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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邪村隨觸亂事,冥火常避水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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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神門淋墨颯颯,印堂殘霄清清。

下丹中性外露,上丹寢色湧出。

孽群分居暗算,冥火不沾水關。

五懼各著其淨,六常各保其狂。

執念因果分戶,斬盡反天迷茫。

書接上回,胡大師在安居城住了九日,第十日欲向東行。臨行前,姚家二兄還囑咐胡大師多加小心,胡老師告謝後,便向東而去,行時晴光萬丈,那胡大師向東行了三里路,便進了一片林。只見那烏團層疊,東一片烏黑,西一片墨水。陰風呼陣陣,破樹密叢叢。八方外開闢城隍,四方內聚攏群精。毒龍滿林跑,苦蟲滿面猙。胡大師進了林,雖說那毒龍苦蟲甚多,可未傷大師分毫。胡大師道:“怪哉,這好端端的晴日,進了此林後卻是東一片烏雲,西一團烏雲,還有這煞怪也甚多,雖說與那雞犬無異,只是吼聲大了些。”

於是向前行,行數十步,豁然廣闊。出林後,碧空月牙當照,坤只見那破屋爛房如圖陣,枯木爛草擺十型。孽井點墨,罪草點星。左一片潰敗,右一片暗陰。胡大師驚道:“這地如此破敗。” 又望了望天說道:“怪哉,怪哉,我才幾步,臨行時還是晴空萬丈,進此地確是明月當空。”

那胡大師踏入村,只見遠處有一老漢在啃人。只見那老漢蓬頭散發,頂如雪,面如衰神,須漸黃,身穿破衣,形如竹,情如狼。胡大師剛要上前,只見那遠處跑來一人拿了把刀,一刀砍了那老漢的頭,胡大師驚了驚。只見那人,身高八尺,面如鍋灰,容賽衛階,身穿鶴雲巧花袍,腰束一條翠帶,足蹬繡花靴,雖說是個黑漢,可容顏極佳。胡大師喊道:“好漢是何人?” 那漢子道:“我乃詹公子,詹昩是也。” 胡大師向前行了幾步,只見那老漢啃食的卻是個老婦人,胡大師問道:“這老人怕是得了瘋病?為何在此食人?” 那詹公子道:“先生莫多言,這老頭早已瘋瘋癲癲,不必管他。” 胡大師靜思三分,那公子道:“先生,要不去我房內休息?怕是先生受了驚。” 胡大師想了想,便跟著公子一同行,倆人進了房,只見那房中有幾人嬉笑,卻是三個豐滿女子耍笑,那公子道:“你們幾個無理,沒看到有人來乎?還不去做些飯食。” 那公子說完此話後,又抽了自已三掌,胡大師驚道:“公子,這是何苦?” 那公子道:“因我深愛她等,故才如此。” 胡大師只是笑了笑。倆人便坐了下,那胡大師問道:“公子,此地為何如此怪哉?前方還是晴空萬丈,怎到這裡卻是明月當空?” 那公子道:“天術無測,這天想怎麼變就怎麼變,我等也不知,這幾日都是明月當空,未見晴日。” 胡大師又想了想。

此時,那三個女子端了菜,分別是油丸、餃餌與肉包,又上了幾壺果酒,胡大師升了戒心,又因腹中飢渴,只得就此。那公子道:“三位也過來吃些。” 那胡大師誇道:“公子,你還真會心疼婆子。” 那三位女子便坐了下,幾人吃了飯,胡大師謝道:“多謝公子款待。” 那公子道:“不必謝我,要謝便謝三位夫人。” 胡大師又謝道:“多謝三位夫人。” 大夫人道:“哎呦~大人您別客氣。” 二夫人道:“好~” 三夫人道:“哈哈哈。” 那二夫人又道:“大人,您是個女兒身,真是秀氣~” 那公子道:“先生,要不今晚在我家住下?” 胡大師問道:“何為晚?” 那公子便道:“此地明月當空,無晴日之說,我等只得困了睡,睡了醒。” 胡大師道:“也罷。” 於是幾人便睡了,這房中只有一處內房,胡大師道:“公子,我睡何處?” 那公子道:“我等一起就寢,如何?” 胡大師道:“不可,不可,公子。” 那公子道:“此房一處床,不沾三方涼。” 胡大師使了個心眼兒,心想道:“一處床,三方涼?莫非是奪我姿,與其作妓,臨行前那二兄還囑咐我多加小心,我且來他個將計就計,就如此。” 又看了看雙手的環,卻未變色,於是便睡了下。

