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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六節:帝都大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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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六輪馬車沿著方磚石砌、花木縈繞的主路,緩緩的停在了,桂殿蘭宮般的赫斯爾墨豪宅的,主宅大門前。

浮紋雕刻、金漆作畫的雙開向大門,暫時只開啟了最左邊的側門,一個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老紳士,雙手交握,輕放在腹前,滿眼慈愛的看著馬車,恭敬的站在側邊。

馬車緩緩的停住後,二等管家恭順拘謹的快步走到車室門前,恭恭敬敬的開啟了車門,鄭重的稟報著“主人、少將軍咱們到家了。恭請二位歸宅~”車中的伊莉莎與雅塔在車上相互對視了一眼,鄭重其事的開始教授國威常用的禮儀、規矩與交談用的敬詞敬語。

國威一邊專注仔細的學習著一邊謹言慎行的練習著。看見他認真的樣子,伊莉莎突然轉向雅塔,正顏厲色的對他說:“雅塔。你要記得,在家中不能再叫我二姐了!要叫回敬稱。不然讓父親聽到,你和國威肯定會被責罰的!”雅塔聽到伊莉莎說的,趕忙用力的點了點頭,恭敬的回應到“是的,大小姐”

簡單的安排過後,伊莉莎整理了一下衣裝,彬彬有禮的站起身,端莊淑雅的緩步下車,雅塔也抖了抖身上的鎧甲,鄭重嚴肅的跟在她身後。跟在後面的國威,拘謹的走下馬車後,靜靜的站在二等管家身後,仔仔細細的打理起自己。輕輕撫去身上的灰塵,扯了扯衣服上的褶皺,隨後低著頭遠遠的跟在了雅塔的身後。

伊莉莎、雅塔和國威,一個跟著一個,陸陸續續走上了白色石英石砌成的環形石階,身後的馬車則緩緩的離去,只留下二等管家靜靜的站在石階下。

伊莉莎快步登上石階,開心的走到老紳士面前,十分淑女的輕提裙襬,左腳撤到了右腳後,緩緩蹲身,文質彬彬的行了個禮,老紳士見到伊莉莎向他走來也是十分開心,又看見她向自己行禮,立刻恭順謙卑的躬身回禮“二小姐您多禮了。”伊莉莎看他回禮趕忙起身,扶住了老紳士“弗雷叔,您是看著我和姐姐長大的,父親都視您為家人,我給您行禮是應該的。況且今天……我……嘻嘻,我不想挨父親責備。”伊莉莎看著起身的老管家弗雷,撒嬌般的小聲嘀咕著。“哈哈哈哈~大小姐~老僕知曉了~您啊快進去吧,老僕我,定會替二小姐多多抵擋的。”老管家弗雷聽到伊莉莎說的,不禁低頭憨笑,小聲的告訴著伊莉莎。兩個人歡笑不已,如同爺孫一樣~

他們二人談笑風聲的時候,雅塔緩緩走到伊莉莎身後,恭敬有禮的向著老管家弗雷鞠躬行禮“弗雷叔。”弗雷看到雅塔馬上傾身回禮“少將軍。”兩人簡單打了招呼後,伊莉莎帶著雅塔轉身向宅內走去,絲毫沒有顧及跟在最後面的國威……

國威緩緩走上石階,站在門口,向著弗雷彎腰行禮,十分謙遜。“大小姐~這位是?”弗雷看著國威,笑著點頭回禮,隨後連忙側過身,追問著伊莉莎。“是客人,我救的。”伊莉莎聽到問話驕傲的回答著,頭也不迴帶著雅塔,興高采烈的向裡面走去……

弗雷聽了她的回答,輕微一笑,趕忙邀請國威進門,“公子請~”。國威見老管家邀請自己,盛情難卻,趕忙躬身行禮表示回應。

老管家弗雷就這樣領著國威,跟著伊莉莎與雅塔,向著豪宅的迎客大廳走去……

柔軟寬大的紅毯覆蓋著整個長廊,高大的廊頂上彩畫密佈,流光炫彩的吊燈吊掛其間,燈光搖曳間整個長廊明亮溢彩。長廊的兩側,珍寶林立,恢弘氣派的同時又宛如雪沃的皇宮一般富麗堂皇……

伊莉莎四人緩緩前行著,漸漸來到了一個寬大的拱門旁。他們四人紛紛停住腳步,在拱門旁依次站好,伊莉莎與雅塔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裝,老管家弗雷則藉機特意幫國威整理起衣裝,好讓他儘量顯得莊重、整齊一些。

