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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 章 奇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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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市。

今年的雨季比往年都要長,絲綿細雨過後,水汽飄在空中,整個世界呈現一片霧濛濛的景色。

這種天氣裡,連風吹過來都是陰冷的,帶著滿面溼氣。

白子顯打著傘從外面回來時,身上沾滿了一身的水汽。拿著傘走到電梯前,按下電梯按鈕,電梯停在八樓沒動。

白子顯無聊的刷著手機,過了一會,一個渾身溼透,包裹嚴實的男人也從外面進來,同樣等著電梯。白子顯瞄了一眼,就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繼續刷著手機。

過了好大一會,電梯依舊紋絲未動。白子顯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一個帶著鼻音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白哥,你到家了嗎?”

打電話過來的是丁耀光,白子顯的同事,關係不錯。

“還沒。”白子顯看了一眼許久未動的電梯,轉身走進了旁邊的樓梯。“到樓下了,怎麼了?”

“唉!狗比老闆又讓加班寫一個策劃案。白哥,昨天的材料能發我一份不?”

“行。”說著,就準備掛掉電話。但對面的人顯然沒有結束對話的想法,仍在對面不停唸叨。

“但凡狗比老闆懂一點法,也不至於一點也不懂法。請個病假都不給請,還說什麼都生病了就等於沒有人生病,有病啊這不是!”

“不過最近確實奇怪,我之前去醫院拿藥,進去跟入了沙丁魚罐頭一樣,拿藥都全靠擠。掛號的人把隔壁兩個科室都佔滿了。”

白子顯沒回話,丁耀光也沒在意,畢竟他白哥就是這麼個人。平時也是自己在一旁絮絮叨叨,白子顯在一旁做自己的事。

聽著電話對面的連續不斷的腳步聲,丁耀光轉移了注意力,“白哥,你又走樓梯啊,電梯又壞了?”

“嗯。”白子顯踏上一層臺階,“估計是。”

丁耀光不說話了,只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從話筒裡傳來。

白子顯也不在乎,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黑乎乎的樓梯內沒有燈光,只能靠走廊透出的燈勉強看清。

失去手機自帶的燈光後,周圍明顯又暗了不少。但兩邊牆壁上大片剝落翹起的牆皮仍然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作為一個被城市拋棄的老舊居民樓,這裡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便宜的房租和價格低廉的水費。

但白子顯的工作足以支撐他在市中心買一間寬敞明亮的大房子。很多認識他的人都無法理解他為什麼還住在這裡。

下雨天的時候,樓梯間經常會有一種潮溼發黴的味道.。但今天的空氣中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是放久的魚。

一直走到六樓,看到604的門牌號時,白子顯拿在手裡的雨傘基本上乾透了。想了想,白子顯直接把雨傘收了起來。

找鑰匙開門的時候,隔壁605的房門突然開了。一股濃濃的魚腥味從門后里傳了出來。

白子顯被這股味道燻得皺了皺眉,這股魚腥味從一個月前開始不斷下雨時就出現在城市各處,旁人聞不見,可以白子顯靈敏的五感,能夠輕易捕捉到這一絲不和諧。

扭頭看了過去,正好一個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人走了出來。

她的面色十分蒼白,帶著幾分病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精緻,只是一雙眼睛莫名向外凸出,呆滯的目光沒有神采,破壞了美感。

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女人的面板上似乎覆蓋著一層粘液,在微微發亮。

她僵著臉,過分外凸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子顯,粘稠的視線在白子顯身上上下巡視。鮮紅的舌頭伸出,一下又一下的舔著嘴角。

這目光不像在看人,更像在看一份難得的美味佳餚。

四目相對,氣氛逐漸僵持。四周瀰漫的魚腥味似乎更濃烈了。

沉默間,白子顯首先打破了平靜。

“你好……請問是有什麼事情嗎。”白子顯對面前這個有些眼熟,但行為舉止怪異的女人說道。

“沒……沒什麼,什麼都沒有,我…我很好。對,我只是有點難受。”

聽到白子顯的聲音後,女人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呼吸變得急促,手指神經質地扯著短裙,低著頭喃喃自語。

“對…對,我沒事。我只是…我只是生病了,我需要去醫院。沒錯,我需要去醫院!”

