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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五節:海難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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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淨的夜空中沒有一點殘雲。

碧藍的海疆上,倒映著夜空的璀璨。

水中圓月皎潔,魚群聚湧,水波盪漾間,珊瑚礁盡顯五彩斑斕。

暗礁縱橫的傭兵島外,華麗的安娜公主號,正靜靜的停泊在浩瀚的海面上。微波盪漾間,輕輕的搖曳著~

老舊的船艙中,燈火通明。穿過舷窗,照亮了艙外的海面。亮瑩瑩的燈光下,魚群往來飄動,生機盎然~

寬大的船樓裡,吊掛著的燈火不斷的搖曳。

大量的金幣和紙牌,洋洋灑灑的散落在厚重的舊木桌上。

海盜王摩根·巴沙洛繆,此時正靠著椅背,雙腳搭在桌邊。他右手的手指間,一枚亮閃閃的金幣,不停的翻來轉去,身旁的海盜頭領們,則在不斷的推杯換盞~

“老大。我聽聞道上的訊息,薩維奇迪沃那老小子,前兩天可沒啦。他的整個僱傭兵軍團,一夜之間損失大半啊……”

“是啊老大,我也聽說了,好像是猩紅夢魘那幫傢伙乾的……”

“怎麼可能?那可是咱們抄的後路,哥幾個親眼看見他們被炸上天的!怎麼可能還在?”“要我說啊,絕對是澐之國幹得,迪沃那老小子,總他媽的不守規矩,三天兩頭的在人家的領土上搗亂,人家能不收拾他嗎?”

在一番的熱鬧的豪飲過後,巴沙洛繆手下的賊將們,大聲的談論著最近得知而來的新訊息,中間還不斷的七嘴八舌的互相打斷著。使得原本熱鬧的船樓,頓時更加喧囂了起來。

此刻,翻轉中的金幣被巴沙洛繆一把捏入掌中,搭在桌邊的雙腿也緩緩的放下。他一言不發的起身坐正,伸手抄起了桌邊的酒杯,慢慢的端了起來。

“那些傢伙,數十年來爭戰不斷,身上,未必沒有脫身之法。猩紅夢魘那整個兵團,縱橫在五大國間那麼久,不可能沒有獨到之處。況且咱們上次的行動就是澐之國出資的……”

那酒杯的杯沿剛剛沾到他唇邊,巴沙洛繆便打斷了屬下們的議論,剛說了幾句,就突然停住,若有所思了起來~

皓月當空。

皎潔的月光,披灑在安娜公主號上,剛剛還空寂的船舷邊,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名來回巡視的雜兵,高聳的船樓天台上,也靜靜獨立著一個左右環視的海盜。

幽靜的海底淺灘,各式各樣的魚兒,穿行在五彩斑斕的珊瑚之間,潔白的海沙,默默的堆聳在寬大的海床之上。

水光搖曳間,一堆堆海沙突然四散翻湧。渾濁的沙湧間,一群潛伏者紛紛出現,他們一個個站在海床上,打著手勢左招右喚的,向著海面游去……

遠處的傭兵島上,兩個身穿砂岩色斗篷的人,正緩緩走入島中心那,石磚堆砌成的大殿之中。

寬敞的大殿裡,巨大的白玉環桌,赫然矗立在大廳的正中央。

大廳的各處,樹立著無數燈火通明的金屬燈架。

在明亮的燈火中,身著五色戰服的僱傭兵們,人頭攢動,忙碌不停~

大殿的正中央,五個衣著怪異的人,圍坐在寬大的玉桌旁,靜靜的享受著獨屬自己的安逸……

此刻身穿砂岩色斗篷的兩人,已然走進了大殿。

大門內執勤的僱傭兵,頓時警覺起來!燧發槍和長刀,齊刷刷的指向了剛剛進門的二人。

大殿中,燈火的光輝,直接照亮了二人。

而二人的胸前,那碩大的圖案直接展現在了眾人眼前!

猩紅的顏色,在燈火中異常的醒目!巨大的眼睛狀圖案,和血滴狀的瞳眸,在那砂岩色的襯托下,也格外的明顯!

就在圖案清晰可見的同時,大殿中的守衛全都掏出了武器,雙手緊握,眼神兇惡的,盯著他們!

