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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直道相顧兩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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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氣氛詭異,方希蕊站在視窗的位置,一動不動的看著趴在床上的劉楠,雖然沒有運動過,但是一直控制不住自己喘著粗氣,眼角也是淚花滿滿,衣袖下面雙手緊握著拳頭,骨節分明,青筋暴露。

趙媛嘆著氣看著方希蕊,然後再看看繼續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哭不停的劉楠,心裡一陣煩躁。劉楠對方希蕊有敵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每一次方希蕊都是和聲悅色的不去直面,不想把大家的臉給拉了下來,但是劉楠總是不知進退,在自己和秦凡面前嚼的舌根從來沒有停止過。

趙媛並不想安慰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劉楠,心裡想到的是她有點咎由自取。但是看著遭受侮辱之後,一臉倔強的方希蕊,心裡卻又不知道怎麼去開導她,能做的只能是看著兩個人不要再起衝突了。

秦凡這兩天都和史雲在忙著入黨轉正的事情,所以和方希蕊她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回來也是匆匆呆一下就又去見史雲了。今天好不容易的塵埃落定,疲憊的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情就看見宿舍的幾個人劍拔弩張的樣子。看見劉楠在床上哭,看著方希蕊在地上站著一臉的悲憤,開口問道:“劉大公主,你哭什麼呢?”然後坐在床上,依著床杆打量著床上的劉楠。

劉楠聽見秦凡的聲音,坐起身來,眼裡的淚珠早就不見,但是眼睛確實是紅彤彤的,一看哭的也不輕,囁嚅了半天說:“我和王瑞分手了。”

“多大點事兒啊,但是方希蕊這是怎麼回事?”秦凡繼續追問。劉楠看了一眼方希蕊,想要說什麼,但是看見方希蕊的樣子又軟了下來,不再言語什麼。

方希蕊一直噙著的淚水滾落下來,看著劉楠,傷心的說到:“你說過我什麼,我一直都假裝不介意。你和王瑞之間出了什麼事情,你拿我當出氣筒,拿我當調解員,我都沒有說過什麼。但是我想問一句,為什麼每一次我交了什麼新的朋友,你都會不出所料的在我背後說有的沒的的一堆話,我問你,你搬弄是非的本事是從哪裡學的?以前看過一句話‘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我真的忍不住想要說一句,和你好配。”

劉楠聽著方希蕊的話,陰陽怪氣的說著:“還真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敢說你沒有和王瑞一起出去玩過?你敢說你就沒有在王瑞面前說過我一句不好?哼”一個大大的白眼投射在方希蕊的臉上。方希蕊伸手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用食指指著劉楠,一字一頓的說:“我生平最恨人家無的放矢,最討厭一個女子長舌之婦,今天你不給我說個清楚,我也不介意做一次壞到徹底的人。你最好說清楚我到底說過你什麼,有理有據,時間地點,現在,馬上。”方希蕊的因為情緒太激動,說話的聲音不斷的拔高。趙媛伸手把方希蕊拉坐在床上,忙著安慰,劉楠則自知理虧,卻硬著脾氣不說其他。

方希蕊被趙媛拉著坐倒在床上,心裡委屈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死死的盯著對面不可一世,信口開河的劉楠,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凡看著這個架勢,站起來說:“劉楠,誰都不想落井下石,今天話也就說清楚好了。你和王瑞的事情我們都不想說的太多了,你自己想想吧。”

三個人出現在學校裡面的小小甜品店,方希蕊面前放著一個大大的冰激凌盒子,秦凡和趙媛坐在她的對面,咬著吸管看著方希蕊狼吞虎嚥。方希蕊很少會生氣,但是隻要有人拿好吃的來哄她,她就一定會欣然接受。趙媛看著方希蕊,說到:“你不要往心裡去,王瑞會和劉楠分開,我們都知道是為什麼,你就不要想不開了。”

“誒,我和你說,我現在發現了,冰激凌越貴牛奶越多,吃起來就約膩。但是越便宜,就越有果肉的味道,就越清爽。你們說,這是不是一個偉大的發現啊。”方希蕊答非所問的說到。然後攪動著盒子裡面已經所剩無幾的冰激凌殘渣,一臉的輕鬆愜意。

“王瑞到底怎麼回事啊,你知道不知道。”趙媛問道。

方希蕊把手機掏出來,說:“既然劉楠會有那麼一說,咱們就一起當面鑼對面鼓來說一說吧。我情緒已經平靜了,現在輪到我來義正辭嚴了,誰也別想走。”方希蕊這一頓脾氣發的,看來是劉楠的話太傷人,已經惹怒了方希蕊。

王瑞和劉楠一起出現在了甜品屋,兩個人的神色很有趣。王瑞一臉的不耐煩,而劉楠則是躲躲閃閃。王瑞看著劉楠的樣子,再看看方希蕊居然穩穩地坐在方希蕊的身邊,倒是把劉楠鬧了一個大花臉。

