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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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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來暑往,秋收冬藏,日月星辰變化,不知不覺中邊疆的風周瀟麟也吹了兩年。此時,周凌渡也到了該加冠的年紀了。

“報!陛下,前線傳來喜報,懷陽王殿下已攻下齊國十八城。”

“什麼?”成明臺激動地瞪大了眼睛。

“陛下,千真萬確這是懷陽王殿下送來的奏摺。”成明臺連忙接過奏摺仔細端詳了上面的文字,嘴角逐漸揚起。

“懷陽王果真不負朕之所託。”群臣見狀,紛紛跪倒在地,叩頭向成明臺道喜

“恭喜陛下一統天下,立不世之功!”

“好,賞,都賞,傳朕旨意,牢獄中非死役者皆赦免,從即日起算,經此三年,由十五稅一改為三十稅一,並也一併將人頭稅也減免些,即日起算,一年內,只算本戶民眾男子之稅,女子之稅不計入人頭稅收之中。各縣,郡,城皆擺七日酒席無償供給當地百姓,也讓百姓們同樂樂這天下歸一!”

“陛下聖明!”

此令一出,自中央京城至邊遠小縣皆落實皇帝成明臺的聖旨號令,各地百姓們皆喜笑顏開,歡騰樂慶,無不讚嘆於這百年多又一個一統天下的盛世。

世人紛紛稱其當今這京城鸞殿的君王為明君,贊其現在沙場中馬革裹屍鞠躬盡瘁的王爺為神將。也正是如此,史官也不吝嗇揮毫潑墨的記載著這一段盛世佳話。

“你們聽說了嗎?懷陽王還有半月就回京城了”

“聽說了,到時候我們一定要在城門口睹一睹這位神將的風采”京城的兩個婦人在一邊笑著一邊議論著,恰讓馬車中的姚毅與陳友諒聽的清清楚楚。

“姚相,周瀟麟不出半月可就要歸京了啊,他這一朝戰功,成了這世人口口相傳的神將。這—這待他歸京後,周家可不更加睥睨朝堂,無人能比了啊?”

“他一統江山,立下不世之功,聖上現如今十分器重,本相又有何辦法。”

“那咱們難道就讓任等他歸京,坐視不理嗎,等著他凌駕在咱們頭上?在朝堂上隻手遮天嗎?”

“隻手遮天?怎麼隻手遮天?別忘了本相依舊是丞相,況且他再有能耐不也是一介臣子嗎?”

“丞相糊塗啊,他雖是臣子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歸京以後身份地位怕也會是遠高於您啊!”

姚毅不言只笑著看著陳友諒

“你說一個武將,江山都一統了,還有兵權,你說會怎麼樣?會引來什麼?”

“會?會—”陳友諒一邊思考一邊說著

“功高震主,引來猜忌!”陳友諒才反應過來,嘴角逐漸露出笑意

“果然還是丞相,高,實在高”

“那丞相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既然人人都說他是神將,本相不如也抬舉了他,那便更加實了他神將的名頭吧,嗷對,一定別忘了和我們的陛下比較比較。”姚毅一臉奸詐

陳友諒露出了陰險的笑奉承的說道“小人知道該怎麼辦了”

陳友諒喚來身邊的小廝“你這樣然後再這樣”密謀的聲音消失在夜幕之中。

京城的酒席辦的聲勢浩大,酒席餐食過後一男子似痴半醉的叫嚷著論起了懷陽王與皇帝。

“要我說,這天下一統還得是靠懷陽王殿下這位神將大人,那位聖上不就出身好一點嗎,他能幹什麼?”

“這可不敢瞎說啊”

“是啊是啊,你想死可別帶著我們啊”

“你們都是群慫蛋,明明是懷陽王將勇猛無比,才一統了江山。這有何質疑的嗎?沒有懷陽王殿下,這江山能一統?一統個屁”這廝越說越激動,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在那圍起來看熱鬧,一些精明的人則離得老遠。

“要我說當今聖上就是……”

“你們可當真放肆!”周凌渡和陳翊說著並走了過來

“誰讓你們妄議聖上的?都嫌命長?”周凌渡說著,並怒目的看著,眾人望著周凌渡。

雖說不識面前此人是誰,但都隱隱覺察此人氣宇不凡,聽罷也都不敢吭聲了。

“你是什麼東西,你知道什麼,敢教訓你爺爺我?”這廝還在張牙舞爪的說著。

“你這廝,編排聖上與懷陽王殿下,你可知你面前之人是誰”

“此乃慶陽世子”阿保威聲說著

眾人聽完發覺了這身前之人竟是懷陽王殿下的兒子—慶陽小世子,眾人便都慌了起來,紛紛跪拜參見,張牙舞爪那廝見狀先是驚訝後而則變為了驚恐。

周凌渡隨即讓眾人起來,陳翊想上前教訓那廝一番讓周凌渡抵下攔住並朝著那廝說“:我周家應該沒有招惹過你吧,要言承你的虛妄之語,天下一統雖靠了些我父王為國鞠躬盡瘁,那也只是臣子的赤誠之心,實擔不起你這大逆之言。天下一統最主要靠的是陛下英明神武!你成心相比,可是蓄意要挑撥君臣不合,致天下不安嗎?”

