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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海……”
玄全念著森海的名字，走到森海身前接著道
“一些無意義的話，我就不說了。”
玄全讓四周的雲騎軍散去，伸出手為森海引路
“邊走邊說？”
森海跟著玄全一路向下走去。
“飲月之亂。”
森海看向玄全。
“是持明的痛，難以抹去的痛。”
玄全在樓梯上停下，指著遠處的海水說道
“持明族，死後並不會消亡。他們就跟這潮汐一樣。”
“雖然會平靜下來，但不會消失。”
“持明死後會化為一枚卵，就像鳳凰那樣涅槃。”
“持明會在卵中獲得新生，他們會以嬰兒的樣子再次降臨人世。”
“我們上不朽的後裔。是永生的種族。”
森海看向玄全。
“世界之翼，跟你有關係，儘管我不知道你在其的具體身份。但你們關係匪淺，這是可以肯定的。”
“將軍似乎……並不像仙舟人呢。”
“哈哈哈哈，我是持明族人，雖然生活在仙舟上，但我一直是持明族人，無論我曾經是什麼，現在是什麼，或是未來變成了什麼。我，一直是持明族人。”
“那，玄全先生想借我這層關係幹什麼呢？”
“你們在探尋永生。烏翎。無論是真是假，你們都是在，探尋永生，尋求，不朽。”
玄全接著道
“我，想跟世界之翼做個交易。”
玄全指著海面上的風浪說道
“有些風波起了很久了，影響很大……而且很繁雜，只有時間才能磨滅這些影響。”
“很可惜，時間的代價，無比巨大。”
玄全轉過身，對森海說道
“持明不死，只是不會因‘壽命’而死。被殺，會死；卵破，也會死。輪迴過程中，卵極為脆弱。這真境，是持明族人為了卵而特意建造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族人。”
“真境裡還封印著不死的建木。一來，龍氣可以壓制它，二來，持明可以借豐饒恩賜磨鍊自身。”
“持明族，在建木旁完成重生後，能獲取一部分豐饒的力量。更強大，更長壽，更純粹。”
森海看向海面，對玄全問道
“將軍跟我提這些持明的秘密幹什麼？”
“秘密？哈哈哈哈。”
玄全笑了一會說道
“這些秘密，本應該是對仙舟的秘密。只可惜，它們成了對外人的秘密。”
“你應該知道魔陰身吧。”
森海看著海面，回答道
“仙舟人的‘死’。”
“對！沒錯，那是‘死’，獨屬於仙舟人的‘死’，獨屬於求藥之人的‘死’。”
玄全繼續向下走去。
“魔陰身，仙舟人活到一定程度，就會有機率觸發。不觸發，便在十王司裡死去。觸發，便帶著惡意繼續苟活下去，或是被十王司祛除。”
“它……可以人為誘發。能夠讓脆弱的生靈一步登天，能夠把將死之人從黃泉拉回。”
“它的副作用，也可以人為消弭。”
森海停下腳步問道
“將軍想說什麼？”
“持明髓可以抑制魔陰身。而持明族不會有魔陰身。”
玄全抬起頭，也停下了步子。
“飲月君，不知，可否聽過？”
玄全繼續說道
“龍尊之一，蒼龍龍尊飲月君，丹楓。負責看管仙舟羅浮的建木。真境，羅浮叫鱗淵境的洞天裡，就放置著建木。”
“丹楓為了一些可笑至極的原因。調開了守衛，讓鱗淵境空門開啟。”
“人，能在滔天惡浪中撤離。卵不能。”
“至於為何建木脫困，我不在乎，持明族也不在乎。除了羅浮之外，沒人在乎。”
“丹楓出發點是好是壞，我不在乎，丹楓龍尊之位是有是無，我也不在乎。”
“我只知道，他毀了持明的族人。”
“他身為龍尊，破了規矩。身為持明，壞了制度。身為仙舟，觸犯律法。他讓應死之人復生。”
“數千族人被屠戮。”
“不朽已死，繁育已逝。持明族人不再擁有生育的力量。剩下多少，就有多少。只減，不增。”
