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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榮月一番話說的二人心頭一震。
“二姐……也是命苦。”
柳雲裳看著身前蹦蹦跳跳總是一臉笑容的外甥女，壓低聲音給柳雲華說道。
柳雲華帶了幾分同情的點點頭：“我過年的時候回來還聽娘說起過，表哥是個喜新厭舊的，納了不知道多少房小妾。只顧念著咱們家勢大，對二姐只剩嫡妻的敬重罷了。”
“能敬重二姐也好，好歹握著掌家大權，小妾們不敢造次、底下人也不敢輕慢。”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了花園，隨著柳家地位的上升，柳府的佔地面積也擴大了不少，這花園也擴建了一番。
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人工開鑿的一大片湖水，柳昌禮愛好風雅，種了滿湖的荷花，此時正亭亭玉立。粉白相間的花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湖邊的翠柳垂下長長的柔軟的枝條，輕拂水面，泛起層層漣漪。
張榮月來了興致，鬧著要泛舟採荷花。柳雲裳姐妹倆正有一肚子的話要說，於是安排了不少下人陪著張榮月採花。
“榮月，乖乖在船裡坐著，自有人會給你採，千萬別探出身子！”
“知道啦三姨！”
張榮月得了准許就興沖沖往湖邊跑，家裡可沒有這麼大的湖和荷花！
“三姐姐，我們去那裡說話。”柳雲裳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翡翠，先去佈置一下。”
姐妹倆沿著湖邊曲折的石徑前行，不到一炷香時間便到達新修的精緻涼亭。飛簷翹角，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亭子的柱子上都繪有山水花鳥，栩栩如生。
兩人坐定，柳雲華嘆了口氣。
“雖說和二姐不算親近，但也是一家子姐妹，看到她如今不好過我心裡也挺難受的。”
柳雲裳看著不遠處泛舟的張榮月，“我看二姐狀態還好，想來是看開了男女情愛之事，只把能抓住的牢牢掌握在手裡。”
柳雲華順著妹妹的目光看過去，明豔的臉上帶了幾分憂愁。
“娘和婆婆都盼著我能生個嫡子出來，可是我遲遲沒有訊息……”
柳雲裳正要安慰她兩句寬寬心就聽她話鋒一轉：“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來一個關於五妹的訊息，你想不想聽？”
五妹，自她走了自已上一世的老路後柳雲裳安心過著自已的小日子，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關於她的事了。
“她不是已經被逐出家門了嗎？三姐姐果然訊息靈通。”
“害，怎麼說也是咱們家的人嘛。你離開京城那麼久不知道，她可受衡宣伯寵愛了，有時候都敢恃寵而驕和主母叫板呢！”
柳雲裳挑了挑眉，看來當初選擇送她進衡宣伯府真是選對了，柳雲婉和周氏狗咬狗，真是一出好戲。
柳雲裳端起哥窯冰裂紋茶盞擋住嘴角滿意的笑，“這就是你新得的訊息？”
“當然不是！我聽說啊，她近來剛診出有孕！嘚瑟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那主母周氏竟然也縱著她，都在傳周氏起了去母留子的心思呢。”
“周氏得逞不了了。”柳雲裳脫口而出，因為福陵王快倒臺了。
她上一世雖然沒活這麼久，但是也知道在新帝坐穩皇位後第一個清算的就是福陵王。周氏沒了靠山，她衡宣伯正妻的位置還能不能坐穩都成了問題。
柳雲華正想問為什麼就見一個小廝跑過來：“老爺、兩位少爺以及四姑爺回來了，中午家宴快開始了，夫人請姑奶奶們去呢。”
柳雲裳姐妹往前廳去了，今日是柳昌禮五十歲生辰，同僚朋友們都是晚上來賀壽，家宴就改到中午了。
前廳熱鬧得很，除了不能出宮的溫貴嬪和逐出家門的柳雲婉，柳家的兒女都到齊了。
柳昌禮今天心情也好，兒女們輪番獻上壽禮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都是一家人，不必見外，開席吧！”
眾人正準備動筷子，主管守門的王管事慌慌張張進來了，看著柳昌禮和程氏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吧。”柳昌禮皺了皺眉。
“五……五姑奶奶回來了。”
“什麼？！”程氏大驚，“她已經被逐出家門了，還有臉回來？！”
“母親這是不歡迎我回來了？”人未到，聲先聞。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錦衣男子和一個華服女子並肩走進來了。
女子上著月白色領蘭花刺繡短襖，下穿猩紅緞面五彩連波水紋鴛鴦刺繡百褶裙，外搭荔枝紅纏枝葡萄紋飾長身褙子，凌雲髻上簪著珍珠玲瓏八寶簪、赤金鑲紅瑪瑙鳳頭步搖，耳朵上墜著垂金流蘇翡翠耳墜。端的是珠圍翠繞，貴氣逼人，還刻意挺著並不顯懷的肚子，正是柳雲婉。
身旁的男子自然是衡宣伯了，他臉上還帶著不悅，估計是守門小廝的“無禮”惹惱了他。
他們身後跟著幾個一臉土色的守門小廝。王管事用眼神詢問他們怎麼放進來了，小廝們用口型答道：“攔不住，硬闖進來的。”
“小婿見過岳父大人，岳母安好。”
衡宣伯稱妾室的父母為岳父岳母，足見他對柳雲婉的寵愛。柳雲婉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