“民安,家安,國安,捕風捉影之事斷不可再生,各位好自安生,共慶九州一統,天下萬安吧,各位都散了吧。”

眾人聽完周凌渡的話紛紛贊同,都散了去,只要那廝還站在那,周凌渡不想理他,拽著陳翊和阿保便走了。

“好小子,幾日不見做事越發沉穩了啊”陳翊一邊說著一邊手不老實摟著周凌渡的脖子。

周凌渡掙脫著,給了他一拳。

“這個節骨眼上,最重要的就是沉穩低調,父王忠心赤誠了一輩子了,可別因你我一時衝動毀掉了他的清譽,現在啊,我只盼望父王能早日回來。”

陳翊看出了周凌渡神色低垂便安慰著說道

“放心吧!周叔叔一定很快就回來了,我們等著他回來。”陳翊拍了拍周凌渡的肩。

“啊—啊—”一眾尖叫聲吸引了周凌渡一行人的注意。

只見剛才那廝倒在了血泊之中,胸膛上被精準地射了一箭,乾淨利落。

周凌渡看到了身後屋簷上一個黑衣人敏捷的跑去,沒等他動身,陳翊見狀就已飛身追去了,追了一段卻被甩的無影無蹤,只能草草的回到了原處。

周凌渡見陳翊模樣,便猜到了人應該是沒追上。都尉帶著一些隨從巡查街道的將那廝屍體草草收拾了並將其扔進了亂墳崗,也因都尉等一行人的威嚇,不一會就將城中圍在一起看熱鬧的百姓給散走了。

周凌渡和陳翊等人看了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周凌渡與陳翊察覺出了這件事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但迫於敵明而他們暗,便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阿渡,你現在就一心撲在加冠禮上吧,這件事我去調查”陳翊說完,周凌渡默默的點了點頭,三人回到了王府之中。

然而,此時的黑衣人正在尚書府中,這個黑衣人已然換上了便裝,左顧右盼後躡手躡腳的走進了一個房間之中。

“大人,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都處理好了?”

“已經處理好了,但是—”

“但是什麼!?”

“小世子和陳小侍郎好像有所察覺了”

“廢物!讓你殺個人,你還能讓那兩小子察覺出來?廢物,要你什麼用?他們覺察到了多少?”

“小人無能,小人無能,他們並未察覺多少,陳小侍郎追我來著,但—但他沒追上我,以他們的年紀定然是不能夠想那麼多的。”

“廢物 這倆個小子機靈得很,如若……”

“陳小侍郎您回來了”外邊的管家說道

陳友諒聽罷,給了那人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出聲

“你先在裡面待著”陳友諒低聲說罷出門而去。

陳翊見陳友諒,行了個禮便起身要走。

“等等小翊,你怎麼又出去了?你既已是戶部侍郎,戶部的一些事情你也要著手做了,一個侍郎,不好總是出府玩來玩去了吧”陳友諒語調微輕,與剛才和部下講話的語氣判若兩人,這時他盡顯了慈父的模樣。

陳翊聽他這麼說,覺得也有道理,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便應聲答著。

看陳翊答應著了又說 :“這樣,偏殿我已經給你拾掇好了,你去那裡辦公吧,資料我已經都準備好了,一早已經命人放入偏殿了,最近就去著手忙忙那些事吧,便不要出門了。”

陳翊聽著,覺得他的這位繼父似有些狀態不對,不解他為何偏偏突然這幾日要他著手戶部事宜,疑點太多了不禁讓本就思維敏捷的陳翊不去多想,故而陳翊便將計就計地答應了他。

“好,陳尚書”陳翊說罷轉身走向了偏殿

陳友諒見陳翊這麼輕鬆的答應了才舒緩了一口氣,但回想了那句“陳尚書”不禁憤憤地有些不爽,並竟陳翊是皇帝欽賜予他的繼子,他這一生最想的便是有一個孩子,但獨獨這位繼子還不喜與他親近更準確的來說還如此冷淡,想到此,他不禁臉上的眉頭有皺了幾皺。

懷陽王府之中,周凌渡正在看著周瀟麟的信,信中寫到:

寄予愛子周凌渡

“見字如面,小鬼,想你老爹沒有?邊塞的風你老爹和你親叔叔是吹夠了,或將不日返歸京城。想必京城得訊息已經傳開了,你也已經知道了你老爹我大獲全勝了。天下現雖已一統,我雖已立了奇功,但定要記得戒驕戒躁,家族府院能有其功其績,皆仰靠於陛下,何時何地都要記得君臣之禮,在遇到事情時,記得去找小翊和老元商量。齊國首城仍需與陛下溝通協商如何辦,但放心小鬼,七日後你的加冠禮為父定會趕回去,成人的小鬼,男子漢了,可別再哭鼻子了 ! —周瀟麟書”

周凌渡看過後微微點頭並喃喃道

“真是,就哭了這麼一回竟也能讓他提個不停”一旁的元管家笑了笑他便出了殿去。

就這樣,周凌渡在這兩日定製衣袍,發冠,並對了對來往賓客的名單,好不忙碌,往往每日回到寢殿便倒頭睡下了,都沒有太注意到陳翊已經兩日不曾來了

“陳尚書,陛下喚您即刻去宮裡議事”

“這麼急,公公可知何事?”

“聖上之意,老奴怎知啊,看陛下的意思是很急,姚相也在,您快動身吧,別讓聖上等著了”

“好!我這就去”就這樣陳友諒上了王公公的馬車,他們一行向宮門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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