女人莫名亢奮的表現讓白子顯有些莫名其妙。

“只要治好就好了,只要治好就好了。我很正常,我很正常……”

女人不停重複說著這句話。不再看他,移開視線後,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地向著樓梯口移動。

電梯在走廊盡頭,上面顯示的數字仍然穩穩停留在8樓。

外面下著雨,那女人卻一把傘也沒拿。近來陣雨不斷,天氣轉涼,她卻把大片面板裸露在外,絲毫不受影響。

女人走遠後,那濃烈的魚腥味也變得淺淡,但仍有一絲停留在走廊裡。

白子顯有些迷惑,就算女人剛殺完魚,味道也不至於這麼大。這濃烈的魚腥味,不在超市殺魚殺個十年,根本不可能這麼醃入味。

但是上個月白子顯在電梯裡面遇到女人時,她身上還是一股甜膩香水的味道。

白子顯想到了女人外凸的雙眼,體表的粘液,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她似乎…變成了一條魚。

搖了搖頭,白子顯掐斷了自己奇特的聯想。雖然這個鄰居今天行為是有些古怪,但是背後議論別人實在不太友好。

白子顯不再思考這個不熟的奇怪鄰居,隨後開啟門走了進去。

和走廊破舊的環境不同,白子顯的房子裝修得乾淨整齊,除了佔地面積有些小以外,沒有別的缺陷。

他開啟燈,順手把傘放進傘框裡,把自己往沙發上一丟,目光不經意間觸及到角落裡的貓窩。

它的外形就像一隻灰色的貓,頂上掛著一個毛球,此時已被冷落很久,表面積了一層薄灰。

幾年前,也是在一個雨夜,白子顯在垃圾桶旁邊撿了一隻小黑貓。

那時候白子顯剛出大學校門,還很青澀,學歷普通,再加上性格有些單純,對成人世界的爾虞我詐表現的很不適應,在面試中屢屢碰壁。大多數時候只能打點零工,甚至一度沒有錢交上房租。

雖然他一直想養一隻小動物,但貧窮的生活,不穩定的工作根本無法擔負起養育生命的責任。

那隻小黑貓也是個不怕生的,白子顯只是從附近的超市買了一根火腿腸給它吃,它就跟在後面,一直跟著白子顯進了家門。

從此以後,它就好像成了這裡的一份子,在它身上看不到野貓的兇性,平常只是懶洋洋地趴著,安靜得很。

白子顯逐漸習慣了它,給它取名為夜夜,帶著它去打了疫苗,買了貓窩、貓糧、貓抓板等,開始學習要如何照顧一隻貓。

沒想到的是,兩年前白子顯一次意外車禍,雖然幸運的保住了性命,但還是進了醫院。從醫院醒來後,才知道自己已經足足昏迷了一個星期。

醒來後,白子顯不顧醫生的勸阻,沒有選擇在醫院裡住了幾天,而是直接打車回了家。結果開啟門,每次都會守在門前等他回家的夜夜不見了蹤影。

白子顯的家不是完全封閉的,陽臺上留了一個小窗,供夜夜每次吃完飯後出去散步玩耍。白子顯只以為夜夜可能因為自己沒有回來,吃不到貓糧跑走了,但後面一定會回來。他甚至在附近貼滿了尋貓啟事。

結果兩年過去,依然沒有半點夜夜的訊息。白子顯不搬走,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

要不是那些買回來的貓咪用品確實有用過的痕跡,他幾乎以為夜夜只是他幻想出來的。

夜夜從此就消失不見了,白子顯也再沒養過寵物,把那些貓咪用品好好收起來堆在角落,任由它們積灰。

而在夜夜消失以後,也許也是因為經歷了一次生死危機。白子顯的情緒莫名淡了下來,很少有事情可以引起他的情感波動。工作雖然開始節節向上,錢也越賺越多,但他似乎變了。

曾經年少,單純開朗的白子顯消失了,只留下現在這個空蕩蕩的皮囊。

此時又看到貓窩,白子顯也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覺,稍微有些失神。

“噠噠。”

