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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羽毛的揮動，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在卡芙卡跟銀狼心間蔓延開了。
就像是看到了世界的盡頭一樣。
與呆滯的銀狼不同，卡芙卡很亢奮。
“這種感覺……是，是恐懼嗎！”
“不是哦，你沒有恐懼感，那自然也就感覺不到恐懼。那只是變相的興奮而已。”
“唉……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恐懼感？”
“我的能力哦。”
卡芙卡無趣的坐回沙發上發著呆。時不時調整一下航道。
“魌鳧，這是什麼？為什麼會……”
銀狼感覺到了一種自己所有的遊戲賬號全部被封禁了一樣的恐懼。
“每個人的心中……每個有恐懼感的人的心中最懼怕的東西都能被這枚羽毛調動起來。克服恐懼的就能見到神明，接受神明的賜福。”
“……克服恐懼……還是算了吧。”
銀狼想象不到自己失去所有賬號後會怎麼樣，萬一又哭又鬧……咳。要是真的克服了這種感覺……到時候見到了神明說不定腦子一抽讓祂把賬號給恢復。那豈不是浪費了？
“會害怕才是人嘛……額不是，我的意思是，卡芙卡！你把刀放下！”
“呵呵呵你跟阿刃一樣，都不會死，讓我砍一刀嘛。”
“你走開啊！還是會痛的啊！走開！！！卡芙卡！我錯了！”
魌鳧看著開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打鬧”的兩人——卡芙卡的刀背看起來打人蠻痛的。看向了手中的灰色眼球。
輕輕一捏，就化作了彩色的資料破損。
“果然嘛……怎麼會有人喜歡自殘的。”
魌鳧笑著將資料丟在一旁。撿起地上的斷手——儘管現在已經變成了羽毛。
將羽毛按在衣服上，很快，便將胸口的破碎修復。
魌鳧走到飛船的大落地窗前，外面就是浩瀚的宇宙。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溫暖又繁茂的森林裡住著三隻快樂的鳥兒。”
“就跟這浩瀚的宇宙一樣，溫暖，繁茂。”
“星神……或許跟那三隻鳥一樣呢。”
“卡芙卡，魌鳧在說什麼？”
“說什麼，鳥，星神之類的。”
“哦，星神……都說了我錯了！不要再砍我了！”
“嘖。”
卡芙卡放下刀，看向一旁發呆的魌鳧。
“這枚羽毛，是奇物嗎？”
“奇物？奇物是什麼東西？”
“一類有著奇特力量的物品。它們的能力大多不會消耗使用者的力量。像是什麼搖一搖就可以天黑的鈴鐺之類，又或是一柄有著過往的斷劍？它們都屬於奇物。”
“原來如此……天使的饋贈不是奇物，那只是一枚普通的羽毛而已。我把我的力量纏在上面，每一次搖動都會讓力量出現偏差，這樣就可以調動恐懼。”
“你說的神明的賜予……難不成是？”
“就是你克服恐懼的勇氣。”
“……那豈不是在騙人？”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神明，這有什麼問題，銀狼？當恐懼不再存在，她就可以成為自己的神。”
銀狼看向一旁的卡芙卡，似乎是下意識的點頭同意。
“有道理。”
……
“搞定了？”
紅葉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穿好衣服，剛走到觀景車廂，就看到了娜塔莎醫生。
“沒有。星跟三月七她們跟著瓦爾特先生去貝洛伯格了。我來照顧你。”
“哎？照顧我？”
“嗯，星說你一覺睡了三天。這是第四天了。”
“有這麼長時間嗎？”
紅葉打著哈欠來到帕姆身前。
“列車長，我睡了多久？”
“快90個小時了。”
紅葉看向自己的生命值——93%。
“我一直在給你喂水餵飯。”
“為什麼我會睡這麼久？昏迷了？”
“或許是那顆星核的原因呢，瓦爾特先生帶走星核後很多人都出現了昏睡的症狀。紅葉小姐，你有沒有碰過那顆，星核？”
紅葉搖了搖頭，坐在沙發上綁著頭髮。
“我只是簡單的……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沒事的娜塔莎醫生，你就當我是因為過度勞累而睡著了而已。”
