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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別愛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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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宿舍樓方向走去,方希蕊一直不疾不徐的調整著自已的腳步,生怕走的太快,又不願走的太慢。拖沓著回到宿舍樓,站在門口,深深的吐了幾口氣,揉捏了幾下自已的臉,找了一個最放鬆的表情推門進去。一推門就被宿舍的詭異氣氛給嚇得半死。趙媛拄著拖把站在地上,怒目圓睜的看著推門進來的方希蕊,秦凡也在一邊蓄勢待發的樣子,好像現在的自已是罪大惡極的壞人一樣。

方希蕊被這架勢唬了一跳,本來整理好的情緒頓時被嚇得打回原形,捂著胸口說:“你們幹嘛呢?趙媛,好久不見,和張浩自駕遊玩的怎麼樣?秦凡你也回來的這麼早啊,還以為你和史雲會呆很久呢?誒,劉楠哪裡去了,不會來啊。”然後裝作一個沒事人一樣放下隨身的小包就要去水房洗漱。

“放下。”趙媛厲聲說道。方希蕊嚇得一哆嗦,差點把水壺摔倒在地上,乾笑著回頭說:“趙媛,怎麼了,嚇了我好幾跳了,好好說話。”

“怎麼打你的電話不接?”趙媛不為所動,疾聲厲色的繼續問道。方希蕊趕緊解釋道:“我手機是靜音狀態,可能沒有聽見,也有可能是沒電了呢?讓你著急了吧,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呆在這裡麼?”然後就勢要走過去安慰趙媛。趙媛往後撤了一步,說:“方希蕊,我現在要告訴你兩件事情,第一件,你的郭正今天把我的電話打爆了,簡訊也發爆了。第二件,劉輝讓我找到你,但是我和秦凡還有張浩,走遍了許許多多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你,你是不是準備累死我們幾個人,或者是讓關心你的傷心。”

方希蕊頹然的坐在劉楠的床上,無神的打量著地面,問道:“郭正的訊息你回了沒有?”

“我說我什麼也不知道。然後告訴他你回來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他的。”趙媛乾脆利索的回答道。

“你都去哪裡找我了?”方希蕊繼續問道。

“你愛吃的那家飯店,圖書館,小吃街,能找的地方都去過了。”趙媛語氣不善,繼續不帶感情的回答道。

方希蕊緩緩的說道:“我在野貓流浪樂園待了一下午。”趙媛神色不明的問道:“你,你原來在那裡。”

方希蕊抬起頭,看著趙媛,又看了看秦凡,說:“親愛的,你們口口聲聲的說很愛我,很關心我,讓我不要做傷害愛我的人的事情。可是我現在好想問你一句,為什麼每一次你和張浩吵架到天崩地裂,選擇人間蒸發的時候,我無論什麼情況都能順利的把你找到,帶你回家,帶你吃東西。秦凡,你喝不厭的橙汁,趙媛,你喜歡的荔枝。還有劉楠時時刻刻惦念的零食,我都知道。我好想問一句,口口聲聲說著愛我的你們,知道我喜歡什麼麼?我討厭什麼麼?今天找不到我時候,你們真的有想過我會在哪裡麼?如果不是劉輝火急火燎的電話,你們會想到在外面去找我麼?你們真的很關心我麼?”

趙媛和秦凡聽完方希蕊的話愣在原地,每一次方希蕊幫忙外帶飲料零食,從來沒有買到讓自已不喜歡的東西過,哪怕一起吃飯,誰愛吃醋,誰愛吃辣,方希蕊都會記得一清二楚。宿舍裡面有什麼事情,方希蕊都一併承擔,上一次的宿舍紙版畫,還有上上一次的集體整理檔案室,還有上上上一次的集體出行的時候方希蕊一個人整理吃食行囊……

方希蕊不說話,趙媛和秦凡也不說話,方希蕊本來收攝的很好的情緒慢慢的瀕於崩潰,方希蕊軟軟的靠在床的欄杆上面,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說:“我累了,不要告訴郭正我回來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的訊息,也不想他知道我的訊息。”

趙媛看著手機上面顯示的來電資訊,接起來,緩緩的說:“她沒有回來……我不知道……就這樣……你自已想想自已做了什麼惹她不開心的事情也好,回味你們兩個之間的開心事情也好,只是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我什麼也不知道。”趙媛狠狠的結束通話了電話,抬眼看著方希蕊的表情,卻發現方希蕊一臉的平靜,根本不見神色有分毫的改變,唯一改變的地方或許就是此刻的方希蕊一臉落寞悲愴,一點不像平日裡面樂天派的她吧。

秦凡站起身來,拉了拉趙媛,把趙媛手裡的拖把奪了下來,然後輕聲問著在一邊沉默不語的方希蕊,說:“小蕊,你還好麼?”

