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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和拔苗助長是一個意思。
面對不得不接受的現實，我發現我似乎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接受。
這或許就是被迫長大的代價。
古翼宇是半個小時後回來的。
那個時候，我已經喝完了粥，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師父的離開，讓我的心空了一個洞，怎麼填都填不滿似的。
“你起來。”古翼宇看了看一旁空了的粥碗。表情變得略微鬆動了一些。
“我不想動。渾身都疼。”其實不只是渾身疼，我感覺五臟內腑都在疼。
“你看下你的胳膊。”古翼宇站在那裡沒動。
我不知道他又在抽什麼風。但還是聽話的將袖口挽了挽。
這個時候，我頓時看到了自己胳膊上一條一條無序的黑線。
“我……怎麼會這樣？”
古翼宇皺眉。
“我這是怎麼了？”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不應該這麼輕鬆的。你有沒有感覺到灼燒的感覺，像被火燒一樣。”
“沒有。”我搖頭。
“你剛才有自己治療過？還是說你的師父教過你天門運氣的方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師父也沒有教過我什麼什麼方法。”
我再次搖頭。
“我原本一直以為你在忍著不告訴我。現在看來，你或許是真的不那麼難受……”古翼宇審視著我的臉。像是在捕捉我是否說謊。
原來，他是覺得我應該比現在的狀態更嚴重。
所以，引妖上身也是很危險的……
而他的話卻讓我想起了那個夢。我醒來前的那個夢，那個軟綿綿的夢。會不會是那個夢起了作用？
“你真的沒有特別難受的感覺嗎？”古翼宇再次向我確認。
“沒有，我只是很累。想睡覺。”我如實說。
“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古翼宇說完，再次走出了我的房間。
然而，因為又心事，我睡得很不安穩。
我似乎看到了師父，我看到他滿身是血的在向我揮手，我看到他想對著我笑。可是嘴裡卻不斷的往外淌血……
我還看到了師母。
她還住在我們曾經住過的那個院子裡。有香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我走過去看到師母正在廚房裡切菜。
然而，當我走近看時，卻發現她切的卻是一張長著和一模一樣臉的一條蛇……
我在驚恐中大汗淋漓的醒了過來。
我的心從狂跳變成了疼。一抽一抽地巨疼。
“怎麼了？做噩夢了？”
我沒想到古翼宇竟然就在我房間的地上打坐。褪去黑色的風衣。他的裡面只穿了一件棉麻的中式黑色練功服。
他沒有睜眼，但是，我絲毫不懷疑，他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了我的狀態！
“嗯。做噩夢了。你不睡嗎？”我沒話找話地說。同時心裡也很感激。至少他的存在，讓現在的我能感覺到略微心安。
“我這樣就是休息了。”古翼宇淡淡開口。
屋裡亮著昏黃色地燈光。透過微弱的燈光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間的衣服上似乎有一團深色的暗黑。因為他穿著的衣服是黑色，所以那團暗黑並不明顯。
“你的傷口處理過了嗎？”
突然之間，我就有些內疚。一路上，他都在照顧我。我卻並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
“處理過了。沒事。你如果不想睡，就先閉會兒眼睛，還有三個多小時天就亮了。天亮之後，我帶你去陌皖。”
陌皖是個地名，離我們這裡還有一段距離。
“你叫做古翼宇？那我的師父呢？我的師父叫什麼名字？”
師父曾經對我說，他叫做曲江。我一直覺得這像是一個假名字。
“他叫做曲江。”
古翼宇證實了師父沒有撒謊。
“他……真的死了是嗎？”我很平靜地詢問。有一種痛是沒有眼淚的。是將心臟用帶了針刺的荊條綁在一起的抽痛。難以忍受，卻無法選擇。
“嗯。”古翼宇低下了頭。
我看到他泛紅的眼眶和隱忍的情緒。突然有些不忍。
“你為什麼要救我？”
“沒什麼。你是大哥的徒弟。我自然要救。”
“那是不是說，從今往後，我就被你接手了？”我原本是很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
師父沒了。為了不給師孃惹麻煩，師孃那裡我自然也是回不去了。所以，現在為了不讓自己以後無家可歸。那麼從今往後，我只能跟著他了。
可是，沒想到古翼宇聽到我的話時，卻莫名其妙的看向我。
他的眼睛黑而亮。卻又如一潭深不見的井水一般讓人猜不透。
“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一直跟著我。”
古翼宇面色凝重。
這話在我看來說得多少有些不明所以的壓力。
“其實，也不用多久的。我今年十八歲。我打算二十歲左右就把自己嫁出去……”
“我不介意……”
“什麼？”我有點沒聽懂。
“我說你不用那麼急著嫁人……”
古翼宇的臉莫名其妙又有些紅了。
我有些搞不懂，師父說他都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了，為什麼還老是會臉紅呢？
“好。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嫁人。我只是，想把師孃接過來……那個……你說師孃會怪我嗎？應該算是我害死了師父是不是？你說，師父現在在哪兒，他會不會就躲在哪片雲裡看著我們？還有……那些人為什麼要找我？是因為我的身份特殊？還是因為我那素昧謀面的父母？難道……我家裡有寶藏什麼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來抓我？”
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緊張，我試著和古翼宇聊天。
而我設想的那些可能性，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最靠譜的一種了。
“你師父每天都讓你看些什麼？你家裡沒有寶藏。那些人之所以要抓你，是因為，你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例如？”
說實話，我並不認為古翼宇的回答和我剛才的假設有什麼本質上的不一樣。
“例如，你身上的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