葉果第一次使用就直接吃了一顆大隕石，一時半會兒消化不了，就跟蛇一樣，需要躺在一個陰涼的地方睡一覺，慢慢消化。
“嗯，我知道。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只是在單純的沉睡休息而已。嗯我聽三月不經意提過說，你是永生種？”
“算是吧。”
“你們的睡眠時間會跟我們一樣嗎？還是說跟小說裡一樣，一睡幾十年？”
“當然跟你們一樣。怎麼會一睡幾十年呢？”
紅葉笑著說道
“我知道了。對了紅葉小姐，你身上的那些傷口我用你房間裡的遮瑕膏都幫你遮住了。”
“真的？謝謝娜塔莎醫生。”
“沒事，我們走吧，瓦爾特先生說等你醒了就下去跟他們集合。”
“你一直待在列車上……地火沒問題吧。”
“奧列格能處理的，更何況，我也不是全天待在列車上，有空就來。”
紅葉點了點頭，跟娜塔莎醫生說了一聲後，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
“這是……？東城區的衣服？”
“哎？有區別？”
“沒什麼。我之前……小的時候就住在東城區，對那裡的服飾還是很熟悉的。”
“走吧，娜塔莎醫生。姬子一直留在列車上嗎？”
“姬子一直在這兒，她嫌雅洛利太冷了。就下去了一次。”
兩個人乘坐列車的登陸器直接落到了廣場上。
“對了，今天是布洛妮婭正式繼承大守護者的日子。”
“處理的怎麼樣了？”
“星每日每夜的……幫忙。很快就解決了大部分事情。關於政治上的事我跟瓦爾特先生也幫著布洛妮婭處理了一部分。”
“下城區要連通了嗎？”
“早就連通了，在昨天清晨就已經連通了。布洛妮婭小姐還是很堅強的，很快就從……痛苦裡清醒了過來。然後投身到了工作裡。”
“是想用工作來麻痺自己吧。”
“或許吧。不過，貝洛伯格現在蒸蒸日上哦。”
“娜塔莎醫生，你看起來，不是很看重布洛妮婭？我的意思不是說……”
“我懂你的意思，是因為她把希兒拐走了。並不是不在乎她。”
“啊？”
娜塔莎醫生指著一旁高臺說道
“就連這種佈置她都拉著希兒。現在地火裡的男人跟男孩都很嫉妒布洛妮婭。”
“……”
“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來處理。我只是因為地火的人有些懈怠而生氣而已。”
“奧列格呢？”
“他倒是挺開心的。”
兩個人一邊交談，一邊向著高臺走去。
臺上是三月七跟布洛妮婭，希兒三人。
“星呢？”
“又去幫忙了吧。她對於星瓊很在乎，幾乎沒有閒下來的時候。她一個人半天時間就把下城區逛了個遍，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跑的比車都快的。”
“……”
紅葉不知道如何回答。
“星瓊這個東西，我們用不上，問瓦爾特先生，他也說列車不怎麼使用這個。難不成是星喜歡？可是她這幾天拿到的星瓊應該快過萬了吧，差不多得有……一礦車了。”
“或許只是因為她喜歡閃亮亮的東西呢？開拓之旅說不定就是因為喜歡閃亮亮的東西而產生的呢。”
娜塔莎笑著把紅葉從腳手架拉到高臺上——不知道為什麼，腳手架離高臺有那麼大的距離。
“嗨~三月。”
“紅葉小姐！”
一看到紅葉，三月便跑了過來，一個飛撲。
“呼呼，好久沒看見紅葉小姐了。星她一個人跑來跑去，丹恆跟瓦爾特先生又去幫忙了，只剩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孤零零……怎麼會呢。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應該。”
“哼！哪有這麼安慰人的，虧我還擔心你擔心了好久。你要賠我，紅葉！”
“好好~等我們把這兒的事處理完。”
“嗯！怎麼有種媽媽應付孩子的錯覺……”
紅葉看向一旁的希兒跟布洛妮婭。
兩個人正在進行最後的對詞。
“娜塔莎醫生？”
“有什麼事嗎？”
“現在到哪一步了？”
“她們嗎，差不多同床共枕了吧。希兒最近都沒回下層區。”
“不是……我是問的最近的局勢。”