認真的打理一番後,伊莉莎和雅塔一前一後走入了大廳,站在了面前白玉茶几的不遠處,隨後紛紛朝著巨大的白玉茶几,恭敬的行禮,弗雷領著國威站在拱門邊,簡單的小聲囑咐了幾句,隨後緩步走到了茶几後面,靜靜的站在了主座位置旁,那歐式的大沙發的側面。香木和絨羽所組成的大沙發上,一個男人身穿玄色青紋睡袍,穩穩的端坐在茶几前,俊朗的臉上,看起來清爽又潔淨,那潔白的臉龐,細膩又光滑。飄靈妙動的雙眸,雙目如炬,冷峻的眼神中透露著威嚴與聰慧,高聳的鼻樑上,金絲腿的眼鏡,在琉璃吊燈流光炫彩的映照下金光閃閃,盡顯奢華~

沙發上的男人,仔細的翻動著手中的紙張與信件,快速的瀏覽著裡面的內容,靈動的眼神英氣十足,舉止文雅風度翩翩。伊莉莎在茶几前行完禮後,靜靜的喚了聲父親。她側後方的雅塔,也跟著喚了聲公爵。那個男人聽見她們喚自己,抬眼掃了她倆一眼,快速的瀏覽完手中的信件,隨後簡單的一攏,將這沓書信丟在了茶几上。一仰身,倚靠在沙發上,歪著頭看著他們……

“伊莉莎~你怎麼才回來?”“宵禁的時候任何人不得上街,你為什麼又在外面?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在街上,還違反宵禁,你讓我族,如何在這帝都之中自處啊?”男人靜靜的看著伊莉莎,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不悅。用陰冷的語氣斥責的她。伊莉莎低下頭,十分安靜的站在那裡,面對父親的斥責,她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動也不敢動。雅塔聽到伊莉莎挨說,關切的看著她,轉過臉,看向沙發上的男人,想要替伊莉莎解釋幾句,但礙於禮數又不敢輕易搭話,只能默默的看著那個男人,眼神中充滿了焦急和懇求。

男人看見雅塔看著他,掃了雅塔一眼,陰沉沉的說“你不用看著我,你是她的護衛,我讓你陪著護著她,沒讓你跟著她肆意妄為。你不報上來也就算了,還不勸阻她。難道要我把你遣回你叔叔那,重新習教嗎?”男人說完冷冷的看向雅塔,盯的他驚懼不已,趕忙低頭躲避。

沙發上的男人見二人都不言語,輕嘆一聲。剛還想說些什麼,老管家弗雷即刻上前,俯身輕聲說道“老爺~小姐與少將軍,帶客回來的~”“哦?何人啊?”男人聽了弗雷所說,趕忙詢問,弗雷連忙擺手,示意僕人把國威帶進到廳裡來。

國威跟著一個僕人快步走到茶几前,男人仔細打量了國威,心中暗自盤算了起來,國威看到他,趕忙行禮,恭恭敬敬的說到“先生好,國威,在此見過先生。”

男人見國威鞠躬行禮,心中不禁讚歎:小小年紀,初次見面行此大禮,可見氣度不凡啊。禮數又如此周到。眉宇間英氣十足,不錯啊不錯啊。“公子請”男人抬手示意,讓國威坐在一旁的客座上,招手示意弗雷上一盞茶水。“先生,國威還請先生莫要責怪大小姐,若無大小姐相救,國威還不知會有怎樣的境遇呢。”見男人禮讓自己,國威趕忙聽話的坐下,趁著老管家上茶之機,連忙向男人求情,眼神中充滿了誠懇與祈求。“是嗎?”男人看到國威這樣看著自己,不由得笑出聲來,看著伊莉莎與雅塔,低聲問道:“怎麼回事啊?”伊莉莎聽到父親詢問,很是開心,驕傲的仰起頭,大聲回稟道“父親,國威是被那些為非作歹的亂兵欺負了,昏死在了居民區的巷子旁,若不是我發現的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哦?細細說來!”男人聽到女兒的回答頗有興趣,抬眼看著女兒與雅塔迅速追問道

伊莉莎與雅塔聽到男人追問,連忙把白天發生的事細細的講述了出來,順便還把國威的情況,也一一說了出來。離奇的經歷、精彩的事件聽的男人很是入迷,尤其是雪嶺與泰齡藥商的部分,聽的男人兩眼冒光,看國威的眼神充滿了欣賞與期盼……