胡大師只得右躺,不曾動半分,只見那詹公子左摟著大夫人,三夫人又抱著公子,幾人纏纏綿綿,唯獨只有那二夫人不見蹤影,胡大師只得假寐,不曾入睡。過了一個時辰,只見那公子一行人睡了,胡大師心想道:“唉~我要不趁此而行?” 說著便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拿刀槍,挎行囊,便要離開,出了門,便聽有一人從西而來,胡大師躲入暗角,看到是那二夫人砍柴而來,這二夫人也是神力,一下背了三丈高的柴,胡大師小聲驚道:“此女好生神力,與那豪吟大王有一拼。” 那女子把那柴放到房側,又從柴堆中掏出一把刀,便向屋內衝去,不出一剎那,那二夫人便向外扔出三枚頭,可謂是乾淨利落,半聲未響。隨後那二夫人道:“苦啊,本應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可這大王無道,將此改為了不耕之地,我也沒法活下去了。讓天神收了我!我好有個安息處。” 說著便用刀自刎。

那胡大師嚇道:“如此怪哉。” 此時那胡大師看了雙環,那環變了色。此時有一人喊道,胡大師轉了頭,便看到兩隻妖怪從西而來。一隻妖,身高九尺,全身翠綠,面如催命官,容如閻羅王,手持朴刀,自稱無根草。而另一隻,身高五尺,頭頂殘英,體如裙叉,一身紫氣沉沉,手持朴刀,自稱未種花。胡大師問道:“你等是何人?” 那倆妖道:“我等是取你命的小官,拿你的人頭稱牌。” 說著便打了起來,胡大師好身法,一回合刺死了無根草,又與那未種花大戰四十餘合不分勝負,胡大師賣了個破綻,那妖入了破綻,胡大師立起槍,繞其杆,繞其後,拔起刀,便腰斬了那未種花,只見那倆妖化為沙粉。胡大師道:“平日殺將多少合,都不曾有這般累。” 說著,便躺在地上,累的個再起不能。

此時有兩人向胡大師行來,那倆人問道:“大人,何苦在此休息?” 那倆人便把胡大師扶了起身,那二位是一雌一雄,又如兄妹,又如夫妻。那夫人高六尺,面如沉碧,潔嫩無瑕,濃桃豔李,顏賽西施,身穿黃花袍,腰繫群花裙,腳穿繡花靴,自稱李黃花。那官人卻高七尺,面如黑炭,身穿布衣格衫,赤足而行,自稱李衡。那胡大師道:“我剛與那妖鬥戰數回合,不知怎的手腳痠麻,有些乏力。” 那李黃花道:“大人不如去我家中歇息。” 李衡道:“夫人說的是,大人去我家歇息吧。” 胡大師道:“也罷,也罷。” 於是倆人左一個扶,右一個攙,走了十步便行至家中。

那兩人將胡大師扶至左內房,而那兩人便去右內房歇息。胡大師昏昏沉沉念道:“何!何!何!” 那兩人在房內搓陽揉陰,聽其響動,那李衡道:“小妹,那人在叫喊。” 李黃花道:“莫管,哥哥,你我還是快快活活。” 李衡便又回了床,那胡大師叫了幾聲便睡下了。過了兩時辰,那李黃花道:“行了,哥哥。” 李衡問道:“妹,為何不做哩?” 那李黃花道:“哥哥,時機已到,你我一同將那人殺掉,撕了皮,給大哥送過去做保顏丹。” 李衡道:“是也,是也。” 是倆人出了內房,向胡大師而來,胡大師起了身,只聽到門外有動靜,那胡大師道:“以戒心為存,那倆人不是什麼善茬,小心為妙。” 於是胡大師拿起避雲刀躲至門後。

