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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一節:袁軍備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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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沃大帝國的權力樞紐、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整個國家的核心城市:帝都!

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它奔來,旌旗招展、塵土飛揚……

套著皮甲的快馬、鑲釘著薄鐵的轀車、剽悍壯碩的人群、皮麻縫製的衣服、尖牙獸尾的掛飾……無一不凸顯著雪沃的西北風情!那由無盡的戈壁、荒漠所組成的,千里流放地~

帶有由純黑獸尾縫製而成的碩大“袁”字的獸皮大旗。在通往帝都的馳道上迎風飛舞!整個隊伍震耳欲聾的車馬之聲,碾壓得大地都在不斷的顫抖。聲勢浩大的向著帝都“襲來”!

袁氏一族先行的快馬,此時已經來到了城牆腳下,高舉著寬大的獸旗,不停徘徊在城門前,用雄渾的嗓音,十分急躁的催促著守衛開啟城門。

“快開城門~我袁氏奉旨入都,接令換防!速速開啟城門!開啟城門!……”雄渾的叫喊聲連連催促。厚重又巨大的城門緩緩開啟,高舉獸旗的快馬看準了時機,催馬飛入!甩起大旗提聲高喊:“袁氏入都!奉旨換防!袁氏入都!奉旨換防~”縱馬狂奔,衝入城中~飛馳著,向著城中的守備軍大營,疾速趕去~

隨著大門的緩緩開啟,整個袁氏的隊伍已然來到了門前,隊伍最前頭的幾名家族兵丁跟著守門的軍士簡單的進行了交接,換了崗、跟著相關兵將又換了兵符、兵印;整個隊伍才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城內~

長長的隊伍中,幾個領隊的族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並馬而行,緩緩的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那麻衣胡服、皮革札甲、貂肩獸尾的北境穿著,配上虯髯散發、寬碩健壯的武人身姿,使得彪悍驍勇之風盡顯無遺~

為首的幾人並排的說笑著,傲慢與欣喜全然彰顯在了臉上……幾人之中一個年至不惑、身穿皮胄鐵鎧,腰掛玉符,指戴金戒的人催馬走在身旁幾人的正中間,碩大的金戒上,明晃晃的,閃爍著一個袁字!那人劍眉怒眼、面色陰暗,眼神中充滿了冰冷,一臉陰笑的聽著身旁的兄弟們,在那神氣十足的插科打諢著~

“大哥,這就是帝都啊~真氣派啊!那咱們兄弟這次回來,可算是有權有勢的人了吧?”“二哥~你這回可說錯了,咱們這啊,不叫有權有勢~那叫大權在握~”兩名年輕人一左一右的,陪在那戴金戒的人身邊。策馬並行的同時,面對面的調侃著~

“那可不,沒準從今以後啊,咱們兄弟也能權傾朝野呢~”他們二人剛說著,三人的身後,一個年齡更小的年輕人,便催馬跟了上來,口無遮攔的接了這麼一嘴。二人聽他這麼說,不由的哈哈大笑,頗有興致的看了他一眼,那個帶著金戒的男人邊笑邊搖了搖頭,抬手點指著,低聲囑咐道“不可胡說,這是帝都,不是邊境,做事,要機謹~”

聽到了老大的告誡,幾兄弟,連連點頭,趕忙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了安全……

偌大的帝都經歷了那一晚的動亂之後,便連續封城了數日,晝夜不停的搜查與紛亂,持續至今~原本繁華的都市,已然無法從百姓與商賈間,看出興盛與繁榮,只能從冰冷的高閣貴殿中欣賞那原本的鼎盛與優越~

“大哥~這~這帝都~也不過如此嗎,還沒咱邊塞繁華~不怎麼見人啊~”隊伍浩浩蕩蕩的,在城中行了許久,所見之景卻皆是高樓華殿、關門落鎖,街道之上寂靜無聲、空不見人~領隊的幾人都十分疑惑、全然不解,只能滿臉不屑的向著腰掛玉符、指戴金戒的人抱怨~那腰掛玉符、指戴金戒的傢伙聽到他們這麼問,只是輕蔑的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他們的抱怨,只是淡淡的吩咐道“去王宮~”說完便催馬向著皇宮的方向奔去。其他人趕忙吩咐了一下手下和隊伍接下來的去處和任務,便一同催馬向著皇宮小跑而去……

