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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篝火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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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裡,人們都在歡慶著,慶祝成功的打敗了侵略的敵人,慶祝自己沒有遭到侵害,慶祝自己還活著,峽谷裡的人們都沉浸在喜悅的海洋裡。

峽谷口,一線天外,一千多人,佇列排的整整齊齊,全都低下頭沒沉默著,前排站著朱新均等人,地上還跪著一個人,徐永江,這裡是李二旦犧牲的地方,這一戰不是毫無代價,戰前清風河兩岸村子裡的慘劇就不說了,因為敵人流矢或石頭受傷的就有十幾個。

地上低聲嗚咽的徐永江,此時左手還吊在脖子上,山谷裡還有一個不幸被拋石機的石頭砸中頭部的,依然昏迷不醒,戰爭勝利了,緊張的情緒一放鬆,每一個人心裡湧上來的都是後怕,當然還有慶幸。

碎石堆裡,滿是木頭碴子與敵人的屍體,一對對的人正在清理著,把屍體搬到邊,清理開碎石堆,下面卻什麼也沒能找到,李二旦是站在幾十斤炸藥上點燃的炸藥,爆炸中心的威力,把他的屍體炸的粉碎,就連當時攻上來的很多敵人,都被渣的殘肢斷臂滿天飛,徐永江的手下翻遍了碎石堆,實在是找不到疑似李二旦屍體的零部件,無可奈何下,朱新均決定,在炸藥爆炸的彈坑裡,把炸黑的泥土挖一把,用來替代李二旦。

回到山谷的隊伍,受到了村民們的熱情迎接,走在隊伍前的眾人卻都沒有好心情。

村子李家祠堂的院子裡,一群人圍坐在一堆篝火旁,一個個手裡端著碗,嘴裡嚼著飯菜,一邊商量著什麼,透過篝火的火光,可以看到圍在這裡的有二三十人,朱新均等人赫然在列。

“我叫王水牛,治安二隊,四組二小隊的。我也不知道咋說,就是覺得吧,覺得這次我們太亂,都不知道該幹嘛,隊長都說了壓低身子,慢慢往前壓,可是我們還是有很多人,腦子一熱拍屁股就往前衝,被敵人反身隨手射上一箭,又都嚇了趕緊趴在地上,半天不敢起來,我也不懂別的,我就只知道這麼多。”一個臉上包著紗布的漢子,一邊狼吞虎嚥的吃著手裡的飯菜,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嗯,不錯,下一個該誰了?”朱新均聽了漢子的話,點了點頭,示意下一個人繼續發言。

原來眾人正在開戰後會議,每個人都要提出自己對這次戰鬥感到不足和不對的地方,幫助隊伍總結經驗以免再犯。

這次被朱新均招來的不光有參戰的隊長組長,還有表現優秀的普通隊員,還有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

“咳咳,那個,該到我了,我叫白帆坪,先鋒隊的,第二隊隊長,我來說一下我發現的問題,我們覺得這次阻擊倉促,人員配置混亂,上下級不熟悉,作戰沒有目的,戰場意識模糊,以及,以及心態不穩。”已經吃的差不多的白帆坪,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說出了一堆戰場問題,最後還訥訥的看了一隻手用筷子扎著饅頭看,也不吃東西的徐永江,吞吞吐吐的道。

朱新均聽了白帆坪的話道.“哦,仔細說說,具體都是那些問題。”

白帆坪看到朱新均突然擺正姿態,一臉鼓勵表情的看著他,他深吸一口氣道。

“我先說說我們這次作戰的戰術,敵人突然而至,我們迎戰倉促,事先沒有任何的防禦預案。先是讓孟家堡來人抵禦在前面,也沒有放出人去打探敵人的情況,對敵人兩眼一抹黑。然後又由我們這麼一幫甚至彼此之間都不熟悉的人一起,直接面對敵人。也幸好敵人只是一群流寇,否則如果是正規軍,戰場上帶個敵人的壓迫感,就能讓我們這支匆忙組建的先鋒隊,戰前崩潰。即使有一線天的天險,也作用不大,畢竟真正的戰場,普通人第一次是肯定受不了那種氛圍的。”

朱新均點了點頭,覺得這個白帆坪有點東西,總算說了點實在的東西,不過朱新均也是有苦自知,他才來這個峽谷不過幾天,連朱新均都對眾人不熟,又哪來的時間和資格,讓他提前組織人員,做出對可能的敵人的防禦準備。

白帆坪看朱新均同意自己的觀點,繼續說道。

“然後我說說人員配置。一線天外的木樓,當時其實可以造的再開闊一點,畢竟那段峽谷很窄。我們當時若不是隻在一線天的正前方搭建木樓,導致敵人投石機一波碎石,就把我們大部分的防雨草蓆給打破了,進而我們的火器也被雨水打溼,也因此,我們的防禦一下子就出現了不可彌補的漏洞。

反之,如果我們的木樓面積擴充套件到峽谷兩側,不僅我們不至於被敵人一波碎石打穿防禦,而且我們也可以有更大的防禦面積,可以站上去更多的人,防禦面開闊了,我們當時在木樓上也不至於那麼擁擠,敵人進攻上來的可能將會被大大降低。”

確實,朱新均當時站在木樓上,腦子裡也曾經一閃而過想到過木樓的問題,不過因為當時的事情太多,又被打斷了思路,一下子也沒有想到,擴大防禦面積的事情。

白帆坪已經來個感覺,越說越順嘴,只聽他接著道。

“讓人更加不能忍受的是,上下級不熟悉,這個一般的隊伍基本不會發生,我由於之前挖礦的,我的手下分進來的有兩個之前搭爐子的,結果戰鬥打到一半,我手下的兩個人,居然去找另一個隊長手下的幾個搭爐子的一起,我還以為他們戰死了,直到撤回內樓我才發現他們居然私自脫離了我的隊伍。這種情況,如果在真正的戰場發生,簡直不敢想象。”

聽了白帆坪的這段話,眾人忍不住嗤笑出聲,朱新均卻皺起了眉頭,他不由的想到,組建真正的軍隊迫在眉睫了啊。

白帆坪瞪了嗤笑的眾人一眼,繼續道。

“我們的作戰也是沒有目標,沒有戰場意識,開戰前說的是要阻擊敵人。隊長卻根本不知道我們究竟要做到怎樣,什麼最重要,什麼不重要,作戰要圍繞什麼展開,隊長完全沒有目的,也沒有規劃。打到什麼地步,要怎麼做,遇到什麼情況該幹什麼,完全沒有準備。敵人打上來的時候,還好,知道壓制敵人,但當敵人被壓制後,就開始放飛自我,不是以阻擊敵人,儲存自我為目標作戰,而是以殺傷敵人,滿足慾望在戰鬥。”白帆坪的話逐漸有點激動,顯然對當時戰場上混亂的指揮,刺激到了。

朱新均看了一眼發呆中的徐永江,什麼也沒說,他知道,這傢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最後就是,作為戰場指揮者,心態非常不成熟,就像隊長現在這樣,一下子非常興奮,一下子非常低沉,一下子又非常激動,簡直是像過山頭,幸好敵人不強大,也幸好我們有這麼多厲害的武器,否則真的不知道我們將要面臨什麼樣的下場。”白帆坪似乎窩了一肚子火,想要發洩,一下子說了一大堆的問題,而且很顯然,他對徐永江的這個隊長很是不滿意,對對方戰場上的表現也很有很大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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