“公子真是厲害呀。我雪沃能令泰齡藥商心愛欽佩之人屈指可數呀!公子年紀輕輕,有這般本領,不易呀不易呀~!”男人滿眼欣賞的誇耀著國威,聽的國威低頭不語、不敢搭言。“我這女兒啊頑皮的很,但是生性純善也算做過不少好事,今日能與公子這般相遇,想必也是緣分啊,我方才聽聞公子想去帝都大書館?這帝都大書館啊,不是常人能進的,公子既然想去看查身世、回憶過往,那我就幫幫公子,只是公子恐怕要留在大書館內任上一職啊。”“不知公子願意否啊?”男人笑著跟國威聊著,順便提起帝都大書館的事。給了個建議後,又趕忙詢問國威的意見。國威見男人一本正經的看著自己,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二人一拍即合,很快確定了去帝都大書館的事,男人非常的歡喜,對國威鄭重的說到“公子與我赫斯爾墨有緣,我族願幫助公子查明身世。公子以後可要跟我族多多往來啊!”

“我這啊,還有一事勞煩公子呢,公子以後幫我看著點我這不聽話的女兒,她若再有肆意妄為之舉啊,還望公子替我多加勸阻……”男人一邊拍著國威的肩膀,一邊小聲叮囑著。“先生,大小姐不會的,請您放心吧”國威行了一禮鄭重的回應著,男人看到國威這樣,頓時哈哈哈大笑,連聲說好的同時,命令老管家弗雷,安排他們三個用些糕點,然後洗漱睡下,並安排人明天請醫師給國威仔細檢查檢查身體,若無大礙馬上安排他進入帝都大書館。

聽到了這些,國威趕忙起身連連行禮道謝。沙發上的男人笑著擺手,大廳裡的幾個人簡單寒暄了幾句之後紛紛離開,最後只剩下老管家弗雷和那個男人……

“老爺,這孩子無名無勢的,況且還無法證明是不是氏族子弟,您為何要這般幫他呀?”眾人散去,老管家一臉疑惑的望著沙發上的男人,低聲詢問著。男人端起老管家同時遞來的茶水,淡淡的回答他“老者識人啊,先不管他是不是氏族子弟,他有這般的才能就可為我所用,這帝都之內我雖有些眼線,但唯獨大書館內沒有知心之人。況且大書館內秘事較多,各家各族在裡面皆培養眼線,那些傢伙左吃右靠的,甚不忠心。安排他去,日後若有事,他便能依我所使,況且,還有丫頭治著他,這帝都的秘聞不日便會成我族的權柄了……”男人端著茶盞,杯沿剛剛沾唇,一絲詭笑突然彰顯,金絲腿的眼鏡難掩那兇狠的雙眸,舒展的雙眉下寒氣十足~

赫斯爾墨豪宅中,國威很快被安排在了雅塔房間的隔壁,沐浴更衣後在管家的催促下和雅塔分開,停止了閒聊,爬上了柔軟的大床。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

熟睡中,國威隱隱感覺,自己彷彿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空曠黑暗的四周,寂靜無聲~

身臨其境的實感,讓國威絲毫不敢相信自己在身處夢境中。沉寂的環境讓國威心生戒備,他警惕的環顧起了四周。前方、左側、右側,三處的黑暗根本無法看清遠方,只能倚靠身臨其境的真實感,感應出周遭的寬廣與遼闊。

環看了三處之後國威更加迷惑,不知身處何處的自己、孤寂詭異的環境、黑暗深邃的周圍,使得國威發自內心的迸發出了,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發自心底的恐懼~

國威慢慢的轉過身,悄悄的看向身後。在他的身後,同樣的黑暗、同樣的寂靜~唯一不同的,是那黑暗中隱約的半個人形。

那隱約的人形只能勉強看出上半身的輪廓,而下半身,則彷彿一個伏在地面的龐然大物~

怪異的輪廓,配上週遭的黑暗,使得國威萬分驚恐,戰戰兢兢的凝視著前方,一動也不感動,就連呼吸,都只能小心翼翼……

清晨的陽光,從視窗照進了舒適富麗的房間,雅塔與國威紛紛起床,在管家的安排下,洗漱,穿衣,一前一後有說有笑的去迎接伊莉莎,三人簡單的打過招呼後,一起去餐廳用飯。

早餐過後,國威經過醫師的全面檢查,被確認了身無大礙。一旁的伊莉莎與雅塔十分的開心。兩個人詢問了一下老管家家裡今日的安排後,便神神秘秘的,帶著國威向著帝都大書館進發了……