“啊？哦！史瓦羅大佬跟克拉拉在跟著地火清理下城區的怪物。銀鬃鐵衛還要守住禁區。雖然上下城區已經連通，但只有平民在使用。那些貴族們……布洛妮婭已經漸漸把大守護者的職責接手，我跟瓦爾特先生也把一些麻煩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希兒現在算是她的私人護衛了吧。”
娜塔莎紅著臉說道，終於在話說完前冷靜了下來。
“總得來說，一切蒸蒸日上。沒了星核，這些怪物就不會再生，清理一個就消失一個。估計，一年左右，就可以清理乾淨。只是這顆冰封的星球……恐怕我看不到它解凍的時候了。”
看著突然悲傷起來的娜塔莎醫生，紅葉跟三月七趕忙勸說道
“怎麼會呢，星核都已經消失了，冰塊的消融還會遠嗎？等太陽一出來，這不就完事了嗎。對吧，紅葉……紅葉小姐。”
“嗯，就是說。”
“……謝謝。我們去跟布洛妮婭她們說一下吧，另外，我可能趕不上演講了。我得回下城區了，地火需要跟銀鬃鐵衛們對接。”
“好。”
兩個人來到布洛妮婭身前，開始了交談。紅葉就靠在一旁的佈景上看著三月和娜塔莎她們。
這次交談，差不多就是各種沒什麼意義的問候。畢竟也不能大庭廣眾下討論一些比較私密或是機密的事情。交談的內容，對紅葉來說，就只剩下了沒意思的東西了。
“紅葉小姐？”
等到紅葉從發呆裡反應過來之後，布洛妮婭跟希兒已經離開了。娜塔莎也離開了這兒。就只剩下了三月七一個人。
“談完了？”
“嗯。不過，為什麼紅葉小姐你不參與進來呢？你也經歷了那些事啊。”
“沒意思，這種NPC一般的對話好沒意思。我倒是對可可利亞很感興趣。”
“咦？為什麼？不對，什麼叫NPC一般的對話啊！我已經很努力的讓對話變得有意思了！”
“要是沒有我們的話。可可利亞走到才是正確的路。”
“不要轉移話題！”
三月七突然反應過來，趕忙反駁道
“啊？她可是拋棄了生命和自己子民哎。連存護都拋棄了。”
“你仔細想想嘛三月。可可利亞就是最後的機會，無論這個機會會造成什麼後果，她就是最後的機會不是嗎？不破不立，是成是敗，已經跟可可利亞之後的人沒什麼關係了。”
“……也是啊。可可利亞成功了，這兒的人就能活下來。就算星核欺騙了他們，也不過是死亡而已。可可利亞失敗了，也不會怎麼樣，就跟她之前一樣，活在絕望裡唄。”
“怎麼突然喪起來了？”
“還不是你。”
“其實，在烏翎的眼裡，世界上沒有變化，沒有一絲變化，千篇一律。”
“？”
三月的表情很是疑惑，但並沒有說話。
“無盡的生命帶來了，能探索一切的力量和精力。”
“烏翎也不會離開赫芬汐達。只有外來者會進入赫芬汐達。不過我是個例外。”
“烏翎們就像是輪迴一樣，在赫芬汐達上重複著沒有意義的活動。永生讓一切都能看到盡頭。”
“凡我所求，必有回應。烏翎眼中，沒有機率運氣一說，也沒用所謂的探索一說。”
“我們無窮盡的時間足夠我們求得我們想要的一切，只要我們有著耐心。”
三月七突然覺得面前的紅葉變得陌生，變得，格外的悲感傷秋。但同時，也變得很……脫離。
就像是三維的人看向二維的生物一樣。
“但你不是跟著我們來到列車了嗎？你也走上了開拓的旅途呀。”
三月七趕忙走上前挽住了紅葉的胳膊指著天空說道
“三月，你知道永生會帶來什麼嗎？”
“額……無聊？”
“不，是全知。”
“哈？”
“走不到的地方，我們藉助時間走到。見不到的人，我們利用時間相見。烏翎不是種族，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因為時間的緯度，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它們已經被時間所消磨殆盡。”
紅葉看向天空，按著之前制定的劇本說道
“世界千篇一律。悲劇，喜劇，鬧劇，我們都已經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切會發生都以預料，一切不會發生的均已警告。就相當於……”
“我們從頭到尾看完了世界的劇本，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對其毫無興趣，看到對其變得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