在玄全偷工減料的述說中，蒼龍尊被描述成了一個為了短生種而對自己族人不聞不問甚至對其抽取持明髓的惡人，甚至是，對於自己犯得錯導致的結果，不考慮持明族而考慮仙舟，完全不顧持明的損傷的罪人。
要不是森海知道一些事情就被他忽悠了。
不過玄全說的也沒什麼錯。為了白珩，也為了摯友和摯友的愛人。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為了一些沒什麼意義的事情。
丹楓調開了龍宮守衛，讓應星進入來研究持明化龍術。
在應星取得方法後，丹楓便故技重施，甚至讓整個鱗淵境的守衛達到了最脆弱的境地。
他用龍尊信物和龍力讓狐女白珩強制化龍以求渡過魔陰身獲取長生。
之後順理成章的失敗，半龍作惡外加豐饒入侵，鱗淵境又恰好沒有侍衛，在鱗淵境裡的持明卵百不存一。
恰好因不知名原因建木失控，丹楓選擇用水壓制建木和白珩化作的半龍，為雲騎軍的趕來拖延時間。
建木失控，也極有可能是因為龍尊信物與龍力的紊亂。
鏡流趕來殺掉了白珩，丹楓重新壓制建木——畢竟建木只是脫困，不是重新生長。
那些破掉的卵，原本還有機會存活——持明還有足夠的科技水平來保證短時間內破碎的卵能夠復生。
可惜，丹楓選擇直接用水壓制建木，阻止半龍，擊殺餘孽，也順理成章的把原本能存活的持明族人趕盡殺絕。
持明不能生育，族人就這麼多。
持明只能輪迴，卵裡就是曾經。
那裡是千年情約，是千年恩情。是同生共死的好友，是歷暑經年的愛人。
試想，你的百年等待化作烏有，你的感情和記憶不再生效，你的過往被徹底擦去無人見證。
總之，飲月之亂，可以說讓本就稀少的持明族人數量雪上加霜。
也讓丹楓背上了不能被饒恕和原諒的罪惡。
只不過，他終究是雲驍五將，是蒼老龍尊飲月君，是看守建木之人，是獻出鱗淵境安置建木的人。
“將軍這麼仔細的敘述，是想跟我合作什麼呢？”
森海看向玄全。
“……持明髓入藥可醫魔陰身。無論是誰，這件事情一旦透露，他就是持明族永生永世的罪人。”
“族人的死，丹楓首當其衝。這件事的洩露，也跟他脫不了關係。丹楓沒有死，他被景元救下放逐。”
玄全繼續說道
“飲月之亂，亂的不只是持明族，還有持明跟其他仙舟的關係。”
“持明髓可醫魔陰身……儘管景元消去了一切關於飲月之亂的資訊。”
“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能保守秘密的人，要麼不需要這個秘密且不會用到這個秘密，要麼，便是徹底消亡的人。”
“森海，世界之翼求的，只是長生的概念而已，他們不求長生，就跟你一樣。”
森海看著玄全，緩緩說道
“玄全將軍，看起來很不一樣啊。”
“方壺，可以說是持明的方舟。那些底層雲騎，都不是持明。”
“將軍想讓我幹什麼？”
“我不在乎藥王秘傳那些渣滓，他們不敢靠近方壺。但我懼怕其他仙舟人，方壺避世是無奈之舉。”
玄全靠在欄杆上，接著說
“羅浮，雖為首艦，但，他們不需要龍尊。”
“六座仙舟，五位龍尊，可只有方壺才能說的上是，持明家鄉。”
“蒼龍，應該庇護自己的子民。”
森海垂下眸子。
玄全想要蒼龍尊的位置，飲月之亂讓持明髓的作用暴露，飲月之亂還讓本就少的族人再度減少——還讓大量持明髓外洩。
雖然不知道持明髓具體為何物，但單憑玄全的話語就能明白，持明族活著，很大可能取不出這種物質。
方壺有龍尊，但森海沒見過。玄全要另一個龍尊，要麼是方壺龍尊要進入輪迴，要麼就是，其他仙舟與方壺已經出了問題，只不過有其他龍尊壓制著罷了
飲月被剝了一半的龍尊位置。
想要蒼龍尊，丹恆肯定是樂意的，他只是一個有著丹楓一定記憶的新個體，而且也遵守了懲罰，不再返回仙舟。