帝都的民宅區內,青石堆砌的小堡壘大門緊閉,原本的衛兵也早已撤去,整個一幅與平時的莊嚴肅立截然不同的寂靜落寞~

溫暖的陽光透過緊閉的圓窗鋪灑在大廳的地面上,給昏暗的室內提供了些許的光亮~寬敞的大廳內往日繁忙的軍士早已不在,只剩下幾個為首的將軍圍在正中間……

“瘋王”卡維爾·喬伊·弗里斯的貼身侍衛、王國侍衛長:文特·沃利爾,靜靜的坐在正對著大門的透雕圈椅上。所羅門兄弟、萊昆哈瑟和雷·西達茲幾位將軍各個身披精鎧穿戴整齊,靜靜的圍坐在他兩側。

所羅門兄弟等幾位將軍相對無言,互相環顧著同時還時不時的看向正座上的文特·沃利爾總將。好似等待著什麼~

透雕圈椅上的文特·沃利爾面色低沉、雙眉微皺、臉上略帶著不悅,目不轉睛的盯著地面,一言不發~

死氣沉沉的氛圍,令所羅門兄弟等幾位將軍略顯尷尬,如坐針氈、如芒在背般的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年輕的萊昆哈瑟,更是在椅子上左蹭右挪、皺眉輕嘆,彷彿有話要說,但又不能講一樣。

時間就這樣又過了許久,萊昆哈瑟終於憋不住了,一下子站起,面朝著文特·沃利爾,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大哥,這事不能兄弟們處置不周啊,這真要是直接上報了,陛下必然也是如現在這般,全城搜捕啊!每次這樣的搜捕,百姓們都尤如,遭逢戰亂一般啊!就那幫士卒,簡直都是兵匪呀!兄弟們深知這麼做對百姓民生的危害,本想著先壓下來,如同以前一樣儘快的處理掉,可誰想到,這幫貪生怕死,平日只知道欺男霸女、魚肉百姓的氏族勳貴,他們居然能捨命,敢夜裡冒死進宮!兄弟們實在是……”

隨著萊昆哈瑟攘袂切齒的大聲闡述,所羅門兄弟和雷·西達茲連連點頭,紛紛表示贊同,甚至還想補充幾句,完善完善~

可是還沒等萊昆哈瑟說完,坐在透雕圈椅上的文特·沃利爾擺手便打斷了他,抬眼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對他說到“可是現在呢?袁氏已然入城了,以袁文嘉昱的性格,你感覺會如何?”聽到了老大的問話,在座的幾位都是眉頭一皺,面露了愁容,雙眼慢慢的低了下去,一言不發的看向地面。萊昆哈瑟也是一楞,傻傻的站在那裡,呆愣愣的看著文特·沃利爾,不知該如何作答~

“咱們先看他做什麼吧,依他的行事作風,接下來的帝都,該會熱鬧非凡~”文特·沃利爾看都不看他們,自顧自的安排著。雷·西達茲見到老大這樣說,雙目一轉,起身問了一句“大哥,那我們?”“整隊備戰,靜觀其變~”文特·沃利爾一仰身,靠在椅背上,靜靜的凝視著前方~身旁的將軍們,全部起身,面向文特·沃利爾,應了一聲“是”微微一躬身,行了一禮之後全部頓然散去,開始集結人手,安排隊伍~

原本繁華熱鬧的帝都的主大道,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榮與人聲鼎沸,寬闊街道上,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停放路邊的竹木攤位一個個東倒西歪。主道的兩側,各種藤筐長椅方桌短凳的小傢什散落一地,好似一個個垃圾趴伏在地。主道的一端,一小隊人馬飛馬前來,嗚嚎喊叫的奔著皇城而去~