帝都大書館內~尖拱的大廳古典又豪華,拱形的穹頂彩畫密佈雕刻林立,彷彿一個精美的卷軸覆蓋在大廳上,大廳之內,紅木的書架高雅大氣整齊排列,對稱分佈在了整間大廳。香木製成的長條桌椅和墩凳圓桌或環繞相伴或長排並立,規整有序的穿插在書架的陣容中,特質的燈具恰到好處的放置在各處保證了光亮的同時,又平添了幾分井然有序,五彩的琉璃聚合成了一個又一個拱窗,繽紛絢麗的色彩,錯落有致的分佈排列,簡單的繪製出了,一幅幅生動迷人的畫卷。

古典豪華的大廳內,一老一少,一前一後的穿行在紅木家居間的過道上。

少小的國威緊跟著一個白髮長鬚的老者。二人身穿著同樣的玄色長袍,正黃色的花邊與圖案,對稱分佈在整件長袍上,整齊有致的同時,使得整件長袍宛如一件法衣披在他們身上一般。他們二人都是雙臂平舉,放在胸前,手指交叉相扣於掌背,大拇指的指尖相互頂住,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拜見的姿態,緩緩的走在赭色的地磚上。

此時的國威,時不時的環顧四周,好奇的東看看西瞧瞧。走在前面的老人,很快注意到了國威在四處張望,但是並沒有管他,只是自顧自的輕聲說起著“你是赫斯爾墨推薦進來的,赫斯爾墨的二小姐是我們這的尊客,也是我們管理委員會的資助者。因此我們選擇相信你。透過我們對你的調查,發現你沒有什麼問題。現在我們人手比較急,自上一位成員退休後就沒有人能及時補齊了。”

“所以啊,我們準備破格錄用你。你頂上一個成員的職責,負責管理古籍抄本和歷史文案。白天在主廳副廳內接待客人,找書、歸書,給客人答疑解惑,晚上在古籍館值班,閉館日負責整理各種古籍資料及抄本,每月60銀幣,只照顧客人和書籍,不負責打掃。你可知曉了?”國威聽到老人在說著什麼,急忙快走了兩步,認認真真的聽著他所說的,面對他的詢問,更是連連點頭,積極的表示著回應。

老人用餘光關注著國威的反應,見他聽的仔細認真,欣慰的笑了,領著國威來到一個緊鎖的大書櫃前,用腰間的鑰匙開啟書櫃的門,取出了一本厚厚的舊書和一個腰牌。他轉身將舊書放在國威雙臂上,撩起國威的長袍,將腰牌掛在了他裡面穿著的,圓領袍的腰帶上。

“這是腰牌,腰牌裡面是古籍館的鑰匙,只此一柄,要好生管理,不可損壞或遺失!那本書是管理手冊和帝都大書館的基本概況與收容情況以及每個區域收集的書籍概括,你要快些背熟牢記,不能因此當誤了職責!”“你平時就住在古籍館吧,那裡有休息室,小心用火和安排吃食,保證休息室的清潔與芳香,委員會每個閉關日都會抽查,切莫違規,不然就要負責打掃了,記住了嗎?”

老人一本正經的教導著國威,國威認認真真的看著他,一面感謝著他一面謹記著他的教導,連聲道謝後跟著老人正式參觀起帝都大書館來~

在老人的帶領下,國威正式熟知了帝都大書館的全部區域,也簡單瞭解了帝都大書館的實際情況。

吃過晚餐後,國威才正式見到了管理委員會的全部老者,他們都是雪沃封賞的長老,每個人都是知識淵博、才華廣溢,國威被他們連連教導,每一位都親自教授了國威禮儀、言語、舉止、心態、規矩及時間安排,國威細心的學習著,拼命的牢記著他們所教授的一切,生怕會有遺漏,為往後的工作留下疏漏。

眾位長老見國威十分認真,用心的牢記,紛紛認可起來,集體商議了一番後,決定將之前退休的那個長老的權力,與職責全部下放給國威,讓他自行工作,正式成為帝都大書館管理委員會的一員,也就是最年輕的一位~

面對如此賞識,國威欣喜不已,連忙行禮道謝,帶著象徵權力的手鐲與項鍊,莊嚴鄭重的念出宣言,以示自己,正式加入了帝都大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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