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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間不再限制我們。我們就成為了時間的主宰。”
“但我沒有聽說過烏翎啊。”
紅葉笑著低下頭看向三月七——這時，三月七頓時覺得紅葉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變成了自己認識的紅葉小姐。
“烏翎已經在時間中被消磨殆盡。那些老一輩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已經遺忘。”
“……所以，永生……”
“烏翎之間不會產生感情。所以烏翎們只會在其他物種之間尋找愛情，但除了烏翎，很少有存在能夠熬過時間的消磨。”
紅葉指著身後的克里珀堡說道
“舉個例子。希兒因為壽命離開了布洛妮婭，但布洛妮婭還能活下去，還能活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希兒能透過輪迴再次出現那種。”
“這不很好嗎？兩個人又能相見不是嗎？不過為什麼要用希兒跟布洛妮婭來當例子……”
“烏翎的佔有慾很強哦，我們對愛情的要求，高的刻薄哦。”
三月在紅葉的話裡讀出了一些其他東西，所以她果斷選擇沉默。
“輪迴，烏翎相信輪迴。凡逝去的，必將歸來。三月，你能接受你愛的人跟其他人卿卿我我幾千年，幾萬年嗎？甚至說，更過分的事情，幾千年，幾萬年嗎？”
“當然不行！”
“對啊，肯定接受不了，又不是有什麼怪癖。所以咯，烏翎一沒有感情，而沒有愛情，又有著永恆的生命，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
“變成瘋子？”
三月試探的問道
“差不多。成為烏翎就代表了放棄一切，也代表著擁有一切。就跟玩那些破解版的遊戲一樣，很快就會厭煩。”
“那……紅葉小姐你呢？”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打破了這種迴圈。”
“不一樣……迴圈？什麼迴圈？”
“烏翎不允許自殺哦。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必需要讓另一個存在代替自己。”
“把永生的力量讓給他？永生可以轉移嗎？！”
“沒錯，烏翎的新生就代表了某個族員的離去。但這份永生的力量裡包括了記憶，儘管是被剝離感情的記憶。”
“……相當於把破解版遊戲給了其他人？”
“對。更何況烏翎永恆的生命會導致很多……不好的事情。”
“比方說？”
“畸形的力量慾望？”
“為什麼要問我，我不是烏翎族人啊，紅葉小姐。”
“我們只擁有知識跟生命。沒有力量，很多事情無可奈何，這種憤怒和無力會一直積攢。”
“感覺好可怕。紅葉小姐你沒什麼事吧。”
“都說了我跟他們不一樣。赫芬汐達已經毀滅了，他們從痛苦裡解脫了，那些窺伺永生的人也要開始贖罪了。”
“感覺紅葉小姐不經意之間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
“你想去赫芬汐達看看嗎？”
“額讓我先理一理。”
三月七坐在高臺上一個人沉思著。
紅葉則是轉過身去翻看自己的劇本。
按著她的想法。
要把烏翎的永生塑造成一種“折磨”。每一個永生者都要承擔這種“折磨”。同時隱去烏翎的毀滅——雖然烏翎從頭到尾就只有紅葉一個人。
把赫芬汐達的毀滅引出來，讓三月去思考關於赫芬汐達的事情，而不是烏翎的事情。
這樣的話舞臺就可以用上，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紅葉的人設填滿。
“紅葉小姐？”
“嗯？”
紅葉把劇本收好，看向三月七。
“烏翎們呢？”
你怎麼突然變聰明瞭！三月！
“不知道。差不多死的死，傷的傷。我們只擁有生命，力量什麼全靠自己的。”
“那，赫芬汐達長什麼樣子？”