皇城的城門樓下,袁文嘉昱領著氏族的兄弟們,勒馬停住,一個個翻身下馬,簡單的整理起了衣物,撣了撣身上的風塵,扯了扯衣褲上的褶皺,將馬栓在城門旁的專門栓馬的欄杆上,自覺的站成隊,整齊的邁步向前敲響了大門。

“門官大人,我等袁氏一族奉旨換防,已然入都,宗族各家子弟受族長統領特來拜見,望大人通稟,放我等入宮~”袁文嘉昱規規整整的站在大門前,身旁的兄弟一反往日的剽悍無禮,規規矩矩的叩門問話,靜等著裡面的人回話。

“稍等片刻”裡面的門郎聽到外面的聲音,淡淡回覆了一句。隨後安排身旁的守衛上報門官,城樓上的門官聽到手下彙報,急忙安排人進宮彙報,請示陛下。

門官的副將扶著腰中的利刃,一路快跑奔向宮門。袁文嘉昱站在城門外,側臉回看著身旁的兄弟,輕輕招手,示意他們聚過來,小聲吩咐道“一會你們隨我進去,我自己進宮就行了,你們留在這,多多寒暄,擺出一副無知好奇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多問多聊、尤其是要多多套近乎,能交友交友能約酒約酒,謹慎行事,不要漏了意圖”

他身旁的兄弟們聽到他的吩咐連連點頭,暗自記下後紛紛站好,靜靜等候接下來的行動。

皇城門官的副將,一路快跑登上皇宮正殿的石階,抱拳屈身,向值殿的郎官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隨後上報了袁氏一族想要進宮求見的情況,郎官仔細的聽了,認真的點了點頭,安排他先在殿外等候,隨後將腰間的兵刃交到一旁的金吾衛手中,轉身入宮而去。

寬大的正殿裡,亮黑色的正方形地磚鋪滿地面、兩根數名壯漢都環抱不住的褐色立柱直通殿頂,整個正殿的格局被設計成一分為二,從中間被高高抬起分作上下兩層。刻有浮雕的獨特地磚從大殿的正門一路鋪展到大殿正中的御階,形成了一條直通二層高雅精美的御道。

值殿郎官快步走入正殿之中,毫不停歇徑直向前,三步並作兩步的登上御階,靜靜的站在了二層寬大的尖拱形的廊門旁邊。二層的大殿更加寬廣、整體雄偉莊嚴,環形的大殿十個高大的、子彈形的尖拱琉璃窗,整齊對稱的排列在大殿兩側潔白的殿牆上,大殿的正中線鋪展著一條與尖拱形的廊門同樣寬大的紅棕色地毯,地毯兩側極長的寬邊,用土黃色的耐髒布料縫製出了整整兩人寬的封邊,地毯的中間用粗粗的黔線,縫繪了一幅帶有天空、高山、大地和大展雙翅、騰空而起的巨龍的宏偉畫卷。

寬大的地毯兩側,對稱、整齊的分立著六根金漆赤座的巨大殿柱,每一根殿柱上都掛有雪沃皇室的族旗,每一根柱頂上都雕刻著一隻靜靜趴臥、半收翅膀、垂頭凝視的歐式巨龍,每一隻都是利爪、怒眼、寬鱗、尖鰭,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大殿的最深處,紅棕地毯的盡頭,一個黃金鑄造、雕刻龍首、鑲嵌寶石的高背皇座,聳立在整塊的白玉雕刻而成的御臺之上。紅席鋪座,軟絨填芯,寬大的皇座上“瘋王”卡維爾·喬伊·弗里斯一反常態的坐在那裡,平時都不怎麼上朝理政的他,今天橫躺在皇座上,半靠半躺的倚在那,一條腿搭在皇座的扶手上,半眯著雙眼,細嚼慢嚥的吃著手中的水果。

空曠的大殿內只有他和幾個僕人,明媚的陽光順著炫彩琉璃的大窗戶,鋪灑在室內,殿頂彩墨油繪、惟妙惟肖的建國壁畫被大殿純白高亮的地磚所反射的太陽光,照的格外的清晰又明顯。

值殿郎官靜靜站在寬大的廊門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輕聲稟報“陛下~西北守軍袁氏一族,奉旨入都,氏族領袖率領宗族子弟特來求見……”還沒說完,“瘋王”卡維爾·喬伊·弗里斯挺腰坐起身,甩手丟棄手中的果核,一把拽出墊在果盤下的綢子,簡單擦了擦手,隨便一拋丟在地上,掃了一眼門旁的值殿郎官,淡淡的問了一句“到哪了?”

