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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都回頭看向她，蚩炎來到旁邊的一具屍體前，將屍體翻了個面。
“這是啟軍軍服，他們是過去的啟軍。”
眾人震驚，孫執更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
大概是在和平的年代被自己國家的軍隊保護的太久了，竟然忘記了所謂的軍民魚水情，只有在穿越前的華夏才是個例。
蚩炎的心中滿是怒火，“他們現在已經不配叫啟軍了，是完完全全的強盜、畜生。”
從一旁提起刀，她就要向營外走去。
“站住！”孫執連忙勸阻。
蚩炎已經失去理智，一心只想殺了那些畜生。
“站住！記住你的身份！”
孫執一聲怒吼，蚩炎停住了腳步，站在那裡，緊握的手似要把刀柄捏斷。
冷靜下來，她回到孫執身前。
孫執安慰道：“你現在是我們當中唯一個清楚對方底細的，也是除我之外唯一正常點的...”
墨鱗和小哈瞪了他一眼，梅子安從始至終跟在孫執身後，表情呆滯。
“...所以，越關鍵的時候，越需要冷靜。”
“明白。”
蚩炎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為將者最忌臨陣自亂。
孫執繼續說道：“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還有高驥也要救出來，但不是現在，今晚整理營帳，休息一晚，養精蓄銳，明日一早...”
“咣噹...”
幾人紛紛看向孫執身後，梅子安已經倒在地上。
檢視過後孫執說道：“這傢伙應該是餓暈了，也不知道餓了多久。”
“明日一早，墨鱗你帶著小姑娘上雲庭觀，蚩炎帶著我們幾個去找那些啟軍敗類，有他在，報仇應該沒問題。”孫執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梅子安。
“我要跟著你。”墨鱗撒嬌道。
“不行，你去了誰保護她，她已經沒了三個哥哥，決不能再讓她有危險，聽話。”
墨鱗嘟著嘴，不情願地答應。
夜晚，幾人睡在一個帳篷中，以防萬一對方夜間再來突襲。
待其他人睡著後，孫執默默起身，想來明天必然不會輕鬆，趕緊臨時抱一下佛腳。
翻開腦海中的小乾元功，便按照其中指引練習起來。
這功法像是一根棍子，在書中提到的體內魂海中不斷攪動。
過程中，魂力不斷旋轉，好似旋渦，漸漸地將周圍零散的魂力集中、凝聚。
一番練習過後，孫執感覺體內的魂力精純了一些。
按照書中指引，當魂力精純到一定程度，便可以突破到下一魂境，前四境都需要如此，後面如何提升卻沒有提示。
孫執來到蚩炎身旁，偷偷將手伸向虛禺刀。
當握住刀柄的剎那，明顯感覺這把刀在呼應自己。
緊接著便是手腕傳來一陣劇痛，是蚩炎伸手握住了自己。
蚩炎瞪大雙眼看清楚是孫執後，連忙鬆手小聲道歉，“抱歉，沒弄疼你吧。”
孫執表情有些扭曲道：“呵呵呵，不錯嘛，警惕性很高，我很欣慰。”
【耐糙能力啟動，天魂-1。】
孫執只能自認倒黴，平白無故損失了一點天魂。
次日清晨，用過早飯，一切按孫執計劃行動，眾人在雲庭山腳分別，墨鱗在孫執的目送下帶著女孩上山。
其餘人向西而行。
路上，孫執問起關於對方的情況，蚩炎講述了她當初隨軍鎮守青羊關的事。
青羊關是啟國北方重要關隘，負責抵禦北境異族，就在雲庭山西邊不遠。
常年駐守著五千餘人的部隊，由鎮邊將軍郭應統領，當時的蚩炎則為郭應麾下校尉。
啟國滅國後，訊息傳到北方，蚩炎便在父親的授意下離開了青羊關，帶著虛禺刀尋找新啟王。
