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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兒？”我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周圍瞬間亮如白晝。
“在我的夢裡。”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只是，我並沒有看到包裹著這聲音的那團白霧。
“你的夢？難道你每天都在做夢？”其實，我並不相信他說的話。
“不得不做。沒有辦法。”聲音就在我的耳邊。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懸浮在空中一般。
“我不是死了吧？我怎麼感覺我像是漂浮在天上？”
“你是不會死的。只是，之前的事還是傷了你的元氣。你需要休息。”
“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挺怕死的。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好像又不那麼怕了。我雖然不像師父那麼日行一善。但我也沒做過什麼壞事……當然如果抓野雞不算壞事的話，我覺得我還不至於下地獄。或許死了也挺好的……我能見到師父……或許還能見到把我扔棄掉的爹孃。就像你，變成一團白霧也挺好的。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好還是不好？死亡有時候比活著更累。你的人生其實不過剛剛開始而已。這個世界也不像你師父說的那樣，善良就可以登極樂，作惡就必須下地獄。冥冥中，所有的規則都是強權者制定的。如果你想要改變，那麼你就得變得足夠強才行……”
“你好像我們上學時的政治老師……”
“你們政治老師應該是無神論者吧……”
“安平？你醒醒！安平？”就在我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時候，古翼宇的聲音突然將我從夢境里拉了出來，同時，有一雙冰冷的手，覆上了我的額頭。
“嗯。我還活著，我只是累了。”我努力睜開了眼睛。
“你發燒了。或許是因為傷口感染，我已經對你的傷口進行了處理。也已經餵你吃了消炎藥。你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當古翼宇的身影在我的面前越來越具象化的時候，我才發現，現在的我已經躺在了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
“這是哪裡？剩兒呢？”我記得在我昏睡之前，剩兒好像也發燒了。
“他沒事，我給他吃了退燒藥，也給他安了魂。他現在就睡在外面。”
“我們現在是在哪兒？”古翼宇並沒有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於是我只好再次詢問。
“賓館。我開了一間套房。”古翼宇的聲音不大。只是臉色有些微紅。
“你……沒事吧？”因為在我昏睡前我已經知道古翼宇受傷的事。看到他臉紅，我便一廂情願的以為，他是不是也發燒了？
“沒事。你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我應該還可以。你的傷呢？傷哪兒了？”我下意識的去找古翼宇的傷口。
“沒事兒。我沒事。你餓嗎？”
“不餓。”師父沒了，若這個時候我還有心情吃飯，那我得多混蛋？
想到師父，我的眼眶不自覺地又開始酸脹。
“那你休息吧。我去看看剩兒。”古翼宇似乎是發現了我情緒的變化，所以他主動地退了出去。
可是，沒過多久，他卻再次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白色的小碗。
“這是我讓他們送來的粥。你還是要吃東西。這次的事情很傷元氣。等你吃過東西，我教你打坐。”
古翼宇說著將手裡的小碗遞給我。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不得不佩服古翼宇的腦回路。
我沒有胃口他卻要我吃飯，我受了傷渾身沒有一絲力氣，他卻讓我跟著他練打坐……
“我可不可以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沒有伸手去接那碗粥。
“你不可以做對自己不好的事。如果你不想吃。我可以餵你。”
古翼宇說著，真的俯身坐在了床頭。
雖然按照輩分來講，古翼宇算的上是我的師叔。可是……我畢竟和他不熟，孤男寡女這個時候……而且他還準備餵我喝粥。這多少讓我覺得有些害羞……
“師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可以吃。”
“你剛才叫我什麼？”古翼宇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一樣看著我。
“師叔啊！你是師父的弟弟，我自然該叫你一聲師叔。”
我並不覺得一聲師叔有這麼誇張。
“以後不許喊我師叔。”古翼宇板著臉看向我。
“那我喊你什麼？畢竟你比我大十幾歲呢？我總不能直呼其名吧？”
我有些不太明白古翼宇生氣的點。
“喊我‘喂’就可以。”古翼宇說到這裡時，突然像吃錯了藥一樣，將那碗粥放在床頭的櫃子上，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看著古翼宇毫無理由的發火。我越發想念起了師父。雖然師父也不算太正常。但是，至少，他很少對我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