倆人持刀進,失見大師來。衡哥直髮怒,黃花急罵郎。只見秀郎藏其後,一刀砍了衡大哥。花小妹悲聲連連,並與大師刀對刀,那小妹招架不住,說道:“房內甚小,不如出去比試刀法。” 胡大師道:“去!去!” 於是倆人便出門打鬥,打了三十六回合不分勝負,大師怒問道:“你倆為何加害於我?” 那小妹道:“因你容秀的甚好,我等才要剖了你的皮,做保顏丹也。” 於是倆人又打了七十二回合,那小妹軟了氣,便道:“你這廝,有些本領,但也敵不過我。” 大師道:“莫多言,看刀!” 那小妹因力竭而丟了刀,大師一刀斷了黃花腰。胡大師道:“此地不宜久留,先走為妙。” 於是回了房,拾了行囊,便往東而行。

行了十餘步,便見一人也向東行。那人身高九尺,生的俊俏,雙眉輕柔,容賽潔玉,面病潘安,身穿一體春花袍,腰繫一條黃巾帶,足穿祥雲靴,行步如勾狼,身姿輕雅少三功,手提一黃花糕。那人向胡大師而來,胡大師驚了神,心想道:“此地古怪,莫信那他人言,不過可探其情,若住其宿,先觀其行,再斷也不遲。” 那人問道:“大人,你也向東去?” 胡大師道:“是也,我正要往東。” 那人道:“同路客,大人,我家就居於前。我乃潘騰,在此地住,家中只有我一人也。” 又問道:“大人您喚何名?” 胡大師道:“我乃王業。” 那人問道:“王大人,不如去我家歇下?” 胡大師道:“行,行啊。” 倆人便一同向東行,行至河前,停至屋旁,那人道:“此乃我居所,大人請進。” 胡大師問道:“這河是甚河?” 那人道:“此乃賀賽河,大人咱進去講。” 於是倆人便進了房內。

倆人進了屋內,潘騰便拿了些黃花糕,那人道:“大人,吃些糕來。” 胡大師謝道:“多謝,多謝。” 於是便拿了兩塊糕吃將來。潘騰道:“大人,您是哪方人士?” 胡大師思索道:“我乃西山人士。” 潘騰道:“妙!我乃也是西山人士。” 胡大師問道:“先生,西山何村?” 潘騰答:“白虎村。” 胡大師笑道:“甚妙,先生好出身,此乃西山精地。” 兩人說說笑笑,一聊便聊了半個時辰。

潘騰拿起一個玉瓶道:“大人,您在此歇息,小的去外謀些丹丸來。” 胡大師問道:“何丹丸?” 那人道:“保顏丹。” 說著便出了門,胡大師心裡道:“此人必有詐,甚保顏丹,想來也不是甚好物,我先跟去,探其明。” 於是胡大師出了門,跟其後,這大師無破綻,那人未察,行至百步,看那潘騰走到一處河旁,那人向河丟了錢,把那玉瓶放其邊,便跪了下,口中喃道:“養其牢戶,求其照露。放人俎,爛肉其作貢。無人不叩,無人不拜。四方皆無聖,八方無密方。只尋鯰王汁來,顏,顏,急求復我容來!” 此時,那河中翻來覆去,沸騰來,只見那河中大魚小魚皆躍河,不出一會便靜下來。

此時有一魚精提著刀便上了岸,那妖道:“潘兒,你話我王已知曉,快起快起。” 潘騰起了身,拿起玉瓶道:“自古冥火不避水,可這冥火也懼了水。” 又道:“你跟那大王說,賜我一些丹丸,那料已選好,便在我家中,是那西山人士,你與弄拿刀,趁其不備,將其殺之,剝其皮,再把那人皮交給大王,豈不美哉?” 那妖道:“妙!妙!” 此時,那胡大師道:“你這廝!果真不是甚好物!” 那潘騰心驚道:“你怎跟來?” 那妖道:“莫多言,看刀!” 便與胡大師打了起來,打至五回合便被大師刺殺,那潘騰見此跪求道:“大人與我無關,都是魚精所逼!” 胡大師道:“莫言。” 一槍刺死了潘騰,那胡大師又回了其家中。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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