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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盟主一言定是駟馬難追。
李相夷放心抖了抖那張紙，又分外滿意地疊起來，“走吧。”
窗外雜草叢生，都隨著門窗發出的極小的嘎吱聲輕輕晃了晃。
李蓮花掰了掰窗戶上冰涼的鎖。
嚴絲合縫，不動絲毫。
若是換做往常，倘若真有什麼神人所制空前絕後的堅鎖，也萬萬困不住他。
可如今，他與廢人無異。
他搭在上面的手輕輕顫抖著無力滑下，隨後廣袖下的手腕條條屢屢黑色延上。
又來了。
又來了……
一片寒冷的寂靜中，他眉頭緊鎖，恍若神志也被凍得僵硬。
剛剛李相夷要給他輸揚州慢時他悄悄點命穴堵住碧茶已是最反噬傷身的不濟之策，如今他肝膽似俱裂，整個人搖忽不定岌岌可危。
他不會，要死在這裡吧。
耳邊混沌。
“李神醫，忙著呢？”李相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後，微微俯身靠上一旁睨他，“上好的鎖，不用白費力氣。”
李蓮花眸色飄忽，被這聲音拉回現實，不動聲色地一押這才轉頭。
“誒，李門主。”
好像和一個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並無不同。
他也曾是李相夷，他知道如何騙李相夷。
只是要騙這天下第一，代價也確實大，大到要賭上自已的命。
先是摁命穴堵碧茶偽造自已並無大礙，現在又生生將內力虛提起來偽勢，只要李相夷不去探他身，自然不會發現他早已是一個空洞的殼。
“你看你，又說笑了啊。”李蓮花搖了搖手，“我不過是幫你看看這鎖造質如何。”
“論你如何狡辯，你逃不掉。”李相夷直起身來撫平衣帶。
笛飛聲杵在李相夷身後，眉目輕蹙，一身暗衣讓人想忽視都難，此刻正面容不動的盯著他。
李蓮花被盯著渾身不自在，先朝他道，“啊……，在下李蓮花呀，不知……”
“我欠你一個人情。”笛飛聲向前一步，“你要什麼？”
李蓮花一頓，“啊？”
笛飛聲耐心地又重述一遍，“笛家堡一事，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想要什麼？”
李相夷饒有興致地看他。
誰知李蓮花眼裡驀然精光崩湧，“哎喲，我早聽聞金鴛盟大名，今日一見笛盟主果真是英俊瀟灑。”
“不知笛盟主可否帶我去參觀一二啊？”，李蓮花笑吟吟道。
還愁沒機會走呢，這不是來了。
笛飛聲挑眉。
這麼簡單。
李相夷這下饒有興致不起來了。
“不行！你的人情如何還我不管，他不能走！”他忙把正要上前的笛飛聲攔住。
笛飛聲皺眉，滿臉寫著“憑什麼”。
“本尊還人情還輪不到你李相夷管，這人，我要帶走。”
李相夷眉皺更甚，一雙眼凌厲望向他，“這人，你偏帶不走。”
“我有事問他。”笛飛聲皺眉。
“我還沒有查清他，此人必須在我四顧門待著。”，李相夷冷冷道。
“你要跟我搶人？”
“是你跟我搶人。”
……
……
李蓮花汗顏，挪了挪腿趁機出去轉了幾圈，他的院子當真是看守極嚴，裡三層外三層，藥粉用完了，何況依他現在的狀態也是逃不出去了。
於是他晃悠悠去廚房搗鼓一陣，回來時手裡盤中端了三碗麵條。
“笛盟主若一意孤行，那便再打一架。”
“打就打，有何可懼？”
笛飛聲手早已探上刀柄，李相夷的劍也不動聲色鬆了劍鞘。
視線交匯，氣氛焦灼，一觸即發。
李蓮花嘆了口氣，一步邁到兩人中間，“何必，何必呢。”
熱氣騰騰瀰漫空中，彷彿拉開了一道白色戰線，兩人同時直直望向他。
李蓮花咳了兩聲，“一起吃點？”
……
天邊雲景綺麗，風不疾不徐帶起幾抹白霧散去。
李相夷拿了兩雙筷子，有些驚喜，“你還會做飯呢？”
他只是覺得做飯切菜太過繁瑣而不願學，但他自幼聰慧過人，想必做的飯也差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