方希蕊扯出來一個標準的微笑說:“睡吧,我沒事,剛才話重了,大家晚安,睡吧。”然後拖起來重似千斤的兩條腿往水房的方向走去。看見方希蕊走了出去,秦凡趕緊掏出手機,說:“給劉輝打電話,他一定知道小蕊出了什麼事情,要不然不會火急火燎的讓咱們去找小蕊在哪裡。”趙媛聞言趕緊打通了劉輝的電話,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囑咐劉輝不要暴露方希蕊已經回來的事情,就讓郭正那個千年混蛋多著急一會兒就好了。

劉輝在野貓流浪樂園裡面聽著趙媛的囑咐,就坐在白天方希蕊坐過的那把椅子上,聽著趙媛說方希蕊已經回去的訊息,安靜的笑了笑。追問了一句,說:“方希蕊去了哪裡啊,找了她一天。”

“她說她在野貓流浪樂園裡面待著來著,之後去了哪裡我就不知道了。”趙媛回答道。

劉輝放下電話,摸著椅子,沉默的說:“還好,我差點就找到了你了。”

郭正躺在床上,每隔半個小時撥通一次方希蕊的電話號碼,但是電話裡面一直傳來的聲音是:“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躺在床上回想著趙媛結束通話電話時候的語氣,直覺上感覺應該是自已的緣故,方希蕊從來不會不接自已的電話,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方希蕊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想不通,那就只能繼續每隔半個小時打一次電話,哪怕對面傳過來的聲音依舊是那個冰冷的女聲。

方希蕊仰面躺著,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發呆,本來應該是很累的,但是死活睡不著。腦海裡面不斷著回想著王瑞告訴自已的話:“不是啊,我沒有女朋友啊……不是啊,我沒有女朋友啊……不是啊,我沒有女朋友啊……”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不斷的敲打著方希蕊的腦袋,讓方希蕊無法平靜,翻來覆去睡不著,忍不住氣急敗壞的嘆了好幾口氣。深深的夜裡,傳來了趙媛低低的聲音:“小蕊,你有什麼事情不要憋在心裡好不好?”夜色那麼朦朧,趙媛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溫暖的被裘蓋在方希蕊的身上,悉悉索索了半天,一直假寐的秦凡也低聲的說:“小蕊,不要想那麼多了,對自已不好。”

方希蕊鼻頭髮酸,哽咽著說道:“你們忽然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誰?”秦凡開口問道。

“灰原哀。”方希蕊說完這個名字,又接著說:“她一直被人叫做小哀,我忽然發現自已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好像啊。”鹹澀的淚水就這樣沒有骨氣的流了下來,方希蕊輕輕地擦乾淨,用正常的語氣說:“或許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執念的戰鬥罷了,只是等著我攢夠了失望,才會放心大膽的放下這麼久不變的念想,才會灑脫的轉身離開,你們說對不對?”話沒說完,就被淚水打溼了臉龐,聲音哽咽的不像話。

秦凡在夜裡緩緩的說:“小哀,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你就是一直慣著他,所以他才會肆無忌憚,才會對你變本加厲。”

趙媛趕緊說:“秦凡,你千萬別這樣說,要是方希蕊就像是你說的那樣,是不是就是另外一個劉楠?不怕你們笑話,今天和張浩回來的路上,翻到咱們幾個的合照,我問張浩誰最漂亮,張浩不假思索的說:‘要是我說,你們四個姑娘裡面,美麗各有千秋,但是最可愛的還是方希蕊。’我當時還在賭氣,張浩卻很認真的告訴我:‘你們四個姑娘裡面,各有千秋的性格,其實要不是方希蕊一直在你們身邊,不知道你們會鬧成什麼樣子,但是就是因為方希蕊面對你們三個性格爆竹的傢伙不慍不火的態度,才讓你們之間其樂融融。所以我說她可愛,但是也會覺得她可哀。

’我就追問為什麼。張浩就告訴我;‘小蕊的身上肯定有一些不想告訴你們的故事,所以在你們眼裡大得不得了事情,她才會輕描淡寫的略過。但是可能是缺失了什麼,你們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她眼裡又顯得格外的嚴重,就像是你偶爾的人間蒸發,小蕊就會很認真很認真的去把你找回來。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小蕊面對你的時候足夠真心,足夠可愛。’”趙媛說完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接著說:“我今天……”

“我知道你今天回來了很累了。”方希蕊搶著回答道,然後頓了頓說:“謝謝,比珍珠還要真。”方希蕊一說完,把兩個姑娘逗得笑出了聲音,這個夜裡,也不再那麼冰冷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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