走進門來的二人,看都不看大廳中這些兇狠如狼的守衛。

全然無視他們的同時,直接大步流星的徑直走向了遠處的白玉環桌。

“各位將軍、老大。我二人奉猩紅魔君之令,前來傳達我部提交給各位的協同通告。傭兵島外四海里,安娜公主號,由我部處理;摩根·巴沙洛繆,歸我部來處置。而他的資產與財寶,我部分文不收,均由各位裁定。希望各位能遵守協定,儘快的完成資金收攏,以防資金流失,造成相關鏈條的斷裂。”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分別從懷中,各自取出一個褐色帶有血色花紋的木函,輕輕的放在玉桌上,然後用力的向前一推。緊接著抱拳拱手,隨著一聲告退之後,直接轉身離去,絲毫沒有多理他們一秒……

而圍坐在玉桌旁的五大傭兵團首領,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就只是靜靜的看著,一言未發。好像他們的突然出現和無禮的行為絲毫沒有冒犯到他們一樣。

直至二人離去,倚在正座上的男人,才心照不宣的蔑笑了一下,隨後招呼著手下,指著木函看去……

海面的安娜公主號靜靜的孤立著,清涼的海風,溫柔的撫慰著船身的一切~

剛走到船頭的兩個雜兵,巡視間下意識的,轉身向身後看去。

在這一瞬間,兩人同時發現,船舷的圍欄下,一個個爪鉤狠狠的嵌進了船身!皎潔的月光下,數道人影已然悄悄掛在了安娜公主號的船舷!

緊跟著,一聲風嘯!

船樓天台上的海盜,應著船樓中的嘈雜,直接倒下。

而船樓內正喝的起勁的巴沙羅繆,則猛然停住了手中的酒杯,好似察覺到了什麼~

“誰?”船頭的兩個雜兵,在發現了船側掛著的人影后,大聲質問的同時,手中的燧發槍也迅速端起,對準了船舷。

與此同時,說時遲那時快,掛在船邊的人影,在聽到聲音後,齊刷刷的鬆開鉤爪的繩索,整齊的一個後空翻,徑直跳入了大海。

人影散去後,一團一團黑色的球狀物,已然整整齊齊的,粘在了大船的側面。

外面的聲響使得巴沙羅繆,瞬間警覺。他一把放開手中的酒杯,隨後雙手齊動,瞬間抽出了藏在桌下的火槍與匕首,一個健步,飛身衝向了船樓的大門!

嘭、嘭、嘭、嘭……

劇烈的爆炸聲,接連不斷的船身響起!一團團黑煙在安娜公主號的側舷上,不停的綻放!

連續的衝擊,使得整個船體瘋狂的搖擺!巨大的聲浪,激盪著海面的同時,驚起陣陣的波濤!

劇烈的爆炸,使得船上的一切,都開始左滑右甩。

黑洞洞的破口處,海風大肆的傾灌,裹攜著爆炸的黑煙與飛塵,迅速在船裡瀰漫開來,很快便充斥了所有的船艙。

此刻的船艙裡,驚醒的海盜,叫罵聲此起彼伏,無數的咳嗽與髒話開始接連不斷的響起。

搖擺中的船樓裡,摔倒的巴沙洛繆,奮力的爬起身,機智的藉助爆炸的衝擊撞出了船樓。此時的他趁著船體爆炸聲的間隙,趕忙大聲的發號施令。

“棄船迎敵!棄船迎敵!”

高聲的喝喊,使得聞聲的海盜們,紛紛跳入海中,潛浮翻湧間,已有數十道人影,浮出了水面。

就在這海浪的波濤翻湧中,蟄伏在海床上的人影紛紛遊向了海面,一把把短柄雙叉戟狠狠的刺向了海盜!

伴著鋼叉的衝擊,鮮紅的體液伴著海水的波濤,噴湧漂散。

原本碧藍清澈的海面,頃刻間被染的一片血紅!

水下穿梭的人影,在血紅的海水中好似一道道利箭,精準的分割、突刺著從船上跳下來的人群。

大海之中,短瞬又嘈雜的喊叫聲,瞬間警示了船上那些,還未跳下的海盜們。

船艙裡還未逃開的海盜們,看到海里的紛亂,紛紛拿出自己的武器。

一個個的伺機跳下。

在浪花的激湧間,加入了水中的混亂。開始自發的反擊著海中的殺手。

攻守雙方激烈的對抗,使得血紅的海水加速的瀰漫,很快便染紅了更大的海疆……

隨著濃郁的血味,不斷的蔓延,大海中那些兇猛的海獸,開始成群結隊的,向這邊集聚……

原本或單打獨鬥、或相互仇視的它們,此時也自發的集結成了一支“大軍”,閃電般的開始向著血水中的人們,發起了衝擊!

鋒利的刀齒和霸道的衝勁,幫助著它們,盡情享用著這“大海的饋贈”!

