收進空間內,冷冷的回了句。“便是拿你人頭做紀念也未嘗不可。”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搭了腔,這讓亓臨安錯愕的同時內心湧出一絲意猶未盡來。

“仙君說笑了,有我在此,便可保證,魔界一般只進不出,膽敢從這裡踏出去的魔,就自動放逐再也不能回頭。屆時他如何作死都是他自找的。如何?”亓臨安及時拿出態度,畢竟他也不是真的要找死。

“比起我們,仙君難道不覺得妖族更容易生事?”然後他還不忘上眼藥。

葉知弦卻是再也不理他,一個轉身就消失了。空氣中似乎只殘留著那幽冷寒氣所凝成的影暈。

亓臨安悵然若失的看著那抹影子,抓住一縷冷氣放鼻尖陶醉般的嗅了下,閉目回味著人之前的一舉一動。“怎麼,只有人界水土才能養出此等絕色?”

真想把他那遮著眼眸的長長錦帶給扯下來,綁在那雙明淨玉腕上。

“我也許久未去人界看看了。”亓臨安重新坐回寶座,一旁侍立的鬼王池晌立刻邁腿跨坐向後倒,腰軟軟倚著人,他枕在魔尊寬闊的肩膀,抬著下巴去貼人耳朵,又低聲笑道,“尊上如今見了更好的顏色,可還能對小王有好臉色……”

“美人折姿軟煙羅,再好的玉,若沒有人的打磨,又怎麼能露出種水。再美的人若不能抱在懷中,又怎知銷魂滋味?”亓臨安大手掐住身上人的腰,拇指壓摁腰窩處直摁得人腰如挺弓。

“尊……上……”

聽著懷裡那一聲比一聲誘人的驚喘,亓臨安眸光轉冷,情話不斷語氣溫柔,手卻漸漸動作粗暴。

煙縷散成霧,添了一室曖昧,風捲簾起,又掩了一室春色。

葉知弦又飛躍空宣城,朝著來時的那道空間裂縫疾馳而去。

眨眼間,他便已抵達裂縫前,一踏進妖界,火焰翻騰迎面撲來,空氣熱浪粘稠如油,每一道火焰都有自已的行動軌跡,這是咫尺地獄無間火大陣。

在這個陣法裡,一般無論怎麼走,都彷彿身處無間火獄,生路近在咫尺之間,僅僅一步之遙,可走幾萬步也走不過去。

葉知弦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而墜日梵火也彷彿知道他的強大,自動旁退讓出一條道路。

於是,抽空去看了趟宮殿選址的鏡悲雲剛回來,就發現又擴大的裂縫和被破壞的陣法,氣的咧嗓大罵,好比杜鵑啼血,鳳凰悲鳴,“天殺的葉知弦,你就不能抹平了裂縫再走嗎?”

月沙馳日內,蘇君與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焦躁,他三番五次的看向洞頂投下來的那縷光,沒有忍住輕輕喊道,“師尊,魔界到了嗎?”

凌霰似是沒有打算將他們放出來的意思,就不必說張張眼界,瞧瞧魔尊了。

白微玉彷彿有所預感,一直關注著蘇君與動靜,此刻突然對著鳳玄枳說道:“鳳玄枳,你快將逐光綾召出來纏住咱們三人,最好纏緊點……”

蘇君與和鳳玄枳紛紛轉頭看他,滿臉疑惑。

白微玉嘴唇幾經翕動,終於還是說明白了,“待會兒我們會被送出洞府,為了防止三人分散,只能先這樣……”

“你的意思是說,師尊可能出事了?”蘇君與神色一變,眼看著白微玉也臉色發白,自吞嚥著腥血,卻又執著張口,“我只想你答應我一件事,那就是不要用靈骨……”

說完,他再也壓不住那口血,狠狠地噴出一道血霧。

“微玉,你不要再說了!”蘇君與不由著急,剛想著走過去,就被延展而來的逐光綾捲住腰,後順著逐光綾的力道旋轉著撞進鳳玄枳懷裡,抬頭正迎上他那張清絕又無邊豔麗的臉。

呼吸交錯間蘇君與頭皮一麻錯開眼神,又一湧火氣索性瞪著他推搡嚷嚷起來,“用得著這麼緊麼?微玉受傷了你不先卷他卷我做什麼?”