龍尊之力對他來說是一份負面大於正面的力量。
但，白露呢？
上一世的白露還不知道是誰，但很有可能是白珩——接受丹楓一半龍力強行轉化的半龍。
白露跟丹恆不一樣。
丹恆是力量的擁有者和使用者，而白露只是載體，是被使用者，她的力量不屬於她。
剝離她的力量，肯定活不下去。
那時候要是把蒼龍龍尊的力量帶回方壺，豈不是……
似乎是看出了森海的顧慮，玄全說道
“持明不需要罪人的力量。只需要罪人的位格就夠了。世界之翼公司應該有剝奪令使之名的方法，我也就不再獻醜。”
玄全抽出武器說道
“森海先生，把他們兩個的位格帶回來。丹楓能憑藉前世功績能配得上這份力量，他的罪也需要他的力量來償還。但，那條半龍不配，她不配，也配不上。”
“丹楓失去位格不會死，他依然走在不朽的道路上，用他的未來去贖他的罪。”
“那條半龍失去位格也不會死，只不過從不朽上剔除罷了，就像丹楓曾經做過的事情一樣。她多活一世，也算是受過不朽恩賜了，足夠了！”
“森海先生，我知道你受過來自，藥師的直接賜福。”
“如果能做的，方壺將會是世界之翼公司的盟友，我會把方壺上的藥師造物贈與你，贈與你個人。”
玄全看著森海，依然保持著微笑。
森海看向玄全手裡的武器，是一把很怪異的劍。
“你對我跟世界之翼公司的關係，似乎很自信？”
“除了星神和仙舟頂層，沒人能見到方壺，也沒人能進入方壺，更沒人能離開方壺。”
玄全從腰間抽出幾張照片，遞給森海。
是森海降臨方壺時的光柱跟黑塔空間站那時候與雲騎軍戰爭的照片。
“你來的時候，跟那座塔出現的時候，是同樣的光芒。”
“玄全先生，你，真的想好了嗎？”
“持明曾經需要仙舟，現在也需要仙舟，未來依舊需要仙舟。就跟其他種族一樣。”
玄全舉起武器。
“但，我們的需要，不是被需求。活人入藥，乃是巡獵大忌，是仙舟大忌。”
“藥師既已賜福，承其冠，載其重。”
“求藥，卻妄圖弒醫。同行，卻幻想奪取。跟從，卻暗中加害。”
“豐饒，巡獵，不朽。三位星神的禁忌，仙舟都犯了。”
“持明登上仙舟是為了求生，不是求死。這不可笑，也沒什麼值得嘲笑。我是持明長老，是龍尊摯友，是庇護子民的人。”
“若入漩渦，十死無生。”
玄全垂下劍，看著森海，伸出手道
“如何，森海先生？”
森海看了看玄全手上的傷痕，又看了看哪怕保養的極好，卻依然有著破損的武器，問道
“那麼，玄全先生，你的身份是？”
“持明長老，帝弓七天將巡獵令使，方舟伏波將軍，玄全。”
“世界之翼執行官，輝三角會議議長，星靈指揮官，森海。”
兩人握手許久。
“森海先生，有什麼需要的資訊嗎？方壺人不能出現在其他仙舟上，除了人，其他的一切，我都能提供。”
“哪怕是艦隊？”
“哪怕是艦隊。”
確實是個狠人，敢拿整個仙舟來賭。
“你想要龍尊之位？”
玄全笑了笑，搖了搖頭。
“我要建木。”
他指著一旁的最高建築說道
“建木染了龍氣，能被龍尊操控，兩位，足以。我們就能以不朽之名，踏上豐饒之路。”
“就這麼告訴我，不怕我告密嗎？還有，豐饒命途，持明族認真的嗎？”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猜忌是合作的大忌。另外，森海先生，豐饒命途，不會被巡獵追殺，只是你特別而已。更何況，嵐本身就是仙舟人。說不定還跟持明有關係。”
“我特別？”
“哪有人被星神直視甚至直接賜福卻連行者都不是的。”
“……”
“之前追殺你，是試圖獲取豐饒的力量，只不過發現你根本用不了，空有一身豐饒的氣息罷了。”
“……”
“哈哈哈，森海先生不必苦惱。或許……你將是開闢令使之上的第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