受傷和躲閃不及的海盜,很快便在它們的奇襲中,成為了豐盛的大餐~

大量的鮮血,使的安娜公主號周圍的海水,能見度越來越低。

原本偷襲的殺手,也開始藉著越發濃重的血色,默然退離了這場騷亂。

他們四散離開的同時,紛紛避開了兇猛來襲的海獸,快速的消失在了海里。

只留下那傷痕累累,精疲力竭的海盜,驚恐慌亂的,直面著海獸的衝擊!

月光依舊披灑在海疆上,潔淨的夜空中,一輪明月,依舊靜靜高懸~

寂靜的夜空中,一隻巨大翅展的怪獸飛速掠過了不遠處的天空!

隨著怪獸的掠過,一道人影突然躍下!在狂風呼嘯間,朝著海面極速下墜!

暗藍色的鎧甲,在海月的光輝間沒有一絲的光亮,反而是那海藍色的露嘴頭盔上,漆黑的護目罩,卻倒映著整個嬋娟!

興奮的獰笑,宛如月牙般掛在他臉上,漫身的邪氣,在高速墜落的狂風中卻沒有一絲的消減!

緊繃的身軀,筆直的插進了海面!

高速的衝擊,卻沒有激起一絲的水花,彷彿是一根細針直直插入了水底!

那遠離混亂的海面上,一朵水花一翻,摩根·巴沙洛繆便從水裡探出了頭來。

機敏詭譎的他,早在棄船行動伊始,便趁著水中的混亂,逃離了那裡。

巴沙洛繆大口大口的換著氣,同時扭身回望了一眼遠處的安娜公主號。隨著輕蔑的一笑,他發自心底的嘲笑起了敵人的無能,同時又慶幸著自己的機智。

最後看了一眼後,他扭回身來,猛地吸了一大口氣,隨後俯身入水,準備向著傭兵島的方向游去……

剛潛入水的巴沙羅繆,還沒等看清海中的景象,便突然感覺胸口處,一股激流直衝而來!

“不好!”

頓感不妙的他,立即做出反應!拼盡全力!挺身上浮!

巴沙羅繆奮力逆轉著剛剛下潛的力道。

全力向上!衝出水面!奮力後仰!

三個動作一氣呵成!頃刻間,拯救了自己的性命。

隨著巴沙洛繆衝出了水面。

一個亮瑩瑩的刀尖,緊隨著他的胸口,也暴露在了空氣中。

鋒利的刀尖,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閃閃!不沾有那一絲的海水!

巴沙洛繆全力後仰的身軀,雖然讓他避開了剛剛的致命一擊,但是也讓他整個人,仰面朝天,徑直拍入了海中。

隨著刀尖衝出海面,那月牙式的彎刀也隨之展現!

寒光閃閃的刀鋒,隨著巴沙洛繆的後仰,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順勢劈下!

直切入海!

眼見利器再次襲來的巴沙羅繆,趕緊藉著下沉的勁勢,奮力的向下墜身!

同時,又拼盡全力的偏轉,勉勉強強的,避開了那致命的突襲!

彎刀,貼身而過!

那鋒利兇狠的武器,由於刀勢太過迅猛,整個刀身依然向下而去。在海水阻力的影響下,沒能及時的展開下一步的追擊。

就是這短短的一息之間。

巴沙洛繆彷彿獲得了救命稻草,趕忙逃命!

他奮力的蹬水遊開!拼命的拉開了自己與殺手間的距離。

剛剛接連不斷的動作,使得巴沙羅繆幾近力竭,兩次救命的躲閃,也使得他心力憔悴,後怕不已。

力竭的身軀與顫抖的肌肉,開始漸漸拖慢他遊動的速度,深知不妙的他,趕忙回頭,焦急的尋找起身後的襲擊者,好防備再次發來的突襲。

就在純淨的海面下,巴沙羅繆身後的不遠處。

一個渾身暗藍,手持月牙式雙彎刀的傢伙,正漂立在海中。海藍色的頭盔,在漆黑護目罩的加持下,才若隱若現。

暗藍色的鎧甲在水中微弱的月光下,泛動著熒熒的藍點。

那兩把修長的彎刀,則並排橫置在他胸腔的兩側。

月牙形的刀身平滑又亮閃,鋒利的刀尖直指不遠處的巴沙羅繆。

寬厚的刀尾,緊貼在他小臂的外側,宛如他長了鮫類的魚鰭一般。

平持的姿態,使得那傢伙,好似一隻將要衝殺而來的人形鯊魚,直直的鎖定著不遠處的獵物。

漆黑的護目罩下,興奮的獰笑,宛如新月般掛在他臉上;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殺意,夾雜著一股詭異的邪氣,令人一看到他,就不禁一身的寒意。

