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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昀看著商柔握筆的姿勢，先皇雖嬌慣，但也不至於將公主嬌養成這樣...
商柔抬頭對上蘇昀懷疑的目光，她勾著唇角，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算不得好看，但也規整。
“師長是不是在懷疑，我身為長公主，竟然胸無點墨，字醜就算了，琴棋書畫也樣樣拿不出手？”商柔說著將筆放下。
蘇昀抿著嘴唇，他曾教過她，天之聰慧談不上，但絕非愚鈍。
“想在宮中生存，要的就是蠢和愚鈍。”商柔手撐著下巴：“越聰慧越有利用價值，下場往往都好不到哪去。”
能翻牆入蘇府，不僅是膽子大那麼簡單，她還算準了，蘇昀一定不會趕她出去。
蘇昀將筆重新遞給商柔：“公主在我面前無需隱藏。”
商柔提筆在紙上寫了“蘇昀”二字，筆鋒婉轉，輕重得宜，字如人，美觀又大方。
“那你跟我說實話，我入蘇府，是在你的意料之中，還是之外。”商柔覺得他不應該有這樣的失誤。
蘇昀搖了搖頭：“在我意料之外。”
商柔站了起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她又猜不透。
若他點頭，豈不成了窺視學子的師長？
這時敲門聲響起，趙玉玄拿著糖葫蘆站在門外，身邊是悶悶不樂的楊子墨。
“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趙玉玄提醒道。
楊子墨雙手環胸：“有什麼好後悔的。”
新知府上任後，楊子墨找到了證據，辦法幫沈薰兒拿回了沈俯，他對她沒那個心思，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薰兒好好的一個姑娘，你現在不知道珍惜，等以後有你悔的。”趙玉玄說著再次敲了敲房門，怎麼還不開門，老狐狸幹什麼呢？
楊子墨看向趙玉玄：“我娶她為妻容易，對我而言毫無損失，但同床異夢，毀其一生。”
他心裡非常清楚，若是心愛之人哭泣，他會心疼，會不知所措，不愛之人哭泣，只覺麻煩聒噪。
趙玉玄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門緩緩而開，蘇昀面不改色地站在兩人面前。
商柔伸出手捂著自已的脖頸，蘇昀這個老混蛋，開門之前用力咬了她一口！
“師長事情已經辦妥了。”楊子墨說完一拱手。
趙玉玄默默將手裡的糖葫蘆遞給商柔，見她一直捂著脖子，他擔心道：“小姐這是怎麼了，脖子不舒服？”
楊子墨關上了房門。
商柔只好將手放下：“被東西咬了一下，不打緊。”說著她接下趙玉玄手中的糖葫蘆咬了一口。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咬痕。
趙玉玄垂下目光，自欺欺人是沒用的。
四個人圍坐在圓桌旁，商柔小口咬著糖葫蘆，楊子墨起身倒茶，趙玉玄選擇了沉默。
“師長，接下來我們去哪？”楊子墨其實很想去查清齊州的案子，但心急沒用，還是得遵從蘇昀的意見。
蘇昀指尖沾水：“向南走。”
商柔想了想，向南，武宣城，聽說那裡人人習武，齊老將軍的宅子就在那...
趙玉玄目光瞥了一眼桌上的水漬，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備好乾糧，我們今夜出發。”蘇昀說完抬起手摸了摸商柔的頭。
商柔皺眉不解地扭過頭看向蘇昀，好端端的摸她的頭做什麼。
楊子墨拍了拍趙玉玄的肩膀隨後站了起來。
他剛下樓出客棧，就遇到了拿著包裹的沈薰兒，見他出來，她連忙走了過去。
“揚，楊公子。”
楊子墨淡淡一笑，有著說不盡的疏離感：“沈小姐。”
沈薰兒把包裹塞給了楊子墨：“我這次是真的無家可歸了，我把宅子，田地，商鋪盡數賣給了蘭氏。”
楊子墨詫異地看著沈薰兒。
“你說過，我無家可歸時可投奔於你。”沈薰兒說完低下頭：“我知道你對我無意，但我想報答你的恩情，等我遇心上人，定會將自已嫁出去。”
出來的趙玉玄聽到這句後，無聲嘆了口氣，這姑娘夠執著的。
楊子墨知道包裹裡全是金銀，他總不能將她丟在這：“嗯，行，正好小姐身邊缺個丫鬟，你要是不覺得委屈，就留下來伺候她。”
沈薰兒連連點頭：“不委屈，不委屈。”
如果不是楊子墨，她估計早就淪落青樓了。
趙玉玄給馬兒喂好草料後，打了壺酒，執著真的有用嗎？
商柔靠坐在椅子上，蘇昀在一旁收著她的衣裙，還有一些胭脂和香膏。
“師長，你在青樓時，我丟的那件外衫去哪了？”商柔手中拿著茶盞道。
蘇昀頭也沒抬：“不清楚。”
意思是，他沒拿。
商柔起身走了過去，從蘇昀的行囊裡慢慢拽出了那件薄紗外衫：“你嘴裡沒有半句實話。”
看著老實本分，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蘇昀將暖手爐放入行囊中：“明知故問。”
“你私藏我外衫做什麼？”商柔說著仔細檢查了一下，未見不乾淨的東西。
蘇昀直起腰：“要不要上街買點果子？”
商柔笑著拽了拽蘇昀的長衫：“這就害羞了？”她好像找到拿捏他的法子了。
蘇昀一聲不吭帶著商柔上了街，原本就答應帶她出去玩，他沒忘。
商柔戴著人皮面具，醜的嚇人，小孩乍一看她嚇的哇哇大哭。
“以貌示人，沒出息。”商柔剛說完，就看到一個滿臉黑痣的男人，嘴唇特別厚，嚇的她倒退了好幾步，最後乾脆藏在了蘇昀的身後。
“沒出息。”蘇昀沉沉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商柔趁機在蘇昀的腰後擰了一把，她說別人可以，別人說她不行！
蘇昀笑著將人從身後攬到身前：“胡鬧。”
商柔暗搓搓噘了噘小嘴。
天色漸漸黑了下去，商柔不安地抱住了蘇昀的手臂，攤販賣力吆喝著，她想買的果子一直沒買到，不免有些失落。
“小姐，要不要嚐嚐我家的果子，酸酸甜甜最是開胃。”一個老伯伯肩膀搭著粗布汗巾，竹編的籃子裡盛滿了果子。
商柔激動的不得了，抱著蘇昀的手臂左右搖晃著：“師長，我要這個，我要這個！”
蘇昀低下頭湊到商柔耳邊：“叫夫君給你買。”
他知她沒帶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