後來聽說，郭應曾帶著青羊關守軍南下對抗過乾軍，結果不清楚。
半年前，蚩炎曾回過青羊關，除了幾名守關的老兵外，未見郭應，詢問老兵，只說郭將軍幾年前帶兵離開後並未回來過。
小哈就是在那時候在青羊關附近被救的。
此次向西，蚩炎準備先去青羊關一探究竟，根據距離和軌跡判斷，她懷疑有殘餘啟軍佔據了那裡，在周圍燒殺搶掠。
問起郭應為人時，蚩炎只回復了四個字，忠肝義膽。
關於郭應的過往，蚩炎也簡單的描述了一下，將門之後，年少成名，曾跟隨過蚩炎的父親，善守，後被舉薦為鎮邊將軍，鎮守北境要塞。
三次以少勝多的戰鬥，大滅異族士氣，從此北境安定八年，軍整民安。
異族中更有兒歌形容，青羊關，高又大，紅草地，不放羊。郭應在，不入關，城下魂，難回鄉。
想來郭應帶兵南下，凶多吉少，那此時出現在這裡的破落啟軍極有可能是戰敗後逃到此處的。
如此良將要是死了，孫執只覺得可惜。
不到半日，四人來到了青羊關附近，在蚩炎的引路下，來到關旁的一座山上，俯瞰關內。
一看之下，不寒而慄。
青羊關南側大門敞開，門前凌亂地堆放著人和動物的屍體，幾名守城老兵被掛在城門，有的沒有了腿，有的沒有了腦袋，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
鮮血浸染著城牆，像是塗了一層血紅的漆。
大門無人看守，關內倒像是有人在走動，篝火零星。
幾人下山來到關門外，血腥之氣讓人反胃，小哈和梅子安最為難受，一個是因為鼻子太靈敏，另一個則是早上吃的有點多，想吐。
靠近城牆，隱約聽見裡面有吵鬧聲。
看來跟之前所想的差不多，不過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門前的這些屍體，除了平民、動物的外，竟然還有一些是穿著啟軍軍服的！
不過這些軍服正好可以做為掩護。
孫執等人從屍體上扒下軍服，穿在身上，小心翼翼地從城門邊潛入城郭。
然而他們多慮了，從進入之後，幾乎沒人在意他們。
城內的啟軍大概分為兩種，一種有點正常的，一種不正常的。
正常的啟軍看上去面容憔悴，有的癱坐在篝火旁，有些在從一旁的屍體上割肉，準備烤來吃。
只有不多數的能夠站起來，也都是些迷離渙散的。
不正常的，則如同行屍走肉，一個個眼神空擋，有的在撕咬，有的在砸牆，千奇百態，總之就是不像正常人了。
幾人躡手躡腳前行。
突然，不遠處的一名正在徒手砸牆士兵的身體開始變得腫脹，頃刻間變成了一個球。
“嘭！”的一聲，炸裂開來，血肉橫飛，嚇了孫執等人一跳。
炸裂聲音巨大，周圍的啟兵好似習以為常，頂多是瞥上一眼，再無其他動作，就算是看到了孫執等人，也毫無反應。
“他們怎麼了？在演釜山行麼？”孫執小聲嘀咕。
蚩炎也很詫異，卻不知道原因。
與城郭相連的內城大門也開著，透過城門看去，截然不同。
遠處大概六七十名啟軍，除了穿著破爛些，其他的正常多了，有的在生火造飯，有的在打磨兵器。
但看上去脾氣都不大好，怒氣沖天，感覺他們之間都不能對視，否則就要打起來。
中軍大帳就在內城中央，大帳前有幾個鐵籠子，裡面關著的都是還活著的人，看穿著應該是方圓百里的平民。
就在這時候，大帳門簾突然掀開，從內走出一名穿著紫黑色鎧甲，面露兇相的男人，他手中握著一根鐵鏈。
用力一拽，鐵鏈譁楞楞作響，緊接著鐵鏈的另一端從大帳中爬了出來。
正是被當成狗，吐著舌頭，脖子上拴著鐵鏈，表情愉悅的高驥。
而眼前的人，更讓蚩炎有些恍惚。
是那個她認為最不可能的人。
郭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