但鳳玄枳只微微勾著嘴唇,一手抱住他腰成功讓他閉上了嘴,看著人睜大的眼眸,清澈的瞳孔中映滿他的倒影,他心情更加愉悅。

另手一指,逐光綾也把白微玉捲了過來,只是沒有貼這麼近。

蘇君與心中一團亂麻,他越回想越覺得奇怪,鳳玄枳似乎已經許久未用清潔術了,現在還主動敞開懷抱?

這不對勁?他的心上人不是金木土三靈根嗎,他這麼抱著他幹什麼?

也不對,抱一下也未必是喜歡,是他自已想歪了吧,他又開始反思他什麼時候這般心思不純。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是師尊怎麼會出事,難道是那魔尊不顧一切寧願兩族鬥得你死我活所以在跟師尊決戰嗎?

正亂糟糟的想著,洞府內突然一陣地動山搖,本來安靜柔軟的白沙,突然暴虐飛揚。

三人也隨著飛沙旋轉不可自控,沒有任何反抗之能,更可怕的是,逐光綾在撕扯中竟然斷裂了,蘇君與無法睜眼無法開口,能感覺到面板似在被飛沙貫穿,腰間的胳膊箍得極緊,除此之外,好像空間內所有氣被抽離。

洞頂陽光熄滅,窒息與黑暗吞沒了他們三人。

蘇君與睜開眼時,只覺得眼前一陣黑白交替,嘴裡滿是沙子,身上有密如針扎的劇痛。

如果不是最終師尊護著,將他們三人送出了洞府,恐怕就要被絞成肉餡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此界最厲害的一個人顧不上他的徒弟。

蘇君與艱難起身,顧不上觀察周圍環境,打坐運轉靈力療傷。

兩個時辰後,他方能步履如常,也才有功夫查探他被傳送到了哪兒。此處應是妖界某處森林,到處是參天大樹,毒花毒草,所以此處並無妖物靠近,僅有些許毒蟲。

因為他懷有甲乙二木,所以倒也算安全,尋常邪物毒物更不會想要靠近他。

也不知鳳玄枳他們到了哪兒,一個經脈沒有修復,一個吐血狀態不佳,而師尊又在何處,受傷嚴不嚴重……

“唉……”蘇君與嘆口氣,整個人有些焦慮難安。他發現放著傳訊符的芥子袋已經漏洞百出,裡面的東西也拿不出來了。

眼下不宜駕馭挾霜,如今在妖界需要小心行事,不然可能會被妖族誤會,引來麻煩。是以他靠著乙木靈骨感應靈草來決定方向。

似蒼天有幸,他在順著感應到的迴風應紫冰露花而行進時,就感受到了無盡冷意。

迴風應紫冰露花,喜潮溼陰寒之地,常見於寒潭冰河岸邊。因妖界氣候靈氣不同,它屬於少見的冰屬性靈草,因其風吹浪擺之時,花瓣會由白轉紫,所以得名迴風應紫。

因說是風聲呼喚它展露霞紫,所以它又名羞風紫仙。

冰露則是因為它凝出的花露是晶瑩剔透的冰珠,極其適合冰靈根修士收集泡茶,有些微療養之效。

在修真界裡,存在著一群特殊的人物——他們專門負責採集晶瑩剔透的冰露,並將它們裝瓶出售給其他修士們享用。

這些冰露並非什麼稀世珍寶,由於女性修士對美容養顏有著極高的追求和關注度,因此成為了購買冰露的主力軍之一。

這種冰露之所以備受青睞,除了它那甘甜沁涼的美妙口感,更是因為流傳著一個關於它具有養顏功效的傳說。

正因如此,這看似平凡無奇的冰露成為了眾多女修們日常生活中的必備消遣之物。

此時蘇君與感受著這不同尋常的冷冽,他看到周邊樹木花草上都掛著霜,又抬頭看了看燦烈的日頭,不禁眉頭一跳。

前方人會是鳳玄枳還是……師尊?

等他加快速度腳底踏著越來越多的冰霜到達一片被應紫花包圍的寒潭時,終於看見,躺在花叢中冰封成棺的人。

微風拂過,霜打的羞風花艱難的泛出顏色,卻又後繼無力,只憋出了點粉色。

只見棺中人沉睡如謫仙,冰晶稜轉透出裡面的皚皚白色,衣襬山折蜿蜒。

“師尊!”蘇君與踩過周圍被壓倒低垂的垂稜連凍的花,撲在冰棺上,不可置信的敲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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