不遠處的巴沙羅繆,驚懼的瞪大著雙眼,死死盯著那身後的傢伙。

深知不妙的他,趕忙側身漂浮,回手抽出了跳船前,收在了腰間的匕首,準備隨時殊死一搏。

逃命中的巴沙羅繆剛抽出短刀,還未停穩身行準備直面那傢伙。

那詭異的傢伙就已然俯頸聳肩、挺身向前!好似魚雷一般,在短短數秒間便衝到了巴沙羅繆的身旁!

頃刻間,他右臂的彎刀迅速橫掃,鋒利的刀刃迅速割向了巴沙羅繆!

驚懼的巴沙羅繆連忙翻轉,順勢支出手中的短刀,利用刀刃和刀身,勉強錯開了那致命的刀鋒。

兩刀交錯間,彎刀隨即後拽。刀鋒的快速後掠,令巴沙羅繆的短刀不敢有絲毫的其他動作,只能繼續苦撐勉強招架。

在兩刀再次僵持交錯的同時,那怪人左臂的刀迅速出擊,鋒利的刀尖向著巴沙羅繆的身軀疾速刺來。

眼見又一股刀鋒襲來,深知無法完全避開的巴沙羅繆,只能奮力的挺腰收腹,盡力的避開要害部位。更加勉強的躲避著,這致命的一擊。

鋒利的刀尖,迅速劃開了巴沙羅繆的後背,平滑的刀背順勢掀開了整道傷口!

赤色的濃液,宛如紅色的幕布般,在巴沙羅繆的背後,迅速鋪展!

鮮紅的傷口,在海水的加持下,令巴沙羅繆劇痛無比、渾身顫慄!

難以忍受的疼痛,使得他緊咬牙關的同時,又不禁吸入了幾口海水。

劇烈的疼痛,讓巴沙羅繆惱怒不已,怒氣上頭的他,順著敵人右臂抽刀而去的刀勢,順勢將刀一刺,鋒利的短刀,瞬間向那怪人出刀中的左臂扎去。

突如其來的反擊,令亢奮中的怪人避之不及,下意識的抽刀撤手,躲避著即將襲來的刀刃。

雙刀回撤的間隙,給了巴沙羅繆僅有的時間!

電光火石的一瞬,巴沙羅繆強忍疼痛,猛的側蹬了一腳身旁的怪人,同時借力向前!一頭撞破了那漂展中的紅布,藉著濃重的血色,迅速的逃離。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怪人措手不及。那奮力的一擊也讓他沒能防備,兇狠的力道使他在海中漂立不穩。右臂的彎刀也險些脫手落下~

巴沙羅繆拼命的掙扎,令本就亢奮的他更加興奮不已!

暗藍色的鎧甲,頓時殺氣爆湧!詭異的獰笑,再一次展現在他臉上!

高揚的嘴角、半露的尖牙,再加上那因興奮而吸入的部分“血氣”,無不詮釋著,他已然沉浸在了這場獵殺之中!

急於奔命的巴沙羅繆,好不容易再次逃脫。還沒遊幾下,就猛然感到一陣哽咽!

窒息的眩暈感,迅速席捲了他整個大腦!

深知原由的他,迅速進行上浮!再次衝出了水面!

那高聳的頭,在離開水面的那一刻,便奮力的呼吸!

猛張的大嘴,拼命的在向身體供給著氧氣!

隨著氧氣的到來,那窒息的眩暈感也逐漸的消失~

自知身處險境的巴沙羅繆,在稍有恢復後,急忙再次大口吸氣!努力的用最短的時間,將空氣最快的灌滿自己的肺部和口腔!

很快,拼命灌滿了空氣的巴沙羅繆,迅速進行了下潛!

為了防止再次被襲,巴沙羅繆下潛的同時,奮力的進行轉身,使自己儘量朝向剛剛逃離的方向,手中的匕首死死的護在胸前,充分做好了防禦和反擊的準備。

可是~

一切都太晚了————

兇惡的獵殺者,早已飄立在了巴沙洛繆身下的海域中,靜靜的等候著他~

還是那平持的姿態,還是那刀鋒直指目標,還是那猶如鯊魚般的樣子,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早已蓄勢待發!

巴沙羅繆剛潛入水,頭髮還未完全浸入水中,那兇惡的衝殺便已然開始!

