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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宣武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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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無法用實際的尺寸來等代心裡的方寸。

它,未曾挪移過分毫卻被不同的詞彙描述著。

它,從前就是片面現在更是歷史。

它,是一部分人銘刻於心的烙印。

它,如旗幟般展露時自有傳承者言說著不與世同的平凡。

它,四散於北京甚至世界各處,卻憑藉獨有的氣息永遠存在——宣武。

從咿呀學語到鶴髮白眉,無論是喜歡的文化、愛好的物件兒或對故鄉難以言說的依戀,這一切都帶有一底色,成長的地方——宣武。

宣武是個地名,是一部分人心中難捨難分的靈魂,他原早是北京城區之中的一塊兒,北京的佔地不算小了,從南到北真要是坐個公交也得個把小時往上,這還是不堵的情況下。宣武就有意思了,要是您還能從北京地圖上,描眉畫眼兒似的圈出這塊地兒,您可以走走試試,沒準您飯後遛個彎兒的功夫就從宣武區出去了。

您別看宣武佔的地兒不大,往回倒歷史,宣武真是什麼都有,您但凡能想著的,宣武快佔齊了。不提老以前“南城”“舊城”這種老早過去朝代更迭,皇城遷地留下來能追溯到的,就單說“宣南文化”就足以包攬明清以後,宣武囊括了三教九流、商賈、士儒的佐證。

我僅這麼簡表幾句,工本文章性的介紹我就不多說了,您要真有心氣兒,您可以自己查一查,我嘴貧幾句多說一說,作為一個宣武人自小在宣武的朝朝暮暮。

我記得剛工作那會兒,自家的孩子確實就我一個,但要是說衚衕裡的可就太多了,那時候可能是家家戶戶都離得近,真有門不閉戶,誰也不防誰的淳樸,我剛工作是跑銷售的,按老話說就是倒爺,雖不是什麼多上臺面兒的活兒,但是出去要和人談買賣做生意,總要穿的立了板正人模狗樣點,身上總會套上西裝或休閒一點兒也得穿個襯衫。剛開始幹,一般就幹多半天兒,剩下的時間呢,院裡人看見我回來了,家大人總有忙的時候,便會讓我帶著孩子,奔陶然亭帶去滑雪山去,孩子除了高興便就是高興,不會想什麼穿著打扮,腳上有時候踏了著拖鞋,有時候直接光腳就跑著去了。

說到這兒先停您兩句,給您解釋解釋,宣武就是這麼特殊,其一我生活的年代確實不是什麼老早以前,高樓大廈寫字樓汽車卻也是遍地都有,但是我說衚衕也確實不誆您,要說衚衕在北京裡確實不多見,但是在老宣武這個圈裡,還真就是遍地都有。而且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您別看這衚衕裡,有的人穿跨欄搖著蒲扇,有的人穿皮鞋打領帶,還有的人挎著菜籃子指甲蓋裡還都有黑泥呢,但是都能聊得到一塊去,上到天文地理國家大事,下到雞毛蒜皮瓦罐菜市。醜點的話叫三教九流什麼都有,好一點的話叫陽春白雪下里巴人,您沒在宣武待過不一定能理解,有人用詞語來形容管它叫江湖,也有人說是市井的人味兒,於我而言就是自然而然的,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過來的。

其二您剛才也聽我形容了,這樣的穿著肯定不能是冬天了,那哪兒來的雪山呢,我有幾年沒回北京了,還真不知道陶然亭現在還有沒有雪山,這雪山說的是當時陶然亭裡頭有一個特別高的一滑梯,別說小孩愛玩,我那個歲數到那兒,雖然穿著西裝,名義上帶著孩子玩兒,我自己也樂呵樂呵上去一趟,至於為什麼管他叫雪山,我還真忘了,是當時旁邊有一個介紹的牌說他叫雪山,還是口口相傳的這麼說,確實記不清了。

宣武門外便是宣武,當時這裡頭琉璃廠是文化中心,八大胡同算娛樂中心,大柵欄商業中心,算是什麼都齊全了,像以前什麼老舍、郭沫若等等,甭管人家是名人還是士紳,甭管人家住的東城還是西城,總會來這塊是吃吃喝喝買買樂樂,您看就是這麼個地兒,那大街上當時穿的可不是什麼揹帶褲、蝴蝶結、洋領子那些個可講究的東西,人們大多都穿著隨意,不會那麼在意別人說什麼,穿上一個工廠車間的衣服,帶著破洞爛邊兒的草帽,手裡擱肩上掛著一個二嘞子的大有人在。

我那時候小還沒活明白,宣武給我的只在身上不在心裡,腦子裡總記著一句話人靠衣服馬靠鞍,所以西裝領帶擱在身上好像不是自己的,但總得套上,當時我就記得衚衕裡有一大爺跟我說過一句話“要想別人瞧得上你,你自己得先瞧得上你自己,要想別人高看你一眼,你就不能覺得自己比別人低到哪兒去”

那時候一聽一過也沒多想,現在翻過頭來再想,確實,別瞅衚衕大爺穿著一背心兒溝坎兒的地兒還都有小破洞,人家是真活明白了。當你的眼界見識,再說俗一點兒,你的身份、地位、錢多了之後,您就喝杯自來水咋麼一口,人家都得說你有品味有境界喝水還得品品。

意思是說,各位別讓自己活得太累了,只有做好你自己,才能真正的活得自在。你眼睛光看在別人身上了,但是一人一想法,滿足不了所有人,反正您捯飭的也是自己,就給自己看看,自己看順心了,管別人說什麼。咱是自在不是自私,事兒上不差您,理兒上對的起天地,德行不負了爹媽生養,所以呀於生活上得過且過,自在點兒吧各位。

宣武,有紅牆綠瓦卻也有朱漆隨風落,瓦片上草生的破敗。

宣武,有市井琴行的喧鬧悠揚卻也風雅自在的永遠存在。

生活本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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