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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見書生打死，心神難過。匆匆走了，走前對我說道，“好姐妹，謝謝你今天幫我，我欠你一人情，日後有事找我，可以到村中碧玉橋，我在橋西住，第一戶人家。給，這書還你。想不到你一本正經，還看這種淫書。”
大庭廣眾，我急收書入懷。第一戶人家，我好像從那路過過。第一戶人家房子貧窮、破敗，是個破落戶。只是這女人一身錦衣華服，又不像是沒錢的樣子。
我記起了正事，卻問店掌櫃抓藥。卻見店掌櫃，年近五十，開不了口。掌櫃問我，“小姐，抓什麼藥？”
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捏了捏小妾背後。小妾也是臉薄，今天這裡這麼多人來看熱鬧。小妾哪裡張的開嘴，小妾只好佯裝，“啊，我是想開些給我家相公補筋骨的藥？”
“補筋骨？那方面？我懂我懂。”掌櫃一臉笑意。
“恩恩。”小妾應道。
“啊， 不是不是。就單純補補筋骨。”我趕緊撇清。
“小姐？這不是功虧一匱？”小妾低頭耳語。
“這會人太多啦！待會再說。”我趕忙使眼色。
掌櫃輕嘆一聲，“這樣吧，小姐，你去找隔壁的王大夫給你開個方。再來找我們抓，便不必出言，抓藥夥計自管照方上來抓。便不必難為情。”
我和小妾一聽，覺得甚為有理，便出了藥鋪，來到隔壁。
“來找大夫又怎樣？我仍然是說不出口。”我抱怨。
進了門，卻和一個青年男子撞了個滿懷，懷中的《壯益之法》也掉落了。
“小姐？這是你的書嗎？”我抬頭一看，卻發現這男子雖然衣著樸素，著一身灰衣，頭戴子瞻帽，十分帥氣逼人，唇齒輕開，吐氣芳香，眉毛清秀，眼眸晶亮，謙謙君子，溼潤似玉。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子？
我簡直不敢相信，不由得看得呆了。半晌沒有作答。
男子見我不答，便隨手翻看起我掉落的書來。慢慢翻閱，直到翻閱到《閨閣之術》，不由得撲哧一笑，只是這一笑更顯得他心神透亮，淡氣高潔。我不由得看的醉了。
“看來小姐平時沒少研究啊！這八十多法如盡習得，恐怕沒有哪個男人下得床來。”男子笑道。
我渾然不知道他說的什麼，只是點頭，“正是，正是。你說的不錯。”
男子笑地更燦爛了。
小妾用手指點了點我，“小姐，你說什麼呢？你有點沒形狀了。”
我這才醒轉，尷尬不已，小妾又在我耳邊複述了剛才這男子的話，我只一下子羞到脖子根，無字自容。
我趕緊抬頭對男子說，“公子，你聽我解釋。”
男子擺擺手，“不用解釋，我懂我懂，我亦是老轎伕了。”
我再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一時含氣，正要打他。
卻見店內突然進來兩個鄉鄰，一個老伯和他的小兒子。老伯進來看到了男子，問道，“小王，怎麼只有你，老王呢。”
“我叔叔今天研習去了，讓我代班半天，我坐了一上午，見一個人都沒有。正準備去嬸嬸家吃午飯。”小王回老伯道。
“喲，吃飯還隨身帶書，《壯益之法》，這書我也有，其中這《閨閣之術》著實厲害，我只用習了幾招，便平添樂趣。只是這書形而上學，這八十多法中，大部分是有形無實，根本不實用。用這幾招，也是覺得力盡神乏，今天特地來找你調補。”老伯抱怨道。
“老伯，言辭須委婉些。還有姑娘在店內呢。”男子對著我的方向一示意。老伯這才回頭，發現了我。
老伯不她意思道，“姑娘，實在對不起。剛才出言無狀了。你是先來的吧，要不你先看。”
男子亦附和，“是啊，姑娘。咱這講究個先來後到，你既然是先來的，何不先看？”
我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老伯先吧。”我表情有些扭捏。
男子猜出了七八分，就讓老伯先看了。
打發完老伯後，男子問我，“姑娘是要瞧什麼病。”
我本來是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紅。但剛才機緣巧合，我的書掉地上，給他撿了去，還看到了難堪之處，我就不再扭捏，所謂諱疾不忌醫，何況是個青年才俊，我就直言了，“大夫，不瞞你說。我這兩年，總是和丈夫那方面不太滿意。我聽丈夫的小妾玲兒說，有種藥叫做‘敬山之水’，十分管用。能否給我開一副。”
男子一聽，大為奇怪，“‘敬山之水’？我從未聽過。”
玲兒補充道，“就是陽春之水。”男子豁然開朗，“哦，那種藥啊，我知道。只是隔壁沒有。”
我急道，“那哪裡有？”
“哪裡都沒有，那種藥只存在於書中。咱們這裡是沒有的。”男子耐心解釋。
“為什麼？很名貴嗎？我願意多出銀子。”我伸手入懷。
“且慢。”男子擺擺手，“此藥效能強烈，非夫妻間關係難辦，一般不用。你和老公間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一直要不上孩子。婆婆著急，要我妻妾二人今夜同時侍寢。我丈來素來對我冷淡，沒有興致。何況妻妾同行，我擔心今晚不成。想用藥水驅服。以免明天婆婆怪罪。”我如實道出了難處。
“這敬山之水，也就是陽春之水，須得用烈性藥苦熬二十九天，再配以三十天內修仙真氣。練氣之人，須得功力初成，三十天內禁慾，不得與婦人有任何親暱，凝聚之氣，才能入藥，否則不僅毫無作用，還會大傷元氣，損人身體。”男子娓娓道來。
“這麼難，那不是千金難得嗎？”小妾皺眉道。
“不過我家裡還有些，小姐，你陪我一同去取就行。”男子倒沒有把話說死。
我一聽之下，喜上眉梢，“公子為何有這秘藥？”
“實不相瞞，我和妻子相識多年，也常有不和。夫妻間冷淡得很。她去年非央求我煉製此秘藥。我於是練了三副，服了二幅，還剩一副，放在家中。”公子解釋了緣由。
於是，我讓小妾在藥鋪中等候。跟隨男子到了西街他家附近，他進了家中，取了給我。
正好遞給我，我伸手去接。卻見他雙手扣了我的手腕，我瞬間面紅過耳，滿臉羞愧，低頭沉吟，“公子為何突施輕薄。讓我好不害羞。”
他抓了一會，就鬆開了手，滿色笑意，“沒有，我只是趁機量了量你的脈。”
我不信，“你淨胡說，人家量脈，都是細叩上去。你這樣抓我手腕，怎麼量的出來？”
“這樣一樣量的出來，我測你脈率微動，博動沉遲，沉重而緩慢，似是寒邪入侵，血流淤滯。應有宮寒之象。”他細細說來。
我一聽，大為吃驚，“你怎麼了解地這麼清楚。我確實每月來的時候肚子痛。痛不欲生，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問診。”
他輕輕含笑，“你這個不同於旁人，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是難辦。你先回去吧，改日有空來找我。”
於是轉身作別，我剛邁腳，他便喊道，“小姐，你的書。”將書遞給我，卻不知是不是沒拿穩，書正好被風吹了開，現出的正是《閨閣之術》那章，只臊地我滿臉通紅，低頭叫了聲，“討厭！”
收書入懷，急步回走。到了藥鋪，領了玲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