方希蕊也不看兩個人,低垂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手,說:“你們兩個的事情自己去解決,我只是要知道一個事實,不能誰顛倒黑白,我都要負責去唱白臉,今天我不能忍,來嘛,快點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好想知道我到底之怎麼作妖把你們給弄散的,洗耳恭聽。”然後微笑著抬頭看著劉楠和王瑞。氣氛詭異而凝重,王瑞和劉楠說了很多,方希蕊三人就在不遠的地方作陪,似乎時間流逝,很久之後,椅背後面傳來劉楠啜泣的聲音,接著就是王瑞轉身離開。

晚上方希蕊在學校的訓練器材上坐著等郭正,郭正姍姍來遲,看見方希蕊樣子不太對,問道:“出了什麼事情麼?一臉的不開心模樣。”然後坐在蹺蹺板的一個位置上,招呼方希蕊:“來,過對面去坐,我翹你。”

方希蕊順從的坐在對面。其實郭正很瘦,雖然大高個子,但是瘦骨嶙峋的,方希蕊也不胖,但是在郭正面前總是沒有信心去比體重。坐在對面方希蕊說:“你一定得把我翹起來,要不然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毀在你的手裡了。”然後踮著腳跨坐在上面。郭正笑嘻嘻的說:“誒,誰讓你胖的厲害的,怪我咯?”

然後故意前傾著身子,讓方希蕊壓在下面。方希蕊苦著臉反駁:“你就會欺負我,你應該騰出來一點時間去幫我治一治那些欺負我的人。”說完自知失言,忙不迭用手掩了嘴巴,故意扯開話題,說:“今天晚上倒是一點也不冷啊,還有月亮可以看,不錯不錯。”然後打著哈哈看著對面的郭正。

郭正把身子往後一傾斜,方希蕊就被高高的翹起在空中,看著方希蕊在蹺蹺板上蹬著腿要把自己翹起來的模樣,郭正嚴肅的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平日裡面我也不見你有心事的樣子,今天一反常態,說來聽聽。”

方希蕊嘆了一口氣,撓著後腦勺說:“女孩子之間的事情啦,只是被誤會的太深而已,有點不開心。具體說起來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開口,挺尷尬的。”

“對了,下一個星期我就要離開學校,先去另一個城市開始面試工作了。”郭正的話就像是驚天的霹靂,一下子把方希蕊震的說不出話來。方希蕊急著問:“去哪裡?怎麼樣,還有什麼安排,和幾個人?……”亂七八糟說了一堆,但是最後方希蕊淡淡的說到:“為什麼這個時候才告訴我,為什麼就在你即將離開的前三天才告訴我。今天已經星期五了,離下一個星期只有兩天了,只有兩天了。”

“我不是覺得安排好再說比較好麼?”郭正解釋道。

方希蕊看著郭正,認真的說:“你最初就要我說,不見得我就會成為你的阻礙,我還會很認真的幫你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沒有告訴過我你的每一個計劃,何以見得我就不會去支援你去做任何一件事情。我從來沒有麻煩過你什麼,更何況也沒有要求你去做出什麼承諾。我很想知道,一句我覺得,是不是就可以撇開一切的事情,是不是就不需要解釋,是不是就一定能得到諒解。”

“方希蕊,你聽我解釋,我……”郭正坐在那裡就要解釋,方希蕊看著郭正的樣子,掙扎著從蹺蹺板上面跳下來,站定在郭正的面前,無力的說到:“郭正啊,你什麼時候可以不那麼冷,面對我的時候可不可以想一下,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前世今生的陌生人。我有時候甚至羨慕和你一個寢室的他們三個,最起碼他們知道你想要去幹什麼,要去哪裡,不像我……”

郭正沉默著看著方希蕊,一言不發。方希蕊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腳踢開眼前的一小塊石頭,笑的很疲憊,緩緩的沉聲說道:“我人生中經歷過三次無力,第一次是看見你和劉倩一起吃飯吃的開心,第二次是我從別人的嘴裡知道你去接劉倩的火車,而第三次就是眼前的你面對我的時候,選擇沉默低頭,而不是告訴我我很重要,我的感受很重要。你一味只知道自己很重要,我很想問一句——我,方希蕊,眼前站在你面前的方希蕊,可否有那麼一絲絲的地位在你的未來的計劃裡面,或者換句話說,我是不是你可以相依很久的伴侶。”

郭正低著頭,以一貫的樣子看著方希蕊,不見悲喜,不見情緒。方希蕊咬著嘴唇恨恨的說到:“我一直覺得人們之間最可悲的事情,是兩個年級相仿的戀人在一起的時候,同齡的女孩子總會比同齡的男孩子更早的成熟。當我們已經知道什麼是需要堅守的時候,而你們卻還在猶豫徘徊的階段不肯面對。我今天遇到太多事情了,我想回去了,我好累,好累。”

郭正坐在那裡看著方希蕊腳力虛浮的往前走,忍不住想要起身去追,但是卻又默默的坐了下來,看著方希蕊遠走的背影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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