疾猛的衝擊,使的刀鋒宛如閃電般的貫入了巴沙羅繆的胸膛!兇狠的力道帶著他的身軀整個衝出了海面!他整個人被舉在了大海之上~

月光之下,殘月般的彎刀貫穿了巴沙羅繆的胸膛,鋒利的刀尖,明晃晃的穿出了他的脊背!

修長的彎刀,將他整個人高高串起,完全脫離了大海!

兇惡的殺手,半個身子都露出了海面,巴沙羅繆的鮮血,直接噴濺在了他漆黑的護目罩上,鮮濃的血氣,刺激的他,興奮的大口大口的吸食!

詭異的獰笑也在那慘白色的臉上全力的綻放。

懸空的巴沙羅繆,雙手緊握著長刀的刀背。劇烈的疼痛使得他渾身顫抖,背上的傷口,大肆的流著鮮血,噴火般的怒瞳,則死死的盯著海面上的殺手。

他的臉上,青筋成片成片的暴起、不斷的跳動著!

“殪~殤~!”劇烈的疼痛,使的巴沙羅繆無法做出完整的動作,只能緊咬牙關,從牙縫中,硬擠出這最後的話語。

那嘴角的鮮血,驗證著生命最後的不甘,憤怒的雙瞳,詮釋著生命最終的倔強!

還想要說話的巴沙羅繆,受身體的影響,不斷大口的嗆出鮮血。

噴咳而出的血液,精準的砸在殪殤的頭盔和護目罩上。

鮮濃的血氣,刺激的他興奮的渾身發顫。

聽到對方認出了自己,殪殤興奮的哈哈大笑。

癲狂的笑狀,使的本就激動的身軀,更加的顫抖。瘋狂的笑聲,不停激盪在海面上。劇烈的抖動,使得巴沙羅繆,更加鮮血噴湧!

“血……魘”巴沙羅繆凝視著狂笑不止的殪殤,眼中充滿了無盡的不甘與悔恨。大量的失血,使他的視線逐漸模糊,緊握刀背的雙手,也開始漸漸的失力,心中無盡的後悔與自責,只能化作最後無聲的悔悟,一點點的擠出牙腔。

“早知如此,就不該為了些金幣,招惹這些傢伙!……”

帶著內心無比的悔恨,巴沙羅繆失去了最後的生機。

他雙目失神、雙臂垂落,身體靜靜的掛在了殪殤的刀上。

眼見獵物的逝去,男人頓感一絲的無趣,興奮的狂笑,隨即戛然而止。好像所有的快樂都在獵物逝去的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無盡的憤怒與憂愁。

十分不悅的他,嫌棄的“切”了一聲,隨後右臂蓄力一擺,用力將屍身狠狠甩離了刀刃。

鋒利的刀刃頃刻間破開了整具身軀,強勁的力道,使得殘破的身軀,飛到了數米開外,重重的砸入了海中。

殪殤滿臉不悅的收起了雙刀,隨後一個俯身,扎入海中,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海里……

寂靜的夜空下,傭兵島上大殿的最高處,一件猩紅色的立領風衣,在海風的吹拂下,不斷的飄擺。

筆直的立領間,只有一個灰白色的孤瞳血紋面具,靜靜飄懸。

深邃的眼孔處,血紅的詭異赤瞳閃閃泛光!靜靜的凝視著不遠處,海上的一切。

在他身後,不知何時,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紫衣的緊身尤物,烏黑的長髮隨風飄蕩,深情的媚眼緊緊注視著他。

這兩人一言不發,沉寂而又孤靜~

“接他回來。”

那怪異的面具中,忽然淡淡的飄出了一句簡單的話語。而他身後紫衣的尤物,頃刻間便無影無蹤。

遠處的安娜公主號,黑煙滾滾、逐漸開始沉沒……

而那大殿頂上的面具和風衣也已消失不見……

翌日的清晨~

猩紅夢魘歸來的訊息,在五大國的領土上,四處飄蕩!傭兵島的情報商人們,在各個國的國境間,穿梭往來!

一時之間,原本暗中爭鬥的各國,驀然停手。

整個世界,頃刻間陷入一片緊張與慌恐~

此時的雪沃帝國的西北面。

雪沃流放地的極北方,那號稱亙古荒地的黑山雪嶺間,一個裝束怪異、面具遮臉的男人,站在了一處絕壁險境之上~

陰冷漆黑的巖洞前~

男人手扶著山石,面朝洞內,淺淺的道了一句:“我來了”!

漆黑的巖洞裡,柺杖的敲擊聲與鎖鏈的聲響,頃刻作響,悠悠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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