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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含笑也不在意，四人進了寢屋，又在書案上溫習了會兒書，就熄燈就寢了。
第二日，考的依次是算學，書法，文才三科，答起題目來猶如信手拈來，楚含笑基本半個多時辰就做完了，她出考場的時間很早。
楚含笑沒有立即走，而是留在考場外面，等著郭小玉等人出來。
謝鞠塵交卷一向很早，且這兩天，他似乎格外忙碌，每次考完就見不到人影。
身後腳步聲漸起，楚含笑以為是郭小玉她們，回頭看去，卻是祈崢。
她臉上的笑容不自覺淡了下來。
“你今天交卷很快。”祈崢也注意到了她的臉上的變化，不動聲色地打著招呼。
“嗯。”楚含笑淡淡回應，“這些都是我擅長的，自然沒有必要慢慢磨蹭。”
祈崢聞言，微偏著頭打量她，淺色髮帶從肩膀上垂下，落在少年黑亮柔順的髮梢，顯得俏皮而颯爽。
“也是。”他笑了，忽然問道：“含笑，你為何，如此不待見我？”
楚含笑沒料到他會如此直接明瞭問這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溼漉漉的眼睛裡無辜盡顯。
“你上次說的話，只說讓我不要對你心存感激，可沒有說我們不能再做朋友。”
“為何，卻是避我如蛇蠍，連見都不願見我。”
楚含笑啞聲，她上回是不明白自己夢魘中所見到底是前世真實發生的事情，還是隻是一場夢境，因而特意回學院驗證一番。
當時遇到祈崢，心情複雜難辨，只是出於本能不想跟他們再有任何瓜葛，因而說了那番話。
可，
現在……
“沒什麼。”楚含笑偏過頭去，聲音冷漠而疏離，“我們本不是同路人，為免將來如何牽扯不清，不如當下不曾相識。”
祈崢臉上的笑一寸寸淡下來，他看著她眼中的果決與篤定，不解道：“為何，你如此確信我們以後，不是一道的呢？”
“再說，你之前說過的話，你又當作什麼？”
楚含笑低下頭，心中怒罵之前的自己被豬油糊了眼。
“含笑！”就在楚含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郭小玉的叫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祈公子也在啊。”郭小玉打著招呼。
“嗯。”祈崢淡聲道：“郭小姐，林小姐。”
……
明天就要去打桃花，楚含笑在書院也無事，還有些想楚含昕那個小笨蛋，索性直接回了家。
順便整理整理爹爹給她的資料，待到明天一早從府裡坐馬車回書院後山。
“姐姐！”果然，楚含笑一下馬車，楚含昕就朝她撲了過來。
好在早做好了準備，楚含笑穩穩接住他，將胖嘟嘟的楚含昕抱起，“十多天不見，你怎麼又胖了一圈。”
楚含昕摟住她的脖子，將頭埋在她頸窩，撒嬌道：“昕兒不胖。”
楚含笑哈哈笑起來，揉揉他頭上的小揪揪，“孃親呢？”
“孃親睡著了，昕兒不睡，等姐姐回來。”楚含昕奶唧唧的說道。
楚含笑聽到他的話，心裡一暖，“昕兒真乖。”隨即看向旁邊的黃嬤嬤，“嬤嬤，孃親是身體不舒服嗎？”
黃管家笑著回道：“夫人沒事，就是近來有些睏倦，這個時候，都要休息一會兒的。”
聽到她管家這樣說，楚含笑放下心來，“那等孃親醒了，我再去看望她。”
一面轉頭對楚含昕道：“走吧，去我院子裡，給你帶了叫花雞。”
“叫花雞！”楚含昕眼睛都亮了，“我要吃我要吃。”
“小饞貓。”
兩人回到綠蕪院，楚含笑給他掰了只烤得金黃誘人的肥雞腿，“吃慢點，別把油弄到衣服上去。”
“嗯嗯。”楚含昕眼巴巴看著手上的雞腿，一口咬下去，弄得滿嘴滿手的油。
兩人吃不完一份，便叫書月也來一起吃。
“嗚嗚，真好吃。”書月咬下一口，含糊不清道：“小姐，這叫花雞真是人間一大美味。”
楚含笑笑著搖頭，“一隻雞就讓你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楚家是什麼吝嗇人家，不捨得讓你們吃飽呢。”
書月唔唔反駁：“才不是呢。”
三人吃完，書月把叫花雞端了出去，楚含笑掏出手帕，給楚含昕擦嘴和小手。
“明天姐姐要去打桃花，你要去嗎？”楚含笑想著，這小傢伙悶在家裡好些天，他早就想出去玩了，卻乖乖的沒有吵孃親。
“要去的，要去的。”楚含昕忙不迭點頭，才後知後覺問道：“打桃花是什麼呀？”
“就是樹上桃花開的太多了。如果不把一些開的不那麼好的給打掉的話，今年結的果子太多，果子會比往年小上許多，口感也不會太好。”
“那把花打掉的話，果子還會結嗎？”
“當然會，也不是全部打完，一枝上總要留一些的。”楚含笑摸摸他的頭，“明天你去就知道了。”
“哇！”含昕手舞足蹈起來，昕兒明兒也要去打桃花！”
第二天，天光明媚，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楚含昕一早就爬起來，衣服也顧不得穿，就往綠蕪院跑來，奶孃拿著衣服在後面追著。
“小公子，跑慢些，先把衣服穿上啊。”
楚含笑還在床上躺著，就聽見院門口吵吵攘攘的，她揉揉眼睛，就聽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傳來。
與之一同響起的，還有楚含昕迫不及待楚含昕的叫喊聲：“姐姐，姐姐！”
楚含笑望向被他費力推開的門扉，一個小腦袋從門縫外伸進來，頭髮也未扎，頭頂豎起一撮小呆毛，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
“噗嗤。”
楚含昕聽到她的笑聲，小手推開門，吃力的跨過門檻就要往裡鑽，剛好被奶孃給逮住。
“小公子。”奶孃無奈道：“小姐還沒有起床，奴婢先把小公子帶下去，穿好衣服又過來。”
楚含笑淺淺“嗯”了一聲，“去吧。”
楚含笑兀自笑了會兒，書月打了水進來，伺候楚含笑梳洗好後，才笑道：“小姐要是還不好，小公子都快等不及要衝進來了。”
“那小笨蛋，一聽到玩就跟頭撒歡的野馬似的。”
楚含昕抗議無效，被奶孃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