郎官聽到“瘋王”詢問趕忙回答“陛下,他們都在皇城大門外靜候。”卡維爾·喬伊·弗里斯抄起僕人端過來的杯盞,抿了一口,看都不看郎官,招手示意,身旁的僕人見狀趕忙傳話“傳~”郎官看到“瘋王”招手,又聽到僕人的傳話,深行一禮,恭敬的道了聲“是”轉身離去。

郎官快步走出正殿,從門旁的金吾衛手中接過兵刃,整齊的掛在腰間,三兩步來到等候著的皇城守門副將的身前,守門的副將見到郎官前來,趕緊行禮“大人”郎官擺手攔住他,正言厲色的對他說:“陛下傳見,開門放行。”“是。大人”守門的副將聽到郎官的指示領命離去,快步走下石階,剛走幾步郎官稍微思索了一下,張口小聲喚住了他,聽到郎官叫自己,副將連忙停住腳步,轉身重新登上石階,來到郎官面前低頭探耳等待指示。郎官看他重新來到身邊,簡單環視了一下四周,微微探頭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把武器都下了,留幾個在城門看住,守好大門別掉以輕心。”副將仔細的記下他的吩咐,緩緩點頭,正言厲色的行了一禮,眼神堅定的看了一眼郎官,又點了一下頭,轉身快步離去,扶好腰間的兵刃一路快跑直奔城門……

見他離去,值殿郎官身後的金吾衛走上一人,低聲在他身邊提示到“大人,這袁氏當年~”值殿郎官一抬手攔住他的話,凝視著城門方向淡淡的吩咐“我知道~叫幾個兄弟們出來,用武衛式迎他,殿前查他,殿內安排,侍僕候著。去吧”那名金吾衛低頭領命,快步離去,值殿郎官握緊兵刃的長柄,面色陰沉、目光冷峻的盯著前方~

副將快步跑上城樓,尋到守門門官,仔仔細細的彙報了一番,門官聽著也是緩緩點頭,仔細思索了一番。喚來手下的兵丁簡單吩咐、安排了一下,命令手下開啟了皇城的大門~

皇城的大門緩緩向內開啟,袁文嘉昱率領氏族的幾位兄弟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等待裡面的指示。守門的兵士快步向前對領頭的袁文嘉昱高聲說到“陛下傳召。袁氏奉旨覲見。褪下你們的兵刃,報上人數。”袁文嘉昱抱拳行禮,微微一笑“多謝軍爺,勞您通稟,袁氏一族氏族子弟與族長袁文嘉昱一行七人,聽候將軍指示。”守門的兵士五六個上前收繳了他們腰間的長刀短劍,抬頭向城樓上稟報“大人,一行七人,望您指示”

城樓上的守城門官站在內城牆邊,仔細的看了看,對著下面提聲高喊:“留下四個,其他的進去吧。”袁文嘉昱站在城樓下,聽的真真切切,輕微一笑,心想:正中下懷。轉身面對身後的兄弟安排到“你們就別進去了,我一人拜見,聽軍爺的指示。”他的氏族兄弟們聽到吩咐也是會心一笑,紛紛點頭抱拳行禮向著身旁的守門軍士連連恭敬到“勞煩軍爺,勞煩軍爺……”

一切安排妥當後,袁文嘉昱向著四周一笑,回身向前,大步流星,徑直的朝著皇宮走去,心中暗自言語到:帝都,我袁文嘉昱回來了。這次我定然不會像我父一樣,輕易的離開……

臉上陰暗的笑意慢慢展現,眼中的冰冷也是默默彰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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