“我有座標，等我們處理完雅洛利的事之後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可我聽丹恆說，你家鄉的毀滅跟星際和平公司還有世界之翼有關哎。”
“那當然了，不然誰能毀滅赫芬汐達？”
“你，你不氣憤嗎，紅葉小姐？”
“他們是我們找來的，為什麼要氣憤？”
“啊？啊？？”
“都說了，這種痛苦迴圈需要結束。輪迴啊，烏翎們做的事情，之前有人做過，之後也會有人做，再瘋狂，再不可理喻的事情都有人做過。我們就只是在無意義的重複而已。”
“可那樣的話，烏翎不應該發展自己的科技來掙脫束縛嗎？”
“都說了烏翎只擁有生命跟知識。這些知識經過千次萬次的積攢已經變得噁心至極了，沒有正常烏翎會去回想的。”
“……也就是說，你們，不是，烏翎就活在一種……一種既看到盡頭又看不到盡頭的折磨中？看到是一定有人想要永生，看不到是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出現？因為過分的重複，你們的科技停滯不前？”
“嗯哼。甚至更嚴重哦。我們……那時候幾乎就是活在武俠的世界。”
“幾十個琥珀紀之前的樣子？！”
“咳，對。我們甚至沒有網路……之前有過，但現在沒有了。”
“你們的科技還一直在後退！好可怕……”
“沒錯。當你有了千萬年的記憶……雖然這其中的記憶百不存一，但這麼多繁雜的記憶堆疊在一起，你連回想都做不到。”
“可，紅葉小姐，你不是說什麼凡有所求什麼的嗎。”
“對啊，那些是記憶少的烏翎，他們說脫離迴圈痛苦的希望。而很多的烏翎甚至連思考不願意思考。”
“……真的好可怕。”
“就是說，他們都活在一種定死了的模板裡。誰看到都會厭煩……不過你們應該不會，怎麼樣，要不要去看看武俠世界？”
“你不會把永生給我吧。”
“哈哈哈哈，怎麼會呢，烏翎的迴圈到我這裡就已經斬斷了。”
“總感覺你跟檔案上的烏翎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對外，我們肯定說吹噓烏翎多麼多麼好，對內嘛……畢竟換人解脫的方式裡，從外面坑人最簡單不過了。”
“……那些把永生交出去的烏翎會怎麼樣？”
“留下自己最珍惜的記憶，然後把成為烏翎前剩下的壽命過完。不過，很多烏翎沒有珍惜的記憶，他們大多會直接死於窒息。”
“連呼吸都忘了嗎！”
“烏翎的一切都是手動哦，呼吸，眨眼，心臟跳動，器官執行。”
“別說了，呼吸手動了。”
看著陷入混亂的三月七，紅葉笑著從高臺上走了下去。
“等等我，紅葉小姐！”
紅葉轉過身來說道
“但是赫芬汐達很漂亮的，儘管她已經毀滅了。我仍然能讓她重現往日的一角哦~”
三月七看著突然可愛起來的紅葉小姐，就像是內心被暴擊了一樣，紅著臉待在原地傻樂。
“三月？三月！”
“啊？啊是！什麼啊，是星啊，有什麼事嗎？”
“沒，就是看你跟個傻子一樣站在這兒好久了，我還拍了照呢，等會傳回列車上去，嘿嘿。”
“什麼？什麼！什麼！！不行！”
三月七伸手便去搶星手裡的手機，妄想著刪除那些照片。
星伸出手按住三月七，無奈的說道
“三月啊，這都星際時代了，更何況星核也被楊叔帶走了，這兒沒有任何能夠干擾傳輸的東西……你為什麼會認為照片額不會傳給姬子呢？”
三月七看著星的壞笑，抿著嘴唇，拉開了弓。
“？”
星猛的挑開，看著炸毛的三月七接著笑到
“哎呀哎呀，是又哭又鬧的三月呢。”
星抽出騎槍擋住了三月的箭矢，然後轉身就跑。
“略略略~”
看著跑遠的星，三月呆呆的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可惡啊！本小姐的威嚴要消失了！”
“請問，您是三月七女士嗎？”
“嗯？我是，您是？”
三月看著一旁跟自己搭話的女孩問道
“啊，我是歷史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我的名字是德絡塔尼亞。因為現在上下城區已經連通了，那麼我們先前存放的文物也就可以從下城區運上來。所以歷史博物館也打算恢復先前的運營，只不過……”