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傳來,打斷了白子顯的回憶。

他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老舊居民樓不止環境差,隔音條件也不好,一層薄薄的門板根本什麼聲音都擋不住。再加上白子顯的五感靈敏,隔著老遠就聽到動靜了。

白子顯聽到那腳步聲由遠及近,路過他家門口,停在了旁邊的房門口。

隨後是一陣抖落鑰匙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啪嗒”,隔壁的房主人也回到了她的家中,屋外終於又歸於平靜了。

白子顯從沙發上起身,準備隨便搞點東西應付一下晚飯。

當他在幾種速食食品中猶豫不決的時候,隔壁房門又開了,腳步聲這次停在了白子顯門前,隨後是緩慢的三道敲門聲。

“咚!”

“咚!”

“咚!”

白子顯無法,只能走到門口。

他先從貓眼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站著的正是他下班回來時看到的奇怪鄰居。

白子顯開啟手機看了一眼,離女人說去醫院只過了不到半個小時。而最近的市醫院離這裡大概一小時左右的路程,往返就要兩個小時左右。

而這裡是六樓,按女人剛剛的速度,下樓大概要十分鐘左右。

…所以女人剛到樓下,就因為什麼原因回來了。

白子顯探究的看向女人。

此時她已經渾身溼透了,長髮如水藻般貼在身上,手上拿著一個保溫盒。

似乎是察覺到白子顯的視線,她突然緩緩露出一個笑容,配上她蒼白的面色和外突的眼珠,樣子實在有些嚇人。

她伸出手指,開始不停地敲打房門。

白子顯面無表情,有點想裝死,不給她開門,但這樣這女人說不定會一直敲下去,到時候說不定惹得左鄰右舍中的哪個人出來罵人,對他的耳朵又是一場災難。

而且他大概知道這位鄰居是來幹什麼的,聽說她從幾天前就開始給附近的人家送自己做的菜,說是在鍛鍊廚藝,讓大家品鑑一下。

今天大概也是如此。

但又想到這位鄰居之前瘋癲的模樣,思來想去,他還是開啟了房門,但就站在門口,沒有邀請她進去的意思。

那女人也不惱,慢吞吞地講著話:“這是我做的魚湯,可以請你嚐嚐看味道嗎?”

她說話很含糊,好像嗓子裡含著水,不過總算讓白子顯聽清楚了。

白子顯不打算和她糾纏,乾脆應下,接過魚湯就把門一關。

他知道,要是拒絕的話,這女人會一直在門口糾纏,直到別人同意為止。前幾天有幾戶人家就是這樣被迫收下了她的菜。

但他不打算喝下這份魚湯,而是隨便拿了包泡麵燒好作為晚餐。

送魚湯的女人是他的鄰居,很多資訊即使不去刻意打聽,也能輕鬆觀察到。

比如白子顯知道這位鄰居叫習彩,是最近才住到這棟破舊居民樓裡的,她只是短期地租下了旁邊那間房。

比如白子顯知道習彩其實很有錢,因為他經常看見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穿著名牌出門,以他眼力,看得出來那些都是真的,他也不知道習彩為什麼要住在這裡。總不能是和他一樣不願意搬家吧?

比如白子顯知道習彩根本不會做飯,或者說懶得做,每天吃的都是外賣。

比如白子顯知道習彩是個自視甚高的人,看不起周圍這些住在“貧民樓”的人,從來就不會和他們講一句話——白子顯也在其列。

像最近這樣,不僅親自動手做飯,還將它分享給別人,如果被拒絕就死纏爛打的情況,絕對不會發生在白子顯認識的那個習彩身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習彩越堅持要他喝魚湯,白子顯就越是不會喝。

他解決了晚飯,丟了垃圾,就準備把魚湯一起扔了。

那魚湯湯汁濃白如牛奶,湯麵有蔥花加以點綴,聞起來沒有半點魚腥味,魚肉和豆腐沉浮在湯間,可謂色香俱全。

但白子顯還是毫不留情地把它倒了,將保溫盒仔細洗乾淨,預備明天一早就還給習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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