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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也不知道中的什麼毒，遲遲不見好轉。柳雲裳憂心袁氏的身體，抄了幾卷《藥師功德經》《心經》想去京郊的菩提寺燒了，順便為侯府祈求順遂。
柳雲華聽說菩提寺求子最為靈驗，約著今日一起去燒香拜佛。
定遠侯府的馬車停在李府門前，柳雲華一早就等在那了，歡歡喜喜地帶著侍女上了車，挨著柳雲裳坐下。
車廂內多了兩個人，顯得有些擁擠，柳雲裳開口打趣。
“三姐姐在李家受欺負了？堂堂少夫人出門燒香都不給馬車坐？”
知道妹妹在開玩笑，柳雲華也不惱：“這不是想和小四多待一會兒嘛。我出嫁這麼久，咱們姐妹相見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柳雲華嘴角綻開幸福的笑：“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他可不敢惹我生氣。他同窗還說他懼內呢。”
“姐夫哪是懼內啊，姐夫是心疼姐姐，捨不得讓姐姐有一絲的不如意。”
“你少打趣我，”柳雲華有些不好意思，忙轉移了話題：“今天天氣這麼好，怎麼不把士誠帶出來玩玩？”
柳雲裳笑著搖搖頭，逆著陽光彷彿給她罩上一層慈母的光輝。
“寺裡煙熏火燎的，怕他不適應。姐姐不知道，他鬧起來可難哄了。”
柳雲華略有些羨慕地看著她，“咱們姐妹幾個，就剩我沒孩子了。就連小五……”
“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風險太大了。”柳雲裳回憶起自已生士誠時候的兇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且真的很痛，我倒寧願這輩子不再生了。反正府裡還有兩個姨娘，誰愛生誰生去吧。”
“說是這麼說，可別人的孩子到底不如自已親生的。我看婆母也想抱個嫡孫，我不想她失望。”
柳雲裳點了點頭：“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女人沒有兒子傍身還是不行。”
“剛說到小五，她現在正得意著呢。前兩天還搞了個什麼荷花宴，請了好多官家女眷，儼然把自已當成正室夫人了。”
“她也給我遞了帖子，我家老夫人正病著，給推了。”
柳雲華會心一笑，“推了好，省的看她耀武揚威的樣子噁心。”
“籲——”
車伕猛地拉住韁繩，馬車停下。
“少夫人、李少夫人，菩提寺到了。”
柳雲裳鮮少來寺廟，不由得仔細打量一番。寺廟的大門上雕刻了祥雲紋和瑞獸，兩側石獅蹲踞，神態威嚴。
門楣之上懸掛著一塊金字匾額，上面鐫刻著“菩提寺”三個字，字型遒勁有力。傳聞寺名是開國皇帝御筆所題，當時的方丈請工匠專門雕刻的。
柳雲裳挽著姐姐的胳膊並肩而行，一條青石鋪就的大道直通向大殿。雖是夏天，但大道兩旁古木參天，枝葉繁茂，倒比街上涼快不少。
一路上香客們絡繹不絕，大多是女眷，她們或手持香燭，或懷抱經卷，滿臉虔誠。
“今天人不少呢。”
“菩提寺香火旺盛，哪天人都多。”
姐妹倆已經走到大殿門口，正要進去，恰巧裡面也有人出來，兩撥人差點撞上。
“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差點衝撞了我們柳夫人！”
柳夫人？好熟悉的姓氏。
柳雲裳轉頭一看，好傢伙，這不是她那個五妹妹嘛！真是不得了了，從原來的柳姨娘，到盛寵時候的側夫人，現在周氏一死她直接成柳夫人了。
柳雲婉這時也看清了來人，親暱地湊上來：“三姐姐，四姐姐！你們也來菩提寺祈福啊！”
柳雲婉身後的簇擁者一聽，看著柳雲裳的眼神都放著光，正兒八經的侯府世子夫人，比柳雲婉這個伯府小妾強太多了！
“見過沈夫人、李夫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婦人走過來巴結柳雲裳，“久聞沈夫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您看著氣色真好……”
柳雲婉看到自已的狗腿子跑到對面去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但仍舊維持著面上的姐妹情深，打斷那個婦人的奉承。
“兩位姐姐怎麼有空來菩提寺啦？”
柳雲華不願搭理她，把頭扭到一邊。柳雲裳只好替她回答。
“來寺廟能做什麼，求佛祖保佑罷了。”
越來越多跟著柳雲婉的狗腿子圍到二人身邊，柳雲華不耐煩了。
“我們還有事，改日再陪妹妹閒聊。”
說完拉著柳雲裳進了殿內，點了三炷香，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
二人起身後繼續往下一個殿走去：“你看她身旁跟的都是什麼人？趨炎附勢。”
“她如今代管著衡宣伯府，極有可能是下一任夫人，那些人可不得捧著她？”
柳雲華不屑的“切”了一聲，“我聽說衡宣伯的侍妾們都不服她，這管家之權能握多久還不知道呢。”
“罷了，她都被柳家除名了，管她做什麼。”
柳雲華神秘兮兮地貼過來，“娘給我說，爹還是不忍心把她除名，並沒有派人去老家改族譜。所以她名義上還算我們家的人。”
柳雲裳微訝：“父親果然是念著與馮氏的舊情。”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估計父親是想著五妹萬一能出人頭地呢，這樣他又多了一個姻親。”
柳雲華撇撇嘴，“他不是想讓大哥娶御史大夫家的千金嗎？還嫌不夠啊。”
“呀，大哥要定親了？真是喜事。”
“還沒定下來呢，只是這樣打算著。大哥定了就該二哥了，”柳雲華悄悄捅捅身邊的人，“二哥聽說要給他相親，嚇得躲在皇宮裡不肯回來呢。”
“哥哥們成親了也好，家裡熱鬧些。”
姐妹倆拜了幾個殿的佛像，又請大師開光了幾個平安符並佛珠串。眼看著快到正午了，這才從菩提寺裡出來。
柳雲裳剛下馬車，定遠侯身邊的小廝上前來。
“少夫人，侯爺說下毒兇手找著了，請您去觀妙園一趟呢。”
柳雲裳定了定心神，“好，我這就去。”