女孩回答道
“有什麼困難嗎？”
“嗯，因為很多文物都是存放在下城區的。而我們現在才知道下城區的狀態。其實很多文物已經遺失了。所以館長想讓我去請求列車的幫忙……現在的銀鬃鐵衛還沒辦法進入下城區。當然，我們也會付錢的。”
“這樣啊。”
三月很快就在腦中構成了一份“天衣無縫”的壓榨星的計劃。
反正她只喜歡星瓊，到時候隨便丟給她幾百個就傻開心去了。
哼，跟本姑娘鬥。
“我接下了，這樣吧，我跟著你去見館長，把一些事情具體討論一下，之後我會派人來幫忙的。”
“好！請跟著我來。”
三月跟著德絡塔尼亞向著遠處的歷史博物館趕去。
距離演講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星在甩開三月之後，便坐著電車來到了下城區。拉上剛剛結束工作的娜塔莎醫生跟奧列格大叔，便往回趕。
“娜塔，史瓦羅跟克拉拉呢？已經上去了嗎？”
“只有克拉拉，史瓦羅還要維護秩序，暫時沒法離開下城區。”
“也行。我看看哦……有娜塔莎醫生，奧列格大叔，虎克跟她爸爸，還有鼴鼠黨，希兒，嗯……地火去了多少人？”
“差不多沒事幹的人都去了，沒去的人都在前線，跟著機器人清理怪物呢。”奧列格說道
“那就，差不多了。典禮就要開始了哦。”
眾人乘坐著電車一路向上，娜塔莎則是給孩子們介紹著上城區跟天空。
“天空？那是什麼？也是黑黝黝的一片麻辣？”
“天空是藍色的哦，就跟那些機器人一樣的藍哦。”
星給虎克打著比方
“不，星。天空，比那些機器人要藍的多。”
娜塔莎看著電車前慢慢亮起的光芒說道
“歡迎回到上城區！各位。我是電車引航員，請跟著我……”
眾人隨著引航員走上階梯。小孩子們無不驚訝於藍色的天空。而大一些的人則是沉浸在了回憶中。
星突然低下頭掏出了手機，看到了那即將到來的開始時間，便回頭說道
“壞了，要沒法入場了！快快，娜塔莎，虎克，我們衝。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奧列格大叔，你們也趕快跟上來啊！”
說完，星拉起娜塔莎醫生的手，另一隻手則是抱起虎克，快速的向上衝去。
“快放開老大！”
“放開漆黑的虎克大人！”
鼴鼠黨的各位看到被抱起的虎克，也趕忙追了上去。
只有奧列格一個人慢慢的走在後面。
“哈哈哈，真有活力啊。想當初……”
……
布洛妮婭站在臺上進行著激動人心的講話，而三月她們則是陪著紅葉坐在遠處的餐桌旁吃著小吃。
“聽布洛妮婭這麼說，你們打算隱瞞掉可可利亞嗎？”
紅葉叉起一塊蛋糕，忍著腥味面無表情的吃了下去。
“嗯哼~可可利亞被帶走了。我們跟布洛妮婭聊了很久，總得有人接過大守護者的職責。雖然星核已經處理掉了，但很多事情還是不能離開大守護者的。”
“丹恆你呢？”
“同樣的。布洛妮婭需要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不僅是她自己的，還有上下城區對她的期望。”
“不錯嘛。不過你又在看什麼書？”
“某本不知真假的傳記，描寫了貝洛伯格人眼中的，城外。”
“那本《雪國奇談冒險》嘛？”
“你有看過嗎，紅葉小姐？”
“我之前去偷……借衣服的那戶人家裡有一本。隨便翻了翻就，嗯……”
紅葉伸著懶腰站起身來，看向遠處高臺上演講的布洛妮婭說道
“簡單的看了看。沒想到，貝洛伯格人並沒有因為風雪而磨滅志氣呢。”
“哼哼，還是我說對了吧，可可利亞她就是走了一條錯誤的路。布洛妮婭小姐說的才是真理。站在高臺上的領袖看不到腳下眾生的輝光。”
“三月你……”
紅葉看著高臺上的布洛妮婭，再看看三月，試圖從其中找出什麼聯絡。
“咳咳，舉個例子，舉個例子而已。”
三月趕忙解釋道，放下手裡的飲料和零食，走到紅葉身旁說道
“撒~雅洛利六號的旅途就告一段落咯，接下來，距離我們下一步的開拓計劃還有一段時間。在布洛妮婭忙完之後，我們就要回一趟空間站哦。”
三月看向星，故作神秘的對著星說道
“那裡還有，你的身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